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愛記 傻瓜,蜜月旅行

作者 ︰ 蘇南月

「回去路還挺遠的,我也不太輕……」許南歡遲疑著開口。

「哪來那麼多話,快點,不然下雨了,都得成落湯雞。」

陸約安堅持,許南歡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傾身爬到陸約安的背上。

最終,兩人到底是沒能趕在落雨前回到別墅,大雨嘩嘩的落下,陸約安帶著許南歡在樹下躲了一陣兒,可到底還是淋了個濕透,雨小後才趕緊回到別墅,又下起了大暴雨。

「你說什麼?」

「你倒是學會節省家用了,不容易呀。好,既然你這麼討厭家庭醫生,那我帶你去瑞安醫院。」

「你歪理還真多。」陸約安放下喝完姜藥的碗,走到許南歡旁邊坐下,拿起茶幾上的姜湯遞到她面前,說︰「快喝吧,涼了更難喝。」

「那我們去瑞安醫院吧,去那里就好。」

「你想怎麼樣。讓美姨看到多不好,快讓我起來。」許南歡推他。

許南歡有些意外他會突然提及這個,因為她在的感覺里,陸約安是鑒于多種因素才與自己結婚的,她的強加壓力,蘇錦晨的計劃,陸年奇的激化,陸老爺子手里握著的利益,等等因素才讓他與自己領證。

「你剛叫我什麼?」許南歡問。

面對許南歡突然的緊張,陸約安微微皺眉,說︰「只是讓家庭醫生來看看,你緊張成這樣子,是為什麼。」

「許小姐,這姜湯可是好東西,你淋了雨回來,還是要喝一碗才好。」沒待陸約安說話,美姨倒是先開口了。

陸約安站在桌邊,拿起另外一碗姜湯,皺眉一飲而盡,回頭看到許南歡將碗放下,躲得遠遠的,不禁有些好笑。

「不都說是糖衣毒藥麼,看電視里,那些毒藥都是無色無味的,比這個姜湯好接受多了。」

許南歡不敢去直視美姨看過來的眼神,直把自己的頭低下,將臉埋在陸約安胸口,直到上了二樓都不肯抬起頭。

「我還要上班,就算不去醫院,也總要和那邊打聲招呼,不然我就是曠工了。」許南歡說著,就要掙扎著坐起來。

「我是感冒,又不是不能起,老抱來抱去的。」許南歡小聲嘟囔。

陸約安抱著許南歡一步步向床的位置過去,因為地攤的厚實柔軟,走起來悄無聲息,許南歡低著頭,感覺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節奏。

平躺在沙發上的許南歡,向上看著,陸約安向她前附著身子,手撐在沙發上,臉與臉之間的距離近到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呼吸輕輕拍打在自己的臉上,熱熱的,帶著淺淺的氣息。

閉上眼楮,許南歡將心一橫,做好了一切準備。既然決定留在陸約安身邊,這一天,這一步遲早都是要來,不怕,不怕,他不能怕。

陸約安並沒有太堅持,順勢就收回身子,在陸約安撐著胳膊要從沙發上起來時,他忽然起身,伸臂彎腰,將許南歡從沙發上打橫抱了起來。

許南歡極不情願地接過碗,走到沙發上坐下,試探地嗅了嗅碗口,立刻被濃眾的姜味刺激鼻宇,將碗遠遠拿開,放到了茶幾上。

雖然住進這棟別墅已經將近一個月,但這是許南歡第一次上二樓,二樓的裝潢是那種黑白二色的風格,簡潔干淨,整個二樓全部打通,大得離譜,一樓與二樓連接的回旋式樓梯在的位置是一個大大的圓形,以圓心為中心,一分為二,左側半邊是齊上樓頂的半面玻璃牆,透過玻璃,可以看到那里是書房。

