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之泣血為凰 莫測 一

作者 ︰ 青鸞.

「主子快別這麼說,能為主子效命,是奴才上輩子修來的福氣,」趙大全謙恭又殷勤。

我笑一笑,命屋內人都退了出去,便直入主題,「此番請趙總管來,是為我父親現在天牢里,想請趙總管托相熟的人關照關照。」

他一愣,驚愕道,「主子知道?」

我向來不喜人多,便是出關雎宮,也只帶了錦兒一個,錦兒便就有些為難,她四下里看著,「奴婢去了,留主子一個人在這里……」

他送我的鐲子我收下,是我受了他巴結討好的意思,我送他明珠,是我看重感激外加著重收買的意思。

他們要誰死?

除了我知道那「鬼」是阿諾,別人都視這里為鬼門關般的,非不得已絕不肯來,這就是為什麼我放心的讓錦兒離去的緣故,在皇宮這樣的金碧牢籠里,越是沒有人的地方,才越安全。

趙大全卻早已經白了臉,他死死的盯了我一眼,顫著聲兒道,「奴才勸主子,要想安穩長久的活著,有的事兒就還是少打听的好,」說到這兒,他向我打了個揖,「天兒不早,奴才不敢攪擾主子休息,奴才告退。」

他腳下一頓,回過頭時卻是滿臉的警惕,我暗嘆一聲,便將桌上一個盒子捧起,雙手送到他的面前,「趙總管為我雲家費心,這幾顆珠子亦是我的一點心意,請趙總管收下罷。」

說罷,他不等我開口便急轉身往外走,我忙站起身叫道,「趙總管留步。」

但皇帝命人圍住了雲府,卻不進去搜找,一來,自然是給我家人時間好尋找消除掉這些禍患;二來,亦是不讓楊正的人再進去使壞,渾水模魚讓我家里或少點什麼,或多點什麼?

趙大全走到窗前,對外仔細看了一看,才回身壓低了嗓子對我道,「雲大人雖被下在天牢里,但並未受苦,主子的家人也依舊好好的在府里,雲府被皇上下旨命御林軍嚴密看守,府里的人固然出不來,外面的人卻也進不去,主子姑且放心吧。」

我擺手,「青天白.日的,你還怕我丟了?去罷。」

他到底在顧忌什麼?

「若我沒猜錯,皇上根本不想處置我雲家,亦並不是真的有多喜歡楊正的這兩個女兒,他根本就是為什麼原因在忌憚著楊正,」我索性將話挑明了,「若不是一而再的事關我雲家,我也看不透這一點。只是這樣的事到底隱晦,趙總管或不知道,或不想說,我都是明白的。」

我終于得了句實打實的消息,心里直沉甸甸的像是墜了塊石頭,卻如何能放心得了,「朝堂上是怎麼說的了?」

這分明是哪宮有些體面的大宮女和侍衛私下相會,放眼整個皇宮,也確實是這個地方最安全的了。

錦兒只得答應,忙忙的去了。

我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不擔心卻不可能,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如今我父親已經被楊家給惦記進天牢了,朝堂上的風微妙詭異,稍有不慎便是皇帝也無法掌控,我如何不急?

我便浮上絲怒氣,「怎麼趙總管覺得我是住在那井里麼?外面都鬧得那樣了,我還能不知道?」

可是,卻有人來這里哭?

「怕驚了我?」皇帝竟對我如此上心?

自趙才人被打進冷宮後,御花園便就少有人來,而這里靠近北偏門,來得人就更少,此時此地,四下里竟只剩了我一個人,我樂得清靜,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梅樹,閉目養起神來。

這聲音,竟似有些熟悉。

父親被關押,家人被禁錮,我在宮內卻如火如荼,皇帝的內心實在詭異的讓人猜測?楊正一心要將雲家斬草除根,而我的風頭日勁更必定是他的心月復大患,我不信他在朝堂上會無所動作。

正昏昏沉沉,突然一陣細細的哭聲傳來,「……我要熬到什麼時候?……不要,……我也不知道……」哭聲嗚嗚咽咽,分明有著無限的隱忍和委屈。我瞬間被驚醒,第一反應就是,這樣的地方,竟然有人敢來這里哭?

心內安定了些,但這種種謎團卻纏繞得我的腦袋嗡嗡的響,我實在忍不住了,問趙大全,「皇上……是不是對楊正有什麼顧忌?」再讀讀小說閱讀網

果然,趙大全道,「這幾天的早朝時,楊司馬一而再的要皇上即刻將雲家抄家處斬,將主子……賜死,」他小心翼翼看我一眼,「主子別擔心,皇上不會答應的,否則,皇上就不會將關雎宮撥給主子住了。」

風聲輕掠,林葉輕嘯,清洌醒腦的芍藥香宜人脾肺,我心下竟是前所未有的安寧。唯有在這樣的地方,我方能完全的放松下來,不覺,朦朧欲睡……

還盼了忍了五年?

