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一說,即便是驚魂不定,眾人也情不自禁的看向了刑台上那個被刷得只剩骨骼與腦袋的人。
一見之下,腦袋嗡的大了起來,那個人的臉不是助理小風又是誰?
可是小風不是明明就在他們身邊麼?那麼刑台上的那個人又是誰呢?眾人面面相覷,都無法解釋。
「小風,你做什麼?」
就在眾驚疑之間,文麗突然大叫一聲,沖到了小風的身邊,一把拉住了小風的衣袖。小風竟然一反常態,不再是那個笑容可掬的小風,而是滿身厲氣,他目光呆滯地看著刑台,隨手一揮竟然把文麗推了一個趔趄,文麗一個重心不穩,差點掉入了黑水之中!
她一腳踩到了棺木的邊緣,試圖保持平衡,棺木因為她的作用力在水中迅速的飄移,所幸到處都是棺木,竟然沒有飄動的太過厲害,即便如此,文麗也是站立不穩,人撲地一下摔入了棺木之中…。
「啊。」她大聲尖叫,原來她這麼一摔正好趴在了棺中尸體的身上,而這時尸體竟然睜開了眼楮,看到文麗後,嘴裂了開來,露出一個詭異的笑,…。
唇間血水骨咕咕地開始冒了出來,透著那白森森的牙縫涌動著,如果這樣文麗還能鎮定的話,那她一定不是人了!
她當然是人,所以她嚇得跳了起來,可是她憑著一股子的勁躍到了半空後卻又抵抗不了地心的引力,又重重地落了下去,而且以這個趨勢,只要她掉下去,她的嘴正好與那尸體的嘴對上!
看到尸體眼中血腥的瘋狂,嘴笑得快裂到了耳朵邊,無數的血水從它的七竅冒出來,就如噴泉般,她惡心地只想吐!
「啊…。」她發出淒厲的尖叫,絕望地閉上了眼楮。
就在她快要接近那尸體的一剎那,她的後脖子一緊,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她被用力甩到了岩石邊,一坐在了尖銳的石頭上,尖石扎破了她最尷尬的地方!
又是一聲淒厲到極點的慘號,堪比維塔斯的高音!她疼得一躍而起,捂著呲牙裂嘴在地上猴跳,可是不管她如何跳也無法緩解身體里生不如死的痛!
就在她痛入心扉時,她依然沒有錯過付縷所在的位置!
將她甩出來的人是付縷,可是她一點也不感激付縷,要不是付縷,她何至于到這種地步?怎麼會進入這種能把人嚇死的鬼地方?
而她更堅信剛才付縷一定是有意的,有意將她甩到尖石上,讓石頭扎進了她的小菊花,腿間是撕裂般的痛,心里是滔天般的恨!
她惡毒的眼神死死地盯著付縷。
付縷暗中罵了聲她不識好歹,眼神卻凝重的看向了小風,就在文麗發生這一出時,小風已然踏入了棺材拼成的地面,他目無表情的走著,走出一條很詭異的路線,而棺中的尸體都十分的安分,竟然沒有伸出手來抓他。
「為什麼會這樣?剛才行刑的人跟小風是什麼關系?」看到這樣子,饒是露西膽大包天,有覺得渾身發冷。
付縷並不答話,這時她有些明白了,可是她還要等,她要等著讓事實來證明她的猜想。
小風順著盤旋的棺梯,慢慢走向刑台,就如祭品走向神聖的祭台!他每走一步,身上的衣服就掉下一件來,直到露出一具光溜溜的身體,他竟然毫不害羞,甚至毫無感覺…。
眾人的眼楮瞪得有如銅鈴,就在眾人不知如何是好之時,文麗又發出了一陣撕心裂肺的驚叫。
就在這尖叫聲中,人們驚恐地看到小風身上的肉一塊塊的掉了下來,每走一步,就掉下一塊,而他恍若不覺,依然如故的拾級而上!
眾人的心緊跟著他的步伐起伏不已,直到他走到了刑台的最中央,他目光呆滯的轉動了一下,慢慢地轉過了身,看到他的人都不禁地倒吸了口冷氣,抽氣聲此起彼伏!
