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嵐楓再無心打理首爾的事情.將重要的事處理完.剩下瑣碎的事情交給了徐子東.他就連夜趕了回來.
如果是放到以前的謝嵐楓.是一定會把工作做到滴水不漏的.可惜現在的他.心中已經有了比工作更重要的人和事.
季嫣然早上一起床.就听到客廳里有人說話的聲音.而且听起來很像是謝嵐楓的聲音.她的心里微微一顫.隨即又責怪自己.怎麼可能.就算他來找自己.也不會來這麼早啊.她看了眼時間.不過六點鐘而已.
一定是這兩日想他們之間的事太多了.所以才會出現幻覺.季嫣然對自己很無奈.這是忘不掉他的表現麼.事實上.就算自己下再大的決心.她仍然清楚.自己的內心.還是渴望再見到他.縱然再見面.已經物是人非.甚至.不知該再說些什麼.可是.想見他的心.始終沒變.
搖頭甩掉自己頭腦中的不安定因素.季嫣然打開房門.準備去幫父母準備點早飯.開門的瞬間.她的腳步又凝滯在那里.這次.她听的更清楚.真的是謝嵐楓的聲音.
他正輕聲的說著.「爸.嫣然她.這幾天回來了麼.」
季父也壓低了聲音.顯然是怕打擾到其他人睡覺.他每天有早起晨練的習慣.今早上一開門.就看到謝嵐楓正坐在門口打盹.所以忙叫醒了他.讓他進了屋.
「楓兒.你跟嫣然.究竟又出什麼事了.」季父沒有回答謝嵐楓的話.而是反問了他一句.
「沒有.」謝嵐楓頓了下.「爸.這句話.我覺得你應該去問嫣然.她這段時間.總是跟我玩失蹤.一走就幾天毫無消息.我工作那麼忙.不可能時時刻刻照顧到她的心情.我想她也應該可以理解.可是為什麼.」
謝嵐楓嘆息了一聲.道︰「爸.我說句話您別介意.我覺得.現在的嫣然.已經不同于以前的嫣然了.以前.她善解人意.可是現在.芝麻大的小事.她就跟我計較個不停.」
季嫣然站在門口.貝齒將嘴唇咬的緊緊的.謝嵐楓有什麼資格這麼說她.他自己犯的錯.卻將責任都歸咎到自己身上.居然說自己現在不夠善解人意.為了小事不停計較.
謝嵐楓還在說著什麼.她已經听不進去了.他背叛自己的事縈繞在腦中.他指責自己的事刺痛在心上.這就是自己愛的那個男人嗎.在自己的爸爸面前.指責著自己的不是.這還是以前那個對自己無微不至.言听計從.恩愛有加的男人了嗎.
「謝嵐楓.我姐跟你計較什麼了.她是過問了你的家產.還是挑撥了你的家庭.她的孩子流產.她有說過什麼嗎.你天天工作忙不回家.她有說過什麼嗎.」
就在季嫣然想要走出去的時候.她听到季花開的門一響.緊接著.就是劈頭蓋臉的質問.
謝嵐楓頓了頓.「花開.我當然知道嫣然的好.只是.」
「你不用再說了.既然我在你心中.已經有了這麼多的缺點.那我們再生活在一起.也沒有什麼意思了.離婚吧.」季嫣然不願再听到有什麼不好的話從謝嵐楓的嘴里說出來.終于走了出來.打斷了他的話.
謝嵐楓沒想到自己的話居然被所有人都听到了.臉色變了變.朝季嫣然走了幾步.叫道︰「嫣然.」
「站住.謝嵐楓.你說個時間.咱們去把手續辦了.」季嫣然往後退了一步.決絕的道.
謝嵐楓難以置信的看著季嫣然絕情的臉.「嫣然.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沒有開玩笑的習慣.」
「就是因為我的幾句牢騷話.嫣然.你就這麼狠心.因為幾句牢騷話就離開我.」
季嫣然深吸了一口氣.不願意再說那麼多.只是將頭轉過去.道︰「我們的緣分已經走到了盡頭.再多說也無益.」
「這是什麼鬼話.」謝嵐楓忍受不住的爆發.不過隨即.他就又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嫣然.如果是因為我媽.我代她向你道歉.並且跟你保證.我一定會好好去做我媽的工作.如果是因為剛才我的話.我也跟你道歉.我承認.我坐了一夜飛機.又接連幾天超負荷工作.沒有好好睡覺.情緒不太好.你就原諒我好不好.我真的很珍惜我們之間的感情.」
「珍惜.」季嫣然冷笑了一聲.如果是以前.他這麼說.她一定會很感動.他為她放段.追到這里.並且壓下脾氣向她道歉.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說明.他是在乎她.在乎他們之間的這段感情的.他不想讓這得來不易的婚姻如此輕易的就走向滅亡.如果那樣的話.破碎的不止是婚姻.還有他們兩個人的心.
