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施救
听了無為道人的話,江遠諾突地喜道「這也未嘗不可,咱們卻不必掘一個很大的地道,只需掘一個小的坑,能把老龜救下就好。舒駑襻救下了老龜,用我這柄匕首就能削斷欄桿了。無念大師意下如何?此技能行嗎?」
無念大師眼楮一亮「此舉可能保證烏龜的平安?」
江遠諾道「晚輩自當盡力為之,行事在人,成事在天。那也要看這老龜的造化了!」
無念大師輕撫烏龜的背部,這些日子與這老龜同吃同住,竟生出了許多的感情來。這時洞中其余的七八個僧人也都一起擠到欄桿前看熱鬧。但盡皆不敢出聲,顯然平日這後山之中極少有人煙,這些個僧人每日的軌跡無非是念經坐禪,這時有了這樣地熱鬧如何能夠輕易放過?皆是探頭探腦的擠在欄桿之前,倒要看看這個老叫花子是如何救這老龜的嫗。
江遠諾拿起了匕首,在老龜前方地上掘了一條深約一尺的土溝,無為道人雖不明其意,便也來幫忙挖土。那老烏龜早就嚇得把頭縮進了殼中,再不敢出來。
待得土溝挖好,江遠諾便用匕首在烏龜身底下的土下繼續挖。這個土坑距著老龜身底下還有三寸之厚,漸漸這個土坑挖的就快有老烏龜那麼大了。江遠諾迅速的挖好這個坑,然後抽出匕首。
這樣老烏龜身下三寸就是空的了,等于是懸在一個同烏龜一樣大深坑之上叢。
江遠諾收起匕首,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好了,總算是順利完成了。諸位且看我的辦法可行得通嗎?」說完江遠諾伸出右手握成拳,向著老烏龜身處位置右邊一掌之處,伸拳打在了地上。
拳頭落在地上,只听土地之上砰地一聲那老龜身下土便窸窸窣窣向下面的地洞里掉。那烏龜個子猶如臉盆般大小,重量少說也有二十斤,土下掏空,便不再支撐得住烏龜的重量,江遠諾那一拳擊在它的身周。這一拳看似平常,其實卻是江遠諾于臥龍山中,在石壁上所習的霹靂神拳。威力雖不如李青雲,卻也非同小可了。因此老烏龜身底下的土再也支撐不住它了,終于老烏龜掉下了它身下的石洞。刺進老烏龜殼上的那柄利器便隨著老烏龜的落下而抽了出去,那鑄在鐵欄干上的利器在烏龜殼里刺了半年之久,終于月兌開了。
那些小和尚盡皆歡呼,無為道人哈哈大笑,吳仲簡直豎大拇指。眾人皆是歡喜異常。
這時江遠諾的心中也是十分歡喜。彎腰伸雙手把那個老烏龜搬了上來,放在距此一米處。
「無念大師,下面我就要來砍斷這鐵欄桿了,請大師後退。無念大師心中也是歡喜,口中道「阿彌陀佛!」卻是不知如何表達心中的喜悅。
江遠諾正要拿起匕首,卻听一女子聲音說道「江大俠,請慢!先不要著急,我給你送好物件來了!」
眾人盡皆向著聲音來處看去,只見一個紅衣女子向著眾人施禮道「各位師父請了,小女子受我家幫主之命,前來送給江大俠一樣東西。
江遠諾奇道「是什麼?你們幫主在哪里?要送什麼東西給我?」
那紅衣女子微微一笑,伸手在背上背囊里拿出了一柄長劍,雙手遞到江遠諾的面前。
「江大俠請笑納,我家幫主說了,此生願化此劍長伴君側。我家幫主還說,請江大俠勿以為念,只要拿著這柄劍,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家幫主都會如羊群追逐草原一般的守著你。」說完低身雙手舉著寶劍,就等江遠諾接過。
江遠諾接也不是,不接那紅衣女子又一直舉著。
這時吳仲簡走了過去,伸手把寶劍拿起「江老弟,做哥哥的把寶劍替你接了。這樣的濃情厚意卻之不恭。」說完把寶劍抽了出來,只見一道金光一閃。吳仲簡劍花一炫,便如點點金星般耀人雙目。
無為道人驚道「難道這就是江湖中獨一無二的寶劍‘矯如龍’嗎?果真是把好劍啊!」
那紅衣女子點頭道「你這老道倒也識貨。現在此劍交與江大俠,我的任務也完成了。就此告辭,後會有期!」說完抱了抱拳,似一朵紅雲般轉眼就消失在古道之中。
二作別
無為道人從吳仲簡手中接過長劍,嘖嘖而嘆「真是把好劍啊!江老弟你的福分不淺啊!你可知這把劍的來頭麼?」
