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大大的雕花檀木床上,我輾轉反側。舒駑襻看著窗外的天色,我無奈。像我這種無所事事的人,就只能睡覺了。但是現在大白天的,我要怎麼睡嘛!算了,我看我還是數綿羊算了。
我向里翻了個身,開始在心里默數︰「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
n分鐘之後,我向外翻了個身,開始繼續︰「一千三百四十只羊、一千三百四十一只羊……」
n加n分鐘過去了,在我數到第五千只羊的時候,我作出了一個極具「震撼性」的決定,那就是——我不睡了!于是,我干脆坐了起來,在床上抱著枕頭,盯著門發呆。
盯著糊著白紙的木門,我的視線開始毫無目地地亂掃。突然,我的視線停到了一個黑點上。不對,那不是黑點,那應該是有人站在外面捅破白紙而插進來的一支黑色小管子。就在我欲上前看個究竟之際,我發現那個管子的管口竟冒出了一陣陣淡青色的煙,詭異而又危險。下意識地,我屏聲息氣,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套起鞋子,然後慢慢地朝那根管子的方向走去。我一邊走著,也不忘在心里低咒︰「暈死,這種撒狗血的劇情,怎麼會發生在我的身上?!!!」但是,我是絕對不會允許這種老俗的事發生在我的身上的嫵。
我躡手躡腳地走到管子旁邊,然後輕輕抬起手,堵上了這個正在冒著青煙的管子。
不一會兒,「咚」地一聲,我听到了重物倒地的聲音。我勾起一個邪惡的笑,正當我準備走到外面,去看看那個被我「反算計」的可憐人的時候,我只感覺到自己的後頸一痛。然後,就沒有知覺了。
沉悶又陰暗的環境,有股發霉的刺鼻味道直沖鼻腔。我從迷眩中醒來,發現自己正被一根很粗的繩子捆在一根柱子上。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唉!還是無法擺月兌這種撒狗血劇情啊!抬起頭打量四周的環境,不出意料之外的,的確是個廢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綁架我的幕後主使,不出十秒,一定就會現身。于是乎,我開始在心里默數︰「10、9、8、7、6、5、4、3、2……螫」
「大哥,那娘兒們醒了。」一個帶著三分猥瑣、七分討好的男聲響起。
「混賬,我看到了,你說個屁啊!」那個聲音粗獷的老大似乎不理那個人的情。不過那個人,好像拍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了吧。
我頭也不抬,懶得去看他們。照這種撒狗血的程度來看,他們一定是用我來威脅哪個人來著。至于是哪個人,我就不得而知了。
「哈哈。」那個老大的聲音有響起了,他的聲音難听得可以,似乎不難分辨。我感覺到他向我走近,在走到我旁邊的時候,他開口了︰「你醒了啊!」
我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抬起頭,看到了一副與他的聲音十分般配的皮相。「你不是也看到了嗎?那你又在說什麼屁話?」
听到我的話,他的臉色陡然變青,他惡狠狠地咒罵出聲︰「臭娘兒們,你想死嗎!」接著,他的大掌舉起,在空中轉了大半個,眼看就要落下。
「等一下。」我出口阻止。我才不要讓自己被他打呢,雖然我不漂亮,但是想想一張平凡的臉有一半是紅腫的,是有多畸形啊!
