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夜堯說著最後,聲音里透著一絲不忍,面前這個眉宇間散不去憂郁的女人,散發著淡淡的成熟氣息的女人,是他的親生妹妹,是他從小護到大的妹妹,可這個最應該無憂無慮的妹妹,卻在他的眼皮底下受了那麼多的委屈。舒
「對不起,哥,這件事,我不是不想和你說,只是不知道怎麼和你說出口。」夜弦悶悶的低下頭來,向宋夜堯解釋起來,「秦暄,他是我收養的,哥,這其中的曲折我一時也和你說不清楚,但是你要答應我,這件事千萬不要再讓任何人知道了,好嗎?」
宋夜堯的目光頓時緊了幾分,但看宋夜弦滿臉祈求的模樣,只好將心底的疑問壓了回去,「這件事,秦滌非知道嗎?」
夜弦點了點頭,「哥,你要答應我。」
「好,」宋夜堯沉默了半分鐘,「夜弦,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記住,爸給你留的東西,千萬不要隨便放棄。彗」
宋夜弦的目光一滯,隨即鄭重的點了點頭。
宋夜堯和宋夜弦走回來的時候,秦暄已經餓的快沒氣了。宋夜堯的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唐朝歌,隨即笑道,「你們先吃,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哥,你路上小心,你喝多了,記得晚上回去讓華姨給你做點醒酒湯。」夜弦有些不放心宋夜堯挫。
「嗯,秦暄,記得照顧好你媽媽。」宋夜堯說著,將胳膊上搭著的西裝理了理,轉身朝大門處走去。
秦暄朝宋夜堯的背影吐了吐舌頭,還未來得及回答,耳朵就已經被宋夜弦拎了起來,「都說外甥打燈籠——照舊,秦暄,你是不是要連自己的舅舅都不認了!」
秦暄疼的「嗷嗷」直叫,但無奈宋夜弦卻一直死掐著這點不放,他又不敢亂鬧,只好由著她,哎,為什麼受傷的總是他啊!
而且他明明是最需要照顧的人,為什麼人人都要他照顧宋夜弦啊!
夜弦拎著秦暄的耳朵走在前面,任苒和朝歌並排走在兩人身後,「還在想宋夜堯的事情?」
任苒頓了頓,「我想,他們宋家的人,這間歇性失憶的毛病是傳染的!」
「其實,宋夜堯對你不錯。」朝歌看著任苒漸漸明朗的模樣,大踏步跟上了前面的宋夜弦和秦暄。
任苒看著走在前面還在鬧的秦暄和宋夜弦,心底閃過一絲安慰。
吃完飯,自然就提到了住的問題。宋夜弦和秦滌非說要住任苒那里,只是一個說辭,經過傍晚的事情,她更不願去那里,至于朝歌那里,她更不想去。
「媽媽,我不想住酒店。」秦暄听到前兩個地方被否決掉了,立即發表自己的意見。
「我送你們去以遠那里住吧。」對上宋夜弦略顯逃避的目光,朝歌忽然開口道。
「不用了,我還是回家吧。」夜弦忽然又補充了一句,「這段時間,我想我和秦暄還是住家里比較好。」
朝歌手里的筷子松了下來,踫的骨瓷碗一陣極為清脆的聲響,「宋夜弦,你忘記我白天和你說過的話了?」
「我離婚不住家里,住哪里?讓別人知道我宋夜弦水性楊花你很開心嗎?讓別人對秦暄指指點點你很開心嗎?唐朝歌,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該是我問你,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夜弦腦海里那根一直繃住的弦終于斷掉,這個男人可知道,他每一次舉手投足間所謂的愛,其實很傷人。
「宋夜弦,告訴我你想要什麼?你難道不覺得你人在我身邊,可是你的心呢?你的心在哪里?」
這樣既近又遠的距離感,越來越清晰,朝歌覺得,此時的宋夜弦,就像空氣中的氧氣,手模不到,眼看不到,聞不到,嘗不到,卻又這樣清楚明白的感受她的存在,呼吸間卻又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可這樣的存在,讓他很不安,他少一個讓宋夜弦牽絆在身邊的理由,讓他總覺得,只要風一大,只要空氣一稀薄,只要分享這片天地的氧氣人越來越多,宋夜弦在他身邊的存在也會越來越微乎其微!
秦暄不知什麼時候被任苒帶了出去,夜弦身形頓了頓,無力的靠在椅子上,眼底閃過一絲倦怠,「我的心在哪里對你而言,真的重要嗎?你不是要我人在你身邊就可以了,唐朝歌,你回來做的這樁樁件件事情,可曾半分考慮過我的感受?」
朝歌濃墨一般的眉黛,靜靜的影印在宋夜弦的身上。
「那天,我和秦滌非在吵架的時候,你分明就在門外,可是你卻讓秦暄進去,唐朝歌,你是不是嫌我還過的不夠慘?秦暄跑去你那里的那天晚上,你敢指天發誓你真的沒看到秦暄在你家門口嗎?你明明知道我那天晚上會過去找你,你卻偏偏將陸煦妍帶過去,唐朝歌,你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我蒙騙秦暄說我都忘了,你是因為真的相信我,而是害怕面對我選擇相信我呢?」
她是會選擇性的失去一些記憶,但是凡事哪能如想象般的那樣好,想要忘記什麼就真的能忘記什麼,想要記得什麼就真的能記得什麼?
