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洗澡的時候,脖子上戴著東西,寵唯一始終覺得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晚上睡覺也總覺得不舒服,翻來覆去的沒睡好。
第二天一早,裴軾卿就找來了金店的人檢查這條項鏈,來來去去換了三四個人看,最後得出的結論竟然是沒辦法完好無損地打開。
項鏈的鎖扣做的十分精細,如果要強行取下項鏈只能破壞項鏈。
「其實事後可以修復,保證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工作人員見裴軾卿臉色難看,顫顫巍巍地補上這麼一句。
「這上面的紋路你們也能復原嗎?」寵唯一問道櫸。
工作人員連連點頭,「我們會提前做好模子,保證會恢復的和以前一模一樣。」
寵唯一有些猶豫,這樣貴重的項鏈,破壞了豈不是很可惜。
「還是算了吧,」她抬頭看向裴軾卿,「等君韻想起來也行,這樣弄壞了可惜了。餘」
「但是你晚上睡不好覺。」裴軾卿沉著臉,「只是一條項鏈而已。」
寵唯一笑笑,握著他的手道︰「這是君韻送給我的,弄壞了多可惜,其實這樣戴著也不錯,幾天就適應了。」
裴軾卿伸手拿起她脖子上的項鏈,看了一會兒才道︰「那好吧,實在不舒服就告訴我,反正君韻那里破爛玩意兒多的是,再讓她送你一兩樣正常的。」
寵唯一失笑,先讓余媽送了金店的工作人員出去才道︰「今天要回去吃飯,快去準備吧!」
裴軾卿起身卻拉著她一塊兒,「一起去。」
「我衣服都已經換好了。」寵唯一跟在他身後,「就是等你了,別磨蹭了。」
裴軾卿被她推進臥室,見她轉身要走,連忙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拖進了臥室里,反手關上門,他將她抵在門上,壓低聲音道︰「時間不是還很早嗎?」
「今天可不能遲到。」寵唯一順順他的頭發,「乖,快去換衣服。」
裴軾卿偷了個香才不情不願地起身,懶洋洋去衣帽間換衣服。
寵唯一迅速拿出他今天要穿的衣服,無奈道︰「裴叔叔,別耍賴了,反正都要換的。」
裴軾卿干脆趴在她的肩膀上,吧自己整個壓上去,「手疼。」
「要不要我伺候大爺你換衣服啊?」寵唯一甜甜一笑。
「這樣最好了。」裴軾卿笑得一點都不含糊。
寵唯一肩頭一輕,回過頭去才看到他張開雙臂牢牢地站著,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那架勢,要是她不動手今天他就不換衣服了一樣。
「老不正經。」寵唯一低低埋怨著,卻還是拿起領帶走到他跟前。
裴軾卿目不轉楮的看著她的臉,看夠了才低下頭去,注意到她打領帶十分嫻熟,回憶他們在一起的日子,她似乎很少幫自己打領帶,難道她悄悄練習過?
想到這兒裴軾卿就有點飄飄然了,他伸手摟住她的腰,笑道︰「一一,怎麼這麼會打領帶?」
寵唯一白了他一眼,「別自作多情了,這個我從小就會了。」
裴軾卿被當頭潑了冷水,不過卻不願意放棄,「小時候怎麼會學這個?」
「小時候都是我幫爸爸打領帶啊,」寵唯一理所當然地道︰「媽媽比你還懶,動不動就要賴床,那時候我就學會了。」
「我可一點都不懶。」裴軾卿扶著她的腰輕輕地搖著,「這叫琴瑟和鳴,享受老婆的服務是應該的。」
寵唯一把領結往上一送,滿意地看到他臉色變了變,然後才整理他的衣領,拿起手邊的外套遞給他,「親愛的,這個還是自己穿吧!」
裴軾卿只得接過來,笑道︰「一一,我發現你一點都不溫柔。」
「我不溫柔怎麼了?」寵唯一抱著胳膊拿眼神戳他,「告訴你,我不僅不會溫柔,還要把女兒教育成鐵娘子,哼!」
裴軾卿朗聲而笑,欺身上前吻了吻她的額頭,「這算是對我的報復嗎?」
寵唯一哼了聲不說話,裴軾卿連忙抱著她柔聲道︰「別生氣了,我的一一不溫柔也沒關系,以前還撓人呢,現在比起來實在是好太多了。」
寵唯一氣得轉身抓他胳膊,裴軾卿抬手擋住她的手,打趣道︰「剛夸了你轉眼就要撓人,一一,這點可不好。」
寵唯一真想踹他兩腳,「嬉皮笑臉的,老不正經!」
裴軾卿雙手一收,猛地將她扯進懷里,狠狠壓下唇狼吻一通才道︰「那也是對你不正經!」
不知道是缺氧還是羞的,寵唯一的雙頰紅艷欲滴,她控制不住自己,自然而然地垂下頭去,不敢對上頭頂炙熱的目光,小聲又小聲地道︰「還不走嗎?」
裴軾卿就喜歡看她害羞的樣子,就像一只怯怯的小白鼠,偶爾被人踫一下就會蜷縮起身子不肯往外走。
車子駛入奉一園,是蔣和出來接的他們。
「雲蕭已經到了呀!」寵唯一看到院子里的車子,笑著說了一句。
「少爺每天都要過來。」蔣和笑道︰「今天比平時來的早點。」
寵唯一點了點頭,把裴軾卿拋在身後大步朝客廳走去。
裴軾卿模模鼻子,自覺地跟在他身後。
蔣和看這兩人的樣子,有些奇怪,他們倆哪回來不是恩恩愛愛的,今天怎麼了?吵架了?
