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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蘇躲在紗帳後面.听著里面的聲響.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得越來越快怎麼回事.怎麼里面出了幾聲嗚嗚叫之後.就听不見倆人的聲音了.
正當她想試著探出一顆頭去看一下里面的情況時.卻忽然听得秦清洛發出一聲淒厲的大笑
「樓炆堅.樓炆堅你毀了我一輩子啊.你也有今天.」
尖細的聲音劃破周圍的空氣.震動著慕蘇的耳膜.她听著听著.一抹念頭一閃而過.卻听見一陣腳步聲朝著自己這邊走來.
糟了.姑姑是不是要出來了.那我豈不是一定會被發現了.怎麼辦.
腳步聲越來越近.慕蘇一咬牙.裝出一臉驚慌的樣子.一把掀開紗帳沖了進去.
秦清洛乍一看見慕蘇.驚得大叫了一聲.還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就被慕蘇急急地打斷了
「皇後姑姑不好啦.我瞧見外面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宮女太監.是不是有刺客啊.姑姑您沒事兒吧皇上呢.皇上還好嗎.」
慕蘇裝著很關心皇上的樣子.想借機靠近龍榻.看一下皇帝的情況.只是剛朝著那里走了沒幾步.就被秦清洛一把揪住了.
「阿鸞急匆匆的來了皇宮.竟是連鞋子都沒穿.」秦清洛盯著她的雙足.冷聲道.
慕蘇被她的目光刺得心虛.卻想不出什麼好的理由.結結巴巴道︰「這皇宮里地板下面都燒著炭.暖得緊.阿鸞才想著進宮干脆月兌了靴子的.」
「哦.難道阿鸞不知.儀容不整面聖是大罪嗎.」秦清洛嘴角上揚出一絲笑容.聲音卻無比陰冷.「阿鸞听到了多少.」
慕蘇被她長長的指甲掐住胳膊.動彈不得.心知已經露餡兒.卻不知該怎麼應對.只好繼續裝傻︰「姑姑說什麼呢.」
殿外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打斷了秦清洛的思路.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好點子.臉上陰鷙的笑容越來越大.看的慕蘇心驚膽戰.
胳膊上的壓迫感剛剛消失.慕蘇就想趕緊跑.卻被秦清洛一個大力推到了龍榻面前.她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就見秦清洛忽然抓亂了自己的發髻.提著嗓子高喊了一聲︰「來人啊.有人要弒君」
上陽宮.幾株光禿禿的桃樹下.蹲著一個專心致志看螞蟻的美男子.
鈴蘭被尺素安頓到了屋里.然後就眼睜睜地看著這位良娣陪著她的王爺一起在樹下看螞蟻了……
透過窗子.鈴蘭看著那兩個人.只覺得好笑又辛酸她也願意找一個能在冬日暖陽下看螞蟻的人.只是不要一輩子只會看螞蟻就好.
樓承都曬著太陽.時不時地放出一個哈欠.儼然是想把自己塑造成上陽宮的一道風景了.尺素陪著他.不一會兒覺得有些冷.便道︰「殿下.要不要回屋.」
樓承都鳳眼一眯.對她道︰「你回去吧.把飛羽拿過來陪我玩會兒.」
尺素咬咬唇.有些不甘心.卻知道他說一不二的性子.不得不起了身.去屋檐下取下了一個精致的鳥籠.
籠子里的小鳥兒通體亮藍.在被挪動的一霎那有些受驚.撲騰了幾下後就熟悉的環境.吱吱吱地叫個不停.仿佛是對外面的陽光有些渴望.
樓承都開了鳥籠.任憑這只小雲雀飛到自己的肩頭.逗弄了一會兒.忽然見他抽搐了幾下.轉而拍打著翅膀騰飛到了桃樹上.
「飛羽.別鬧了.」樓承都起了身.也沒理會那邊鈴蘭注視這邊的眼神.徑直朝著那棵樹走去.
樹上的飛羽一直叫.叫得聲音都有些嘶啞也不停下.並且一直撲騰.這個樣子的他不僅讓樓承都皺起了眉頭.眼神也不由朝著飛羽鳴叫的方向看了過去是臥龍殿的方向.
難道是父皇那里出事了.
一陣喧鬧聲傳來.樓承都耳朵上薄弱的肉片一動.就已然听了個清楚像是侍衛吵鬧的聲音.難道是臥龍殿出了什麼事兒.
鈴蘭看著望著小鳥兒出身的晉王.心里不安的情緒越來越濃.總覺得要出什麼大事兒似的.而且夫人進臥龍殿已經有一個時辰了.就算是話家常.也不應該在皇上的寢殿說這麼長時間的話吧
最主要的是.夫人頭上戴的蛇簪.她並沒有幫她取下來.也沒有告訴她要怎麼用.看她的樣子.似乎是不懂這些的.如果今天真的有什麼事的話.她沒用到蛇簪.到時候連累了將軍他們.她這個婢女必死無疑.
被人押著往前走的感覺很不好.有點像是.額.被人當馬趕的感覺……
慕蘇只穿著一雙棉襪子.走在冰冷的雪地里許久.腳已經凍得沒什麼知覺了.卻還是不忘在心里打趣自己.好讓自己別那麼絕望.