此時他身上的肉已經掉光了,除了骨骼只有內髒牢牢的嵌在他的體內,心髒竟然還在跳動著…。
「呯呯呯」
空氣中詭異的靜,除了他的心跳聲只有心跳聲,似乎連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
他看了眼躺在那里的尸體,竟然慢慢地…。慢慢地。彎下了身體,躺了上去…。
「天啊…」露西發出一聲驚呼,小風的身體慢慢地與那尸體重合了,他安詳無比的躺著,仿佛不是受刑而是在曬日光浴。
這時刑手猛得手起刀落,將他的心髒一下挑到了刀尖上,頓時血如箭般射了出來,心髒在刀尖上撲騰騰的跳著,還發出了更歡悅的跳動聲…而小風終于發出一聲死亡前的慘叫,聲音尖銳而絕望,充斥了整個狹谷。
他的身體因為最終的疼痛而急劇的收縮,全身痙攣起來,白森森的十跟手指彎成雞爪狀,無助而絕望的伸向了半空。
那一瞬間,還是有力量了,甚至可以看到他指尖的抖動,突然,手無力的垂了下來,一切歸于寂靜…。
「阿哄阿哄…」山谷里頓時歡騰一片,仿佛是迎來了極大的慶典,完成了一項龐大的工程。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完這一切,嚇得氣不敢出,終于隨著文麗地一聲尖叫,眾人都跟著一起歇斯底里的叫了起來,哭了起來,瘋狂的往谷外跑。
任付縷怎麼叫喚,都沒有用!她的聲音早就淹沒在魂靈雀躍的聲音中了。
「呯呯」無數棺材板就在這里飛了起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仿佛是萬丈懸崖,而他們就在懸崖底!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陳博士面無人色,嚇得手足無措,老淚縱橫道︰「它這是要趕盡殺絕!不,我不想死!我不想這麼死!我不要,不要成為祭品!」
所有的人受了陳博士話的影響,都瘋了似得刨起了棺材板,有的甚至把裝備拿出來,連虎爪都用上了,他們拼命的甩著,試圖在棺木上找到一個支點,讓他們逃出升天。可是那棺材板竟然如鐵般的堅硬,虎爪甩在上面除了發出叮叮的撞擊聲,根本不可能嵌入棺木里。
「怎麼會這樣?難道是我們挖的墓太多了,讓亡靈震怒了麼?可是我們只是工作人員啊,嗚嗚…」一些心理素質差的人抱在一起痛哭起來。
「怎麼辦?」露西見路被棺材板堵住了,一時沒了主意。
付縷默然不語,說實話,她看不出來是什麼狀況,但她知道這是一個陣法,任何一個陣法都有陣眼,只要破了陣眼,就一定有辦法能出去的。
可是陣眼在哪里呢?
眉皺得更深了,目光四處打量著。
突然,棺材都急急地退了開去,就在眾人的驚詫中消失了,連黑水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在人們面前留下一個巨大的坑洞,可是眾人還沒來及得慶幸時,發現唯一沒有消失的就是那些擋著他們去路的棺材板!
他們依然受困于其中!
「這是要做什麼?」露西已經有點不能消化這些怪異了。
「靜觀其變!」
付縷有一絲的興奮,她不怕變化多端,因為只在變化時,才會暴露出陣眼所在,通常情況下,越是防備嚴謹的地方越有可能是陣眼!但也不排除越是不起眼處越可能是陣眼!
所以說陣眼無處不在,陣眼又無處可尋!
「轟」一聲巨響,嚇得眾人一跳。
那是火焰燃燒的聲音!
「怎麼這麼熱?」
「天啊,難道是想烤死我們?」
「不要,我不要死啊。」
眾人嚇得瑟瑟發抖,本來還靠在棺材板上做著徒勞的工作,可是他們漸漸地發現棺材板竟然發燙了,再不離開的話,他們就成烤肉了,于是紛紛的逃到了角落處,那里相對比較陰涼。
「轟」又是一陣巨響,從剛才出現黑水的地方,竟然真的騰出了一團明亮的火焰,給這極陰之地帶來一股熱量,可是這熱源卻不是人們想要的,因為熱得多了,也是要人命的!
