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曉曉的腦袋處在一片混亂,她不明白許銘鎧的心,在她眼里他成了一片模糊的影子,對她親昵的,說愛她的,說會一直在她身邊的,所有的諾言好像成了海面上的泡沫,她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的他。
莫曉曉這樣躺在床上,清醒的時候看著外面的天空,陰沉沉的,像是要下一場大雨,卻又下不下來,外面的風更是呼嘯而過,像是鬼泣的聲音。
莫曉曉又閉上了眼楮,她使勁地讓自己安靜下來,可腦海里像是在播電影一樣,每個休停,睡著也好,沒有睡也好,耳邊就像有很多聲音嗡嗡亂響。
「她今天一整天都沒有進食,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昨晚連暖氣也沒開,你們到底怎麼了?」
許愛薰的聲音充滿了尖銳,護士們看到院長這個樣子都嚇了一跳,想他們的院長一直都是保持著很淑女的形象,誰能讓她這樣跳腳應該是個很角色。
「我現在很忙,她只是耍耍性子。」電話那頭是許銘鎧冷漠的聲音,許愛薰有些木訥,顯然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
「你們又出什麼事了,你不是說要利用她制造新聞,讓她帶著梅林夫人繼承人的身份來和你在一起嗎?」許愛薰降低了分貝,她不知道是她對莫曉曉說的那些話而造成他們之間的冷戰。
「你還知道提這件事,我早就警告你不要告訴她關于這件事,為什麼你還要告訴她?」許愛薰听了許銘鎧的話頓時語塞,當頭一棒,算是知道他們之間出了什麼問題了。
「我告訴她是為了你好,我以為她可以阻止你這樣自殘式的報復行為,沒想到你倒是把她給傷了。」
「我沒有傷她,我只是在保護她。」許銘鎧糾正了許愛薰的話,許愛薰怒火燃燒得更旺了。
「鄧國道已經和梅林夫人的兒子聯手了,兩敗俱傷的時候,你以為你還能保護她嗎?」許愛薰的聲音從窗戶傳了進來,莫曉曉閉著眼楮不想要听,可是她再怎麼拒絕,那聲音還是傳了進來。
許銘鎧听著許愛薰的咆哮,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過了好久,他才發出聲音。
「我不會輸的。」說完他就把電話掛斷了,許愛薰對于那頭的嘟嘟聲,氣憤極了,手里的手機直接被摔到地上一片粉碎。
「負心漢,王八蛋,蠢豬,笨驢……」她不解氣地把那手機又踩了好幾腳,才解氣,那可憐的手機沒有原先的模樣。
莫曉曉的身子往被窩里又縮了幾分,小小的身子更是成了一團。
鄧浩謙說過,她是一只刺蝟,如果她真的是一只刺蝟,那麼許銘鎧就是把她身上的刺全部拔掉了,她現在只剩下可以隨意攻擊的**。
許銘鎧到了第二天早上也沒有出現在療養院,對于莫曉曉和錫陽來說,這里無非是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小青一早就來莫曉曉的房間,又給她熬了白粥,做了幾個小菜,希望她可以有些胃口,只不過當她打開門的時候看到床上空蕩蕩的樣子時,手里的托盤整的掉在了地上,那些飯菜全打翻了。
「莫小姐不見了,莫小姐不見了。」小青跑到外面大聲喊叫,剛睡醒的許愛薰被小青的喊叫給震醒了。
「你說什麼?莫曉曉怎麼了?」「許院長,莫小姐她她不見了,沒有在房間里。」
許愛薰听了立馬沖了下去。整個療養院上上下下都找不到莫曉曉的身影,她開始拿出新買的手機給許銘鎧打電話。
許銘鎧又熬了一夜,拉開落地窗的布簾,外面的陽光灑了進來,桌子上的電話響個不停,他才剛伸了伸懶腰,不悅地看了看手機,誰不怕死地一大早就打電話來吵鬧了。
他拿過手機才發現是許愛薰,本來想要按拒絕不听的,但怕莫曉曉怎麼了還是接了起來。
「許銘鎧,你這個蠢豬笨驢,莫曉曉不見了,你給我把世界翻過來都要找到她。」許銘鎧還沒開口許愛薰就轟炸了過來,許銘鎧的眉頭皺到了一塊。
「她去哪里了?」也只有許銘鎧在這個時候還能這樣冷靜地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是你把她氣走的,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可憐,嗚嗚,如果她出事怎麼辦,她這善良的孩子就是太好了才被你一直欺負。」
許愛薰的哭泣聲倒是把許銘鎧嚇到了,他記憶中許愛薰可不是這樣一個好心的女人,莫曉曉什麼時候對她影響力這麼大了。
「她什麼時候不見的?」
「我怎麼知道,昨天一整天都在自己房間里,早上起來就沒人了,如果她出事我就是凶手,我要是沒告訴她你的事,讓她去勸你,也不會這樣樣子。」
許銘鎧听著許愛薰的哭訴,他辦公室的門在這個時候被打開了,莫曉曉臉色蒼白,身上的衣服是淡薄的,看起來是那樣嬌小地站在他的面前。
「許銘鎧,你听到沒有?你給我快點把她找出來,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就這樣了。」許銘鎧把電話掛斷了,扔到了桌子上,莫曉曉一步一步地朝他走去,她的雙腿很軟,可能一不小心就會摔下去。
「你怎麼跑來了?不是讓你呆在療養院嗎?」許銘鎧的話里充滿了嗔怪,莫曉曉咽了咽口水,眼楮干澀極了。「你真的想要和鄧國道對抗到最後嗎?」莫曉曉的聲音不大,但許銘鎧卻听得清楚,不知道她為什麼這樣問,但立馬拒絕她。
「這事情你不要管,我自己會處理。」莫曉曉听了他的拒絕,指甲掐進了掌心,像是要陷進肉里。
「我沒辦法坐著看你和他兩敗俱傷,不如讓我參與。」她的聲音幾乎是擠出來的,許銘鎧看著她,他覺得她陌生,那個在他懷里的女人,那個柔弱的女人,此時像是穿了一套堅硬的鎧甲站在他的面前。
「莫曉曉……」
「不要再說不要管的話,我一句也不想要听,你已經騙我到美國一次了,難道想要和你並肩作戰一次就這麼難嗎?你該知道你現在很需要我不是嗎?我要一直呆在你的身邊,我不要住在療養院,再被你關在溫室里。」
她是這樣的堅定,她的心跳得好快,要從嘴里蹦出來了,可她還是把她要說的話全部說出來,許銘鎧看著她,他對她的了解太多,她這樣面對他已經做好了不回頭的準備,他並不是不愛她,他並不是要故意利用她,他只是想要用最好的方式去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
莫曉曉看著他,她的腦袋在轉著,她多害怕此時的許銘鎧會繼續拒絕她,那樣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