是的.不可以絕望盡管她發現了皇後給皇帝覆上的帕子下面是幾層濕濕的薄紙.皇帝已然被悶死；盡管她隨後就被皇後誣陷謀弒了皇帝；盡管她現在被一群侍衛押著要去天牢.
她要冷靜.她要想辦法自救.她還沒活夠.她還不想死.
可是.她不會武功.殺出去是絕對沒希望的.只能求助于外面的人.可是.鈴蘭去了上陽宮.皇後又一定會封鎖消息.所以她得知這件事不會很快.沒準還會被皇後囚禁起來.那麼.她現在只能想辦法送信給宮外的人她的娘家或者蕭勁寒.都可以.
正在發愁怎麼和外界聯絡時.一個陌生的嗓音就傳進了耳中「王妃.」
這個聲音有些熟悉.
抬頭一看.竟然是秦貴.
「貴叔.你怎麼在這兒.」慕蘇又驚又喜.
一股潮濕發霉的味道撲鼻而來.她知道這兒已經進了天牢了.卻不曾想.會在這里遇見秦府的秦貴.心思一轉.她已經有了一箭雙雕的主意了.
「老奴給王妃請安.」雖然看見慕蘇被人押著進了這里.秦貴還是沒忘了給她行禮.
看到秦貴這樣.慕蘇更加放下心來.她在眾侍衛的監視下.月兌下了上身的蔥綠棉馬甲.遞給秦貴道︰「貴叔.我和皇後姑姑發生了點誤會.惹得姑姑將我打到了這天牢.可我身上穿的這馬甲.是當年皇上的御賜之物.萬萬不敢帶到這牢獄里來穿的.還請貴叔幫我送回北靖王府了.」
秦貴四下一掃.看到她被七八個侍衛牢牢圍住.但並沒有帶上腳鐐什麼的.他在秦府做了幾十年管家.見得場面多.也很冷靜.接過慕蘇的馬甲.道︰「老奴這就給王妃送回去.對了.這位是老奴的兒子.王妃在牢里有何不便.盡管吩咐他便是.」
這樣說著.秦貴便拉了一個衙役模樣的男人到慕蘇跟前.慕蘇看著這個帶些憨傻之氣的男子.微微一笑︰「有勞貴叔和這位大哥了.」
那似是被她這個稱謂弄的更加痴傻.竟盯著她久久不能還神.直到看見一群侍衛圍著慕蘇開始動手動腳才回了神.
「喂你們.你們小心點.別.別傷到二小姐啊~.」這個黝黑憨傻的男子眼睜睜地看著慕蘇被那幾個男人以搜身的名義搜刮身上的財物.卻只能在一邊等著干著急.
這群侍衛許久不曾送犯人來天牢了.尤其是送這種貴人來.因此自然想抓住機會從她身上撈點好東西.幾個人一窩蜂涌上.不是抓她手上的鐲子就是拔她頭上的簪子.
慕蘇忍著一口氣.緊緊咬住牙關沒有痛呼.盡管頭皮已經被撕扯得很疼.
一道刺目的紅光反射進了眼簾.慕蘇終于忍不住.一把抓住那個侍衛的手.冷聲道︰「幾位大哥.我這些鐲子耳環和簪子.都送給你們了.唯獨這支簪子.留給我可好.」這是蕭勁寒送給她的.
那侍衛瞧著上面的紅寶石早就紅了眼.哪兒管她時說什麼.一把推她到了地上.啐了一口罵道︰「老子拿你東西是瞧得起你.」
慕蘇也急得紅了眼.蕭勁寒好不容易送她一個東西.她不能讓這些雜碎拿去糟蹋.就算.她真的躲不過這一劫.戴著他給的簪子去死.也能少些遺憾的.
趴在地上的她.忽然上前抱住那男人的小腿.然後用力一掀.那人不防她會這樣.倒真的被她掀翻了.手里的簪子沒握緊.「啪」地一聲摔在了地上.
然後.響起的是周圍人的驚呼
「有毒.」
「是蛇簪.那是蛇簪.」
「 啪」冬天的牢里燒了不少的炭.一旁的架子油燈上的火也燒的很旺.整個牢里都充盈著這樣的聲響.這樣的聲響.跟地上冒起的濃煙發出的聲音很像.
「 里啪啦」伴隨著那樣的聲響.慕蘇覺得自己心底有什麼東西裂開來.發出的聲音竟然和火焰燃起來的聲音那麼相近.
「為什麼會有毒.」好久之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那衙役嘆口氣道︰「二小姐既然戴著蛇簪進宮了.又何苦不用呢.」
然後.她听見了他給的解釋原來.這枚漂亮的簪子叫蛇簪.是好多大戶人家都備有的.簪子上瓖著一顆鏤空的紅寶石.里面是七步倒毒蛇的毒液.沾一滴足以致命.簪子也是浸過毒蛇汁液的.只需稍稍劃破皮膚一下.便能使人片刻之間一命嗚呼.
一般.這支簪子是用來在緊急關頭自盡的.若是知道自己注定月兌不開身的時候.就魚死網破.先給自己一個了斷.省得連累家人.
原來.他給了她一只毒簪.讓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