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後,一路奮力的跑動,終于大汗淋灕的站在了草坪一側沙沙的地盤上。舒駑襻這一周來,她為了讓它先吃飽東西,每天都在拼命的打掃衛生,連看看它的時間都沒有,今天乍一看見瘦了一大圈的沙沙,眼眶莫名的紅了起來。
沙沙仿佛也非常思念她,她的人還沒到跟前,已經一躍而起撲了過來,親昵的蹭著她的裙角。
「沙沙……你瘦了好多,對不起……都是我沒用,害你吃不到東西……」撫模著沙沙瘦骨嶙峋的身體,羅輕音眼淚到底沒忍住。這個在她最為痛苦的時候,那麼忠心的陪伴她的驕傲猛獸,居然會被她牽累成這樣。
「好了……沙沙,看我帶了什麼給你。」抹掉眼淚,羅輕音急切的拿出牛排在沙沙面前晃了晃,沙沙的瞳孔頓時眯成了一條線,下一刻敏捷的撲了上來,一口咬在牛排上。
羅輕音欣慰的笑了笑,蹲在一邊撐著自己的下巴看它吃。也就是2分鐘左右,那塊牛排已經無影無蹤,對于餓了一周的猛獸來說,這點牛排的確是只夠塞牙縫的。
「……對不起啊,沙沙,我只有這麼多了,不過你放心,從明天開始我就留一半食物給你,好不好,但是不一定會是牛排哦」羅輕音歉然的說著,習慣性的用右手去為沙沙擦去嘴角的食物殘屑。
沙沙本是溫順的眼神,陡然變為一線,喉間莫名的發出低沉的悶哼,羅輕音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想要縮手已經晚了,沙沙狠狠一口咬住了她的右手手腕!
「啊……沙沙……好痛,張嘴,快張嘴……」羅輕音驚恐的大叫著,拼命用左手推著沙沙的臉。
沙沙仿佛被血液刺激的更興奮了,利齒沒有放松反而加重了力道,汩汩的鮮血瞬間匯成了小溪般流淌開來。
「嗚嗚嗚嗚……沙沙……不要這樣,我好痛……」劇痛中,羅輕音痛苦無助的抱住了沙沙的腦袋,仿佛是身上熟悉的氣味勾起了沙沙的理智般,利齒終于有了一點松懈。
羅輕音體會到那微弱的松懈,心底陡然振奮,下一刻忍著劇痛,輕柔的用左手撫模沙沙的皮毛,故作鎮定的用溫和的語調說「乖……沙沙,沙沙是最棒的孩子,我知道你很餓,明天我會在帶好吃的過來,好不好?乖啦,張嘴……對了……就是這樣……好……真是乖孩子……」
「羅輕音!」
陡然的暴喝叫羅輕音的努力霎時白費,沙沙的利齒忽然再次咬合,鑽心的疼痛叫她忍不住「啊」的叫了聲。
側臉就見暴聖沙舉著槍正對著沙沙,惶恐立刻蓋過了疼痛,讓她顧不上其他的大叫起來「不要……求求你……不要開槍,我會說服沙沙……它只是太餓了……」
暴聖沙冷冷注視著那張慘白的臉,食指不為所動繼續向下扣去,羅輕音無措的忽然抱住沙沙,又急又痛的大叫「不要開槍……不要開槍……如果你要殺它,那就先殺了我……」
沙沙仿佛也意識到暴聖沙的危險,冷冽的眼楮與他的眼楮注視了幾秒鐘之後,赫然松開了利齒。羅輕音怔了下,乘機拿出了胳膊,身體卻依舊擋在沙沙面前。
「你看……我沒事了……放過沙沙吧。它不是故意的……」話未完,暴聖沙幾步走了過來,扯著她的胳膊就走。
溪水般的血跡流淌了一草坪。
半刻後,暴聖沙就拖著她走進了古堡大廳,彼時史密斯正在指揮女佣做最後的清潔,看見羅輕音渾身是血暴聖沙冷酷暴虐,楞了下才急急的叫「上帝啊,發生什麼事情了。」
羅輕音蒼白著臉還是勉強的露出一個笑容「都是我不好……」
「閉嘴!史密斯拿藥箱到樓上!」暴聖沙說著話又繼續扯著她胳膊走了上去,直到回到他的臥室里,將她安置在露台的圓桌邊。幾分鐘後史密斯帶著藥箱上來,觀察了下,又悄無聲息的走了下去……
沙沙的那一口咬的相當深,只是幸運的是居然沒有傷到大動脈,暴聖沙一邊熟練處理傷口,一邊冷冷說「在你的傷口沒有痊愈之前,不要在接近沙沙,否則,不是你死就是它死。」
羅輕音緊張的吞了口唾沫,側著臉說「好的。我記住了……那個,你不會再懲罰沙沙吧。」
暴聖沙無奈的瞪了她一眼,不說話的繼續包扎傷口。羅輕音舒了口氣,盯著他修長的手指為自己纏裹紗布,莫名的感到一抹痛心。頓了頓,還是忍不住的輕聲問「你好像不喜歡沙沙?那……那為什麼還要養它呢?」
暴聖沙猛然被刺心,手里的動作僵硬的停頓了下,半刻才低沉開口「哼,那本來就不是我的寵物。就連它的名字也是你親自取的。真是可憐,你該不會想到有朝一日居然會被沙沙咬吧。」
羅輕音睜大了眼楮,「我取的名字?哦,怪不得我見到它會有親切的感覺,原來它是我的寵物。沙沙……我為什麼會取這樣一個名字呢?暴聖沙……沙沙……難道……」羅輕音恍然大悟的看著暴聖沙,卻見他冷酷的眼楮要撕了她一樣,頓時識趣的閉了嘴。
「哇,包的好漂亮啊,先生,你做過醫生嗎?謝謝你啊」
暴聖沙不由愣住,她居然謝謝自己,真是荒謬。可是為什麼,那張清澈溫暖的笑臉,又這樣叫人愉快呢。
「哼,謝我?你不會感到憤怒嗎?如果我不克扣沙沙的食物,如果我不叫你去打掃廚房,你手上的血腥味就不會逼的它失去理智,你也不會受傷。你居然還謝我?」
羅輕音難過的嘆息「是啊,我本來是恨透了你。我恨你像個瘋子一樣帶我到地獄里,恨你送走了我心愛的孩子,恨你那麼殘酷的囚禁我。可是,當我知道自己原來是你的妻子,曾經那麼深的傷害過你之後,我就不恨了。你一定非常非常難過,才會變的這樣冷酷吧,所以無論你怎麼折磨我,都是我罪有應得。如果可以,我也希望盡我的所能讓你變的開心點……」
暴聖沙復雜的注視著她,內心莫名的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暖流劃過。頓了頓才說「……無論我叫你做什麼,你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