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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漸濃.晚風卻沁出一股清冷.
慕蘇從蒙月盈那里出來後.就一直低著頭.數著腳下一塊一塊的青石板.逼著自己靜下心來.
煙晚暮色.細雨微垂.點點的細膩濕潤之感.終于讓她偷得半晌的寧靜.
蒙月盈真的已經瘋了.說話斷斷續續也沒什麼邏輯.她到後來已經不反駁她了.只是呆呆地听她在那里胡言亂語.
現在把她的話放在腦海里.細細咀嚼一番.她還是能得出一些很重要的信息的.
首先.她好像不是秦江正的親生女兒.听她的意思.是當年樓長樂被人強佔了.皇族為了掩飾丑聞.便急著把她嫁出去.當時無權無勢的秦家老二秦江正.此刻挺身而出.願意娶這位已經不潔的公主.還為了她把自己的元配.也就是秦慕菖的親生母親休了.樓長樂嫁過去八個月.她就出生了.所以.她很有可能不是秦江正的女兒.
其次.秦慕菖從小對她的寵愛中.包含著不倫的情感.秦慕菖之所以娶蒙月盈.就是沖著她的長相和她的聲音.秦慕菖似乎很是迷戀她.因此經常逼著蒙月盈干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蒙月盈痛恨秦家.懷了幾次秦家的孩子都自己喝紅花打掉了.並且秦慕菖侍妾的孩子也都被她想辦法弄沒了.她這次甚至親手掐死了一個侍妾剛剛生下來的孩子.樓長樂實在容不了她了.才把她送來了幽州這邊.打算關她一輩子.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她為什麼會嫁給蕭勁寒.她記得當初省親的時候.樓長樂跟她說得很溫情.說是看著蕭勁寒人好.可是從蒙月盈口里說出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秦家已經是四大士族之首了.但是秦江正根本不知足.其他三大士族.他早就算計著一個一個扳倒了.蕭勁寒是寒族中新起來的人.年輕有為.收了他.不但可以壯大秦家的力量.還可以不用考慮其他士族人.更重要的是.寒族的人.到最後棄之不用的時候.解決起來也比其他人方便.
那個男人算計半天.有沒有想到他也被別人算計著.他辛辛苦苦爬到如今議政王的位子.有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被人輕而易舉地拉下來.
不由自主地.慕蘇的眼前浮現了他自信滿滿的樣子仿佛.他從來不擔心他會輸.
霧鎖煙塘柳.明月照晚亭.煙雨紅塵.把酒一杯圖一醉.
與一知己.相對無言.把酒盡歡.該是人生最愜意的事了.沒有之一.
「來來來~.再來一杯.」
「喝完這一杯.還有一杯.」
「再喝完這一杯.還有三杯.」
「……」
葉辰的卷發隨性的披散在肩側.然後默默忍受著頭頂凌亂的烏鴉亂叫.看著面前這個女人喝了一杯又一杯.
你永遠無法阻攔一個想醉的人喝酒.正如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葉辰深諳此理.因此只是看著慕蘇一直喝一直喝.喝不夠了還幫她拿酒去.
「美人.跟爺說說.今後有啥打算啊.沒啥打算就跟著爺混.怎麼樣啊.」
終于.某女露出猥瑣的笑容.開始耍流氓了.
葉辰卻一改往日狂浪不羈的狀態.只是瞪開了一雙如星如月的眼楮.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
他真是越來越喜歡中原的女人了.跟依孜她們一點都不一樣.花無意身上特有的藥草香味能讓他靜心寧神.眼前這個女人.每次都能讓他感覺十分有趣.和她在一起.是從來沒有過的自由自在.
呵.中原.多麼美好的地方.他遲早要將其收入囊中.
眼前的美人眉頭微蹙.不禁讓慕蘇想起了古代的大美女西施.她也皺起了眉.又讓她想起了東施效顰一詞.煩死了.她現在不是大爺嗎.跟美女學個什麼勁兒.嗯.對了她不是女人了.她現在是爺了.
「妞兒.快來給爺笑一個.」
「……」某妖孽嘴角抽搐.
「你笑不笑.你不笑爺給你笑一個.」
「……」某妖孽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哈哈哈哈」
某女的奪命連環笑直嚇得池塘里的魚兒都翻出來了.
左右.左右.腰怎麼這麼酸.還一直搖搖晃晃的.還有.頭怎麼也這麼痛
當熟悉的馬尿味撲鼻而來時.慕蘇終于從眩暈中轉醒.
一抬頭.褐黃色的布料背景下.是一張驟然放大的完美無瑕的俊臉.重重的小腦袋左右看了看.還是只看到這個男人的臉.于是慕蘇得出一個結論這個變態的臉真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漂亮啊.
忽然.某女嘴角流出的一絲晶瑩的液體赫然闖入了某男的視野中.不知何時被花無意傳染上的潔癖.讓葉辰立馬露出萬分嫌棄的表情.
「嘖嘖.小木梳.一大早地盯著小爺看.想以身相許.」離她足夠遠之後.才又換上了往常嬉皮笑臉的面孔.
