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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可欣凝眉掃一眼平日里看上去都很听話的一伙人,搖搖頭道︰「公主,奴才並不是很清楚。」
腦海中同時閃過一個想法,這大宅內院還真可怕,還好她現在一個夫君也沒有,否則,她的家里只怕比公主府還亂。
「哦……」墨惜顏輕應一聲,月眸轉了轉後返身往大堂的方向走去,葉可欣見狀連忙跟在她的身後,心里隱隱覺得有什麼大事可能要發生了。
來到大堂,墨惜顏立即叫來了萬管家,神色嚴厲。「萬管家,你讓人將府里的下人全部叫到大堂來,本宮今日要嚴正家規!」
萬管家心頭一震,恭敬地躬身︰「是,奴侍這就去。」然後轉身快步離去。
葉可欣立在邊上,深深看墨惜顏一眼,目光微閃。
沒過多久,有人陸陸續續進入大堂,那些人三五成群地進來,看看坐在主座上面色沉靜、目光冷然的墨惜顏,俱是滿心狐疑,不知道突然叫他們來到底是要做什麼。
又過了一會兒,秀嵐和青竹齊齊到來,余旋珞也緊跟著趕到,萬管家回來後,來到墨惜顏身前回復︰「稟公主,府里所有的下人,包括駙馬屋里的人,秋侍君屋里的人,全都在這兒了。」
「嗯。」墨惜顏低沉地應一聲,威儀無聲流露。「萬管家暫且退下。」
「是。」微一躬身,萬管家自動退到了墨惜顏的右邊,挺直了脊背站著,耐心等著接下來即將登場的大戲。
听見墨惜顏說要嚴正家規的那一刻,他的第一反應是震驚,第二個念頭是領命,第三個想法,便是滿心的歡喜。
他等墨惜顏改頭換面的這一天等得太久了,雖然,他心里清楚這或許只是個小小的開場戲,甚至戲唱完之後,下一出戲的上演極有可能要等很久,但有個開始,便表示一切有指望。
只要墨惜顏肯努力,他相信,他的主子祥貴君便有機會成為那人上人,成為這世上身份最最尊貴的男人,而不是淪為將來皇權更替的犧牲品。
別人也許不知道,但他非常清楚,祥貴君曾經吃過很多苦,祥貴君吃的那些苦,他都一一記在了心里,他希望祥貴君將來能幸福。
清冷的目光緩緩掠過堂中的眾人,將眾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墨惜顏嘴角上揚,勾起一抹冷笑。
「是不是,往日里本宮對你們太過溫和,所以,你們所有的人都不把本宮放在眼里?」
冷冷的一句話,眾人聞言先是一怔,待反應過來後心里的疑惑更盛。
這是唱的哪一出?
收回視線,目光落在一旁的茶杯上,右手摩挲著茶杯的邊沿,墨惜顏笑容森涼地說︰「本宮听人說,他們要急著去投奔秋侍君的羽翼,因為駙馬已經失寵了。」
有些人還不明白墨惜顏在說什麼,但剛才那些在中院堂而皇之地議論的幾位侍童,面色卻是已經嚇得煞白。
急切的,小心翼翼的,他們尋找著剛才的「伙伴」,想要從「伙伴」那里尋一劑定心良藥,想要確定不是有人心思險惡,為了向公主邀功而特意跑到公主這里稟報了消息,但結果是,他們什麼也不能確定,只剩滿心忐忑。
「本宮還真不知,本宮的府上竟然有這麼一群了不得的奴才,居然能卜算出本宮的心思。本宮覺著,爾等如此聰慧能干,待在九公主府里還真是有些屈才了。
本宮想了想,本宮或許該給你們個展現自己的機會,到欽天監去任職,你們可以替女皇陛下算算往後的數百年間哪一年的什麼地方會出現天災**,這昭陽國又能繁榮到什麼程度,何時才能徹底杜絕吃不飽穿不暖,不得不賣子換錢養家的現象。
你們若能算準,本宮敢說,不僅是你們自個兒,就是你們整個家族,都會有享不盡的富貴榮華。」
話落,剛才的那些侍童都先後跪到了地上,一個個的低眉順首,哆嗦著身子,不敢抬眸看墨惜顏一眼。
余光掃了掃跪下的那幾人,墨惜顏繼續幽幽地說︰「本宮還听人說,本宮會廢了駙馬,立秋侍君為駙馬,本宮還真不知道,本宮的公主府里居然有這麼多關心著本宮,急著替本宮拿主意的人,還熱心地頂替了本宮的母皇的權利。
不知道本宮的母皇知道後會有多開心,她或許從來沒有想過,本宮的人緣居然這麼好,府里的奴才一個個的都在為本宮著想。」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奴才們往後再也不敢在背地里議論主子們的壞話了,請公主饒命。」也不知是誰開的頭,跪著的那幾人突然就開始磕頭,一下下地撞著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響。
墨惜顏冷笑了一下,轉首坐正身子看向堂中還站著的那群人,目光冷然。「有些人,總是自以為是,自認為自己很聰明,整日就殷切地在那里揣摩主子的心思,揣摩府里的局勢,甚至是朝堂的局勢,更按著自己的揣測恣意行事。
本宮想問問,是誰給你們的膽子,誰給你們的權利?你們在進府那日,難道沒有認真听清府里的規矩?
倘若沒有听清,本宮現在就向你們重復一遍,府規的第一條,便是少說話多做事,不許在背後議論主子的長短!
本宮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們,本宮是九公主,此處是皇家宅第,你們的一言一行,不止是本宮在看著,更有陛下在看著,說錯了話做錯了事,可不止讓你們挨幾板子那麼簡單,嚴重了,就是你們的家人,也別想活命!」
聲音渾厚響亮,散播至大堂的每個角落,甚至連磕頭的聲音都被淹沒在她說話的聲音下。話畢,她嚴厲地一吼︰「磕頭的暫停!」
旋即,她站起身,神色沉肅,眸色幽冷。「本宮今天一次性在這里把話說個明白,你們最好永遠牢牢地記在心里。
你們記住,本宮的駙馬,是陌如星,並且將永遠是他,沒有人可以取締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