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色,傾城皇貴妃 126、他長大了,她卻老了

作者 ︰ 風孌

正月十五,是為上元節,亦是燕國皇帝的壽辰之日,這一日,舉國同慶,四方來賀,宮中更是在御花園大擺宴席,款待遠道而來的各國使臣,也為燕國皇帝祝壽。舒殘顎

席間,賓客滿座,燈燭明熠,觥籌交錯間談聲不斷。

期間,各國使臣及朝臣們陸陸續續上前敬酒祝壽,而座上的皇甫霆始終容色淡淡,只微微點頭,端起酒杯象征性的淺抿,烏黑深邃的眼眸里有著令人畏懼的淡漠,渾然散發著不怒而威的氣勢。

宮中難得辦一次宴席,後宮妃嬪及太後皆有到場。

太後坐席位于鑾座右側稍後一點的位置,身旁依次坐著惠妃、麗妃,而鑾座右邊坐著德妃,與鑾座間相隔了兩個空位,那是專門留給皇後和皇貴妃的。

德妃時不時轉頭去看皇甫霆,每每瞥見那兩個空缺位置,就覺心底酸澀,他心里果然是有她的,不然也不會留這麼個位置。

對面的太後亦像隔岸觀火一般,看看坐上的皇甫霆,再看看德妃,嘴角若有若無地噙著一絲笑。今夜的他,似乎比平常更加沉郁。

轉眼再看身側不遠處的惠妃和麗妃兩人,那是兩個級別,麗妃面容清冷,眼中似流露著一絲哀傷,惠妃臉上則是掩不住的喜悅,一看便知一個愛熱鬧,一個喜歡安靜。

太後輕輕一笑,心底竟有一絲好奇,不知她那貌美如花的妹妹坐到這席間來會是什麼樣兒,呵,想她也不會有多歡喜。即使,有著傾城美貌又如何,不過是一些陪襯罷了。

望望席間,桌上已有狼藉之態,個別不勝酒力的早已神志不清,再望那高台上跳舞的伶人們,似是已黔驢技窮,來來回回也就那幾個動作,讓人看了都提不起興致來。

呵,是時候了。

她轉過頭,笑望著皇甫霆,緩緩道︰「陛下,哀家在此住陛下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聞言,皇甫霆當即轉頭望她,心中冷哼,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哼,說得倒是好听。若非不想見到這個險惡的女人,母後定會到場陪他。

「多謝!」他只簡短的說了兩字,而後端起酒,一飲而盡。

太後見狀,也不惱,輕笑著抬手掩著嘴,淺嘗了一口酒,放下酒杯後,又側頭去看他,「哀家還為陛下準備了一份厚禮,陛下稍等片刻。」說著,抬手示意身後辛月。

辛月領會,迅速離席,竟是望前方高台之處行去。

皇甫霆皺起眉頭,帶著些許疑惑望著太後,仿佛在說,你又想搞什麼鬼。

太後仿佛能看透他的心思,嬌笑一聲,「陛下不必疑惑,待會兒便知。」

皇甫霆的眉頭皺的更深,每次見到這個女人這樣笑的時候,就沒好事發生,想必,這一次也不會例外,但這可是當著朝中大臣和使臣們的面兒,想她應該不會亂來。

轉頭望向前方用于表演的高台,卻見原先跳舞的伶人全部扯下,就連奏樂也換上了悠揚的瑤琴之聲。

高台之上,陸陸續續,從兩邊走出一批緋色衣裳的女子,約莫數十個,走到舞台中,站成兩排,做著一樣的動作。

他側頭望她,沒好氣道︰「這便是你所說的禮物?」

太後轉頭望他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陛下的耐心哪兒去了,別著急,好戲……還在後頭。」

一旁的麗妃听了這話不由也抬頭去看皇甫霆,卻見他一臉慍怒之色,似乎是敢怒不敢言。

麗妃冷冷一笑,心中不免幸災樂禍,皇甫霆,你也有吃癟的時候。

這太後,真不是等閑之輩,先是迷惑先皇,現在又將新皇惹的敢怒不敢言。素問相府大小姐才貌雙全,果然名不虛傳,雖說,妹妹不如她心機城府,卻也將新皇迷得神魂顛倒。

呵,想想,這美人計果真是妙!

