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極回到紫瀾宮時,痴魅已經睡了一個好覺。|夢里她躺在離躚的身邊,頭枕著他的大腿,天上的星星安靜得很美。睜開眼楮的時候,她正在自己的床上。
痴魅拍拍自己的腦袋,暗罵自己被那只死狐狸催眠了,雖然想不起怎麼回來的,但是夢里那樣的事,怎麼可能呢?死狐狸喜歡的可是淵極師父啊,而且風流成性根本不靠譜!
對了,師父!
痴魅猛然翻身而起,直奔師父的寢殿。推開門,淵極背對著門換衣服,听見她的腳步聲,淵極飛快地將月兌了一半的衣服系好,才勉強笑道︰「男女授受不親,你又忘記了。」
痴魅臉綠了,好半天才想起來,師父也太不厚道了,怎麼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說這些!她嘟著嘴表示抗議︰「師父,你怎麼這麼沒良心,虧我還這麼掛心你!」
淵極笑了,走過來拎了她鼓鼓的臉頰︰「小薔薇崽子,膽越來越肥了。」卻當真不再說什麼了。
痴魅才記起自己是要來干什麼,她拽著師父的袖子,委屈兮兮地看淵極︰「師父,王母娘娘有沒有虐待天吳那老頭啊,他有沒有被打呢?」
淵極失笑,好半天才無語道︰「你又听離躚胡說,天吳好著呢,不信我下次帶你去看他。小痴,師父累了想歇息,你去替師父守著門,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師父,可好?」
「嗯!」痴魅認真地點頭承諾︰「師父放心,我絕對不讓任何人進來。|」
淵極看著痴魅轉身出去,才將剛才匆忙間系好的衣服散開。白色的里衣全被汗濕透了,還帶著刺目的殷紅色,淵極疼得冷汗漸漸冒了出來,咬著牙將里衣一下子剝落。背後三條不等長短的爪印,清晰而觸目。
「該死的饕餮!」淵極忍不住心痛起自己的皮肉來,嘀咕著咒罵了一聲。
幸好他趕到及時,眼見著天吳正要往九華洞里沖,連忙拉住。饒是如此,還是驚動了守衛九華洞的四大凶獸,為了拉天吳一把,他一不留神被饕餮一爪子襲擊,雖然躲避及時,還是留下了傷。
也幸好他趕到及時,要不然真不知道那只沖動的天吳會做出什麼好事來。不過是一絲元神透露出來,他就緊張成那樣子。淵極早說過,他再眼巴巴地看著,那人也不會好心放出那只小花精來的,如果那人這麼好說話,一萬多年前,他也不會那般心神俱碎幾乎魂散九天。
倒了些九源碎玉膏在傷口上,淵極默運真氣療傷,直到後背傳出溫熱的感覺才漸漸收了手。九源碎玉膏是他歷經千年研制成功的,療傷功效甚好,最要緊的是不會留疤。
要真留下疤,給痴魅看見了,估計九重天又要不安生了。他不想這樣。
做好這一切,淵極倒頭就睡。先是催動真氣趕到西昆侖,又跟四大凶獸打了一架,再將天吳好好送到東荒,最後趕回紫瀾宮,他真是有些累了。
淵極這一覺睡得極好,醒來的時候卯日星君正在天邊打瞌睡,一天又過去了。
背後的傷經過一晚上的療養,現在光潔如新看不出什麼疤痕來。他想起臨睡前自己吩咐痴魅好好守著,不知道這丫頭守得如何了?
淵極拉開房門,一個身影忽然往他這個方向倒來。淵極順手接住,失笑。
「站著也能睡著,真是服了你了。」他搖頭,將痴魅打橫抱起,轉身放到自己的床上去。大約是突然變得很舒服,痴魅的嘴角綻出一個愉快的笑意,翻了個身,睡得更深。
淵極看著她的笑容,一時間有些暈了。
這個丫頭,該不會在房門口站到現在?一句好好守著,她就真的好好守著了麼?
淵極有些抓狂地看了看她,心頭忽然騰起一股怒氣,連他自己都沒覺察到自己在生氣什麼,但那只正在掖被角的手,忽然變得很小心很溫柔。
他坐在床邊,心頭一時感慨一時生氣。眼前還是當初她剛剛化人的時候的模樣,瞪著大大的眼楮眨也不眨地看著她,他竟然能從她清澈的瞳孔里,清楚地看見自己的倒影。如今,這個孩子都這麼大了,睡著的模樣安靜又乖巧,根本無法將她跟調皮搗蛋的形象鏈接起來。
「師父,你在嗎?」
亂七八糟地想著事情,連墨隱到了房門都不曾覺察。淵極嘆息一聲,走過去開門。
墨隱抬起的手還沒來得及敲下去,一臉嚴肅的樣子,眉頭皺的緊緊的。見他出來,還沒開口問就已經將一切都抖了出來︰「師父,剛才宮娥說昨夜小痴一宿沒回宮。我也找不到她,她有來過……」眼神不經意間掃過屋內,剩下的話就咽下了肚子里。
他看見了睡得正香的痴魅。
淵極點頭︰「在我這里替我守門,睡著了。你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還有,剛接到二郎神的通報,說昨天晚上有人擅闖九華洞,驚動了四大凶獸,還放走了鎮壓在昆侖山下的邪皇流金,玉帝要諸位仙家前去商議。」墨隱擔憂地看著他,神色吞吞吐吐地。
「不是我放走的。」淵極知他話中有話,皺著眉頭將剩下的話說了出來。他再恣意妄為,有些事情還是知道輕重的,邪皇流金沒少禍害六界,當年還是他親手將他打得只剩一絲元神,又怎麼會輕易放走他呢?
他離開九華洞的時候也注意過,周圍沒有其他的人。難道是有人在他們闖洞的時候,渾水模魚混了進去,解開了邪皇的封印麼?
這件事,倒是有些不清不楚。左右跟自己有干系,玉帝又親自來請,少不得要去天庭走一遭了。淵極整了整衣衫,笑道︰「走吧,會會眾仙家,咱們也去湊個熱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