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時冷時熱,相互交替著折磨著陶晚煙的身體。身體中,更像是有什麼在撕咬她的血肉一般,疼痛的感覺更加加重了她的負擔。陶晚煙一面往山上跑去,一面喘著粗氣,恍惚間,停下了腳步,顫巍巍地轉過身,看著身後的一幕幕。
原本因為冬季的到臨便緩緩凋謝的植被此刻像是觸踫到了死亡之神,只消一會兒的功夫,便枯萎,凋謝。
這種熟悉的景象讓陶晚煙一驚……雙腳不受控制地退後幾步,又看著自己的雙手。目光中的不可置信將她的恐懼和害怕全部表現了出來。
傾音說,嗜魂香,是將一方的毒過度到另一方的身上。所以,現在……景夜身上的毒,在她的身上嗎?
「樓主……」今日醉夏本就十分警惕,隨時觀察的陶晚煙的變化。一見著陶晚煙跑了出來,她也跟著跑了出來,卻不知道,看到的居然是這樣一幕。
「別過來!」伸出雙手制止住醉夏想要靠近的姿勢,腦袋也跟著輕輕搖了搖,「醉夏……別靠近我……危險……」
每說一個字,陶晚煙便覺得力氣流逝一分。現在的她,必須要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將自己藏起來。不能讓別人看見她這樣……她怕別人當她是怪物。
「樓主,我都知道了!」醉夏看著陶晚煙這樣抗拒自己,心里更慌了,想也不想就要上前拉住她。
卻不知陶晚煙拿來的力氣,一把將她甩開。陶晚煙身體的記憶漸漸被喚醒,那些原本屬于另一個人的武功也逐漸被她運用自如。醉夏自然也感覺到了陶晚煙舉止間強烈的力道,心中暗暗一驚,卻也不放棄,暗暗使用功力,欲將陶晚煙制止住再說。
處于對醉夏濃厚的保護欲,陶晚煙的每一招每一試都用得特別的狠,甚至忽略了這樣會傷害到醉夏。而醉夏則時時注意著不能傷到了陶晚煙,自然被她攻擊到,一掌打在胸口上,身體向地面倒去。
醉夏見自己不能對付陶晚煙,連忙從懷中取出信號器發出信號彈。隨後又艱難地翻身起來,攔住陶晚煙的去路,想要拖延時間,等另三人來了再說。
陶晚煙看著她受傷了,心里也疼,但卻不願意在面對她。再次向醉夏攻去,趁機躍過醉夏,向林子深處走去了。
時間越往後推移,陶晚煙便覺得自己的身體難受。漸漸的,體內的寒意被一陣熱氣覆蓋。額上的汗珠也密密麻麻地冒了出來。
「樓主……」醉夏的聲音還在,她還是執意要攔住她。
陶晚煙心中一急,連忙向另一邊跑去。可還沒有走到兩步,耳旁便響起了衣衫翻飛的聲音。眼前晃過幾個身影,願夏,沉夏和沐夏已經趕到了。
三人一看,臉上的表情全都一沉,看樣子都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陶晚煙卻眼睜睜看著這三人將自己攔住,「讓我走!讓我走!」
「樓主,你一個人解決不了的。讓我們幫你。」
願夏首先開口,眼中臉上全是關心的神色。沉夏和沐夏也是這般,心疼的看著陶晚煙,一身的狼狽,一身的慘狀。哪還有往日梨花樓樓主的姿態?哪還有護國將軍府孫小姐的貴氣?
「醉夏,為什麼樓主會在這里?景夜呢?」沐夏終于忍不住了,開口問道。
這種時候,即便是景夜真的不愛陶晚煙,也應該請那個人來為她治病啊。更何況,以景夜的聰慧,怎麼可能不知道陶晚煙如今這些癥狀是從何而來?
天色越顯幽暗,可是月光月越發地明亮。瓷白色的月光灑在了陶晚煙本就蒼白的臉上。咋一看上去,竟像是一張鬼臉,沒有絲毫的血色可言。醉夏低頭,不忍看著一幕,「凌王他……進宮了。他只知道沈落雪犯病,卻不知……」
接下來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幾個人互相對視一番後,將目光落在了願夏的身上,希望她能夠拿出一個主意。
願夏是沒有主意了,只能苦笑一聲,緩緩開口,「沉夏,去宮中……把傾音請出來吧。」
「為什麼?」首先發問的是沐夏,眼中話中都是質疑,「為什麼要讓那個叛徒接近樓主?我不同意。」
「沐夏,就憑我的醫術,你以為我能夠解決這件事情嗎?」願夏不是不了解她這幾個妹妹對傾音的狠。可是到了現在這一步,除了她,沒有人可以救陶晚煙了。
「要樓主活下來,非傾音不可。」沉夏似乎理解到了願夏口中的意思,緩緩跟著開口,「沐夏,你別說了,我便去找傾音吧。」
「沉夏……」
「我也覺得……這事兒……得傾音姐姐回來才行。」醉夏諾諾地開口,隨後又想陶晚煙靠近,「我知道山上有一泉寒潭。若是將樓主泡在水中,再用功幫她壓制住體內的毒素,應該可以撐到傾音姐姐來吧?」
「嗯,我們分頭行動。沉夏,萬事小心。一定要把消息傳給傾音。」願夏再三囑咐沉夏之後,又趁著陶晚煙不注意時點了她的穴道。隨後抱住她的腰,帶著她往山上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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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
「她怎麼樣了?」景夜緊緊握住沈落雪的一只手,焦急地詢問正在為她勘察傷勢的傾音。
沈落雪的狀況並不比陶晚煙好多少。就如同現在而言,臉色亦是蒼白無色,秀氣的娥眉間全是汗水,嘴唇因為中毒而烏黑,看上去甚是嚇人。
「傾音,把她身上的毒渡回我的身上。」沒有那個耐心等著傾音再向他解釋什麼。握著沈落雪的那只手也越顯溫柔,小心翼翼又用盡全力,似乎怕她消失,更怕把她捏碎。
「七爺,如若是你身上的毒,是由兩個人或者更多的人在承受,而她們,都會在月圓之時發病。是否,你都願意將她們身上的毒渡回自己身上。」傾音抬眸,看著景夜,裝作不輕易地問出口,可心中卻對他的答案十分好奇。
倒是景夜起了疑心,不明就里地看著傾音。但見傾音並沒有理會他,復笑了笑,說道︰「本是我該承受的苦,當由我一人受過。讓人替我,不值!」
傾音為沈落雪扎針的手一抖。低頭想了想,又將自己手中的針放回去。「七爺,沈姑娘的毒……不出一月,便會散盡。今日這種狀況,僅此一次而已。你不用太過擔心,倒是你……」
話還沒有說完,外面傳來一陣似簫又似口哨的聲音,節奏沉重急速。傾音臉色一變,立馬站起身來,「七爺,你且先回去吧。教陛下發現你私自出府不好。我先回去了。」
言罷,不給景夜說話的機會,傾音便匆匆跑了出去——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