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以遠轉過身來,有些醉意的眸子,變得清澈明亮起來,只是這樣清澈的眸光里,又隱隱的夾雜著一抹恨意。
安景心屏住呼吸,目光與他對視。
「路以遠,我都知道了,你的所有事情。」
因此直到他冒的險,所以才想為他一搏,可到最後她還是贏不過唐朝歌,那個誰都小看了他心思的男人。
安景心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有些不忍的別開了目光,「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我們之間,就當,就當我那年走了之後,你再也沒見過我!嬡」
安景心說完,正要離開之時,卻听到身後路以遠的輕聲笑了出來,「是嗎?」
他的聲音有一絲沙啞,帶動心底最深的一嘆,卻又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安景心,你可別忘了你都做過什麼!」
「謝謝提醒,我一直都記得,記得清清楚楚。」安景心說著,人已經朝門外走去了犛。
待得大門自身後關上,安景心定了定神,將眼角的那抹濕潤抹了過去,轉身踏入無盡的黑夜。
路以遠過的遠比她掙扎,這些,她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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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夜弦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忽然听到有手機的鈴聲在響,迷迷蒙蒙的正要去按掉的時候,手機的鈴聲卻忽然沒了,她茫然的看了一眼坐在床邊的唐朝歌,他正在蹙著眉頭接著電話。
從一開始,到最後,他一言不發,目光依舊緊緊的鎖在虛無縹緲的前方。
宋夜弦正想出聲時,卻听到唐朝歌忽然出聲,「稍微晚點,我去處理,讓凌風定下機票。」
說著,就將手機掛了。
听到唐朝歌的聲音落下,宋夜弦忙閉上眼佯睡,落向唐朝歌的手也順勢落到他身上的被子上,手掌又順著那縷溫暖漸漸的貼著被子游走到被子里面,落在了唐朝歌的身上。
唐朝歌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將被子蓋到了她身上,「我要出去幾天,你就在這里等我回來。」
宋夜弦的雙眼依舊閉著,手腳也保持著靜止的動作,仿佛像是靈魂月兌離著身體一般,心底明明是清醒的,可是身體卻像陷入了沉睡了一般。
「就幾天,很快我就回來了。」唐朝歌極為耐心的解釋著,「等這件事處理完,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被子底下,宋夜弦將他的手又握緊了幾分,將頭往他的身邊又蹭過去一些距離,唐朝歌笑了笑,揉了揉她的頭發,「夜弦,把頭發養長吧。」
宋夜弦一愣,眼楮也跟著睜開了來,「我不喜歡長頭發了。」
唐朝歌看了她的模樣,輕輕的笑了出聲來,「女為悅己者容,你總得為我做點什麼的!」
這一次,唐朝歌的突然離開,顯然要比上次更讓宋夜弦覺得難受,隔不到一兩個小時,她就要給唐朝歌發一次短信,雖然唐朝歌經常回復的並不及時,但是卻還是讓宋夜弦感到安慰。
唐朝歌離開的第三天,路以遠終于踏上了家門。
看到他的到來,宋夜弦倒是吃了一驚,但還是讓人搬了酒到花園里,兩人面對面坐了下來。
唐朝歌要她暫時將懷孕的時候保密,雖然眼下喝酒不合適,宋夜弦也還是和路以遠踫了杯,兩人面對面喝了好大一杯酒。
「這場景,還真是熟悉啊!」路以遠將酒杯放到了一旁,宋夜弦笑了笑,又給他倒了一滿杯。
宋夜弦將自己的酒杯舉了起來,「多年如一日,以遠,我敬你一杯。」
路以遠也同她踫了踫酒杯,直到兩人杯底都見了空,路以遠這才笑著道,「夜弦,和朝歌領了結婚證了嗎?」
路以遠忽然問到這個問題,讓宋夜弦愣了一會兒,隨即她有笑的自然了,「不礙事,這麼多年我都等過來了。」
唐朝歌倒是要帶她去領結婚證,只是經歷過這些,她反而沒有當初的那份迫不及待了。
她和唐朝歌已經沒有多大的問題了,可是秦暄,宋夜弦近來覺得秦暄面對她的時候,總是屢屢不在狀態。
甚至,有時候會覺得秦暄有一點在躲她的意味。
而唐朝歌本來忙,在宋夜弦看來,這並不是一件大事,因此兩人也就一直這樣耽擱著。
「真這樣覺得?」路以遠的手停留在紅酒杯上,說話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淡然,可越是這樣平靜的氣氛,宋夜弦心底就越有些畏懼。
想了想,她還是笑了,「難不成,你還以為唐朝歌現在還能跟誰跑了不成?」
宋夜弦前兩天和任苒通電話的時候,任苒就向她提起了路以遠,當初她和秦滌非鬧得不可收拾的時候,不少的負面緋聞,都是路以遠弄出來的!
