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歌推門而入的時候,宋夜弦已經坐了下來,黑色的大衣已經月兌了下來,干淨整齊的白色高領毛衣更將她襯托的楚楚可人,清澈的眸光在觸及他的視線時有瞬間失神,可隨即又移開了。浪客中文網舒駑襻
唐朝歌一落座,宋夜弦藏在桌下的手就開始顫抖起來。
她可以一次遇見他假裝無視,可次次遇見……
宋夜弦瞥了一眼包里放的簽約文件,唐朝歌來了,她還有希望嗎?
a市馬上會有一場招商會,由政府出面邀請來自世界各地的采購商,如果宋氏能夠搶到這一場招商會的主場,顯然會給危機瀕臨的宋氏帶來一絲安慰嫵。
因為唐朝歌的突然出現,談判的局面瞬間逆轉,宋夜弦甚至都找不到機會說話,更別提替宋氏爭取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圍繞在唐朝歌的身上,或褒獎或崇拜,唯獨宋夜弦一個人懵懵然的陷入了自己的情緒里。
「小宋,kevin先生在叫你呢。」有人輕輕的踫了踫宋夜弦,笑呵呵的將宋夜弦的目光帶向了唐朝歌身上救。
宋夜弦抿唇,「不好意思,唐先生,我敬您一杯。」
這一句話,宋夜弦說的極為清淡,像是演練過千萬次一般,那一聲「您」剛剛說完,她就迫不及待的將酒杯扣入口中。
待到她喝完,卻看到唐朝歌並沒有舉杯,也許是周遭的目光都看向他了,他才極為隨意的解釋,「抱歉,我不會喝酒,宋小姐自便。」
宋夜弦的臉上一白,可瞬間又笑得自然,「原來如此。」
一直高座的李局長這時忽然出聲,「小宋快坐,這屋里就你一個女孩子,你站著,反倒讓我們這一群男人有壓力了。」
「哪里,和您相比,我是晚輩。」宋夜弦將酒杯放到桌子上,也跟著坐了下來,「剛剛在想我們家秦暄,他最近很皮,有點走神了……」
李局長笑了笑,「孩子小,皮是在所難免的,剛剛我們在說你和kevin的中文名字很像,一個唐,一個宋,一個朝歌,一個夜弦,如果我記得沒錯,朝歌夜弦,這個詞好像出自《阿旁宮賦》吧?」
李局長一句話結束,就有不少人附和,宋夜弦又起身敬酒,一輪下來,心底早就清楚了。
秦滌非教她,在酒桌上的話,要倒著看,著眼點從每個人的利益出發。
因此,在看到路以遠的秘書遞上合約之時,她一點也不難過了。
怨不得別人,只能怪自己太弱!
送走最後一個客人,宋夜弦將酒杯里剩余的半杯酒喝完,忙拿起大衣和包就要回去。
這個案子沒爭取到,她要及早回去告訴宋夜堯。
剛剛走到停車場,就看到原本已經離開的唐朝歌正站在她的車子旁邊悶著頭抽煙,宋夜弦看了他一眼,微微遲疑,還是朝前走了過去。
車鎖的聲音滑過了安靜的夜,唐朝歌回頭的時候,宋夜弦一手拿著衣服,一手提著包,正朝這邊走來,目光似乎看著他,又似乎壓根從來沒看到他。
待走的近了,宋夜弦剛剛要去開車門,唐朝歌卻按住了她的手,「你喝酒了,我來開車。」
「謝謝您的一番好意,但是我不需要。」
「和我 對你沒好處,車鑰匙給我。」唐朝歌將身子往車門貼了半步,甚至將宋夜弦的手都擠開了。
「我不需要好處,唐朝歌,請你離我遠點。」
「李局長他的話還不夠點醒你的嗎?」唐朝歌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掰開了她的手指,將她一直緊攥在手心里的車鑰匙給硬拽了出來,宋夜弦搶不過,長指甲還被他弄的疼,氣不過,直接將他半拽出的車鑰匙使勁甩到了地上!
「唐朝歌,你一定要我罵你嗎?你不去做你高高在上的kevin先生,來我這里做什麼車夫,你這是裝傻賣萌還是在犯賤!」
唐朝歌听了他的話,依舊彎下腰將車鑰匙給撿了起來,「不管哪家企業奪得這場招商會的主場,對于政府方面,是毫無影響的,夜弦,你不是敗在你不夠聰明,而是敗在你的聰明比不上以遠的狡猾!」
宋夜弦的一雙手握的緊緊的,牙齒在寒風中打著顫,听了他的話,眼淚終于忍不住大顆大顆的滾落了下來,「這些不用你教,就算我窮,我敗了,我也不會向你討饒!我高攀不起你!」
她不懂嗎,她怎麼可能不懂?
