地下室依然很暗,雪隱一直沒有點燈,怕打擾了青墨休息。舒駑襻
縴弱如柳枝的身軀就躺在那片碧綠的熒光下,她已然醒來,美麗的大眼楮空洞的盯著某處,仿佛是失了魂魄的空殼。
這淒涼的一幕正映入雪隱的眼中。本來就絞痛的心,此時痛得更是難以附加,雪隱不由得緊緊地皺著眉頭,似是在緩解疼痛感。
「墨兒!」他緊張地喊著她的名字,一如萬年前的那般親切。蒼白如紙的臉頰動也沒動,仿佛是根本沒有听見。
她空洞的眸子里有看不見底的黑暗,他說不清楚此時復雜凌亂的心境。顫抖的撫上她的臉頰,一顆清淚滴在她的臉頰上。
「墨兒,是我,我是雪……」
他的聲音顫抖得厲害,這一幕深深地刺激了他的神經,仿佛是回到了幾萬年前。他真的是神智不清了。
「墨兒,對不起,我……」
他真的不知該如何開口,他的記憶還在幾萬年前停留,眼前的一幕幕都是她灰飛煙滅時候的絕望淒涼的眼神。
如果不是他,憑借她當年的法力,怎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他還敢奢望什麼,他還有什麼資格奢望。
那雙空洞的眸子總算是有了焦距,似是感覺到臉頰上的一絲灼熱,她伸手擦去那滴淚痕。
冰涼的指尖觸到他的,他的指尖也是冰涼的,他們的溫度同樣的冰涼。
「師傅……」目光凝在他的臉頰上,她看到了那淚珠劃過的痕跡,她的聲音是沙啞的,許是因為很久沒有說話,「師傅怎麼落淚了?」
這一聲師傅叫得雪隱一呆,仿佛是在自言自語般,重復著,「師傅……」
他是她的師傅?
青墨想直起身子,怎奈渾身疼痛難忍,動一下就痛得幾乎落淚。尤其是心口的疼痛,痛得她不想呼吸。本就慘白的臉頰,此時更是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墨兒!」他局促不安得看著她,似乎是剛剛轉醒一般,「不要動,你的傷口還沒有愈合。」
她傷得太重了,心髒幾乎碎裂成粉末,即使是他的回春術也未能夠減輕她半分疼痛。他有限的法力只能夠將她碎裂的心髒拼在一起,不能讓他快速愈合。
「師傅,墨兒不痛。」
每次她受傷,師傅的臉就慘白得厲害,她知道,那是師傅心疼她,擔心她。然而,每次看到這樣的雪隱,她都莫名其妙地在抵制著些什麼,仿佛是听到碎裂的聲音。
「怎會不痛呢?墨兒的心髒都被震碎了,自是疼痛得難以附加。」他已然感覺到了她的疼痛。他們本是同脈而生,她的大喜或者大悲,他都能感覺到。
「師傅,墨兒真的不痛……」她蒼白的手指握住雪隱的,緊緊地,沒有一絲縫隙,她通常是用這種方式安慰他。感覺到她手指的觸踫,他也緊緊地回握住她,他的眼眸中霧氣很深,聲音似是從雨霧中傳來,不是很連續,「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