季嫣然的態度讓謝嵐楓很不適應.她好像對他的話嗤之以鼻.她在懷疑.懷疑他話的真實性嗎.
「你不相信我.」謝嵐楓睜大了眼楮.
「沒錯.謝嵐楓.我從來不知道.你居然是個演戲高手.對著我撒謊.居然臉不發紅氣不發喘的.我真是服了你了.」若不是自己親耳听到他和趙暖暖**.真的就信了他的話了.可是.他不但不承認自己的錯誤.還說的如此冠冕堂皇的話.讓父母都以為自己是在無理取鬧嗎.
謝嵐楓差點暴走.「我演戲高手.我演什麼戲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
「有話說清楚.別隨便給我亂扣帽子.」
「你還嫌不夠丟人嗎.」
眼見兩人有越吵越烈之勢.季父終于站了出來.制止了兩人之間的唇槍舌劍.猶豫了好一會兒.他才道︰「你們兩個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沒有誤會.」季嫣然搶先道.「一切都再清楚不過了.這次.這個婚.我離定了.」
謝嵐楓胸膛劇烈起伏.顯然被氣得不輕.不過他還沒有喪失理智.「季嫣然.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你就那麼確定.離了婚.你不會後悔.」
那晚自己在窗外的糾結心情又浮上心頭.季嫣然明白.即使是自己為了愛情.原諒了謝嵐楓的這次出軌.自己的內心.也不可能再如同從前一般待他.疑心是其一.抗拒是其二.與其苟延殘喘.勉強維持這本就已破碎的婚姻.還不如揮劍斷情.徹骨的痛後.終會迎來重生.
「我-不-後-悔.」季嫣然一字一字的.堅定的說.
季花開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在姐姐堅定的眼神中住了口.她明白.姐姐這次是下定了決心了.雖然她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迫使姐姐不得不下這樣的決定.卻也知道.從小到大.只要是姐姐決定的事情.就不會更改.
季花開嘆息一聲.扭頭回了自己的房間.她突然有些不忍心.是對謝嵐楓的不忍心.她總覺得.謝嵐楓對姐姐.是真心的.
季父也回了房間.一瞬間.客廳里只剩下了季嫣然和謝嵐楓兩個人.季嫣然將頭扭到一邊.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沒有什麼異常.可是.微微抖動的雙唇.卻泄露了她此刻激動的心情.天知道.要下這個決定.對她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就連當初.她第一次接到爆敵人頭的任務時.她都沒有現在猶豫.
謝嵐楓抿緊了唇.一眨不眨的盯著季嫣然.房間里陡然靜謐了起來.氣氛瞬間變得異常詭異.兩人之間的氣流不同尋常.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在這異乎尋常的靜謐間.謝嵐楓的聲音緩緩的響起.一字一句.帶著危險的氣息.「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真的.要和我離婚.」
季嫣然閉了閉眼楮.再睜開時.里面只剩下倔強.「再有一百次.我也是這個答案.我要離婚.」
「好.希望你真的不會後悔.」謝嵐楓語調都變得陰沉起來.說完這句.他回頭.離開房間之前.將最後一句話留在了屋里.「我會讓律師來和你溝通離婚的相關事宜的.」
房門開了又關.空氣中突然少了那熟悉的味道.季嫣然緊繃的弦慢慢放松了下來.人卻好像被完全掏空了一樣.虛弱無力的倒在了沙發上.眼楮也瞬間變得無神.
真的結束了.她的婚姻.她的愛情.僅僅維持了不到一年的時間.究竟是哪里錯了.為什麼世事變化這麼無常.她和謝嵐楓.注定只是生命中的過客嗎.
想到他絕然離去的背影.季嫣然紅了眼眶.她立刻抬起了頭.將想要流出的眼淚逼了回去.強迫自己露出笑臉.她輕聲說.「沒關系的季嫣然.這個世界上.你無論離了誰都可以生活.要好好生活下去.加油季嫣然.」
季花開輕輕打開房門.看著姐姐靠在沙發上.嘴角微揚.嘴里在喃喃的說著什麼.雖然並沒有如她想象那般痛苦痛哭.可是這樣的她.卻還不如痛哭一場.至少那樣.季花開還不會像現在這樣擔心.姐姐這樣.季花開真的擔心極了.甚至都在想.姐姐不知道會不會想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