「好,我待會兒去。」許南歡坐起來,有些不太適應他突然的溫柔。

落從她陸。許南歡有些臉紅,欲要推開陸約安坐起來,卻被陸約安搖頭止住。

換好衣服下樓,美姨按陸約安的意思,重新為許南歡做了份早餐,加了一點鮮蝦仁兒和雞丁的滑粥,喝起來很細膩清香可口,許南歡卻也沒多少味口,隨意地吃了點,就放下碗

「好的。」美姨應著聲,轉身回廚房,側身的時候,偷偷打量了許南歡一眼,發現許南歡察覺,立刻加快了步子離開。zVXC。

「陸太太,你好。」陸約安淺笑著低聲開口。

「傻瓜,蜜月旅行,等你病好了,就安排。」

陸約安伸手將她的肩按住,說︰「你這個樣子還上什麼班,你醫院那里,我會替你打電話過去請假,你好好在這里躺著,我叫家庭醫生過來。」

「我們有多少事情,是按著原本的想法計劃進行的呢。」

而現在陸約安抱著許南歡上來的位置,就是圓形的右邊,這半邊沒有被圍起,僅是以齊腰的玻璃作護欄,地上鋪著厚軟的灰色印花地毯,右側落地窗戶的幾米外橫放著一張大床,牆上掛著的兩副抽象派畫作,是為數不多的色彩。但也依舊是以沉暗色系為主,這讓二樓顯得多少有些悶氣。還不如許南歡所住的一樓客戶有生氣。

她抬頭,才發現他已經不知何時從沙發上坐起,臉近貼在自己的側臉頰,扭頭看他的瞬間,尚未來得及反應過來,唇就擦上了他的唇。

「這是什麼表情。」陸約安審視著調侃。

隔了一會兒,陸約安親自拿了兩件軟舒合的居家休閑衣服上來,遞給許南歡。

「沒什麼。」

「不用了,不要叫家庭醫生。」許南歡忽然莫名的緊張起來。

「嗯,真的。」低頭背著許南歡的陸約安回答。

陸約安以手輕輕拂理許南歡耳邊散亂的發,指月復在她臉上輕輕劃過,他可以感覺到她的身子在輕輕顫粟,應該是在緊張,或是害怕。他以為她會推開自己,跳起來說些拒絕的話,或是找些借口,但她卻一直沒有這樣做,反而是強作鎮定地任由他的舉動。

「你不習慣的事情可還真不少,不過沒關系,我們有的是時間,以後可以慢慢熟悉。」陸約安說著,語氣漸漸低沉緩慢,許南歡感覺到有溫熱的氣息撲在自己的臉頰和脖頸里。

「陸約安,我們真的結婚了嗎。」許南歡盯著月亮問。

「沒事,美姨你也去休息吧。」陸約安一臉坦然地說著,也不管美姨的打量,徑自抱著許南歡朝二樓的旋轉回形樓梯上去。

「沒什麼,就是不太習慣。」許南歡低頭回答著,不自覺地用手將垂在臉在的頭發勾至耳朵後面。

「這是老姜煮的,味道有些沖。」陸約安拿起一碗遞給許南歡。

從陸約安身邊走過,許南歡領先出了臥室,陸約安隨後出來,美姨已經用托盤拿了兩碗姜湯放在桌上。

「沒有,就是……就是突然听到,不太習慣。」

是陸約安,他身一身絲綢的睡衣,正立在床前,微彎著腰在試自己的額頭。

「不喝,聞到這味兒就討厭。」許南歡搖頭。

「先生,太太姜湯涼了吧,要我熱一下嗎?」美姨突然從廚房那里傳話來詢問,打破了兩人原本的氣氛。

「你比從前輕多了。」陸約安背著她站起來,邊走邊說。

「我……我沒事,吃點感冒藥就好。」

美姨打了電話上來,提醒她該起床了,已經準備好了早餐,她才撐著力氣從床上坐起來,掀開被子下床,穿上拖鞋去臥室的輿洗室,搖晃著才走兩步,就感覺眼前一陣的暗白交替,急忙扶住牆壁,低著頭連吸了幾口氣,才感覺胸口舒服了些。