「呵呵。」他的手停了下來,但沒想到他竟然給我怪笑兩聲,弄的我雞皮疙瘩掉了滿地。他一臉得瑟地湊上前,「怎麼?害怕了把?哈哈!」
我厭惡地皺了皺眉頭,這個怪物是有多久沒洗澡了,真是夠臭的了。我不回答他的屁話,直接開門見山地問他︰「你要找誰報仇?」
他的那雙鼠目倏地睜大,樣子好不猙獰。「你怎麼知道?」
我淡淡道︰「猜的。」接著,我又補上一句︰「不過我不知道,是哪個混蛋害我被你綁來的。」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這個看起來肌肉發達、頭腦簡單的人竟然爽朗一笑,露出兩排黃牙。然後丟給我兩個令人十分無語的字︰「你猜。」
好吧,我猜。
「夏韓洛?」
「不是。」
「上官翌?」
「不是。」
「嗯……難不成是雷瀟?」提到這兩個字,我覺得胸口又開始發悶了。
「不是!」他的聲音提高︰「你怎麼猜了這麼多個還是沒有猜到,你說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啊!」
我的額上出現了幾道黑線,如果他的這句話被傳出去的話,他一定是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老大。」他旁邊的矮個子怯怯地開口了。
「干嘛!」他提起一吼,震了我的耳膜。
「她……她……」那個矮個子又怯怯地開口了︰「她說的夏韓洛,是天下第一首富。她說的上官翌,是江湖上傳說的玉面神醫。還有……」他吞了吞口水,繼續道︰「她說的雷瀟,是當朝的逍遙王。」
听到手下的話,那什麼大哥的驚呆了。他抬起手,用手指指著我。「你,你到底是什麼人?!!」看著他那抖得像得了羊癲瘋的手,我覺得自己的頭都暈了。不過,他那手下比他有見識多了。
「我不是什麼人,我只是個普通人罷了。」我的語氣一轉︰「我知道了,你要報仇的人,是上官冷淵對吧!」語畢,我故意開始自言自語︰「那個混蛋,不管好他的無殤閣,盡是惹一些麻煩,竟然還連累到我。等我回去,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什……什麼?上官冷淵是無殤閣閣主?!!」不等那個快石化了的大哥說話,那個矮個子已經開始急得在原地猛轉圈了。他的嘴里念叨著︰「慘了慘了,那個女人竟然說他只是個小商人,沒想到那個臭娘兒們給我們惹上一個大麻煩!怎麼辦怎麼辦……」
看著一個打得站在原地發愣,一個小的在轉圈圈,我十分理智地點明扼要︰「放了我,然後你們走人。」
「不行!」那個大哥終于恢復正常了。「我們已經惹了他,你以為我們還會好過嗎?要麼就斗個魚死網破。我的人手多,本大爺就不相信他能把我怎麼樣。」
「隨便你。」我發現與他溝通就是浪費口水。笨人的腦子是永遠不會有轉動的一天的。
「哈哈哈。」他突然陰笑出聲。「有你在,上官冷淵死定了!哈哈哈哈……」
無語地看著這樣發神經的男人,我心忖︰「這個白痴,被人利用了還笑得出來,我看他只能自求多福了。」
「乒乒乒……」外面突然傳來了兵器相交的聲音。
我的嘴角勾起,終于來了啊。
那位大哥面色一凜,「來……來了。」只見他蒼白著臉,抽出一把刀,駕到了我的脖子上。然後,他一臉沉重地對旁邊的矮個子命令道︰「解開繩子。」
矮個子顫抖地伸出手,解開了我的繩子。
被一個粗魯的力道拽了過去,我已站到那個大哥的身前。他站在我的後面,架在我脖子上的刀從未移開過。
「沙沙沙……」一陣不輕不緩的腳步聲傳來。望向聲源,之見上官冷淵手執一把長劍,正向我走來。看到我脖子上的刀,他笑了,笑得格外燦爛。我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征兆。他的劍上盡是血跡,而他的藍衣卻縴塵不染。不難看出,他把外面的人都解決掉了,而且不費吹灰之力。
我被身後的人拉著退了幾步,耳後的聲音略帶慌亂地響起︰「別……別過來!」
上官冷淵置若罔聞,步步向前逼近。他的視線一直落在我的身上,從未離開。我淡笑地看著他,告訴他我很好。脖子上一痛,我知道身後的人已經將刀逼近我的脖子前。感覺有液體流出,我忍不住低咒︰該死的混蛋,竟然敢玩真的!
