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如罌粟,總是惹得他失控,而現在,他並不想像個無人性的禽獸一般不顧一切地佔有她的身體,只因為他渴望的是擁有她的愛情,她的真心。
一切,都要慢慢來,這一次,他一定要擁有真正屬于自己的愛情。
一輩子攜手,不離不棄。
伸手拿了睡衣換上了後這才走了出去。
不敢再近前去看她,直接走到沙發上躺了下來,拾起地上的毛毯蓋在了自己的身上,伸手拿遙控按熄了燈。
黑暗如洶涌的浪潮瞬間卷走光明,他沒有慌張,只是睜著眼靜靜地等候著。
當窗外的月光淡淡地涌進,他的眼楮漸漸看到了床上的她,淡然一笑,安心地閉上了眼楮,耳朵卻張開著,將她那細細的呼吸聲一點一點收進耳里。
雖然她不在他的懷里,可是在此時此刻,他卻覺得他們倆之間沒有距離。
他那飄泊得早就倦了殘了的心,像終于找到了歸宿,變得又安靜又恬然。
原來,相守如此地幸福,幸福像心開了花……
夏小昕醒來的時候,差點被太陽光晃到了眼楮,急忙用手蒙住,過了好一會才緩緩地睜開了眼楮,當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的時候,心一驚,立即翻身坐起,本能地檢查著自己的衣服,當發現沒有異樣後,這才放了心。
只是禁不住有些困惑,不明白自己是怎麼由沙發到床上的。
難道是他抱她到床上的?
兩人同床共枕,他血氣方剛,卻竟然忍著沒有動她?
呃。這真的有些不可思議!
她皺眉搖頭,掀開被子下床,卻一眼瞥到沙發上那疊得整整齊齊的毛毯。
不是吧?到最後,他竟然睡沙發?
她愕然至極的同時,心暖融融的一片,越發地覺得他善良得近乎可愛。
只是,他現在到哪去了呢?
在浴室洗浴嗎?
這樣想著就偷偷模模輕手輕腳地朝衛生間走去,將耳朵緊貼在門上正欲凝神細听,突然听到身後傳來一個譏諷的聲音,「這個屋子里統共只有我們倆,你有必要老是這樣偷偷模模鬼鬼祟祟的嗎?」
她一驚,尷尬地直起身子,回頭訕訕地笑,「我以為你在里面洗澡呢!」
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徑直走向試衣間,拿了西服穿好,又轉身出去,扔下一句話,「你今天可以出去四處逛逛,密碼是三個零四個一。」
「真的?我可以出去?」她大喜過望,急忙朝他追去,卻見他人早已不見。
「怎麼這麼快?真的會凌波微步?」她皺眉有些不悅,但隨即又興奮不已。
原本以為要哄得他讓自己走出這間屋子可能最起碼要費上一兩個月的時間,沒想到他竟然主動地讓她出去,這真的太太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唔!看起來他比她想像的還要好上n倍!
滿心喜悅地重新奔上了樓,沖進衛生間快速地洗漱干淨了,換上了一件黃底碎花的連衣裙,外加一件白色的掐腰小西裝,然後就極其興奮地跑下了樓。
走到客廳的時候,聞到一股肉湯的香味,肚子里的饑蟲立即不安分地叫了起來,迫使她不由自主地往餐廳走去。
還未靠近,已經看到鋪著白色桌布的餐桌上擺著一盤牛肉拌粉,一個小小的砂煨湯皮蛋肉餅湯。
有輕煙裊裊升起,伸手輕踫,溫度正好。
轉頭看牆上的掛鐘,時間正好指向八點,而他昨天那麼晚回來,今天那麼早起來,為的卻是給她做一頓如此豐富的早餐嗎?
這些事情原本是該她這個奴隸做的啊,他竟然……
在她還沒有涉入愛河的時候,她曾經听廖玲感慨萬分地說︰「小昕,如果有一個男人肯用心為你做一頓早餐,那麼恭喜你,你可以認定他是愛你的,更可以認定這一次你真的找對了這輩子可以依靠的人了!」
當時她還笑著反駁,「一頓早餐就把一個女人搞定了,這也邪乎了吧?那這套把戲,豈不是人人都要去耍?」
廖玲無語地翻翻白眼,「你沒戀愛過!等你戀愛就知道了,有些男人明明會做飯,可是卻從來不願意為自己的女朋友做上一頓飯。」
後來,她與肖伯堯在一起了,肖伯堯果真沒有為她做過一頓飯,但他卻在其它方面相當地寵她,呵護備至。
她毫不介意,甚至心甘情願地決定學好烹飪,做他的好太太。
她想,廖玲的話太過偏激了,其實愛不愛,怎麼可能光用做不做飯來衡量呢?
肖伯堯雖然不為她做飯,但至少在其它地方表現得無可挑剔啊!
直到現在,經歷了肖伯堯的背叛,她才算懂得了廖玲話里的真正意思。
原來愛一個人,不能只看表面,而要看他的內心。
肖伯堯表面上對她關懷備至,可實際上卻連為她洗手做羹湯的心思都不曾有過啊!
一頓飯表面上看起來很簡單,關鍵是做的人是否在用心用愛去做。
她緩緩地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拿起湯匙心情復雜地攪動著湯汁,愣愣地想,那個為她做早餐的男人是否也用心用愛去做了呢?