慕蘇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又感覺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很是熟悉.智商恢復正常之後.終于認出了她和他孤男寡女現在是在馬車上.
于是一聲駭人的尖叫響起︰「魂淡.你綁架我.」
葉辰頭上一大滴冷汗冒出.以一種看白痴的眼光瞟了她一眼.然後道︰「是啊.我綁架了小木梳.我要和你私奔.」
「啊.你這個殺千刀的.」慕蘇猛地坐起來想著可以開始罵他了.卻在看到他那張比女人還漂亮的臉蛋時.明顯讀到了「你覺得這有可能麼」這層意思.
「嘿嘿.我也覺得不大可能.」某女扯著抽搐的嘴角道.
然後又開始諂媚搭訕︰「美人哥哥.我們這是去哪兒啊.」
葉辰又開始蹙眉.他的眉縴細悠長.不像是蕭勁寒那般濃墨粗獷.微微擠起來.更有一份妖嬈的情致.他似乎對慕蘇的提問很沒興趣.鼻子只是輕輕哼了一聲出來.再沒理他.
死變態.拽什麼拽.擅自把我弄出來.等到了我的地盤看我不整死你.
馬車不疾不徐地走了一路終于停下.葉辰似乎是有些累了.一路上都把她當透明的.她昨夜宿醉.頭痛的厲害.因此也靠在一邊養神.兩人倒是一路無話地過來了.
等到終于下了車.慕蘇才發現原來是陽光一片大好.他們到了一個小鎮.馬車在一家客棧前停下.
這個小鎮她並沒有來過.想問葉辰.卻又看到一副興致怏怏的樣子.因此便只好問起了馬夫︰「大叔.咱們這是到哪兒了啊.」
趕車的馬夫栓好了馬.對著慕蘇回答道︰「這是平窯鎮.再往前走一百里.就是公子說要去的晉州了.」
什麼.晉州為什麼要去晉州
慕蘇想也沒想地就把心里的疑問變成了對葉辰的質問.
葉辰點完了菜.默默地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听了慕蘇的發問以後.給她也倒茶的手一頓.然後索性撂下了茶壺.有些疑惑道︰「你昨晚不是哭著喊著找娘嗎.還唱著什麼有娘的孩子像個寶.沒娘的孩子像棵草.我這不是帶你去找你娘麼.」
「什麼.找.找娘去晉州」慕蘇徹底被雷到了.先不說她昨晚是不是喝醉了喊著找她娘.她娘不應該在京城麼.
葉辰又是寫了一臉的問號地看著她.道︰「你不知道.京城前幾天就被盧家的叛軍攻陷了.現在皇上帶著一眾人躲到晉州的行宮.說是提前避暑去了.實際上.是留了個給空皇城給叛軍了.蕭勁寒臨走前沒跟你說他是去打仗了」
他的話信息量很大.慕蘇的大腦運轉了好久才反應過來.然後將他的信息和自己前段時間遇到的事情聯系起來.
盧家造反了.她略有耳聞.但是盧家跟秦家的勢力根本不能比.她覺得朝中有爹爹應該起不了多大的風浪的.沒想到.現在還真成了氣候.鬧得現在皇上都要借著「避暑」這種自欺欺人的借口去避難.怪不得.蕭勁寒他們走得那麼急.原來.他又去上戰場了……
上次也是這樣.因為戰事和她匆匆別離.一別就是兩年.這次一別.倒不知會有多久了……
羈懷散誕離歌里.世事縱橫醉笑中.莫恨明朝又離索.人生何處不匆匆.
看著慕蘇瞬間哀聲嘆氣的樣子.葉辰陡然樂了︰「怪不得這麼想跟小爺我私奔.原來是蕭勁寒不要你了啊.算了.那小爺我就發個善心.收留你當填房丫頭吧.」
慕蘇也笑了起來.學著葉辰的風情萬種道︰「好啊.只要你不怕我半夜去切了你的寶貝.你大可以留本姑娘在身邊咯.」
葉辰一頭黑線.第一次意識到原來中原的女人原來還會說這種話.
某女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女流氓形象.菜上來以後.直接下筷子饕餮一番.葉辰撇撇嘴.看著吃飽喝足正在剔牙的某女道︰「你倒是快活自在.一點也不擔心你家人在晉州過的不好.別忘了.現在可是多事之秋.皇上過去又是逃的戰爭難.晉州人可是怨氣十足啊.嘖嘖.這天災**鬧得.樓蘭的氣數啊……」
這麼大逆不道的話.葉辰輕輕松松地就從嘴里吐了出來.慕蘇心下一驚.卻對葉辰這個人更加起了疑心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來歷.他看起來像是江湖上行俠仗義不拘小節的俠客.又像是豪門大戶里出來的紈褲子弟.身上卻又帶著十足的野性.他見了他們這些所謂的身份高貴的人從來不行禮.也從來是想說什麼便說什麼.蕭勁寒也從來不與他計較這些.反而還重用他.真是只是因為看中他武藝高強了
慕蘇忽然覺得很累為什麼她身邊的人.一個個都有這麼多的謎團而她.偏偏又是個喜歡簡單生活的人.除非逼不得已.她真的不想去解開那些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