頃刻間,上官冷淵的笑容斂起,眼底升起了巨大的風暴,全身戾氣盡現。
我不能然上官冷淵殺了這兩個人,不然我就不知道到底是誰想置他于死地了。想到這,我馬上出聲︰「上官冷淵,不要過來。」
對面的人的腳步停了下來。他用眼神問我︰為什麼?
我淡淡一笑,「你去外面等我一下,我可以解決。我知道你救得了我,但是我這麼做有我的原因。听我的,好嗎?」
他听了我的話,點點頭,然後轉身走了出去。從他跨進這里面開始,他沒有看過其其它人一眼,但是他卻把這兩個人嚇得夠嗆。我擔心他在這的話,只會讓我身後的人害怕過度而導致狗急跳牆。我可不想我的脖子再受任何罪了。
看著他出去,我才開口對身後的人說︰「你們看到了吧,他很听我的話,我可以讓他放你們一條生路。」
身後一句話響起︰「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我決定讓他們看清自己的處境,緩緩說道︰「就憑他能輕而易舉地取你們的性命,而我可以讓他放了你們。」
架著我的手松開了。「我不相信你會輕易地放過我們。」
我一哂,心忖道︰「你最後還不是放開我了?不過,你這個大老粗好像也不賴嘛。」我轉過身,看向他。「我要你告訴我,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我知道你是被人利用,所以我覺得你死了也挺冤的。別人不仁,就不要怪你不義,不是麼?只要你告訴我幕後主使是誰,我便可保你無性命之憂。」
大漢的眉頭深皺,正陷入沉思。最後,他開口了︰「你說得沒錯,那個臭娘兒們害我死了這麼多兄弟,本大爺也不會讓她好過!不過,我只知道她穿一身紫衣,長得也很美。而且,我曾派人跟蹤過她,發現她經常出入春風閣。除了這些,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意味深長地一笑,「有這些就夠了。我說到做到,不會讓你們死的。我現在出去叫他和我一起離開,等我們走了你們再離開吧。」語畢,我轉過身,向外走去。
跨出門檻,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意料之內的景象。這可以用尸橫遍野來形容了,看那些人的傷口,皆是一刀斃命。上官冷淵的殺人手法,真的是夠干淨利落。不過要是上官翌的話,一定一揮手就讓他們見光死了。
我拉過一言不發地站在旁邊的上官冷淵的手。「我們走吧。」折騰了半天,都快天黑了。我要吃飯睡覺,還得先把脖子上的傷口處理掉,我可不想留疤。
「吱」地一聲,房門被打開的聲音響起。感覺到一個氣息離我越來越近,我睜開眼,等來人進來。
「還沒睡?」上官冷淵略為驚訝的聲音響起。
「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嗎?」我沒有回答他,從雷瀟離開後,我幾乎每晚都會失眠。不過現在大半夜的,他來我房間干嘛啊?
他坐到我的床邊,「當初在我家的時候,你每晚都會踢被子,」
聞言,我的心髒微微發熱。原來,當初的他每晚都會幫我蓋被子。當初我剛知道上官翌對我有情,他便也插了一腳。我一直以為,他是故意湊熱鬧的。所以,一直以來,我都在忽視他的感情。那樣對他。真的挺殘忍。不過,即使這樣,我又能怎麼做?我又不可能給他任何回應。
「等天亮了,記得要叫上我。」我的手撫上處理好的傷口。「我一向都是有仇必報的。」那個女人害我受傷,我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一段時間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道︰「好。」
得到他的應允,我便開始閉目養神。上官冷淵,我很好奇是什麼樣的女人讓你猶豫。會威脅到你的人,你向來都會斬草除根,不是嗎?
翌日,我隨上官冷淵到了一個房間外面。
他伸出手,推門而入。待我看到坐在里面的人時,我終于知道上官冷淵為何會反常了。原來是她——紫煙,當初一直待在上官冷淵左右的人。在上官冷淵家時,我時常毫無預兆地提出一些要求,無論難度有多大,她都能完成。據我所知,對上官冷淵來說,她不只是他的左右手,更是與他生死與共的人。在上官冷淵的心里,早已把她當成了妹妹來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