「這事兒,先緩緩吧。」

「那個……你能先下去嗎?我要換衣服。」許南歡出聲。

「讓家庭醫生過來,不是更方便更好嗎,為什麼要去瑞安醫院。」

兩人沒再說話,各自沉默著,許南歡想著關于許國棟的事,而陸約安則也想著他自己的事。

許南歡沒有說話,沉默了一陣兒,抬頭望上頭頂的月亮,烏雲正一點點聚攏,將月光遮住。

等了很久,許南歡卻沒有等來預期的一些親近,只感覺額頭被人輕輕吻了一下,然後身上的重量退去,面前原本緊貼的氣息和溫度退後離開。

「我從前很胖嗎?」

「我讓美姨煮了姜湯,喝一碗再睡,省得明天起來生病。」

美姨在廚房應了一聲,隔了一會兒,走出來,說︰「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恰巧前幾天做上海菜,糖用光了,還沒買回來。」

「太太,陸太太。」陸約安將姜湯的碗放到桌幾上,抬手輕輕搭在沙發上,以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沙發上。

「我習慣在那個醫院看些小毛病了。」

美姨出來開門,看到兩個濕淋淋的人,即是驚訝又是擔憂,趕緊讓他們進屋。

第二日清晨,許南歡在床上來回地翻轉著身子,感覺全身無力,頭也昏昏沉沉,抬不起來。

「怎麼了?不喜歡這個稱謂?難道你更喜歡陸夫人,陸少女乃女乃這類的稱呼?倒是復古些。」陸約安玩笑一般笑問,手指不經意地在許南歡臉畔輕輕拂拭,似乎是在觀賞一件瓷器。

「你怎麼了。」陸約安的聲音傳來,帶著些疑問。

美姨先是一驚,面露詫異,隨後又如突然反應過來一樣,臉上全是笑,說︰「恭喜恭喜,恭喜先生,恭喜許……恭喜太太。」

「喲,你現在還不承認了,你以前那暴脾氣,不是不講理,是特別不講理,好嗎。」

「看吧,沒糖水了,這東西我就不喝了吧,我現在感覺挺好的,不會生病。」許南歡哭喪起臉乞求。

「今天可是新婚第一天,陸太太生病了,陸先生怎麼能一走了之?」陸約安玩笑一玩說著,伸手點了點許南歡的鼻頭,轉身下樓去。

許南歡小心地睜開眼楮,看到陸約安正轉身離開。

「這麼燙,是發燒了,讓你昨晚喝姜湯你偏不听,這下可好。」陸約安語言責備,但語氣卻是輕柔,帶著些寵溺。

怕著涼,趕緊去洗了熱水澡,換上干淨舒服的睡衣,許南歡仰面呈大字狀躺到床上,感覺真是累極了,迷迷糊糊就要睡過去的時候,又感覺到有人在踫自己的額,立刻驚覺地睜開了眼楮。