席間,李局長幾次向她鄭重介紹唐朝歌,一來是說明路氏背後有唐朝歌,二來,不就是想借此來讓兩人認識,也算還宋夜弦一個人情。
什麼朝歌夜弦,什麼阿旁宮賦,只不過是一個幌子而已!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宋夜弦顫顫的笑了,要是別人在場肯定好,可是她,卻一點都不稀罕這「桑榆」!
「你喝多了,我帶你去休息。」唐朝歌半步上前,將她手里一直緊握的風衣拽了出來,披到了她身上!
宋夜弦一把扯了下來,將衣服扔到了地上,蹬腳踩了上去,揚眉看他,「被你踫過的東西,我寧願不要!」
宋夜弦說著,再也不看唐朝歌的臉色,拿著包就要朝停車場外面走去。
一直走了快十步的距離,宋夜弦突然覺得身後有一股風在靠近,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已經聞到了唐朝歌身上的氣息,一眨眼間天旋地轉,後背已經靠在了她自己的車上了。
一抬頭,她就看到了唐朝歌已經紅了的雙眼——
目光對視的下一秒,宋夜弦忽然覺得後腦勺被他的手大力托了起來,霸道熟稔的氣息在唇邊悄然開啟,一點一點吞噬著她的每一絲冰冷與抗拒,動作明明是熟悉的,可是卻平添了比以往更大的力道……
他不僅吻她還要咬她,宋夜弦一雙手不停的推拒著,可不管是掐是捶打,亦或是奮力推搡,唐朝歌卻半點力道都沒有減下來……
宋夜弦終于是沒忍住哭了出來,可除了那清晰可見的淚痕,所有的嗚咽聲卻是點點被唐朝歌吞咽了下去。
「這樣,你還要拋掉一切與我有關的東西嗎?」唐朝歌松開她,嘴角上還沾染了一絲血紅宋夜弦抬頭,眸光里帶著淡淡的笑,「你怎麼還不把我弄死呢?」
「夜弦,回到我身邊來。」說這句話的時候,唐朝歌的聲音有著前所未有的篤定,遇到那眼神時,宋夜弦一時竟覺得,心似乎還會跳動一般。
見宋夜弦沒有動,唐朝歌的手伸到了她背後,一把將她摟到了自己的懷里。
或許是掙扎的有些累了,宋夜弦的雙手也漸漸疲軟了下來,這個男人的懷抱總帶著熟悉的安全感,可也僅限于在這個懷抱里,一旦月兌離,也許下一秒等待你的,便是萬劫不復!
往前一步是天堂,退後一步便是地獄!
見宋夜弦漸漸安靜下來,唐朝歌忙輕輕打開了車門,將已經睡著了的宋夜弦抱到了車上,系好安全帶,又將自己的大衣蓋到了她身上,這才去開車。
唐朝歌一路將車子開到了之前住的別墅,先下車開了門,又將已經睡著了宋夜弦抱了上樓,放到了床上。
一挨到床,宋夜弦像是給安了一個彈簧一般,瞬間返回了之前的狀態,一個胳膊將被子撈到了懷里,腦袋使勁的往枕頭里藏,直到確認是最舒服的姿勢了,這才停止了扭動。
唐朝歌從衣櫃里拿出她的睡衣放到了床邊,見她已經睡得安穩了,只得將衣服先放到了床頭,自己也坐到了床邊。
也許是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宋夜弦又抱著被子朝他這邊挪了挪,直到與他呼吸相聞之時,這才甜甜的笑了,陷入了沉睡。
唐朝歌正要伸手時,口袋里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因為靠的近,宋夜弦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醒了半分,立即將手里的被子一扔,翻身就要下床!
唐朝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喝這麼多酒,這麼晚還要去哪里?」
他的手機還在響,可是唐朝歌卻是半點也沒有去看手機的意思。
宋夜弦沒有回頭,將扼制她胳膊上的手一點一點掰開,「你想太多了,我沒有想去哪里,只是不想看到你!」
「好,你留在這里,我走!」唐朝歌說著,就真的走了出去,臨出門前,還不忘把房門給關好。
隨著他手機鈴聲漸遠漸不聞,宋夜弦忙一把掀開之前睡得被子,將頭蒙到了被子里!
唐朝歌走到樓下,這才接起電話,「又有什麼事情?」
「朝歌,別再把我推給霍澤了,好不好?」電話那頭,陸煦妍的聲音有些楚楚可憐,「我愛的是你,不是霍澤!我從來沒有愛過霍澤!」
「煦妍你真的懂愛嗎,你還記得是怎麼愛上我的,又是愛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