而任苒也提出,宋夜堯之所以反對她和唐朝歌在一起,多多少少的也有這件事的原因在里面。
「夜弦,我記得你有說過,秦暄不是朝歌的兒子,你也和朝歌並沒有法律認可的夫妻關系,」路以遠說道這里,故意去看了一眼宋夜弦的神色,「繼承權的概念,你總听過的吧?」
宋夜弦本就有些顫抖的手,慌里慌張的站了起來,手里的酒杯也跟著跌倒到了桌上,「以遠,你這是什麼意思,朝歌,他難道有危險?」
路以遠搖搖頭,「沒有,我只是提醒你,這一次,他出去,是和安景心一起出去的。」
送路以遠走出門,宋夜弦這才舒了一口氣。
每一次面對路以遠的時候,她總覺得自己欠缺勇氣。許多事情,她可以當做沒有看到一般,就這樣過去了,而路以遠每次總會十分不經意的將背後的真相一點點的捅出來給她看。
那時候,她愛唐朝歌,他要她心底有這個認知,而現在,她心底對唐朝歌的那點不確定,他依舊要她有這個認知。
撇開所有的事情,單純就路以遠這個人而言,宋夜弦覺得,他活的太真實可怕。
雖然覺得沒太多的必要,但宋夜弦還是將路以遠的這次造訪告訴了唐朝歌。
出乎意料的是,唐朝歌這次短信回復的非常迅速,卻只有一個字,「穩」。合上手機,宋夜弦獨自一個人走回到了那間畫室門口,輕輕推開了畫室的門,看著干淨明朗的畫室,宋夜弦一個人躋身走了進去。
看著畫板上空白的畫紙,宋夜弦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正要去抓住的時候,手里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看到是宋夜堯的號碼,忙接了起來。「哥。」
「夜弦,我不管你現在在哪里,馬上給我回來!」
听著這聲音,宋夜弦覺得有些煩躁,盡管唐朝歌明里暗里幫助宋氏已經是後不可或爭的事實,可是這幾天宋夜弦卻還是感覺到宋夜堯不僅沒對唐朝歌的印象沒有半點改觀,反而更是反感。
宋夜弦對此一直無法接受,卻也是無可奈何。
「哥,你知道我不能回去。」剛剛送走路以遠,她本來就覺得累,現在又要被宋夜堯扯到這件事里,她更是顯得有些煩惱。
宋夜堯這次似乎動了狠心,听見宋夜弦的話便將手機給了任苒,「任苒,你來和她說!」
任苒接過來電話,語氣中也透著一股商量的意味,「夜弦,听你哥的話,先回來吧,我們有事情和你商量。」
「阿苒,你可以告訴我是什麼事情嗎?」
她不是不能走出來這里,只是,她是真的想在這里等唐朝歌回來。
宋夜弦听到電話那頭,傳來幾陣腳步聲,接著便是任苒刻意壓低的聲音傳來,「夜弦,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懷孕?」
宋夜弦一時凝噎,一股無力感慣透脊梁,「阿苒……」
「夜弦,你真的又有了他的孩子?」
「阿苒,我發現的時候,已經快兩個月了。」宋夜弦過了很久才回答,「我不可能打掉這個孩子,她是一條生命啊,我已經失去過一次做母親的資格,阿苒,你知道我當年,要不是秦暄,我怎麼還能撐到今天。」
「所以,你決定嫁給朝歌了嗎?」任苒沉默了一會兒,「你哥他只是擔心你,夜弦,或許在你眼底,你和朝歌是真心相愛,可是落在別人的眼底,卻是你哥將自己的妹妹送給了朝歌,以此來保得宋氏的安妥。如果一開始,我會是你的嫂子,如果一開始我知道朝歌的真實身份,夜弦,我不會贊成你們在一起。夜堯有些事情不太清楚,我想,為了孩子的舅舅,你至少回來向他解釋一下。」
ps︰昨晚上太困了,所以木寫完,晚上還和人一起出去happy了,飯吃到一半又狂奔回來了,orz~~~我去寫明天的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