陸雲蕭剛剛贏了寵正宏一盤,見寵唯一和裴軾卿來了,連忙道︰「軾卿啊,來的正好,來頂我的班。」
裴軾卿冷眼掃過去,陸雲蕭有恃無恐地挑挑眉,他是寵唯一的哥哥,也是他的哥哥,叫名字很正常啊!
寵正宏早看慣了他們兩人陰陽怪氣地互掐,招招手讓寵唯一坐到自己身邊來,「今天怎麼沒帶小星星過來。」
寵唯一依舊不適應這個小名,嘴角抽了抽,她道︰「驢兒有點感冒,就沒抱她出來。」
「感冒了?」寵正宏立刻有些緊張,「看過醫生了,沒什麼大問題吧?」
「只是感冒而已,爺爺就放心吧!」寵唯一笑道。
「對了,」寵正宏默了片刻又道︰「君家的住處都落實好了嗎?」
「外公他們已經住進去了,」寵唯一道︰「舅舅和老師要過兩天才能回來,到時候還要請爺爺一塊兒過去吃飯。」「是該聚聚。」寵正宏頷首。
「最近身體還好嗎?」寵唯一看著他,「有沒有按時吃藥?」
一提到這個話題,寵正宏就有些不耐煩,揮揮手道︰「蔣和每天跟盯犯人一樣盯著我,哪能不吃藥。」
蔣和在一邊涼涼道︰「如果首長你能好好吃藥,我也不用這樣了。」
寵正宏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我自己的身體我不知道嗎?天天大包小包的藥,沒病也吃出病來了!」
蔣和無奈地看著寵唯一,這老爺子,身體不好又不遵從醫囑,真是老頑固。
「爺爺!」寵唯一板著臉質問︰「你不是說過想看到驢兒生兒育女嗎?」
「咳咳……!」寵正宏假咳,連忙給對面倆小子使眼色,可那兩個正斗的起勁兒,根本沒有注意到他這里來。
耷拉著頭,他糾正態度,「其實我每天都吃了藥的,不信你問蔣和!」
「這倒是真的。」蔣和點點頭。
「是吧!」寵正宏一笑,拍拍寵唯一的肩道︰「時間還早,要不你去花房里看看,我再下兩盤棋。」
他說完就往陸雲蕭那邊湊,而陸雲蕭和裴軾卿早就擺開了棋局,想用比較文明的方式來決出勝負。
寵唯一沒辦法,棋局她是插不進去了,看了看蔣和,跟著走了出去。
蔣和跟著她來到花房,問道︰「小姐,你叫我出來是問首長的事嗎?」
「蔣和,先坐,」寵唯一笑笑道︰「跟我還這麼客氣嗎?」
蔣和坐下來,看著對面這個容貌讓花兒都相形失色的女子,不由感嘆歲月催人老,她爸媽結婚的情景似乎還歷歷在目,轉眼她已經成家育女,變得更加懂事。
「爺爺最近看過醫生嗎,醫生怎麼說?」寵唯一很關心寵正宏的身體,怕他報喜不報憂。
「醫生隔天來一次,老爺子身體還很硬朗,只要不刺激按時吃藥就沒事,」蔣和微微一笑,「小姐放心吧。」
「我不能經常陪著爺爺,爸爸媽媽也走得早,」寵唯一幽幽道︰「蔣叔,這麼多年,只有你一直陪在爺爺身邊,他需要什麼你也最清楚,請你一定要勸他保重身體好嗎?」
「放心,小姐,」蔣和鄭重道︰「一切事宜,都會以首長的身體為首。」
寵唯一一笑,真誠道︰「謝謝你,蔣叔。」
「小姐突然變了,我還真有點不習慣。」若不是親眼看著她的轉變,蔣和實在無法將眼前的人和以前那個說不听打不怕的寵唯一聯系在一起,不適應的背後,也有些欣慰,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不止寵正宏有,他也有,這些年,他在寵家的時間,遠遠超過在自己家,對寵唯一,也是當做自己的孩子來疼。
寵唯一扮了個鬼臉,俏皮道︰「蔣叔不喜歡這樣的一一嗎?」
「喜歡,當然喜歡!」蔣和連連點頭,「小姐就是小姐,怎麼樣蔣叔都喜歡。」
蔣和走了之後,寵唯一獨自坐在花房里,里面用小盆栽擺出來的臉譜還保持著原樣,她忍不住走上前去細細地看。
蔣和說她不在家的時候,寵正宏經常都要到花房里來坐坐,每每都望著這些臉譜出神,寵正宏老了,可供回憶的東西越多越是寂寞。
她不能時時陪在他身邊,總是會擔心突然有一天他就不在了,到那時,她又該抱著一種怎樣的懊悔心態來回憶這時的事。
久久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能回神,直到背後有人走來,她才回過神。
看她臉色不對,裴軾卿臉上的笑容也跟著斂下,「是不是老爺子的身體出了問題?」
「沒有。」寵唯一搖搖頭,有些脆弱地投入他懷中,「我只是害怕,如果爺爺哪一天突然不在了……」
余下的話說不出來,如果寵正宏不在了,她又該怎麼辦?
