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麼地相信我,梅林夫人,我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好.」莫曉曉覺得慚愧,她什麼也沒有做,可梅林夫人卻要把一切都給她。
「不,你做了,你做了很多,你讓我又遇到了他,還和他一起度過了開心的日子,我覺得很滿足了,如果不是你,或許我會感受不到這些滿足。」
梅林夫人一如既往地覺得莫曉曉的好,而莫曉曉眼里是懵懂,不知道還要說些什麼。
就在她們說到一半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進來了,莫曉曉剛開始還以為是許銘鎧,但她沒想到的是在她和梅林夫人都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李伯站在了病房門口。
「梅林。」大冬天的,李伯臉上滿是汗水和淚水,像是著急萬分地剛趕過來,梅林夫人來不及叫出他的名字,他已經沖到了病床邊,莫曉曉捂著臉往後退,她沒有想到李伯會出現,而看著他們兩個人望著對方掉眼淚的樣子,她已經看不下去了。
許銘鎧走上前去拉住她的手帶她離開了屬于梅林夫人和李伯的時間。
到了病房外,莫曉曉用衣角撇去了眼淚。
「你怎麼沒有告訴我?」莫曉曉看著許銘鎧,對著他質問道,其實她很想讓他把李伯帶來,可是她又是那樣害怕的,又是那樣擔心的,不敢告訴李伯,就怕他會受不了。
「我也沒想到他今天會到,你該知道梅林夫人的兒子一點也不想他們見面,而他兒子在政壇上的權利也是相當,他阻止了我的力量,如果不是梅林夫人向外公布你是她唯一的法定繼承人,李伯根本連上飛機都沒有辦法。」
許銘鎧對她解釋著,莫曉曉又怎麼能想到自己看不見的是怎麼樣的長途跋涉。
他們兩個人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莫曉曉的腦袋靠在他的懷里,不知道李伯他現在是哭是笑,不知道他們之間說了什麼,悲傷的氣息一直在她身邊環繞著,讓她時不時地吸了吸鼻子。
許銘鎧任由她這樣靠著,他比莫曉曉能承受多了,或許該說他沒有什麼感覺。
「你說,李伯會願意留下來嗎?」莫曉曉的聲音悶悶地傳來,許銘鎧的手收緊了幾分。
「你知道這世上最幸福的事是什麼嗎?」他沒有回答她,反而問了她問題,莫曉曉搖了搖頭,沒有發出聲音。許銘鎧將她的一縷頭發別到了耳後,動作顯得這樣的自然,讓人感覺不到任何的不適。
「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是可以死在自己心愛的人懷里。」
走廊上,他的聲音就像是鋼琴最後面的那幾個音,沉沉地,落在莫曉曉的心里。
莫曉曉閉了閉眼楮,她沒有否認,應該說她贊同他的說法,她的手環住他的腰,緊緊地抱住,其實梅林夫人那氣色紅潤沒有代表她沒事了,因為醫生說她的心髒在衰老,撐不了很久的時間,莫曉曉想許銘鎧也是知道的,所以才會把李伯帶來。
是的,對于相愛的人來說,最幸福的事情便是死在自己心愛的人懷里,可莫曉曉又想,如果兩個人的死選擇先後的話,讓她寧願自己先死,因為她會受不了,受不了失去她的痛。
當黑夜再次降臨的時候,莫曉曉也不知道他們兩個人坐了多久,李伯出來的時候,臉上是無盡的哀傷,莫曉曉和許銘鎧連忙去扶住他的身子,讓他坐在椅子上。
「李伯,你還好吧。」莫曉曉看著他臉上的淚痕已經干了,那眼里的紅絲讓她有些不忍心。
