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女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噤聲,心里卻是委屈得緊,那個失足落水的辦法還是她教的,春日的荷塘水也是冰涼刺骨,她以為馨妃的方法可行,而且馨妃既然開了口,她也不敢說些什麼,更不敢違背馨妃的命令,可是如今卻把責任推到了她身上。舒
「怎麼,覺得委屈了?」馨妃起身走到她跟前眯了眯眸。
秀女一驚,立刻搖頭否認︰「沒、沒有,是我不好,是我沒用。」
馨妃冷哼一聲道︰「哼,知道就好。」她細細端倪著眼前的秀女,果然是豆蔻年華,那臉簡直能掐出水來,若不是她懷了身孕怕夜婉凝寵慣六宮,而且看她傻傻笨笨沒有威脅力,她也不會拱手把自己的男人讓給她。
緩緩抬起手,用手背撫了撫她的粉頰,秀女嚇得不敢動彈,可是下一刻,只听她痛苦地悶哼一聲,臉上一塊紫紅立現。她吃痛得想哭,卻又不敢哭出聲,只得抬起水眸望了望眼前的馨妃後又垂頭緊咬著唇澹。
「呵呵……果然是膚如凝脂啊,看起來和那賤人一個樣。」馨妃突然收住嘴角的譏笑轉而陰沉一片。
秀女嚇得立刻噗通跪倒在地,「馨妃娘娘請息怒……」
其實現在整個儲秀宮里的秀女都知道馨妃和凝妃勢不兩立,而馨妃剛才口中的賤人自然是說夜婉凝無疑。馨妃剛才說她的肌膚和她所說的凝妃一樣,那根本就是要人命的事情錦。
馨妃見她那怯懦的樣子,不由地勾了勾唇,隨後覆身將瑟瑟發抖的秀女扶起後問道︰「本宮又沒罵你,你這麼害怕做什麼?」
秀女怯怯地抬眸看她,卻不敢接口,馨妃挑了挑眉轉身躺到榻上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楚、楚琴……」
「楚琴?」馨妃娥眉一蹙,「兵部尚書的二女兒?」
「是。」
馨妃想不到找來找去竟然找到了兵部尚書的二女兒,听說兵部尚書有兩個女兒,大女兒驕橫跋扈,喜歡夜墨凝,可是在夜家因監守自盜一事而被查處後,兵部尚書就讓其大女兒與夜墨凝斷了來往,也不允許她住在丞相府。
而兵部尚書的二女兒卻足不出戶知書達理,卻沒想到來宮里當選秀女了,想必是父母之命她從之。
看了看外面的時辰,該是一更了,睡意襲來,馨妃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起身走到床邊準備躺下時,看著傻傻站在那兒的楚琴,嘴角一抹譏笑,隨即說道︰「什麼時候想好怎麼討得皇上的歡心什麼時候回去。」
楚琴怔了怔,她方才已經在這里站了一個時辰,若是她想不出來對策,豈不是要站到天亮?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進月凝宮,夜婉凝感覺身邊一涼,隨即醒了過來。睜開眼正好透過帳幔的縫隙看見慕容千尋在更衣,而他的視線卻透過帳幔的縫隙落在她的臉上。
幾乎是下意識地,她立刻用被子蒙住臉轉過身去,卻听到帳幔外低低的笑聲,不是很清晰,可是也讓她感覺窘迫至極。
精明不過慕容千尋,想必他早已看出了她現在沒有他在身邊就有些難以入眠。
有些懊惱地在被窩里踹了一腳,好似在跟自己慪氣。
慕容千尋沒有刻意拆穿他,只是勾唇笑著去上朝。
早膳後,依蘭憋了一早上的疑惑終于還是忍不住了,開口便說道︰「娘娘……」
夜婉凝的心思都在自己的感情上,也沒有注意到依蘭早上的異常,直到現在被她這麼一喊,微微一驚問道︰「何事?」
依蘭說道︰「娘娘,奴婢發現了一件怪事。」
「什麼?」夜婉凝也滿月復狐疑。
「娘娘,您近日有些風寒,所以今早奴婢去御膳房吩咐準備些清淡的食物,可是經過倚夏宮時,卻發現昨日溺水的秀女竟然從那里走出來,而且看樣子像是留了一夜。」
「哦?」夜婉凝有些吃驚,從未听過秀女會在妃嬪的寢宮留一夜的,若是皇上召見侍寢卻不見人,豈不是大罪?
