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不再記得從前的事情,可她卻明白了他殘忍背後的痛心。舒駑襻在被那樣折磨一番之後,她沒有恨她,而是善良的想要彌補她。
那溫暖清澈的笑容撫慰了他的傷痛,也讓他莫名的感覺心悸。就仿佛那份溫暖才是他一直苦苦追尋的。
不能否認,無論是少年時的羅輕音,還是10年後的羅輕音,以及眼前這個失憶的羅輕音,她們的身上,總有一種他無法抵抗的溫暖,那是否才是讓他最為動心的?他不確定,但卻為之心跳。
還有那個奇怪的記號,他實在不明白,當初的她為什麼要選擇那樣痛苦的方式去留在身體上。就仿佛她早已預料到她有一天會忘了他。
也許,在那些時光里,她也有愛過他的時候吧。否則為什麼會對歌曲記憶那樣深刻、為什麼要固執的保留印記?又為什麼會對從前的回憶感到心痛?
只可惜太久的認為那是一場戲,讓他此時雖然猶疑,卻並不敢肯定。因為他始終越不過去他背叛了她的事實。如果她愛著他,怎麼會去背叛他?怎麼會舍得開槍?
但不可否認,比起從前堅定的認為那是一場戲,這樣的猶疑雖然叫人困惑,卻也奇異的撫慰了他的傷痛。就像人心固執的黑暗里,偶爾出現的閃光點,雖然閃爍,卻不再那麼絕望……
暴聖沙對面房間里,羅輕音同樣沒有睡,同樣的站在露台邊眺望。胳膊上隱隱的痛楚讓她無心睡眠,那個男人特別的表情也讓她感覺心慌。
從最初的恐懼里醒來之後,越和這個男人接觸的多,她就越覺得他殘忍的可憐。尤其是看到他冷酷的時候,她莫名的就想去溫暖他,希望他能夠快樂。這種感覺難以描述,卻又如此清晰。
真是讓人糾結啊。不知道未來會是什麼樣子,也不知道是否還能見到愛羅,更不知道如何面對展歌。現在的她一無所有,活著都是種奢侈,去想未來仿佛真的有些遙遠呢。
不過只要努力,總會有希望吧。也許這個男人終有一天會原諒她也未可知,也或許自己會在某一天想起過去。
等到那一天,說不定他會放自己離開,然後她就去找到展歌問一問,如果他能說服自己,也許她也會原諒他,然後接回愛羅,重新去過幸福的生活。
所以無論如何,自己也要堅持下去,為了愛羅、為了沙沙、也為了贖罪……
新的一天在鬧鐘固執的鈴聲中拉開了帷幕,習慣性的伸懶腰,牽扯的胳膊忽然疼痛,讓羅輕音不由的申吟「好痛……」。看來今天的工作又不能按時完成了。
「當當……小姐,少爺叫您吃早餐。」門外幾乎和她話語同時響起的聲音,叫羅輕音還以為自己沒有清醒。
「咦?沒有人嗎?小姐,你在嗎?」史密斯第二遍話語響起,羅輕音睜了睜眼楮,轉瞬慌慌張張跑過去開門。
「史密斯……抱歉,我還以為在做夢,你剛剛說什麼?吃早餐?」羅輕音站在門口,不可思議的說著。
史密斯笑呵呵的點頭「是的,是的,你沒有听錯,少爺叫你去陪他吃早餐,之後還要陪他去散步。」
羅輕音直接忽略了後面的散步,急急忙忙向著臥室跑去,然後直奔衛生間刷牙洗臉,忽然又想起史密斯,嘴里叼著牙刷又急匆匆跑出來,門口早已經沒了人影。
半刻功夫,羅輕音穿著一條白色棉布吊帶裙,光著腳丫從樓上急急忙忙竄下來。彼時暴聖沙正看早報,猛不丁瞧見她氣喘吁吁的樣子,無奈的搖搖頭說「我說羅輕音,你失憶了,要不要連豪門千金的教養也都忘的這麼徹底。」
羅輕音皮笑肉不笑的撇他一眼,轉瞬又盯著面前一大堆的早餐看。有三明治、牛女乃、煎雞蛋、面包、沙拉等等。
暴聖沙玩味的看她,那雙清澈的眼楮此時此刻寫滿了三個大字——我想吃!明亮的日光中,配上她白皙的如瓷器般的皮膚,額前細碎的絨發,有著說不出的天真可愛。
「很想吃嗎?」暴聖沙抱著胳膊,明知故問。
羅輕音楞了下,轉瞬狠狠點頭「……想啊,你一個人也吃不完吧。廚師先生做的很辛苦,浪費了他們一定會很傷心的,所以,我幫你吃好不好?」
暴聖沙不置可否的挑挑眉,隨手把報紙推給她「讀。我高興了,你就可以吃。」
羅輕音一張臉頓時扭曲起來,不由小聲嘀咕「啊?我就說嘛,怎麼會那麼好心叫我吃早餐……」
「嗯?什麼?」
「啊……沒什麼啦,我是說,那你慢點吃,我慢慢給你讀啊」羅輕音掩飾著,抓了報紙就讀,結果剛讀了兩個字才發現,報紙居然拿反了「哦,呵呵,呵呵,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暴聖沙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樣子,白皙面孔上那抹忽然的嫣紅,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
半刻後,朝陽中羅輕音拿著報紙朗朗的讀著,暴聖沙心安理得的吃著早餐,不知道是不是羅輕音的聲音格外磁性,總之暴聖沙覺得這頓早餐是他三年來吃的最舒心的一次。直到她忽然的停頓。
「嗯?為什麼不讀了?」暴聖沙喝了口牛女乃,隨口問停下來的羅輕音。
「哦……我……我不認識這個字……」
「噗……咳咳咳」猛不丁的听見她說出這種話,一個沒忍住,暴聖沙嘴里的牛女乃嗆到了嗓子里。
「先生……你不要緊吧……快喝口水,嘩啦……對不起,對不起,啊,你的衣服濕了……」
暴聖沙一邊捂著嘴輕咳,一邊看著手忙腳亂給他擦拭水跡的羅輕音,頓了頓,好轉之後忍不住咆哮「你是豬啊……不會讀你可以讀別的啊,我又沒要求你全部讀完……喂,你還擦……」
羅輕音剛才那杯水巧不巧的正好灑在他的重點部位,這會還拿著紙巾在那擦著,他們的動作又極為曖昧,羅輕音半蹲在他身下,他在地毯上站著。
羅輕音听著他咆哮,終于頓住了手,縮了縮脖子揚起臉,苦笑說「對不起啊……我也不想的,你月兌下來我給你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