不過是這個社會,這場現實賦予你的一場捉弄罷了,到頭來,該面對的事情,還是一樣都逃不過!
朝歌的臉色由晴轉陰,目光時而憂慮,時而深邃,起起伏伏的打量著宋夜弦,「五年時間,讓你學會了這樣來面對我?」
明明知道一切,卻故意假裝糊涂,這究竟是胸懷太寬廣,還是她壓根,就不在意這些!
夜弦深深吸了一口氣,眼淚滑落了下來,「難不成你想我上前來和你打一架嗎?或者說是,再和陸煦妍pk一頓,然後誰贏了,誰能得到你?唐朝歌,五年教會我的,不是該怎樣面對你,而是教會我如何生活。」
「生活是相互體諒,相互寬容,相互愛護,我能做到這些,而你呢?我不告訴你我去和秦滌非一起出席晚宴,不是要隱瞞你什麼,只是為你著想,如果…這世上除了秦暄之外,我還想保護誰,那一定是你,我做到了,你呢?你知道我昨天晚上看到陸煦妍的時候,想對自己說一句,宋夜弦,你真是太賤了!」
朝歌的眸子頓時驚疑了幾分,見她還想說,便沒有上前阻攔。
「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追究,我只提醒你一次,如果你再打秦暄的歪腦筋,我會讓你這輩子都後悔!還有,我宋夜弦離婚,從來都不只是因為你!」
夜弦一股腦的將話全說了出來,抹掉眼淚,拿起自己的東西,就朝外面走去。
唐朝歌並不是她唯一的選擇,而作為女人,更沒有理由選擇和一個隨時會傷害自己的男人在一起!
她是懶人,更是一個傷痕累累的女人!
當初嫁給秦滌非已然是錯,是不得已,人生的下一步,絕不可以再錯!
宋夜弦出去沒多久,任苒只身一人走了進來,「她帶著秦暄走了,你還不去追?」
朝歌深深的吸了一口煙,「我了解她,這個時候,她不希望看到我。任苒,我很羨慕宋夜堯,至少你會毫不猶豫的賞他一個耳光,而她寧願當做不知道這件事,就那樣忍著憋著,卻不讓我知道。」
「我們倆就誰也別羨慕誰了。」任苒漫不經心的笑了笑,「作為一個女人,誰能忍受自己的丈夫不把自己放在眼底。夜弦選擇現在和秦滌非離婚,一部分原因是她的父親,而另外一部分,還是因為秦暄已經長大了。」
任苒深深嘆了一口氣,她不懂宋夜弦是如何的想法,以前她以為秦暄是秦滌非的兒子,明明是那麼厭棄秦滌非的,卻恨不得將秦暄捧在心上,而現在,也許是因為朝歌,因為深愛這個男人,所以願意犧牲一切,寧願委屈成全。
「秦暄——,」朝歌臉上浮起一抹滿足的笑意,「想不到,我已經是一個父親了。」
大學四年只是他的一段自我放逐的人生,可那段時光卻因為有了宋夜弦而格外的溫暖,讓他在分開後的五年里格外的想念,眷戀。
閉目塞听了五年,不知道是懲罰她,還是為了懲罰自己。
「我和夜弦認識的時候,秦暄已經出生了,秦暄小時候很乖,但是卻特別黏夜弦,只要夜弦轉個身了,不管是誰抱,都會哇哇大哭,但是夜弦如果命令他讓誰抱他,他又不敢哭出聲了,那個委屈卻又不敢哭的樣子,真是讓人心疼憐愛到了極致,真的。」
朝歌停了任苒的話,好久才回神來點了點頭,將手里的煙掐滅,「謝謝你,任苒。」
「不客氣,夜弦她一個人不容易,你要體諒她。」
任苒回了一句話,驀然轉身去拿椅子上的包,撇開宋夜堯,她也是真的很欽佩宋夜弦。
這幾年里,她已經不記得多少次和宋夜弦一起去商場的時候,明明是宋夜弦試的衣服,可偏偏秦滌非身邊的女人要和宋夜弦爭,而秦滌非竟然還會幫那些女人,絲毫不顧及宋夜弦的感受,連她幾次都想上前打人,可每次宋夜弦都是笑著揮了揮手,帶著她往下一家店走去。
宋夜弦習慣了用慵懶隨意的姿態來掩飾自己,直到唐朝歌回來,直到他回來引發的種種沖突之下,任苒才覺得,她看到了一個真的活著的宋夜弦。
ps︰
漪子補一句聲明哈,《領養法》第六條規定必須夫妻雙方滿三十周歲才可以領養~孩子,嗯,介個不合理之處是文的情節需要,還請細節黨路過路過哈~嗯哼,其實我應該很早就說的,只是,秦暄的身份,嗯哼……省略一萬字不語~
至于親們都說的夜弦自私,嗯,我還是覺得當親們看到秦暄的所有身世的時候,就能理解到為什麼宋夜弦會變得這樣,嚶嚶,賣個小懸念的說……
好吧,繼續跪求留言,收藏,道具神馬的,嚶嚶,最近連咖啡都木有的喝了,好桑感,好桑心,窩繼續碼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