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吃?那這些我可打包帶回去給我弟弟吃了!」女孩的眼楮越發地明亮起來,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生動不少,比之先前竟然要美麗許多。
夏小昕笑著點點頭,將手伸了出來,「作下自我介紹吧,我叫夏小昕。」
「蔣盈。」女孩並沒有伸出手,只是沖她一笑,然後低頭繼續對付手里的漢堡。
她覺得挺怪的,訕訕地縮回了手,從包里拿出一面小鏡子遞給她,「你覺得我們像嗎?」
蔣盈沒有接鏡子,只是一邊大口地吃著東西,一邊點頭含糊不清地問︰「不用看了!當然像!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看到他抓你進去後才拼命地跑著樓梯上去堵截你們呢!才會救你呢!哎!看到你,我真的懷疑我們是不是走散或者因拐賣才分開的雙胞胎。」
「是啊!我也這樣覺得。」夏小昕不安地看了她一眼。
「哎!不過不可能是走散。我老家在江西的一個山里面,窮鄉僻壤的與這座城市隔著十萬八千里。兩年前,才從那里出來到這座城市扎根落戶呢!也不可能是拐賣,因為在那個偏遠的小山村里,沒有誰會對女孩感興趣,他們求香拜佛的都只是想要個男孩!所以,我們是雙胞胎的可能性幾乎沒零。長得像,還有今天相遇,不過是機緣巧合罷了!」蔣盈揮了揮手。
「是啊!」她听了,這才稍稍安了心。
「哎!不過這樣一來,我可慘了!我再也回不去了!」蔣盈說著突然口味全無,將吃了一半的漢堡拋進了桶里,煩躁地揉了揉亂篷篷的卷發,「哎!這份薪水不錯的工作丟了,回去一定要被那個糟老頭嗦半天了!」
「你原來是在那里上班的啊?」夏小昕這才醒悟為什麼她要化那麼濃的妝了。
「是啊!不然你以為像我這種連吃個漢堡都舍不得的人會舍得花幾百塊錢的門票去那種場合玩樂嗎?」蔣盈聳聳肩,無可奈何地笑笑。
「對不起,連累你了。」她極度內疚。
「哎!這不怪你,誰叫我自己管閑事?」蔣盈愁悶地揮了揮手。
夏小昕想了想,拿出錢包來,打開,拿出里面的現金全都推了過去,「這里大概有六千來塊,你先拿著應應急吧!工作的事情,或許我也可以慢慢幫你找找看。」
蔣盈看著桌上那一沓厚厚的鈔票,咬著下唇沒吭聲。
夏小昕又從包里拿出一張名片放在錢上面往她面前推了推,「拿著吧!千萬別跟我客氣,雖然這錢遠遠抵消不了你救我的這份情意,但至少目前可以幫你解決失業帶來的困難。我夏小昕說到做到,一定會幫你找到一份滿意的工作的。」
蔣盈臉色白了白,突然抬頭一笑,伸手將那沓錢放進了自己的包里,「那我就不客氣了。不過工作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了,我自己會搞掂的。」
夏小昕見了心里不禁大松了口氣,笑道︰「好!可如果搞不掂就call我。」
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總是讓她感覺不安,只要一想到欠她的情就很不舒服,總覺得如果不償還的話很可能有可怕的後果。
「時間不早了,我想早點回去了!」蔣盈站了起來,將食物全都放進袋子里提起來晃了晃,「這個我就不客氣了!」
「千萬別客氣。還需要什麼嗎?告訴我,我再下去買!」她也急忙站了起來。
「不用了。這些就夠了!我先走了!」女孩揮了揮手,不待她回答轉身就走。
「有困難的話找電話給我,那張名片收好了!」夏小昕急忙叫道。
女孩沒有答話,更沒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腳步下了樓。
夏小昕看著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竟然重新恢復了平靜。
她呼了口氣,拿起包也下了樓,推開大門走出去,走到街頭正要招手叫的士,突然記起自己方才把錢包里的錢一股腦地全給蔣盈了,根本忘記給自己留車費。
而自己開來的車還停在純色酒吧的地下停車場里,而現在打死她都不敢去那里了。
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掏出手機調出廖玲的號碼撥了過去。
誰知卻顯示已關機。
這家伙,難道真的跟牛郎瘋玩去了?