那火焰越來越高,越燒越旺,形成了火山噴發時的狀態,火焰 嚦叭啦的燃燒著,眾人的心也忐忑不安著…
正在這驚魂莫定之時……
「嘩啦啦!」一聲巨響。
從谷頂掉下一個鐵籠子,把眾人嚇得條件反射般都蹦了三尺高,但看到這鐵籠子時,眾人又嚇得抱成了一團。
鐵籠子的被四條鐵鏈拉著,半垂在空中,這些並不稀奇,稀奇的是里面竟然有一個人!在隱約的火焰中,他的臉根本看不清!
隊員們驚恐地互看著,希望看到身邊的人有什麼不同,畢竟經歷的剛才小風的事,他們有理由相信,這個鐵籠子里的人也許就是他們其中之一。
「米蒙馬,馬馬迷蒙,米蒙馬,馬馬迷蒙!……」從四面八方突然響起了整齊的咒音,抑揚頓挫,激蕩著人心,隨著這些聲音的起伏,人們的心仿佛也隨之起伏,欲跳出胸腔般,讓人窒息。
又來了!
饒是他們也算是久經各種歷險了,也禁不住有些神經失常!
「行刑!」空中又傳來一聲斷喝。
付縷這時不再猶豫的,這是魂殺!
所以謂魂殺,就是將人的靈魂拘到了刑台上進行行刑,讓此人的靈魂受盡折魔而死,在靈魂即將死亡的那瞬間,將人的**吸引回魂體,使得人魂歸一,從而成為傀儡!
這也是殺人!
因為鬼魂不能直接殺人,必須借助了外力才能將人殺死,所以在沒有外力可借助時,最快的辦法就是將陽氣不足的人的靈魂拘了去,通過控制靈魂來將人殺死。
「一會兒如果我情況不對,你就用槍打爆我的腦袋!」付縷突然用力抓住了露西的手,表情嚴肅的吩咐道。
「what?」露西大驚失色,急切之聲一句英文沖口而出。
「嘿嘿,這樣你就可以交差了。」
「**!」露西不禁罵了句粗口,這種時候還開玩笑!
「真的,不跟你開玩笑,如果不成的話,我不能成為他們的傀儡!那將是毀滅性的災難!」
「有這麼嚴重麼?」
「是的。所以你一定要做到。」
「好」
听到露西的允諾,付縷放下心來,如果她的靈異術能施展開來的話,那麼這些東西雖然有些麻煩,但也不足為慮,可是這里竟然被人用禁術封了她的異能,她只能背水一戰了,否則一旦她被這些鬼魂所控制,以她的能力,將成為毀滅性的災難!所以她一定要在被控制之前,讓露西將她打死!
她縱身一躍,沖向了鐵籠子,鐵籠子在火焰的正當中,離她所在的地方有五米之遠,縱然她借著一躍的力量,也堪堪地夠著了鐵籠子的邊緣,指尖劃過鐵竿,發出滋滋滋地聲音,卻沒有抓住。
她的人竟然跌向了火焰中。
這時咒聲突然節奏變快,而且聲音也高了,仿佛是慶祝她飛蛾撲火的行徑。
「主人,放我出來。」德古拉急得在滅魂戒里大叫。
付縷搖了搖頭,死活不答應,不是她不惜命,而是放德古拉出來也沒有用,因為德古拉是吸血鬼,吸血鬼注定是暗中出現的,平時就算在白天出現也不能太久,何況這麼大的火焰!他要一出來,別說救她了,估計會比她先化為灰燼,她可做不出來!
畢竟滅魂戒是燒不化的,也許過了數千年,有人不小心撿著了,還有機會將他們放出來。
「付縷!」露西急得大叫,她習慣性的抓起了槍對著四根拴著鐵籠的鏈子之一就瞄準了…
「呯呯」兩槍,把鐵鏈打斷了兩根,鐵籠子立刻就翻了下去,比剛才長了一個鐵籠子的長度,這時付縷的手正好抓住了鐵籠子的最低處,一人一籠子就在半空中吊在那里,籠里的人翻了個跟頭,卻並不說話。
付縷一個鷂子翻身,十分輕巧的翻到了鐵籠子上,並用一只手打開了籠子的門,她喝道︰「你還好麼?」
那人竟然一聲不吭,就沖著她打了過來!
「操。」她禁不住罵了句粗口,這人被拘住了魂,只會听拘他魂的人安排了,她跟他講這些不是雞同鴨講麼?她真是糊涂了。
她看了眼周圍,為今之計就是把這人弄出這籠子,甩到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