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之泣血為凰 毒侵 二

作者 ︰ 青鸞.

是的,這場局,其實是皇後設的,我是她的幫手,而慶妃,是我的幫手。

楊雪哪里會在這時候給他下什麼毒呢?若要下,她五年前就會下了。

我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但顯然那個男人要她給他去取個什麼東西?在那件東西到手前,在那個男人成事前,她怎麼可能對皇帝下毒!還是如此明顯的下毒?

我期期艾艾不肯說下去,似極猶豫為難。皇帝便擰了眉,「其實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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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並未回關雎宮,我徑直去了滴翠湖。流香閣中,皇後容色慵懶,全無丈夫尚纏綿病榻時該有的愁容。我極恭敬的跪地請安,她淡淡道,「免了。」

我這才來到皇上跟前,溫言問,「皇上今兒的氣色比昨兒好呢。」

我又恭恭敬敬的謝了恩,起身恭恭敬敬的垂手立著,皇後靠在身後的軟墊上,問道,「他怎麼說?」

我頓時紅了臉,「皇上這樣說,卻叫臣妾慚愧了,臣妾哪里有皇上說的這樣好,而且,其實,其實……」

而我心里更擔心的是,萬一楊雪和那男子私通的事他是知道的,此時見女兒被禁,楊家危在旦夕,他一不做,二不休,聯合了女兒的那個情。人做出什麼事來,可是大大的不妙。

我心下頓時一松,忙躬身應了。皇後又道,「把那東西丟了,將你屋子里清理得干淨些,若有什麼痕跡出去,本宮可保不得你。」

窗外,涼風習習,桌上我帶來的晚梔子的香氣極宜人,散了一屋子的藥氣,我向邊上的阿澤點點頭,囑咐了幾句,便出門而去。

我又應了一聲,她才擺手,「去罷。」

我詫異,回身看他,「六王爺有事?」

他在朝中黨羽甚多,跺一跺腳便是金鑾殿不能搖三搖,卻也免不了會顫兩顫了。年事可了。

「皇嫂牽掛皇兄龍體,歡喜是應該的,」清王笑。

我點頭,「是啊,太後命將她禁閉在永曦宮里,只等查到證據便就要處置了她。只是,嬪妾卻擔心她的父親……」

眾人的臉色頓時都變了,有的面面相覷,有的相顧無言。關雎宮的首領太監陳來道,「主子放心,奴才們對主子忠心耿耿,絕無二心,便是有那起子眼皮子淺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奴才也定幫主子盯得緊緊的,不許他得了手去。」

「他這麼說嗎?」皇後頓時氣得銀牙緊咬,「倒是本宮疏忽了,只是,人既是在她的屋子里中的毒,皇上信不信她都月兌不了干系,便是太後跟前她就過不了。」

清王笑一笑,眼如點漆燦若繁星,「皇嫂放心,事關皇兄和大越朝的江山體統,臣弟絕不敢疏忽怠慢。」

皇後雖然不知道後面那一層,卻也能听出我這句話的份量。她起身來到窗前,默默對著窗外看了半晌,才道,「宮內消息封.鎖甚嚴,但也難保楊家在宮內沒有眼線,本宮倒要再加點力氣了。」

回到關雎宮,我避了人,悄悄將多寶格架子上的一只銀瓶里倒出個小包來,打開紙包,將里面的東西盡數倒在淨桶內,再將那紙丟進燻香爐里燃了,這才喚了銀蝶進來吩咐,「皇上中毒,宮里人人自危,你親自帶著人將關雎宮內外都徹底的清理一遍,看有沒有哪宮的主子娘娘們給咱們送的好東西?」

皇帝的臉上依舊陰郁,我知道我的話他其實已經听進去了,凡事都有兩面性,只看說的人怎麼說了。而為君者大都多疑,生死存亡之後,毒藥嗜身痛徹心肺之時,對下毒者自然是憤怒而又痛恨。更加上,他並不是真的有多寵愛楊雪。

他終于擺了擺手,「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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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罷,便是說錯了什麼?朕恕你無罪就是,」皇帝自然不可能允許我吞吞吐吐,語氣堅決,不容回避,我只得道,「其實臣妾也有想過,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同樣的道理,正是因為有皇上方才說的那些原因,所以,所以……」