想起喬以天猙獰的模樣,她不禁深深地打了個寒噤。
甩了甩頭,用力將他的影子從腦海里摒除,又撥了肖伯堯的號碼。
電話通了,傳來肖伯堯文質彬彬的聲音,「喂?小昕?怎麼這麼晚打電話過來?」
「伯堯,你來勝利路步行街的街頭這里來接我吧?我忘帶錢包出來了,現在回不去了。」她溫柔地說。
「等著!我馬上就來。」肖伯堯什麼都沒問就答應了。
「好。我等著。」她的心暖暖的,柔柔地應了,掛了電話走到街心花園的長椅上坐下來。
肖伯堯,那個從南方的大山里走出來的男孩,話話不多,長得也很普通,可是卻穩重大氣,對她更是體貼入微,百依百順。
有他在,她的心便很安定滿足。
等了不過一刻鐘,便看到身著藍色襯衣黑色西褲一副標準白領打扮的肖伯堯匆匆地走了過來。
她急忙站起迎了上去,「我打電話給你的時候你還沒睡吧?」
「還沒呢!正陪張科長他們打麻將。」他笑著接過她手里的包。
「又輸了吧?」她閑閑地看了他一眼問。
「嗯。這個月剛發的薪水又縮水了一大半。你若不及時打電話過來,只怕我這個月連方便面都吃不起了。」肖伯堯無可奈何地說。
「你啊,太固執了!其實我早說過,如果你早點跟我回家見爸媽,說不定你升職的事情早解決了,哪里用得著去應付什麼張科長?」她嘆了口氣,真的有些心疼他。
他太老實了,從前一直專心工作,從不搞歪門斜道,若不是看她升職了,薪水也比他高了幾乎兩倍的話,這才急了,也勉強自己跟人去跟上級領導打交道了。
她知道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她,想要她的父母可以安安心心地把她交到他手里。
可惜的是,她的父母出身名門,對她的指望高得不行,若真要計較,無論他怎麼做都不管用。
她唯一希望的是他可以通過她的強勢進入到她的家庭,用他們真摯的愛來感化他們。
可惜,他不認同。
他想讓自己混得功成名就的時候再與她光光耀耀地拜會她的父母。
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里,她很想說他的這種觀念有些過于天真了。
但每每看到他那雙真誠無邪的黑眸,話到嘴邊卻又悄悄地咽了回去。
她害怕,自己一旦說出,就沾污了他。
哎!幸虧自己年紀並不大,不過才二十二而已,所以也能耗得起。
他們一起來到街頭,他伸手就想叫的士,她急忙將他的手拉下,吊著他的胳膊嬌嬌地說︰「我不想坐的士,我想坐公交車回家!」
「坐公交車?這里離站台可至少有兩三百米的距離。」他一愣,隨即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你這小家伙這是為我省錢吧?」
她皺了皺鼻子,笑道︰「才不是呢!我只是覺得我們最近都很忙,忙得連一起散會步的時間都沒有。今天正好趕巧了,不如咱們就散會步吧!」
「好啊!」他嘆了口氣,將她往懷里一摟。
她的臉頰飛上了兩朵紅雲,雖然心里早就有了非他不嫁的決心,可平時兩人都挺純潔的,除了勾勾小手指,基本上像摟摟抱抱親親吻吻的這些情侶必修的功課兩人都還沒有嘗試過。
因為他說過他希望一切的美好都留在新婚之夜,而她也一向不是主動奔放的人,所以自然也是贊成的。
正因為這樣,她一直很信任他,覺得這樣純潔的男人在當今如此浮躁浪蕩的社會上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極品了。
也正因為這樣,她拒絕了無數在其它人眼里堪稱鑽石男的男人。
就這樣,兩人摟著默默地走著,都沒有說話,但她能夠感覺在溫柔的情愫在他們之間靜靜地流淌……
很美好。
她希望這條路可以無休止地延續下去。
走到站台的時候,他停下,低頭看她,笑著說︰「站台到了。」
「就到了啊!」她有些惆悵地回頭看看來時的路,竟然有些不舍。
「這里離你家估計也就半小時的路程,如果你不覺得累的話,要不我們就這樣走回去?」他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主動開口提議。
「我不累。」她欣喜地抬頭沖他笑。
他凝視著她,莫名地輕嘆一聲,將她的腰摟得更緊了一點,「累也不要緊,跟我說聲就好了,我可以背著你走。」
「好!我不會客氣的!」她用力地點頭,笑容越發地燦爛。
他低頭看著她的腳卻又輕嘆一聲,蹲下了身子,拍了拍背說︰「來吧!現在就來吧!我瞧你那高跟鞋把你腳背都磨紅了。」
「嘻嘻。一直背到家嗎?」她心動莫名,眼眶悄悄地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