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阪家的叛逆 第六十七章 .兄弟間的再會

作者 ︰ 白蘭地加紅茶

冬木市的某條不知名的小巷里,一個身著黑色兜帽裝的男子正拖著自己的手臂艱難地靠著牆前進著,就好像是一個蹣跚學步的孩童一樣地,這個身影在前進的間或中還發出了一些低沉的喘息聲與咳嗽聲。

他的名字是間桐鶴野,是魔術世家間桐家的長子,也是雁夜的兄長,同時也曾經是惡名遠播的女魔術師,也即是極東魔女遠阪綾的婚約者。

但是現在的他卻只是一件工具而已。

一件間桐家用以奪取聖杯的工具,一件用完即丟的工具而已。

沒錯,就只是這樣而已,現在的他既不是人,也不是鬼。他只是個徘徊在人與鬼的邊界線上,求生而不得求死而又不能的可憐人而已。

「哈……哈……」

因為過度的疲乏和勞累,鶴野發出了極其粗重的喘息聲。

的魔力抽取和刻印蟲的**啃食的雙重壓力下,此時的鶴野,他所擁有著的這具軀體已經是到達了崩潰的臨界點。如若不是因為他的精神足夠強健的話,那此時的他恐怕是早就已經崩潰掉了吧。

事實上,如果換做是遠阪綾的話,那某個怕疼怕得要命的女魔術師恐怕是早就已經被疼暈過去了吧?(遠阪綾屬性之一︰遇到超出其忍受範圍內的疼痛的話,那某個怕疼的女魔術師就會在潛意識里自動地陷入昏厥狀態,這也是她先前會昏倒在路邊的原因)

但是就算是這樣,此時的鶴野也已經是快要達到極限了。

體內的刻印蟲在最近的幾天里開始變得越來越暴躁起來了,先前都還只是在啃食肌肉和內髒的蟲子們此時甚至都已經開始啃食起了鶴野的骨骼。

但是人類骨骼卻並非是如同血肉一般柔軟的東西。于是,刻印蟲們便開始在鶴野的骨骼上開始了名為「磨牙」的行動。

就好像是銼刀一樣地,刻印蟲們的尖利牙齒就這樣在鶴野的骨骼上上上下下地磨剃了起來,這刮骨的疼痛就這樣伴隨著「咯吱咯吱」的細小摩擦聲,傳遍了鶴野的全身。

就算是這樣,鶴野終究也還是沒有倒下,這個男人只是一邊痛苦地發出了「嗚嗚啊啊」的細小申吟聲,一邊緩慢地依靠著牆壁挪動著自己的腳步。

在經受過了體內的又一次劇烈疼痛之後,鶴野體內的刻印蟲終于暫時性地安靜了下來,在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之後,鶴野伸出右手來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冷汗,而就在這時,一種被人所窺視著的感覺爬上到了鶴野的脊背。

「……有……有誰在那里嗎?」

下意識地轉過頭來望向了小巷的一端出口處,鶴野有些警惕地向後退了兩步,然後,出現在這長長的走道盡頭的,是一個穿著灰色大衣的年輕男子。

「……雁……夜?」

只是看了一眼,鶴野便認出了來者是誰。

這讓人感到熟悉的平凡臉孔,可以說是間桐家象征的藍紫色頭發,還有那閃爍著叛逆光芒的有神雙眼……毫無疑問,站在鶴野面前的這個人,就是他那已經有近十年未曾相見的親生弟弟。

「喲,大哥。」

神色復雜地看了鶴野一眼,雁夜這樣熟稔地對鶴野打了個招呼。

「……為什麼……你會在這里……」

露出了有些迷糊的表情,鶴野這樣問道。

因為刻印蟲的侵蝕的關系,此時的他已然是有些神志不清了。

「我是隨綾姐一起回來的。」

走近了靠在牆上的鶴野,雁夜如此回答道。

「……綾姐?……是綾嗎?哈……我早該想到的,既然她已經回來了的話,那你應該也是已經回到冬木了……」

在呆楞了一下之後,鶴野便露出了有些僵硬的笑容,雖然從他人的角度上來看的話,他的這張臉上的表情十足十地就是在獰笑。

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了嗎?

意識到了鶴野的神志有些不太清醒的雁夜不由地皺了皺眉頭。說句老實話,鶴野身上的刻印蟲侵蝕情況比他所想象的還要嚴重得多。而雁夜,他在親眼確認了自己大哥的狀況之後也越發地開始厭惡起了自己。

如果自己當年能夠留下來就好了,那樣的話,自己的大哥鶴野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小櫻也就不會被送去間桐家的那個老妖怪那里受苦了……

都是自己的錯……這所有的一切苦痛,本來都應該是由自己來承擔的……

但是鶴野似乎並沒有能夠察覺出雁夜的悔恨情感,在沉默了片刻之後,這滿頭枯白色頭發的男子這樣問道。

「你和綾……這些年來過得還好吧……」

「啊。」

下意識地回應了鶴野一聲的雁夜這樣回答道。

「應該還算是比較好吧。」

「那樣子啊……」

沉默了片刻之後,鶴野這樣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那就……再好不過了。」

此時的雁夜和鶴野都不知道,因為長久的魔術回路過載,鷹之感官的透支使用和魔術禮裝對身體的侵蝕作用,此時的遠阪綾,她的身體狀況和鶴野一樣,已經是糟糕到了風中殘燭的水平了。

就算是有望登頂第二法和第六法又如何?魔術師終究也還只是魔術師而已,凡人的軀體,畢竟是擁有其極限存在的。

妄想要以人類之軀來行超人之事的人,他的結局便只能是走向毀滅。

比如間桐鶴野,比如衛宮切嗣,比如遠阪綾。

不過此時的他們都還並不知道這一點,在淡淡地嘆了一口氣之後,鶴野便抬起頭來望向了自己的弟弟。

「……雁夜,你……你今天來找我,應該並非只是為了說這些吧?」

「沒錯。」

肯定地點了點頭,雁夜這樣回答道。

「大哥,我想要和你好好地談談。」

「談談?」

微微皺了皺眉頭,鶴野有些疑惑地看了雁夜一眼,隨後,就好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地,這孱弱的男子發出了無奈的苦笑聲。

「原來如此……是這樣啊……」

「你也已經知道了嗎……從綾……不,應該是從葵那里……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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