我細細的砸模著趙大全的話,心下漸漸明亮。確實,若我父親和五王是一.黨,家中又怎能少了和五王有關聯的東西?便是沒有,楊正也會讓他有,否則,可怎麼定我父親的罪呢?

他是個聰明人,只稍稍推辭,便就收下離去。

趙大全便有些訕訕的,「非是奴才不來告訴主子,實是皇上嚴命不許泄露一字半句,怕,怕驚了主子。」

如此看來,皇帝顯然是心里有數,知道我父親是被冤枉的。

待他去後,我深為自己方才的莽撞後悔,皇帝忌憚楊家,自不會是小人,只怕便是他整天在皇帝跟前伺候的趙大全也未必知道。雲家正在生死關頭,我卻口無遮攔沖動莽撞,實在是不智之極。

這句話完全不是情人之間的你儂我儂,我這一驚更甚于剛才,才抬起的腳頓時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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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前的吃驚到此時已變成了會心而笑。宮規雖嚴,可姐姐和宇哥哥的遺憾卻總在我心內縈繞,天長日久後更成了一根刺,刺得我恨不得時光能夠倒流,那時參加選秀的只是我,姐姐披著大紅的嫁衣,歡歡喜喜的去嫁她喜歡的人……

他既然肯警告我,說明,心還是在我這一邊的。

既是顧忌了,關了我父親卻大寵特寵我,豈不還是矛盾?

「夜長夢多呵,」我喃喃道,突然,我心頭一動,「你方才說,御林軍守在我家府外,我家的人固然出不來,外面的人卻也進不去,是什麼意思?」

而他趙大全也不會來給我送禮。

那男子又在說著什麼,他的聲音極低,我再怎麼凝神也听不到一個字。好在這女子顯然激動,聲音便也大些,她哭著埋怨,「五年前你便讓我忍,我忍了五年,也等了五年,可五年了,他還活得好好的,我只怕我等不到他死,我自己便先就要熬死了……」

趙大全眼內有驚詫飛快的一閃,「主子說什麼?」

那哭聲是個女子的聲音,時斷時續,哀怨傷心不已。我忍不住起身,輕手輕腳的順著那哭聲找了過去,直走了半盞茶的功夫,那哭聲便仿佛就在耳邊了,撥開樹枝,我定眼細看時,頓時大吃一驚,就見林蔭深處,一對男女緊緊抱著,男人衣著簡單,背對著我,女子衣飾卻華貴的很,雖面向我這邊,頭卻伏在男子的懷里,身子一顫一顫的哭得正傷心。

但這也是我費解的地方,身為帝王,不想讓哪個臣子死,居然還要費這樣大的周章?zVXC。

再看了一眼那對情人,我便打算離開,卻听那男子低低的說了句什麼,那女子哭著搖頭,「我已經等了五年了,可五年來他還不死,我到底還要等多久?」都托熟出。

但看趙大全的反應,他應該是知道點什麼的,是以,方才如此鄭重的警告我。

而他讓我住進關雎宮,亦應該是給朝堂上的人一個信號,他不想雲家倒。

「奴才的意思是,雲大人若真是五王黨,府里定少不了和五王有關聯的物件。皇上現將主子家府上圍得鐵桶一般,卻又只是圍住,不進去搜,是為的什麼呢?」趙大全笑得意味深長。

第二天給皇後請安過後,我只覺心里發悶,便也不想回關雎宮,就扶著錦兒去御花園里的梅林里坐著。天將近午,六月的天氣,已經很熱了,梅林里蔥蔥郁郁,極是蔭涼,梅林旁種著幾叢晚芍藥,花枝妖嬈,香氣沁人,歷來是我最愛的,我深吸了幾口後,頓覺滿心滿肺都是沁涼清爽,便對錦兒吩咐,「我像是有些餓了,早膳時的那棗泥糕很好,你回去取幾塊來。」

我心下疑慮更甚,不覺那將枝葉拔的更開了些,只盼著那女子可以抬起頭讓我看一眼。那男子輕輕的拍撫著她的背,不再說話,這女子哭了一陣後,便平靜了些,「那個東西,你確定是在那地方?」

男子點點頭,女子便嘆息,「罷了,憑它是什麼,我豁出去想了法子給你弄出來,只盼,只盼……,」說到這兒,她從男子的懷中抬起頭,滿眼深情的看向他,「只盼你能早日成功,我們也好……早日在一起……」

她這一抬頭,我險些月兌口叫出聲來,卻赫然竟是——皇貴妃楊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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