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淵不知道為何,自己心里就是想辯解一番︰「其實,我房里沒人。舒駑襻」
「嘁」浩然不屑扭臉。
「不信算了。」
「……信!」信不信沒什麼,管自己什麼事。浩然看那火光漸弱,伸直了腿,道︰「走麼?」
御淵心底的石頭落了地,城中何種境況自有手下各部去料理善後。有些月兌力地靠向浩然︰「累了,再靠一會吧。」
青煙院里,女子的尖叫哭泣聲,親衛兵雜亂腳步聲,在房頂上也是清晰可聞,但二人似與世隔絕般,凌駕于世事之上。
「御親王?」浩然試探的叫著。
御淵本就沒打算瞞。「你都知道了。」
「嗯,可我更想叫你魚丸。」為了活下去,不擇手段,和自己差不多,有時覺得他又可憐的很,總是一個人,此時又現出脆弱的樣子,忍不住想逗逗他。
「……好。」御淵緊貼著那緊實的背,全身重量都倚上去。
浩然挺直肩背,感受到御淵的疲倦,堂堂御親王居然能答應被喚做魚丸,忍不住笑道︰「今兒,對不住了啊,你與你交過手,你武功不弱,卻不抵抗,定是算計好了的。我貿然出現恐怕是壞了你的事兒。」看那刀直直刺過去時,還是忍不住出手,算是報答這幾日的酒菜茶水吧。
御淵閉著眼,心下一片沉靜︰「也不算壞,能教我免些皮肉之苦。」
一時間兩人再無交談,燒焦的味道彌漫著,腳底下踩著的,畢竟是大風大浪見識過的,不多時,銷金窟便傳來陣陣絲竹聲,仰頭望天,晦暗的明月被遮住,陣陣煙霧又繚繞著看不真切,這樣的夜,實在沒什麼美感。明日,要變天了吧。
御淵扯出一絲笑︰「你剛說你看中的人,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瞎說的。」看中錢財麼,不是。隱藏的秘密麼,也不是。好像是看中……這個人罷?
「浩然,你願意跟著我麼?」跟著,看你怎麼理解了。
「我沒那麼大的志向,只是得到我想要的東西就好。」從沒想過與王權貴冑打交道,困手束腳的,不如獨身一人自由自在。
「哦,其實吧……我就是想問你,你對我有沒有特別厭惡的感覺?」
「……有,總有些時候特別地想抽你。」
「我也是。」
「厭惡我?嘁,我怎麼招你了?」
「……」御淵的一顆心撲騰的就要跳出來,自己何時如此拖泥帶水了,人生在世誰還能沒點沖動啊,不就一小小刁民麼,怎麼就……
「夜深了。」整個城中一片寧靜,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洶流暗涌,四周還隱有殺機。
「嗯。」
「重的跟豬似的,別壓著我了,要睡回去睡去。」
「你知道我討厭你什麼麼?我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能有人真性情的對我說些大不敬的話,但又入了我的眼,再也移不開。你明明是敵非友,我卻任你在我府中轉悠搜查,我本就不是心善之人,卻對你三番幾次的網開一面,若是旁人早死數萬次了,你居然還敢時不時戲耍于我……」
「太累,我先走了。」浩然猛地起身,連帶著御淵差點栽一跟頭。御淵勉強手撐住瓦礫,飛身跳起,一把將浩然按在懷里。
浩然惱的要以手肘相抵,拔劍相拼,御淵卻先人一步的伸出二指彈住浩然頸側脈門,低聲道︰「別動,我也累的很。就當我以權勢欺壓于你吧,明日,明日我便放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