皇甫霆冷哼了一聲,就要收回目光之時,卻瞥見太後身側的麗妃別有深意的望著他,唇邊慣有的一絲譏笑,眼中盡顯挑釁之意。

他心一凜,冷然看了她許久,她卻是不以為然的轉過頭,望向高台,臉上嘲諷的笑意越發明顯。

這女人!活膩了!真以為他不敢下手麼?笑話!若不是因為她爹,他半分都不會再忍讓。

深吸了一口氣,平復著內心的起伏,他轉過眼,望向高台,卻見那群緋衣女子團團圍在一起,有些屈膝而跪,有些則是站立著,簇擁的樣子,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兒。

片刻之後,那簇擁而成的花朵竟緩緩開啟,而中間伸出了一支紅梅,微微搖擺,像在風中搖曳一樣。捏著那枝紅梅的是青蔥白玉般的縴手,因著手臂上揚,寬袖滑下來,露出了一截藕臂,白皙的肌膚在燭光的照耀下,憑添了一絲夢幻的色彩。

隨著那手臂移動,映入眼前的是一個身穿白衣,面帶紗巾的女子,一雙清湛的眼,痴痴望著她手里的那支紅梅,仿佛世間萬物僅有她手中這支紅梅一般。而她簇擁身一團的緋衣女子也因她的出現漸漸散開,圍成了一個圈,將她圈在里面。

台下突然間鴉雀無聲,皆是震驚于這突然又極美的一幕。

那高台之上,縴腰款擺,翩然舞動的白衣女子,就像是從書中走出來的可人兒,膚若凝脂,眉如墨畫,秋水剪瞳仿似一泓清泉,清湛明亮。

鑾座上的皇甫霆也像是看傻了眼,卻並非震驚于女子絕美的舞姿和面紗下令人遐想的容顏,而是因那雙清湛瀲灩的眸子。

只一眼,他便認出了,是她!心底且驚且嘆,且惱且怒,卻終歸不敵于一種叫久違的感覺。w5ae。

是的,久違。

猶記得,他第一次見她,她也是在跳舞,想不到竟已是半年前的事了,真是快,一眨眼便已物是人非。可回憶里想起來,卻像是昨天發生的事情。

猶自出神之際,忽然听到女子輕柔的聲音響起。

「輕羅小扇白蘭花,縴腰玉帶舞天紗。疑是仙女下凡來,回眸一笑勝星華。想必說得便是眼前這番情景。」

側過頭,便望見到太後微笑的臉龐,微有一絲得意之色。

「陛下可還滿意哀家的禮物?」

皇甫霆勾勾唇角,似笑非笑,上身微微傾向太後那邊,凜然道︰「就不怕朕治你們的罪!」

太後不以為然,一點都不擔心他這種話的威脅之意,反而嬌嗔道︰「陛下好眼力,這樣遠都能認出。」

「你們李家人便是化成灰燼,朕也認得!」

「哀家何等榮幸,竟然能讓陛下銘記于此,就算是死也無憾了。」太後說著抬起手輕按于于胸口,似是感到欣慰一般。

皇甫霆凜然眯起眼,神色緊繃,卻是不語,只冷冷望著她,心底忽然有種無力感,麗妃不將他放在眼里,是因為他顧忌顧凌,而太後,則是因為父皇留下的那一紙詔書。

那詔書中寫明是讓老四繼位,而非是他這位本該名正言順登基的太子殿下。一切,都是她計謀,是她唆使當時已經神志不清的父皇寫下那遺詔,只因為當時年少的老四比他更好操控。

觥為燕待。但在父皇駕崩之後,她卻與他爹的想法背道而馳,堅持扶他坐上皇位,而她,順理成章地成了太後。

雖說,一切因她而起,但從另一個角度而言,她也幫了他。

太後恍若未見,輕笑著轉過眼去,望著前方高台,輕聲道︰「哀家早已經生死置之度外,生有何難,死又有何懼,可是她……就不一定了。」說著,轉過頭來,對皇甫霆拋了個曖昧的眼神,「況且……有人也舍不得她死。」

聞言,皇甫霆微微一顫,心潮涌動,面上卻表現得不為所動,許久菜冷冷吐出幾個字,「自以為是!」

其實,是他在自欺欺人,確實如她所言,他,舍不得她,又怎麼會想要她死。13842904

太後輕搖著頭,漫不經心道︰「這麼好看的舞蹈,哀家竟還沒來得及細細欣賞呢。」

不是沒有看見他的假裝,只是不想拆穿他而已,她也算是看著他一步步成長起來的,他的一舉一動,代表著什麼意思,她也能猜個大概。

當年,會幫他,一是因為氣恨爹爹將她推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也因他有幾分像宏宇,那個她真正想嫁,卻無緣再見的男子。

其實並非她有喜好孌童的癖好,只是將他當做了是他。呵,一轉眼,竟是過的這樣快,他長大了,她卻真的老了。

皇甫霆听了她這話,轉過頭,恰好見到台上白衣女子身形定格在一個姿勢,兩眼直直地望向這邊,滿滿都是期盼之意。

哼,打扮成這樣,還懂得和太後聯手,做出這場好戲,想來,也不會是單純的想要見他。指不定,又是李貴想出了什麼壞主意,想要她動手了吧。

「徐歡!」

「奴才在!」徐歡恭敬的彎著身,打起十二分精神,方才陛下與太後兩人間無聲無息的火藥味,他再笨也嗅到了一些,想來,陛下這一喚,也是帶著氣的。

「今晚就讓方才那名舞姬侍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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