想了想,她問道︰「你怎麼確定是留了一夜?」
依蘭回想了一下後說道︰「奴婢見那秀女雙腿虛浮,而且兩眼困倦,根本就是一夜未眠之態,若是早上去倚夏宮的,豈不是應該注意儀容穿戴再去給馨妃請安?」
听了依蘭的話,夜婉凝覺得言之有理,可是,為什麼秀女會出現在倚夏宮,而且是一夜?更何況,還偏偏是昨夜溺水的秀女,難道說……
見夜婉凝恍然大悟的樣子,依蘭問道︰「娘娘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夜婉凝笑了笑道︰「那馨妃可真是機關算盡。」她起身走到一株花前,看著上面的露水,微微勾起唇角,「她現在身懷有孕,若是不找個心月復留住皇上,她怕會被本宮搶了去。」
「那麼她就不怕那秀女搶走了皇上?」依蘭不解。
夜婉凝伸出芊芊十指彈走了上面的露珠,轉身看向依蘭道︰「她沒這麼笨,不會找個會爭寵的秀女,難道你沒有看見昨日秀女被救上來後緊緊握著拳在微微顫抖嗎?那般怯懦,怎麼可能是馨妃的對手?她只不過是利用那秀女保證皇上在她生下龍子前不會被搶了去,等誕下龍子,她還會擔心不能從那秀女手里搶走皇上嗎?」
依蘭還是不明白︰「既然那秀女膽小,馨妃又怎麼能確定她會博得皇上喜愛?」
「傀儡而已。」夜婉凝從依蘭懷中抱過小雪球說道,「她可以在背後操縱一切,包括昨日的溺水戲碼。」
「啊?娘娘是說那秀女溺水是馨妃背後主使?」見夜婉凝但笑不語,依蘭急道,「既然娘娘知道,為什麼不主動想辦法留住皇上討皇上歡心?否則皇上就要被她們搶走了。」
依蘭的話讓夜婉凝眉心緊緊蹙起。
留住他?討他歡心?
要留住自己的丈夫還要通過討他歡心?
心頭一緊,她不願再多想,昨夜慕容千尋的舉動已經讓她亂作一團,她不想再讓自己沉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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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就是慕容千景的大喜日子,可是今日卻發生了一件大事,金鑾殿里靜逸得落針可聞。
慕容千尋坐在龍椅上眯眸凝視著殿中的四人。
當初發生了夜墨凝和夜廣庸監守自盜一事,雖然先去覺得夏可博和夏徒淵可疑,可是因為沒有真憑實據,而且二人對朝廷也可謂盡心盡力,所以他不想錯殺錯冤,可是這麼長時間調查下來,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他二人所為。
殿中的四人跪在地上誰都沒有先開口,而夜墨凝全然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樣,或許是因為之前的事情,所以他已對慕容千尋有了成見。而夜廣庸得知查出了事情的真相,真的是喜不勝收。
另一邊,夏徒淵和夏可博心頭發緊,若是他們等會兒招供,就是意味著欺君犯上而殺頭,若是不招供……可是據說陸秋瞑已經找到了人證,也找到了物證。
心慌意亂中,慕容千尋的聲音帶著怒氣響起︰「夏徒淵,夏可博,你們還不承認是嗎?」
「皇、皇上……微臣冤枉……」夏徒淵還在不停喊冤,慕容千尋一怒喊道︰「把人帶上來。」
胡林急忙大喊︰「帶黑風幫王武。」
听到這個名字,夏可博的額頭冒起了細汗,他記得他已經將他們殺之殆盡,為何還有漏網之魚?
當黑風幫王武被帶上金鑾殿後跪倒在他們四人中央。
慕容千尋問道︰「王武,你仔細看清楚,可認得你身旁的四人?」
王武看了看他們四人後點頭道︰「回皇上,認得。草民右手邊的是夜將軍和夜丞相,左手邊的是夏尚書和夏將軍。」
「既然認得,那就把你跟陸秋瞑大人所說的話再說一遍。」慕容千尋的話一說完,夏徒淵和夏可博感覺像是要窒息一般。
「是。」王武看了看夏可博後說道,「草民的黑風幫雖然是接受任務謀生,可是也就算盜亦有道,夏將軍不該在草民幫他完成任務後就過河拆橋,還殺人滅口。」
「你胡言亂語什麼?」夏徒淵立刻開口制止,卻被慕容千尋一個厲眼嚇得沒了聲音。
王武則道︰「我沒胡說!那日夏將軍找到我們黑風幫,說要給咱們做筆大買賣,事成後可以讓草民的黑風幫兄弟吃穿不愁且不會被朝廷打壓,皇上,草民接下了任務才知道夏將軍是要讓草民劫走賑災銀兩,然後再栽贓到丞相府。」
說到這里,夜廣庸氣憤地瞪向夏徒淵父子,可是夜墨凝始終沒有開口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