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駱錫岩對天發誓保證非貫墨陪同下不得出去吃喝玩樂,不得聚賭狎妓,不得沾染不良嗜好,各種不得之後。舒駑襻
此事便算了結,再從房內出來時,倆人歡喜地手拉著手,半夏背對貫墨沖駱錫岩翹起大拇指,滿懷崇敬之情溢于言表。
「莊主請醫仙去大堂議事。」青衣小侍身手敏捷,腳不沾塵地過來稟告。
其實貫墨在江湖上地位尷尬,倒也不是受人推崇德高望重,可也算還能說得上話。武林中人都忌憚著,畢竟有著絕世醫術,江湖行走,哪有不挨刀的,總歸還是有求于他。
只不過,廳內人都詫異,沒曾想這般飄飄若仙的人也會參加武林大會,遞了名帖上去。駱錫岩也偷偷將自己的填好壓在一疊名帖里,與半夏一起立在貫墨座椅兩側。
旁邊坐著的是合城派掌門及其夫人,老夫少妻雖不般配但也恩愛著,小夫人身懷六甲,客客氣氣地扭頭過來問著貫墨如何保胎,又有哪些注意事宜。貫墨面上堆著笑,簡單幾句應付指點著。
「在座各位要麼是門派能當家做主的,要麼就是頗有聲望,能一呼百應的。如今借了名瀾山莊的寶地,咱們合計合計如何辦好這次的武林大會。」說話的是于蘭觀的清一道長,現下武林中年紀最長的一位。由于清方道長的離世,對貫墨素來有些芥蒂,眼神不往這邊飄,似沒見著貫墨這個人。
貫墨端了茶碗,抿了幾口,側過頭對駱錫岩道︰「覺得無趣便回院子里吧,不怎麼好玩呢。」
駱錫岩執意要跟來不走,生怕漏了什麼,看那老頭要開口,忙止住貫墨話頭︰「你別管我了,我就在這待著,挺好的。」
「我想,還是沿用舊習,武林盟主須以德以能服人,所以昨日已讓各派推舉本門中才能德行皆上品的青年才俊,交了名帖的。我們一起先審一審,那些作下惡事的,便一並清了去。一些無名小輩也暫且放一放,無門無派的也緩一緩。不能隨便阿貓阿狗就來參加,那樣比出來的和街頭開壇比試沒什麼兩樣,也沒有武林大會的意義了。」清一道長緩緩開口,頭頭是道。
聞言駱錫岩慌了,無名小輩又無門無派的,交了名帖也沒用啊,忙輕點了貫墨肩膀。
貫墨也不回頭,輕笑了聲,駱錫岩忽然想到在外人眼中貫墨也是無門無派的,醫仙是風影樓的或者風影樓都是極其神秘的。不由放下心來,我比試不成,貫墨也不成嘛。
「醫仙名號大家都有耳聞,所以清一道長雖說的有理,但也是有容情之處的。」駱錫岩側頭去,原來是名瀾山莊的柳莊主,不由嗤之以鼻。嘁,你有求于貫墨,自是幫他說話了。
果然另有幾個受了恩惠的,當即隨聲附和,強烈支持貫墨。
清一道長模了模白胡子,笑道︰「那是自然,不過醫仙雖醫術高明威名遠揚,但據說不參與江湖之事,為何多此一舉?」10nk2。
「我既是遞了名帖,自然是想去長見識的,道長又何須多此一問?」貫墨不與他多言,自顧自品茶。
清一道長討了沒趣,接連扔了幾份名帖︰「這些小輩越來越目無尊長了,這樣的若是成了盟主,豈不是禍害?這駱錫岩又是誰?無名小輩,門派也未填寫,真是……」
「正是在下。」駱錫岩被點了名,躍起接住名帖,立在廳中。
「報上名來!」清一道長被貫墨氣得不輕,又見這小輩也能進得了山莊,更感頭疼。
「駱錫岩啊。」真是年紀大了,腦子不夠用吧?