他對她如此的好,是因為愛嗎?
可能嗎?他會愛上一個他完全不知底細花錢從拍賣台上買來的女人嗎?
不不不!絕不可能!
想想自己不但沒有傾城傾國的容貌,更是粗暴而野蠻,甚至還帶點無理取鬧。
不但打破他的頭,更把他的窗戶打碎,還如野人般抓著他的手臂猛咬,甚至吸他的血,試問如此一個粗暴野蠻毫不解風情的女孩會有哪個男人喜歡?
他們若真的喜歡了,那他們的頭腦真的有問題了!
說實話,自己想到自己的那種潑婦的形象,都感覺到厭煩,更別說男人了!
像那種會撒嬌會賣弄風情還很會看人臉色的女人才是他們喜歡的對象吧!
那種女人,常听男人寵溺地稱作‘寶貝’‘乖乖’‘甜心’!
哎!她夏小昕即是在出事前,也絕對和那些詞無緣!
所以,他這樣做,大概僅僅只是因為他太過于善良吧!
覺得她很慘吧?
不僅被人拐賣,還將自己弄得一身傷,洗個澡也會把頭磕出一個大包來,誰敢來跟她比衰?
想到這里,反倒釋然了,便毫不客氣地拿起湯匙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喝完之後,又將那一大盤子粉三下五除二地吃進了肚子。
吃飽了以後將碗筷收拾到廚房,然後戴上手套清洗干淨了後,這才悠閑自在地出了門。
一出門,即感覺到一股夾雜著青草、花香的新鮮空氣立即將自己層層縈繞。
而清晨溫暖的陽光懶洋洋地照在身上,別提多舒服了!
「天啊!這太舒服了啊!」她禁不住閉上眼楮仰起頭近乎貪婪地深深呼吸著,只覺得滿心的愉悅及幸福。
從前,從來不覺得大自然有多麼美好,自由有多麼美好,直到現在,她才懂得珍惜這一切。
而且,從今以後也將為著這一切而努力奮斗。
「你本事很大啊!」突然一個有略略耳熟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她猛然睜眼,卻看到那主持拍賣會的女子正站在自己身後不到一米的距離處。
她記得susan跟她提及過這個美艷的女子,她叫rose,是jason的表姐,因從小父母雙亡所以一直寄養在jason家里,如今年紀已近三十,卻不知為何仍然孤身一人。
今天,她穿著一身玫瑰紅的騎馬裝,身後跟著一匹高大的白馬,看樣子是剛剛騎馬從這經過而已。
神情淡定從容,氣息毫不紊亂,如果不是鼻尖上的那處薄汗,根本就不會讓人覺察到她方才進行了一場激烈的運動。
此時此刻的她,美艷中帶著一抹英氣,比之昨天,多了一份囂張霸道,卻更加讓人驚艷,即便身為女人的夏小昕,也感覺到被她的美貌給震懾住了。
她的雙手戴著白色手套,右手里抓著一根馬鞭,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自己的另一只手的手心,雙目上挑不屑地睥睨著她。
「rose小姐,你好!」夏小昕大方地笑著,友好地向她伸出了手。
雖然驚艷于她的美貌,卻不喜歡她那種不屑的眼神,總感覺她似乎對自己很不滿。
不明白她的這種不滿從何而來。
她初到這里,似乎還沒有機會得罪任何人。
但盡管不喜歡,卻還是不想與人為敵,畢竟自己只是一個身份卑微的女奴而已。
墨子簫再好,也不會因為自己而去得罪自己好兄弟的表姐吧?
更何況,眼前的這個女人也一定是與墨子簫一起長大的,他們之間一定關系非淺。
所以,能不得罪還是不得罪吧!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不是人人都像墨子簫那樣大度善良的。
她卻並不伸手過來,冷哼一聲,手中的馬鞭突然高高揚起。
夏小昕一驚,本能地側身,只听見鞭擊長空發出呼嘯的聲音堪堪地從耳邊擦過。
夏小昕臉色白了白,正欲說話,rose卻冷冷瞪她一眼,提腳登上馬蹬長鞭一揚狠狠地抽在馬之上。
馬高聲長嘯,前蹄高高抬起呈騰空之勢,隨後如一陣旋風般疾馳而去。
她,來如疾風,去如閃電,令夏小昕莫名其妙。
「這里面的人一個個怎麼都不正常?」夏小昕望著那很快小得如螞蟻一般的身影不滿地嘟囔著。
總是向她示好而眼里卻分明是冰冷絕情的jason,一臉厭惡的老管家,還有這個從天而降的大齡剩女,一個個都是這麼的古怪,讓她方才的好心情一掃而盡,取而代之的是說不出的煩悶與憋氣。
放眼看向四周,只見陽光明媚,微風徐徐,大片大片綠茵茵的草地,一朵朵燦爛綻放的紫色郁金香,還有那一排排高大粗壯的梧桐樹,此時此刻它的葉子全都被季節染成了太陽一般的金黃色,熱烈得灼人眼目。
這一切的一切是那樣的美麗,那樣的詩情畫意,本該讓人心情愉悅,可是她的心情卻糟糕透頂。
不僅僅是因為那百步一崗的守衛,更是因為方才突然的到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