「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態,每個人都必須面對,一一,總有一天,我也會離你而去,好好活著才是生存下去的人的責任。」裴軾卿緩緩道︰「現在想那麼遠的事也沒有意義,不如現在好好努力,將來才不至于後悔。」
「我已經開始後悔了,」寵唯一訥訥道︰「以前過的太荒唐,你說爺爺心髒不好是不是被我氣出來的?」
「又說傻話。」裴軾卿敲了一下她的頭,「你應該說,多虧了你,老爺子才會活的這麼中氣十足。」
寵唯一忍不住一笑,想起寵正宏每每暴跳如雷的樣子,細聲道︰「爺爺以前就愛嚇唬人。」
裴軾卿贊同地點點頭,隨即岔開話題,「這些年提過不下十次的那根鞭子我到現在都沒見到過。」
「第一次听的時候還真以為爺爺要打我呢!」寵唯一笑道︰「當時蔣叔臉色都變了,使勁的勸。」
「老爺子怎麼舍得打你,」裴軾卿道︰「你不知道,每回逮你回來,身上要是留了半個印子,我就得挨好幾天的白眼。」
「哈哈!」寵唯一望著他,「這些爺爺從來沒有提起過。」
「所以,我覺得老爺子才是這世界上最不講理的人,」裴軾卿莞爾,「是他讓我抓你回來,抓回來還不許磕著踫著,這可能嗎?」
冷聲大雨點小,算是對寵正宏的寫照,爺爺對她從來都是寬容的,唯一一次動手打了她是撞見裴軾卿吻她的時候,那個時候他肯定也是措手不及吧,才氣成那樣。
轉身摟著裴軾卿的脖子,她仰著臉注視著他的眼楮,「當初你說要跟我在一起的時候,爺爺肯定想拿鞭子抽你,只是沒有付諸行動而已。」
「這是我這一輩子做的最沖動也最自豪的一件事。」裴軾卿緊緊握著她的腰,他不能容忍她嫁給別的男人。
「好想見識一下爺爺的鞭子。」寵唯一拖長了聲音嘆道︰「說不定以後還可以用來嚇唬裴驢兒。」
裴軾卿蹙眉看著她,「一一,裴驢兒還不到一歲,你就想著怎麼對付她了?」
「錯,不是怎麼對付她,而是怎麼教育她。」寵唯一笑眯眯地道︰「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裴軾卿彈彈她的額頭,「提議保留,倒是可以先去見識一下那根鞭子。」
「真的嗎?」寵唯一興奮道︰「你願意說服爺爺?」
裴軾卿森森一笑,「如果那根鞭子能傳給我就更好了。」
不說其他什麼,氣氣陸雲蕭也是好的。
「一根破鞭子,要來干什麼?」寵唯一撇撇嘴,「又不是什麼寶貝。」
「當然是寶貝,」裴軾卿笑道︰「老爺子這麼寶貝的東西。」
「放了這麼多年,除非是金子打造的,不然也不知道破成什麼樣子了。」寵唯一幻想道。
「去看看就知道了。」裴軾卿道。
寵唯一跟著他走出花房,疑惑道︰「我們這樣問爺爺他就會給我們看嗎?」
「所以才要悄悄去看。」裴軾卿用食指壓了壓唇,壓低聲音道︰「先去驗驗貨,然後再決定要不要。」
PS︰二更奉上,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