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過,我的繁花盡頭 第一百零八章 坐在這里的每一刻,都是在放縱機會溜走

作者 ︰ 舞漣漪

夜從來沒這樣黑暗,深邃過。浪客中文網舒駑襻

宋夜弦一個人坐在屋里,看著桌上擺著的幾瓶酒,這是秦滌非送她最後的禮物,她感激生命里有這麼一個人出現過,以他的方式包容了她五年。

可感激終不是感情,宋夜弦靠著陽台的落地窗,一杯酒再度入口。

辛辣的液體洗刷著身體里沒份殘存的理智,凌冽的寒風透過衣袂拂到心底最深的角落,像是要將心底的血液一點點煎熬煆干。

可饒是如此,眼淚卻還是滑落了下來妍。

宋夜弦走回到桌子旁,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坐到了沙發,冰涼的酒握在掌中,一如她已經冰涼到極致的心。

秦滌非走進來的時候,她還抱著酒杯在發呆。

「你已經好幾天沒回去了,真舍得下秦暄?」秦滌非走到她的面前,一把將她手里的酒杯搶了過來篌。

听見秦滌非的聲音,宋夜弦總算回過神來,「秦暄,他還好嗎?」

「還好,」秦滌非頓了頓,「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法子讓你哥同意將秦暄送進去一所私立學校了,听說有專人照顧,你不用擔心了。」

宋夜弦听到這里,蹙眉想了一會兒,卻又恍然抬頭,「那就好,左右回去見不到秦暄,我也無所謂了。」

以他的條件,肯定能給秦暄最無微不至的照顧,而其他……

宋夜弦心頭一澀,又要去搶秦滌非手里的酒杯,秦滌非卻忽然一躲,宋夜弦一個沒撲準,本就有些醉意的身子落到了秦滌非的懷里。

秦滌非握著酒杯的手一抖,差點撒了出去,「身上還疼著,別鬧了。」

宋夜弦听到他的聲音酒意醒了三分,有些尷尬的從他身上爬了起來,坐到了一旁,「抱歉,秦滌非。」

秦滌非有些惱怒的將酒杯放到桌上,「宋夜弦,你這樣借酒澆愁有用嗎?一天兩天你可以這樣過,五天十天你也可以這樣過,但是三個月五個月,三年五年,你也還好繼續這樣過嗎?」

宋夜弦被他突如其來的大嗓門嚇得一震,卻又忽然一笑。

已經很久沒听到秦滌非這麼大嗓門的朝她吼了,現在听起來,竟然有幾分好笑的味道。

可笑完了,宋夜弦卻又要伸手去拿桌上的酒杯,卻被秦滌非一把握緊。

「怪不得你這麼多年都搞不定陸煦妍,不是陸煦妍太強,是你太弱了!」

宋夜弦的身子顫抖的更厲害了,「給我酒!」

秦滌非卻將她剩下的半杯酒移到桌子旁邊,輕輕動了一個指尖,淡褐色的液體就隨著玻璃杯一起滾了下去,酒也滲入到地毯上,「看明白了嗎?」

也許是因為醉,宋夜弦一時沒能領悟過來。

秦滌非倒不著急,又將地上的杯子撿了起來,往里倒了酒,拿起酒杯來就要喝,宋夜弦卻及時拉住了他的手,兩人目光相遇半晌,宋夜弦的眼底才恢復一絲笑意,「謝謝你,秦滌非!」

在這個世界上,只要酒杯子不碎,它就可以用來呈酒的,這一杯酒倒了,還會有新的酒被倒入酒杯。

同樣的,唐朝歌就像這個酒杯,即便歪倒了,她宋夜弦這杯酒被倒了出來,等到她一點一點的被倒空的時候,就會有新的一杯酒倒進去。

不是別人硬要將她倒出去,而是她一開始,就沒有握緊酒杯。

「什麼東西都是靠自己爭取的,金錢名利如此,感情更是這樣,你總是易一受傷就把自己藏起來,他怎麼知道你是在受傷,聰明的女人讓男人心疼,只有傻女人才會像你這樣。」秦滌非將酒杯放了下來,輕輕拍了拍宋夜弦的手,「我還有事要回去公司,你先好好想想,想好了來找我。」

宋夜弦有些木訥的點了點頭,看著秦滌非默然離開的背影,心底閃過一絲溫暖。

在這樣的時候,她需要一個人,逼著她去面對那個事實。

坐在這里的每一刻,都是在放縱機會溜走。

任苒曾經說過,一個成功的女人,要麼是她的事業攀上高峰,精神物質生活都無憂,要麼就是擁有一個成功的男人,會保證她精神和物質的生活。

以前的她是第二種,任苒是第一種。

而現在?