「我沒事,沒事,你們都回去吧,我陪著她就夠了。」李伯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讓他們離開,莫曉曉還想要問些什麼,但許銘鎧牽著她起來。
「那,如果有什麼事就給我們打電話,我們先走了。」莫曉曉看著許銘鎧的樣子,她明白李伯想要一個人安靜一下,也沒有再說什麼。
「會的,謝謝你了,許總。」李伯沒有抬頭地道謝,許銘鎧沒有回答,牽著莫曉曉往外走。
莫曉曉忍不住地回頭看了李伯好幾眼,只希望他能夠撐住,沒有誰可以受得了心愛的人去世吧。
除了醫院的門,外面沒有再下雪,可空氣還是冷颼颼的,呼吸時從比較都冒著白煙,許銘鎧牽著莫曉曉的手放進了自己大衣的口袋,在門口停了一會兒才轉過頭看她。
「我們回去吧。」「嗯。」莫曉曉看著他的樣子,她能感受到他也因為李伯他們的時有了感觸,不想再多說什麼,此時彼此安靜覺得很好。
回了酒店,莫曉曉洗了澡,他們晚飯沒有吃也都吃不下,邁克表情不悅地一個人用了晚餐,當莫曉曉洗了澡出來,許銘鎧已經端了一杯牛女乃遞給她。
「謝謝。」莫曉曉道了謝,然後接了過來一飲而盡,整個身子暖了不少。
在許銘鎧去洗澡時她就窩進了被窩里,卷著被子發出了一陣輕輕地嘆息,然後閉上了眼楮,讓自己的腦袋可以安靜下來。
許銘鎧帶著一身的熱氣也鑽了進來,感受他的身軀,莫曉曉朝著他的身子靠了過去,緊貼著他的胸膛沉沉地睡去。
很多時候我們沒辦法去預測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但只要珍惜這一秒可以緊緊地靠著對方,與對方緊緊地擁抱就是一種滿足。
莫曉曉的心很小,不需要太多奢華的東西,更不需要太過昂貴的禮物太哄她開心,只要一個充滿愛的擁抱就讓她覺得足夠了。
有許銘鎧在的時候莫曉曉總是睡得很沉,他好像總是能夠輕而易舉地把她的噩夢全部都趕跑。
只是在陽光灑進房間的時候,莫曉曉覺得眼楮被光芒刺痛然後睜開了,朦朧地什麼也沒有看到,她又閉上了,然後翻了身,伸手去模索許銘鎧的懷抱,可好一會兒只能感覺到身邊沒有溫度的位置。
莫曉曉從床上坐了起來,那頭發有些凌亂,但睡容可愛極了,如果許銘鎧在的話又會忍不住吻上一口了。
莫曉曉環視了整個房間沒有許銘鎧的身影,浴室里也沒有任何的聲音,她掀開被子要下床,卻發現桌子上有一張便條。
莫曉曉拿起那張紙拆開來,是許銘鎧那有力的筆跡。
「富盛有事我必須走,等你處理完後再和邁克回來。」莫曉曉迷迷糊糊地看著字條,心里被失落裝滿了,對她來說,他突然離開是個不好的預兆,富盛又出了什麼事了?而他還會用冷硬的手段去處理嗎?
莫曉曉第一次猜測許銘鎧的心到底會有多硬,對別人來說他是有多麼的恐怖,猜測的結果是她不敢猜測,因為她害怕看到他那樣的殘忍。
洗漱完後,莫曉曉出了房門,邁克已經翻閱著報紙喝咖啡了。
「你醒了?許銘鎧今天天剛亮就走了,他交代我說如果梅林夫人去世的話就馬上帶你回去。」
邁克說著許銘鎧對他的交待,莫曉曉沒有回答,或許她覺得沒必要回答,因為每一次都是許銘鎧霸道地決定一切,他是主導者,而她或許還要慶幸站在他的身邊。
「你呆會兒去醫院嗎?梅林夫人今天有來電話,讓你去一趟。」
「李伯呢?還在那里嗎?」莫曉曉不知道梅林夫人還要對她說什麼,但邁克沒有提到李伯,讓她隨口問了句。
「李伯一直在醫院陪伴她,吃完早飯我就帶你過去吧。」邁克又翻了一頁報紙,莫曉曉吃著面包,不由得地發出了長長的嘆息,這一段時間,她都感覺到心的沉重,要回去的想法也越來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