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i^」
凌燁終于沉沉的開口了,他看向了跌坐在地上的舒天眉,眼底有著深沉的痛意,「朕問你,你到底有沒有叫逢恩去找沈子歡給你開一副這樣的藥?」
「皇上,皇上剛才也听黛貴嬪說了。那沈,沈忘情說他絕不會給姓舒的人開藥方的。又怎麼會,怎麼會給臣妾開藥方呢?可見逢恩說的都是假的,根本都是假的!」舒天眉仍然要垂死掙扎一番,一邊指著逢恩,一邊厲聲道。
逢恩早已跪下來,吐出了滿嘴的鮮血,哭訴道︰「皇上明鑒,皇後囑咐奴才去抓藥的時候,怎麼可能用皇後的名諱呢?這樣避諱人的事情,皇後娘娘是絕不會這樣明目張膽地做出來的啊!」
「賤奴!你口口聲聲說是我指使你去抓什麼勞什子的藥方的,那你憑什麼要對本宮這樣的忠心!本宮之前從未跟你有任何的瓜葛!你今日這樣含血噴人誣陷本宮,說,你背後的主謀人到底是誰!方才你那辛者庫里的奴婢還說經常瞧見你跟殷長歌躲在暗處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或許你的幕後主使便是她殷長歌!你們主僕二人早已聯手布下這天羅地網,只等著本宮來鑽對不對!」舒天眉臉上猙獰異常,寸把長血紅的指甲齊齊指向逢恩,目眥俱裂!
逢恩還未說什麼,羅衣卻從旁跪著挪出幾步,磕頭道︰「回皇上,皇後娘娘。其實逢恩之所以去找殷姑娘,主要原因就在于奴婢。因為逢總管一直對奴婢有意,可是奴婢曾經發了誓此生再不會有任何一個男人。所以逢總管找殷氏,無非是想打听清楚奴婢到底喜歡些什麼,也好討奴婢的喜歡罷了。皇上若是不信,盡管去叫來慎刑司的總管們來問問看,逢總管他是不是私底下里給了他們許多的好處,只為了求他們好好看顧奴婢!」
凌燁掃了羅衣一眼,沉聲道︰「傳慎刑司的人來。」
我心定了下來。逢恩看顧羅衣的事情人所皆知,慎刑司的人來了一旦證明了羅衣所言不虛——舒天眉今日恐怕凶多吉少了。
想到這里我忍不住抬眼看了一下舒天眉,只見她跪在那里,一身的鳳袍鮮艷如血,在夕陽的照射下,竟有一些灼熱的感覺!
她匍匐在凌燁的腳下,本來一絲不苟的發髻此刻也凌亂了不少,只是從背後望去,卻見她脊背瘦弱的可怕。i^像是瘦的只剩下骨頭,渾身的血肉都被剔除干淨了一般。
事到如今了,她恐怕也只有一身的傲骨可以支撐了吧。
慎刑司的人來了,一問果然如羅衣所說,人人都知道逢恩對羅衣早有情意,所以倒也不足為稀罕的。
打發下去慎刑司的人,凌燁冷笑著看向舒天眉︰「你還有何話說?」
「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冤枉的。」舒天眉抬起頭來,盯著凌燁,反反復復的就只有這一句話,「皇上,臣妾真的真的是冤枉的。」
「皇後娘娘若是冤枉的,那麼這個世界上還有好人嗎?」一直不曾現身的閔柔卻忽然從屏風後閃了出來,手中捧著幾件女子的衣服,呈遞給了凌燁。
「皇上,方才臣妾趁著眾人不備的時候仔細查看了一下玥貴嬪的衣物,發現了有些地方甚為可疑。臣妾想玥貴嬪流產身為蹊蹺,若那藥膏里果然無毒,毒又是從何而來呢。剛才皇後也說了玥貴嬪的貓兒忽然發狂撲向了玥貴嬪,焉知不是衣物上有問題呢?于是臣妾仔細翻檢果然發現這衣服上大有問題。皇上請仔細聞聞這衣服的領子處,是否有一股奇香?」閔柔將衣服翻開,遞給凌燁。
凌燁輕輕聞了聞︰「確實有一股香味。」
閔柔冷笑一聲,看了看跪在那里的舒天眉道︰「那皇上可知道這香味是什麼香嗎?」
「是何香?」
閔柔淡淡笑笑,輕輕吐出了三個字︰「玉容丸。」
她才剛說完,有些知道內情的人不由得低呼了一聲︰「呀,是玉容丸呀。」
「沒錯,正是玉容丸。若不是當年皇後調配這個的時候臣妾偶然有一次看到了,無意中記住了這種香味,便再也忘不掉了。皇上,請太醫來看看,這香味是不是寒石粉的味道吧。」閔柔轉身看向了一邊的太醫,柔聲建議道。
太醫忙上來檢查了一番,點點頭道︰「皇上,這香味正是寒石粉的味道。只是自從上一次事件之後,宮中早已禁絕了這樣的東西,如今再冒出來,實在是叫人匪夷所思啊。」