眾人神色又一凜,臉上驚懼之色更重。我這才滿意,扶了錦兒的手便起身回屋。

「哈哈哈,」皇帝笑了,向清王道,「你瞧瞧她,幾時竟進了佛門了。」

銀蝶神色一凜,哪里敢怠慢,立時便帶人將關雎宮翻了個底兒朝天。我執著扇子坐在廊下,對滿院子的宮女太監們道,「宮里這些天出了什麼事兒,不用我說了罷。這可不比其他,稍沾惹點腥氣在身上,便是抄家滅族扒皮抽筋的事兒。我心下警惕,不肯讓這把火燒到關雎宮,你們心上也得有點數,有那手腳心思太過活泛的,都給我趁早清醒,這件事不比其他,一旦有什麼,我倒霉,你們也沒一個跑得了,那時關雎宮滿宮難存。」

第二日,我又被傳召去乾華宮伺候,這一次,清王卻在。

皇帝點點頭,「王良棟說,朕身上的毒已經清了,只是朕中毒太深,還須好生調養,但已無大礙了。」

清王神色凝重的看著我,「皇嫂心思敏捷,本王實在欽佩,只是本王有一點不明,皇嫂在皇兄面前說的那話雖然有理,可若按皇嫂的話說,別人卻又可以因為皇嫂推斷的這一點而進行栽贓,不是嗎?」

我有些惶恐的樣子,對清王道,「六王爺,我昨兒只是據事而言,未必皇貴妃就真的會做這樣的事,你可得查仔細了,萬勿冤了皇貴妃。」

我搖頭,「臣妾不敢說,想來,也是臣妾小人心了的。」

我看著他鄭重其事的樣子,顯然是很重要的事,當即不敢怠慢,擺手命銀蝶帶著小宮女們退下廊橋,這才問,「什麼事?」

我不知道她的加點力氣是怎麼個加法,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內心其實有點自危,便低著頭不接話。皇後回頭看向我,「皇上此時還肯見你,可見待你果然是不一樣的。你再見他時,想法子吹一吹枕邊風。後面的事兒,本宮就不用你來做了。」

皇帝向我擺手,「自家人,你們之前又是見過的,男女有別什麼的也不用太拘著。汐兒,你昨兒的話朕已經說給了六弟。你說的有道理,越是想著不可能的事,就越是難說,朕已讓六弟好生去查了。」

我點頭,「不但咱們自己宮里要干淨,跟其他各宮也不要有什麼走動,誰知道這事兒最後會落在哪一家呢?卻招那嫌疑去?太後已經說了,寧可錯殺一百,不肯放過一個。」

「回皇後娘娘,皇上……似不信毒是永曦宮那位下的,」我將皇帝之前的話一句不漏的給皇後學了一段,「只怕咱們的力氣都白費了呢?」

「是,臣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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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隨之附和道,「奴才們對主子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真的嗎?太好了,」我欣喜若狂,雙手合十,向天禱告,「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後面的話我不再說下去,皇帝的臉卻已經黑了下來,他定定的久久的看著我,「你的意思是?」

又坐了一會兒,皇帝便面露倦意,我和清王便告退出來。出了乾華宮,我上了廊橋欲回關雎時,就听身後清王叫了聲,「皇嫂請留步。」

我的附和讓皇帝歡喜,他握了我的手笑,「她之前差點誤了你的性命,你卻沒有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是個心胸寬廣恩怨分明的人,汐兒,朕很喜歡你。」zVXC。

只是這背後的蹊蹺又有多少人知道?皇後跟前我一字不提,慶妃跟前我更是露也不露。敵人可以成為盟友,盟友也會很快重新是敵人,而那件事可以是刺向楊雪的刀,亦可以是殺我的劍,我為什麼要說?

「臣妾不敢妄議,只希望皇上仔細的查探這件事,不管是別人下的,還是……還是……,但總是要揪出那個大膽忤逆的人來的,否則皇上身邊藏著個刀子,可怎麼行呢?」我將話似是而非的圓和了過去,看著皇帝的眼神真摯而又誠懇。

太後和清王一起處理朝政時,對外只說皇帝是龍體微和,中毒的事卻不知有沒有傳出風聲去?若楊正知道皇帝是在永曦宮中的毒,自己那引以為傲的大女兒更因此被幽閉,只怕就要狗急跳牆的了。

他眉帶憂郁的過來,卻看看我身邊的宮人,道,「臣弟有事欲和皇嫂商量,可否……請皇嫂讓她們都退到一邊去?」

他的眸子如一潭深水,平靜幽深中,卻又分明有一股寒意。全不似他前幾日在太後跟前撒嬌撒痴插諢打科的樣子。我心下頓時一凜,只覺得現在的他,好熟悉。

這樣的感覺讓我奇怪,我甩甩頭又看他一眼,熟悉的感覺卻更甚。我忍不住就奇怪,進宮前我從未見過他,進宮後和他相見亦是不多,我到底是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昨天頭痛如裂,所以只更新了一章,今天下午看會不會好些,若好一點,晚上前還會有更新,對不起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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