「你怎麼知道毒藥就不難喝了。」

「不用了。」陸約安應了一聲,隨後低下頭沖身下的許南歡笑了笑。

「美姨,以後不要叫她許小姐了,我們今天去登記結婚了。」陸約安面色客氣帶笑地看向美姨。

「太太,怎麼了。」美姨听到客廳的聲音,從廚房伸出頭來,就看到陸約安抱著許南歡,許南歡害怕摔下去,胳膊正緊緊圈著陸約安的脖子。

「不習慣什麼?」

陸約安如恍然大悟一般,輕咳兩聲,點了點頭,轉身出門離開。

「嗯。」陸約安應著聲,邊打方向盤,又邊問︰「有沒有計劃,想去哪里?」

「不用不用,你讓司機送我去就好,你工作忙,先去公司吧。」

「沒什麼最好,你今天也不用下去了,就在這里躺著吧,我讓美姨做些軟的東西送上來你先吃些。」

「那你不也不忍了我三年。」

「听話,喝了,我讓美姨沖碗糖水過來。」陸約安耐著性子將碗朝許南歡面前送了一點,然後扭頭沖廚房叫︰「美姨,沖碗糖水過來。」

「真沒想到過,我們會這樣結婚了,匆匆忙忙,擠著公車,帶著傷,辛苦地走著山路。」

「今晚可是我們成婚的第一晚。」

「這也能有習慣,你還真是不簡單。」

「這可由不得你,必需要讓醫生看看。」

「你先去忙吧,明天記得把糖買回來,太太有時候喜歡喝糖水。」

「你就听我一次吧,不要讓家庭醫生過來,再說,家庭醫生出診過來,費用也高,沒必要。」

「是呀,我竟然也忍了你三年。」

她在潛意識里,覺得這只是一場關于,算計和利益的成果,與普通的二人結婚,是不一樣的,所以蜜月旅行這種事情,對他們而言,應該是省略的步驟。

「是的,很重,那時候背你,就跟背座山一樣。」

「你怎麼上來了。」許南歡開口,這才發現自己的嗓音沙啞低沉到不能入耳,喉嚨也是又干又癢帶著痛意。

許南歡張了張唇,剛想說他明知故問,話到嘴邊又停了,從床上起身,彎唇一笑,攤攤手,說︰「沒什麼,去喝姜湯吧。」

「你衣櫃里的衣服太少了,回頭我陪你去添些回來。」

許南歡抬頭,從胳膊上看過去,見到已經換好一身高定襯西裝,系著領帶的陸約安正立在臥室門口。

「回床上躺著吧。」陸約安說著,一順手就抱起許南歡邁過幾步,走到床邊將她放到了床上。

「毒藥也沒這麼難喝。」許南歡撇嘴。

「美姨說你一直沒下去,我上來看看,你看起來很不舒服。」陸約安走過來,伸手在她額上拭了拭,立刻微皺起眉頭。

「好好睡一覺,晚安,今晚我睡客房。」

陸約安伸手拂上她尚未完全吹干的發,淺啄她的唇,慢慢扶著她的後背後向,最終將她置身平躺到了柔軟的沙發上。

「啊。」許南歡驚慌出聲。

「陸先生,你好。」許南歡笑著回應。

許南歡咽了咽口水,她意識到,似乎是要發生些什麼了,五指不自覺地在身下攢緊,身下是柔軟的被褥,她在緊張,有微微的恐懼,但又知道,這時候她不能跳起來拒絕。

「不可能,我哪來那麼不講理。」

「晚安。」許南歡像蚊子一樣的吱了一聲,也不知道陸約安有沒有听到。

陸約安說著,順手拿起遙控,將室內的燈關掉,整個屋子瞬間陷入一片黑暗,許南歡的神經不由一緊,但在她還未有更多的反應之前,陸約安又似想起些什麼一般,又開了離床略遠的壁燈,這樣屋子里顯得有些亮光,但又不會太亮,以至影響到許南歡的睡眠。

「又不是毒藥,哪來那麼嫌棄。」

「你從來沒說過。」

「什麼?」

許南歡的身子在那一刻僵住,眼眶微微睜大,停頓了幾秒,她下意識的想要退後些距離,卻又被陸約安輕輕扶住了後背。

最終,陸約安小心地將許南歡輕輕放到床上,附著身子看她,眼神溫柔,因為他只是隨意地穿著一件絲綢睡衣,所以附身時,領口下垂,許南歡依稀可以看到衣領下麥色的肌膚,和微微起伏的胸膛。

許南歡隨口嗯了一聲,拿著衣服看了又看,陸約安則站在那里看著她,兩人大眼瞪小眼。

「當然沒說過,那時候我要是說你重,嫌你胖,你還不得鬧上天。」

陸約安帶著許南歡出門,開了那輛賓利下山去醫院,坐在車上,陸約安如想起來一般,說︰「對了,我讓秘書給你安排了考駕照的事,你如果願意,有時間,就跟我說一聲,我就讓人開始替你去辦了。如果你不想學,那司機就一直留著給你用。」

「這個我還沒想過。」

「那有時間就想想吧,想好了告訴我,就是去的時間不要太久,比不得別人新婚的半個月一個月。」陸約安目不斜視是看著前面的路說著,十分坦然,相比許南歡的些許局促,他對些就如同老夫老妻的家常般。

「其實,你工作忙,這些是可以省去的,我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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