閔柔輕輕笑笑,撫了撫自己袖子上的海棠花的圖案,輕聲道︰「這又有什麼可匪夷所思的。瞧這些衣服的式樣應該都是皇後娘娘賞賜的吧。皇後娘娘素來愛菊,所以每件衣服的袖口處都要繡著一朵小小的菊花。皇上只需要翻開袖口一看便知道是不是鳳藻宮制作的了。」
「不必翻看了。」舒天眉忽然仰頭,冷冷一笑道,「這衣服確實是本宮賞賜給玥貴嬪的。只是皇上,臣妾從未在這衣服上下什麼寒石粉,皇上若不相信的話,可以去鳳藻宮搜查。」
曹貴人在一邊掌不住笑了︰「皇後既然有所準備,想必這鳳藻宮上上下下是早已查不出什麼來了吧。這時候再去搜什麼東西,豈能搜出來麼?」
曹貴人說的也正是其他人心中所想的,于是一時之間只見大家看向皇後的眼神里俱是輕蔑之意。
「好了,都別說了。」凌燁淡淡的一句話便制止了大家的議論紛紛,他站起身來,走到皇後的跟前,微微低頭看向她道︰「梓潼,朕只問你一句,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皇後堅定地搖了搖頭,神情堅毅,眼神清澈。
「好,你說不是你干的,朕便相信。」凌燁忽然說了這樣一句,實在是出乎大家的意料。
「皇上……」舒天眉也似是極其感動的樣子,她猛然抬起頭來,翕動殊無血色的雙唇,眼中幾許清淚搖搖欲墜。
「可是朕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凌燁看著她,卻又忽然加了這樣一句,「你跟沈子歡,現在到底還有沒有聯系。」
舒天眉臉上的神情陡然僵冷了,她愣在那里,瞪大了雙眼,像是完全不敢置信凌燁會問她這樣一個問題一樣。
半響,她才哆哆嗦嗦道︰「沈子歡,沈子歡他早已經死了。皇上您是知道的啊!他在先帝駕崩的時候便隨先帝而去了,如何還能再活著呢!皇上,您問這個問題,難道是在懷疑臣妾會跟一個死人有什麼來往嗎?」
「漢武帝時,因為太過思念李夫人,武帝遍請神仙方士尋找李夫人的魂魄。後來真的有一個神仙道人可以施法將李夫人的魂魄拘來,夜夜跟武帝幽會。可見只要方法得當,並沒有什麼不能辦成的事兒。」閔柔看了看皇後,眼中閃動著憐憫的光芒,「想來這個沈子歡對皇後娘娘來說也應該是很重要的人吧。否則為何皇後娘娘每次听到這個名字都如此失態呢?」
「奴婢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我拿捏準了時機,蹦出了這樣一句話。
「什麼事情?你但講無妨。」閔柔站在凌燁的身側,頗有一些四妃之一的架勢了。
「是這樣的。奴婢當年剛入宮的時候,有一次下雪的時候,奴婢跟葉雲一起來到了梅錦閣,本想在那里看看香雪海盛放的景象。沒想到卻在梅錦閣之中的綴錦亭中發現了一個渾身縞素的神秘女人。」我說到這里略一停頓,滿意地听到了周圍妃嬪們倒抽一口冷氣的聲音。
「一個渾身縞素的神秘女人?這大晚上的,還下著雪,誰沒事會打扮成那個樣子一個人在綴錦亭里呆著啊?莫非,是鬼?」一個妃嬪忽然如是說。
「啊——」大家又被嚇了一大跳,閔柔皺皺眉,「大家安靜,先听殷姑娘講下去。」
「當時我們也以為是鬼,因為那個女人很快就沒了蹤影,就好像她從未出現過一樣。不過——」說到這里,我便從袖子里掏出了一根總是隨身攜帶的發簪,「我卻在地上撿到了這支發簪,也就是在第二天,我卻無意中得知,皇後娘娘她也那麼湊巧的遺失了皇上當年親手雕刻給她的發簪。康公公,煩請將這個發簪遞給皇上吧。這如果是皇後娘娘遺失的那一根發簪的話,系皇上親手雕刻的,皇上應該能認出來。」
康順昌忙上前,用一方錦帕接了我這根發簪,然後再遞給凌燁。
凌燁捏起那根發簪,不過略微掃了一眼,忽然變色,將那根發簪重重的摔落在了舒天眉的跟前!
「對于這根發簪,你如何解釋?人可以撒謊,發簪卻不可以。當時你丟了那根發簪,擔心朕發現,還特意雕刻了一個偽造的來騙朕。若非朕早早發現,你還想瞞過朕多久去!」
作者題外話︰今天是橙子生日,祝我生日快樂,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