「哦,這位廳中各位可有認識的?」清一道長說話間又連毀了幾張名帖。
自然各門派都表示不認得,駱錫岩急了︰「我雖無名,可我祖父駱征亭你們誰人不識!」
話音甫落,全廳目光聚集在駱錫岩身上,前武林盟主的孫子啊,面上是些許相似了。雖駱家沒落,但在江湖上還是有些老交情的,清一道長鎖著眉頭湊近了些看,欣慰道︰「駱前輩的後人果然是一表人才呢,唉,我見到你時你才這般高,虎頭虎腦的看著就是機靈樣。還記不記得了,好孩子。」
「嗯,記得記得。前輩,請恕在下剛無禮之行。」駱錫岩見他變臉極快,也不得不實誠笑著。
「無妨,還是孩子心性呢。名帖你不用擔心了,駱前輩的孫子,自然是有資格的。誰要是敢說個不字,我第一個不答應!」清一道長早年受駱征亭提攜,坐上于蘭觀大弟子之位,有些淵源。
「多些前輩。」駱錫岩躬身道謝,站回到貫墨身邊。
清一道長見他與醫仙看似關系匪淺,眼神狐疑著在兩人之間掃來掃去。「名帖審完後,便排著號。等到比試那天,隨機兩兩一抽取,防車輪耗費體力,又公平公正,交手也是緣分,全隨天注定。」
「言之有理,那便全憑道長主持了。」各路豪杰紛紛贊同,坐了一晌午,听這老家伙叨嘮都煩膩著,客套完了就爭先恐後地離場。
「駱少俠請留步。」清一道長抬手留住駱錫岩。
駱錫岩不知何事,用眼神詢問貫墨。貫墨點了頭,在他耳邊輕聲道︰「去吧,有事打他,別留情。」
「……」駱錫岩翻了翻白眼,跟著清一道長到了後堂。
「唉,駱前輩走的早,武林群龍無首近十年,我們這些老骨頭也扛不住了啊。」清一道長幽幽地嘆了口氣,憂心忡忡道。
「江湖上相安無事,這都是前輩你們功勞啊。」駱錫岩所言非虛,名門正道確實匡扶正義,一些宵小之輩也難成氣候。
「可惜啊,駱前輩什麼話也沒留下,有些事我們也難做主。」清一道長緊盯著駱錫岩。
「嗯,爺爺最後神志不清,有時連我也辨認不了。」駱錫岩實話實說,心里想著過往,鼻頭一陣泛酸。
「那盟主之令去了哪?」清一道長思量了會,也不饒彎子,直接開口。
「什麼?盟主之令?那是?我從未听爺爺說起過啊。」沒有盟主之令,怪不得上一任只是代盟主,而且做了沒兩年就遭歹人暗害。
「真不知?」那盟主之令不要也可,再造一個便是。只是听聞還有些用處……
「前輩我是真不知,那時我還小,爺爺又是病重才歸家,從何得知?」駱錫岩忽地閃念,莫非爺爺病重前那令牌就不見了?難道爺爺不是病重,而是受人迫害?駱錫岩越想越心寒,心似要跳出。
不管是真話還是胡謅,清一道長見他不說問不出所以然來,只好作罷。「孩子,這幾日加緊練習,望你能力戰群雄,奪了盟主之位。」
「嗯,多謝前輩指點!」駱錫岩隨即告辭出堂。
貫墨在廳前院子里候著,看駱錫岩面色不佳,問道︰「怎麼?那老家伙嘴損的很,你別听他的。」
「不是,我覺得他人挺好。話說的沒錯啊,只是對你有些偏見。」駱錫岩說句公道話。14965934
「是,我沒說他人不好呢。只是門派觀念重,不過,哪個大俠不是這樣呢?就連駱少俠也是,近幾日對在下更是不理不睬,沒個好笑顏。」貫墨裝作委屈不已,抱怨著。
「哪有,你看,我這不是笑了嘛。」駱錫岩忙咧開嘴笑了。
「笑的我更難受了。」貫墨被逗樂,跨步往前走去。
「貫墨,你很想當武林盟主麼?」沒有令牌,誰發號施令都沒效力,誰當盟主都不行,來參加又有什麼用。還有,那牌子不會真找不到了吧?邪道相互勾結,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你讓我怎麼答你?」老道長說了什麼,錫岩又知道了些什麼?又為何會問我?
「就說想不想,說實話。」從未听說貫墨想奪盟主之位,是認真的還是一時沖動?
「想。」說實話麼,這便是。只是別人之想,強加于我身。
「為什麼想?為什麼是這一次參加?你幾年就已成名,為何五年前不參加?名利錢財,你樣樣不缺。那到底是為什麼呢?」看診藥材,隨便都可以掙來錢,醫仙名號又有誰人不知。
「為了你。」錫岩,我向你保證過,絕不欺騙,可我能不能有些許隱瞞?
「為我?什麼意思?」貫墨你就這麼看不起我啊!就那麼確定我不能獲勝,還要勉強為我出頭!駱錫岩心中有些甜蜜。
駱在倆吃錫。「字面上的意思。」怎麼解釋,不能解釋。
「壞蛋!」駱錫岩牽了貫墨的手,寬大的袖籠垂下,遮住了十指緊扣。「那我也為了你,要加油啦!」
「嗯!」錫岩,你的為了我,與我的為了你,恐怕千差萬別。
「公子,我听人說,這次武林大會朝廷也會派人來呢。」半夏拉著貫墨衣裾,湊進去搭話。
「不知,可能吧。」哪年都會有些吧,朝廷與武林,井水不犯河水,各自處之風平浪靜。
「能不能帶我也去看比賽?」邵意那個木頭不知道會不會來,還說要買下我呢,這麼多天都也沒見著人影,半夏癟著嘴盤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