江遠諾搖了搖頭「我不曾听過,只是這寶劍你卻為何收下呢?既如此貴重我更是不能要的。說不得日後還要還給人家。」
無為道人道「傻小子,這你就太辜負人家琪琪格姑娘的一片真心了。這樣的稀世珍寶都舍得送給了你,可想而知琪琪格可是真心的喜歡你了。你小子扮成這個樣子還能得到人家姑娘的青睞,真是艷福不淺。」
江遠諾心中煩悶。拿起了匕首就要去削斷關押無念大師等人的鐵欄桿。無為道人卻跑了過來「江老弟且慢,咱們現成有這把矯如龍,何不試試到底這矯如龍是如何鋒利,也好叫咱們都開開眼。」
說著無為道人走向了那山洞,揮起手中長劍,劍落之處那鐵欄桿應聲而斷。無為道人興起,刷刷數劍,鐵欄桿便如一把散筷子落了一地。
無念大師皆同那幾個弟子這才魚貫而出,如是旁人早就歡欣雀躍了,但出家人講究戒嗔。這半年來每日參禪,總算有所裨益了。
無為道人看了看劍的刃口,絲毫未損。「果真是把寶劍,這樣削鐵如泥,真是難得啊!就算是干將莫邪也不過爾爾。」
吳仲簡道「江湖中傳聞有兩大利器,第一是一把刀,名為冷如月,刀光清冷。而另一把就是你手中的這把‘矯如龍’了,劍舞之處,夭矯如今龍。這兩柄利器在江湖中失傳許久。卻原來這矯如龍竟然流落到了蒙古,怪不得江湖中久尋不到,原來如此!」
江遠諾心中知道那寶刀冷如月,此時那把刀在沈韶華的手中,也不知道沈韶華現在身在何方。自己這一生難道注定要欠下這許多的痴情債嗎?
無為道人把寶劍入鞘「江老弟,這寶劍你就收起來吧!別辜負了琪琪格的一番美意了。」一眾人走在回寺廟的路上,早有小和尚抱了大烏龜跟在後面。
一路上雖是枯山黃土,可這些和尚半年未曾跨出過石洞,看在眼里哪怕只是一片枯葉,也著實可愛。
遠遠看見寺廟前紀小風站著,見眾人來了,紀小風歡喜萬分的迎了過來「我就知道你們定能月兌困。這里我已經料理好了。那些個死尸都已經埋了,方才又回來四個余黨,皆是被我廢了武功潛回家中。現在這寺廟可是干干淨淨了。」
這次紀小風的心靈受到觸動,這四個黑衣人他真的沒有下殺手。無念大師心中生起歡喜。看來一番話沒有白說。
江遠諾心知那個瘦猴子一般的那榮不知逃向何處了,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但他也絕不敢再次來寺中作怪。這些江遠諾未說,只怕掃了大家的興致。只把這層擔憂壓在心底了。
江遠諾、吳仲簡、無為道人、紀小風一齊向無念大師等人告辭。無念大師點了點頭「離久必合,合久必分,天下大事莫不如此。老衲也就不強留諸位了。凡事皆有因果,因緣際會,不必強求。江施主,老衲送你兩個字你可要記好了。」
江遠諾施禮道「大師請講,弟子洗耳恭听!」
無念大師點了點頭「如今似你這般謙和的少年不多了。這兩個字便是‘舍得’,要知人生的痛苦根源無非兩種,一為得不到,二為已失去。這些根源無非是過去與未來,當知活在當下才是。有舍就有得,要求的多了,得到的便少了。要求的少了,得到的便多了!你可明白了嗎?」
江遠諾深施一禮「弟子銘記在心,多謝大師指點!其中奧妙弟子還要一點點去參透!」
無念大師微笑點頭「這樣就好!你的這一生注定磨難重重,但好在你宅心仁厚,凡事皆能逢凶化吉。你的眉宇間有一層黑氣,黑氣之中又有一線紅光。好自為之!」說罷命小和尚關了寺門,四周安靜異常,便似隔開了兩個世界一般。
江遠諾仔細回味著這幾句話,卻是滿頭霧水。
無為道人轉到江遠諾的身前。仔細看著江遠諾的眉間「這不是好好地嗎?哪里有什麼黑氣?更別說還有一絲紅光了。這老和尚準是折騰人。不過他這是不是暗示你什麼?」
吳仲簡道「這紅光就是生機,有了希望就有了興趣。」
四人走在官道之上,紀小風問道「咱們要去哪里?」
吳仲簡哈哈一笑「我和牛鼻子還要送給江老弟一份大禮呢!」
江遠諾忙慌得搖手「不行不行,你們方才送的那份大禮就夠大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