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君素醒來之時已是日上三竿。|
迷糊著視線看了好半晌才發現自己身處華州劉大人府中。
奇怪,今日為何夜嫣跟金大娘都沒來喚自己起床。
憶起昨夜,似乎又是一場驚心動魄,蕭寧這男人還真是不好招架。君素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胳膊,被人點昏睡穴睡覺原來是這般的不舒服,華州一行還不知什麼時候會結束。
君素記得昨夜從夜嫣房間翻過的時候夜嫣塞給了她一個玉器,然此刻她伸手一模,一下子驚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東西不見了,全身上下仔細搜羅了一番,還是沒有,榻上枕頭底下也沒有……
君素蹙著眉頭有一瞬的失神,緊接著胸中的怒火便騰騰的升起。東西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不見了,昨夜在她身側的除了蕭寧沒有別人。
此刻用鼻子想都知道東西是被蕭寧拿走了,好一個安王蕭寧,男女授受不親難道不知道麼?就憑他是一國皇子就可以隨意搶奪他人物品麼?
一睜眼就莫名其妙的窩了一肚子氣!
「吱呀」一聲打開房門,夜嫣俏生生的身影站在院子的大樹下。
「夜嫣。」君素瞧著她的背影喊了一聲。
「王妃,」夜嫣聞言轉過身來直直的向君素走來。
前幾天的這個時候君素總可以看見金大娘在院子里穿來穿去忙碌的身影,今天卻是靜悄悄的,「金大娘人呢?」君素疑惑的問了一句.)
「金大娘跟王爺一塊出去了,」夜嫣依言答道。
「嗯。」君素會意嗯了一聲。
「王爺還囑咐我不要喊你起來。」夜嫣隨即又補充道。
這一句卻讓君素吃驚不小,難怪沒人喊她起身,原來是蕭寧授意。只是這不咸不淡的一句從夜嫣嘴里說出好像有一絲暖意流瀉心底,那方才莫名其妙的怒意也消減不少。
金大娘隨蕭寧離開,那這院中里豈不是再無他人了。
這府中有異是一早就發現了,今日大好機會何不去查探一番。
「夜嫣,你跟我來。」君素神情驟然就變的嚴肅起來。
「王妃不用前去了。」夜嫣立在原地一句話打斷了君素,「那屋子,我昨夜便已看過。」她似乎會讀心術一般猜到了君素心里的想法。
「那玉器可是與這事有關?」君素問道。
「沒錯。」夜嫣點了點頭,「那玉器便是我在屋子里找到的。」
「王妃還記不記得那屋子有一面牆是空心的,那牆後面是一間密室,那玉器便是在那密室里找到的。」在君素隨同夜玦一同赴宴的時候夜嫣便獨身一人把這府中上上下下查了個遍,憑借夜嫣的身手,想要繞開府中幾個婦孺簡直是易如反掌。
「在府中還有什麼發現。」君素微低著頭,夜嫣此舉倒省的她親自動手。
夜嫣聞言搖了搖頭,「那密室里值錢的東西倒是不少,不過那玉器的放在壁龕里的一個盒子里。」小小的一個玉器被保管的這麼好想必就是有價值的東西,夜嫣便悄悄的拿了過來。
「那玉器你看清楚了沒有?你可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先前的些許疑惑霎時間變的開明,要是解開了那玉器的問題,興許就知道這府中的異動在哪了。
君素腦子勾畫了一遍劉大人的身影,光憑他家中的密室里私藏著不少值錢的東西就夠他死一萬次的了。華州大水災情,卻不拿錢出來救急,看來那幾道活殺是沒將他嚇住。
「那玉器看倒是看清了,玉質通透,做功精細,是難得一見的寶物。」夜嫣細細回憶著那東西的樣子,「我猜測那東西可能出自……皇室……」夜嫣猶豫著說出自己心中的猜想。
然皇室這兩個字頓時就讓君素豁然開朗。
華州一行,皇室來了兩個人,蕭寧同蕭霖。
那東西要是出自蕭寧之手,被他收回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了。但要是出自靜王之手,那便奇怪了,不是暗度成倉便是暗自勾結了。
君素望著院中大樹枝椏上的一片昏黃,眸色變的深沉而悠遠。
午時時分「破曉」卻帶來了另一個人的消息,白芷。
自來華州,君素有好一段時日沒見到了白芷了。
「自門主別後,在下思念甚緊,日子好生無趣啊!還望門主素歸。另,《釵頭鳳》驚現京都。」
君素從「破曉」腿上取下字條,看到第三句的時候撲哧一聲笑了,真難想象平日那麼正經的一個翩翩公子也會開這麼無傷大雅的玩笑。而且這一番話主次應該是顛倒的吧!什麼無趣思念甚緊,回京詳听消息才是真吧!
飛鴿傳書也有不便之處,一來怕被人竊取,二來又無法詳說。
君素並不明白白芷說的《釵頭鳳》驚現京都到底是什麼意思?若是說那株朱釵現身的確算是不小的收獲,可若是另一層意思那就說不準了,蕭寧的書房中她可是見過一模一樣的畫的。
君素看完便將那紙條放在燭火上焚盡了,遂取下紙筆畫了一汪浩浩湯湯的海水。歸京之日,遙遙無期啊!
真是不知名動天下的」听風樓「樓主看到了這胡亂涂鴉幾筆的海水會是怎樣一幅別扭的表情。
無論如何,歸京的第一件大事便要解決此事。
一直到晚間時分君素才看見蕭寧形色匆匆的身影,今日竟是比平常回來的早一些。
夕陽漸沉,君素懶懶的歪在一方矮榻上支著身子看窗外西下的夕陽,晚景怡人,然君素的目光卻並不在那景色之上。
她在思量著一會該怎麼開口跟蕭寧說那玉器之事。
「吱呀」的推門聲將她的思緒給拉了回來,听那腳步聲便知道來者何人了。
蕭寧高大的身影在君素身後遮去了一方陰影,而且那陰影有越來越大的趨勢,蕭寧是在往君素的方向慢慢的靠近。
「王爺,你回來了。」君素回頭聲音毫無起伏的喚了一聲。
一天時間的沖淡,早上那莫名其妙的怒火早就消散殆盡。安王妃生氣的不是蕭寧把那東西拿走了,而是那東西是放在她貼身的地方,被人輕薄了怎麼叫人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