宋夜弦輕輕舒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將秦滌非放在邊沿的酒杯移到了桌子中央去,這才轉身朝臥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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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著直覺,凌風覺得最近公司大家心情都不好,至于原因,每天看到頂級boss頂著一大團怨氣進進出出的,時不時就能從你身後出現,不嚇死人,也至少嚇破膽!

可凌風還是猜不透唐朝歌到底在想什麼,自從那天晚上回來之後,唐朝歌閉口不提宋夜弦,不僅如此,還讓路以遠將注意力全都集中到宋氏去。

他不明白,唐朝歌難道是真的要放棄宋夜弦了嗎?將宋家逼上絕境,不就等同于將兩人的關系逼到絕境了嗎?

「凌風。」

听見唐朝歌的聲音,凌風忙靠了過來,「您有事?」

看著凌風有些刻意的笑容,唐朝歌心底閃過一絲煩躁,「你出去。」

「為什麼啊!」凌風剛剛月兌口而出,下一秒就立馬反悔了,「好好,我馬上就出去哈,立刻馬上rightnow!」

凌風說著,就將手頭上的文件全都放到了唐朝歌的桌案上,大搖大擺走了出去。

一直看到凌風走出去辦公室,唐朝歌將手里的筆這才松了開來。

已經有小半個月沒有見到宋夜弦了,而她從那之後,似乎徹底改變了一個模樣。

她和秦滌非離婚的消息就像風一樣刮滿了大街小巷,而她卻是淡定的從容收起過往的慵懶隨意,換了一身西裝襯衫,跟在了宋夜堯的身後,陪著宋夜堯出入各種場合,僅僅小半個月不到的時間里,以往一身紈褲的宋夜弦已經搖身一變成了另一種模樣。

這半個月里,他見過宋夜弦兩次。

有一次是在秦暄的學校門口,她穿著長長的大衣,頭發盤在大腦,戴著墨鏡從一輛黑色的suv上走了下來,直到看到秦暄時,她臉上的淡漠才漸漸褪去,化為了刻骨的溫柔。那一次,他就站在不遠處,看到他,宋夜弦只是淺淺的點點頭,然後繼續帶著秦暄上車,車子路過他身邊的時候,絲毫未作停留。

有一次是在一場商業聚會上,她一襲極為簡單的黑色長裙,和秦滌非兩人一起出現,兩人默契挽手,面對眾人的揣測,兩人卻始終以禮相待,倒是宋夜弦每次遇到尷尬的時候,秦滌非卻總會準時出現。

那一次,他就站在她的身後,她遇到窘狀,卻也只是晃動著酒杯在深思,倔強的就在那里,直到秦滌非出現——

也許,打從那次他轉身之後,再度映入他眼簾的,就是一個全新的宋夜弦。

這樣的宋夜弦,是他期待,卻是不想看到的!

正在這時,唐朝歌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看到路以遠的名字,唐朝歌有些不悅的皺了眉,卻還是接了起來。

「有事?」

「晚上我有點事,有個飯局,你替我跑一下。」路以遠在電話那頭聲音笑的極為詭異。

「你認為合適嗎?」唐朝歌的聲音里摻雜著一絲慵懶。

「除了你,再沒有更合適的人了。」

唐朝歌掛了電話,不用猜測,他就會知道會遇上誰。

司機將車子停到酒店門口時,隔著車窗玻璃,遠遠的,他就看到宋夜弦隔著不長的一段距離,正從那輛黑色的suv車上走了下來,依舊是黑色極為簡約的大衣,往日出門總要細細打理的長發,此刻變成了一頭短發,唐朝歌看的一時都忘記走下車。

宋夜弦剛剛走了兩步,就察覺到身後一道極為熟悉的目光,心底一陣難過,卻還是轉過頭來,這時,唐朝歌也從車里走了下來。

兩人目光相遇,宋夜弦朝他淡淡的笑了笑,繼而朝里面走去。

她這樣的目光和禮節,在任何人面前,都不會太失禮,畢竟她宋夜弦的前男友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一個人了,而現在跟在身後的人,卻是a城里最黃金閃閃的唐朝歌。

走到酒店門口的時候,忽然起了一陣風,宋夜弦的手習慣性的模向腦後,卻是模了個空,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很多年沒剪過的長發,已經沒有了。

曾經在一本書上看到,頭發就像女人的記憶,頭發越長,記憶就越長,頭發長的長了,女人就會舍不得剪,就像記憶,根深蒂固了,又怎麼舍得一夕拔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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