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般的無名少俠 第九十四話 蝶凌花舞潛 合城起波瀾

作者 ︰ 白蓮米

浩然凝矚不轉盯著那畫,有些怔然無措道︰「錫岩,這畫……」

駱錫岩又拉開包裹,露出柄古樸寶劍來。浪客中文網舒僾浩然雙目瞪大,銀鞘反折的光晃在眼中似回到從前。

「爺爺爺爺,我要那劍。」

「乖,這劍利著呢,等你再長大些,爺爺就教你。」

「爺爺,我現在就長大了,我要學。」

「好,來,咱們就用小木劍,比劃比劃。」

一幕幕浮現,浩然眼中含著淚打轉,等劍身拔出時,浩然已支撐不住,面掩在手中,指縫隱隱有濕意。

駱錫岩不忍見他這般,坐在矮榻上扶住浩然肩頭,輕聲道︰「浩然,可是骨血至親?」

「他在哪?不,別告訴我!」浩然不可抑制地喊出聲,低沉嘶啞,顯然痛苦萬分。

「浩然,你別急,听我慢慢給你講。」駱錫岩也知曉不多,但山谷中相處的那些時日,師父回憶對獨孫的寵愛是藏不住的,為何浩然會是這般矛盾。

「呵呵,他還活著麼?」浩然淒厲笑著,和哭沒什麼兩樣。

「師父他腿腳不大方便,我們離開時貫墨留了材,都是些老人家常見的病癥,倒也無妨。」駱錫岩拍著他的背,攬入懷中,小心翼翼開口道︰「浩然,是……爺爺麼?」

「哈哈哈,我沒有這樣的爺爺!我沒有這樣的爺爺!」為了錢財名利,為非作歹害人性命!以致家破人亡,孤零一人!浩然泣不成聲,一拳擊向廊柱,石料柱子立時缺了大半,碎石橫飛砸中駱錫岩額頭。

駱錫岩沒躲閃,揉了揉發疼的額角,抱住浩然發狂亂舞的四肢,連聲道︰「浩然,凡事無絕路,你切莫頭腦一熱,意氣用事。」

浩然紅了眼,一掌推開駱錫岩,奪了那劍道︰「呵呵,原來蝶凌劍在這里!劍在人在,劍去人亡!我今日便毀了他!」

駱錫岩一听,伸臂攔住,哪里阻的了他的勢頭,眼見削鐵如泥的寶劍就要劈入自己臂膀,忽听聞貫墨喝道︰「閃開!」

隨聲而來的是立在門邊的藥鋤,橫旋著打落劍身,貫墨袍子輕揚,護著駱錫岩退後。「錫岩,可有傷著?」想想就後怕,早就听得浩然不對,若是自己晚來一步,這臂便要廢掉。15019281

「我沒事!你快去看看浩然,別是走火入魔了!」駱錫岩急著要過去。

浩然听得劍落之聲時,腦中便回復清明,差點傷了他卸去一臂,百味雜陳道︰「錫岩,我……」然然然怔樸。

「浩然,你別管我了。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師父他……」駱錫岩看他雙目布滿血絲,一頭白發顯得淒楚蒼涼,不禁心中發酸。

「錫岩,別說了。浩然,我們都是為你好,有什麼事你且歇上一歇再議。」貫墨將駱錫岩攬至院中,日頭曬得人心煩意亂,語氣也不由加重。

「有勞醫仙賜些安神之藥。」浩然步子極重地往廂房走去。

貫墨看他進屋,才對著駱錫岩道︰「在房里等我,別出來了。」遂去藥棚稱藥,點了爐火熬煎起來。

再入浩然房中,語氣不善道︰「我點你睡穴,倆個時辰後再將藥喝了。」

「多謝。錫岩……他沒事吧?」浩然半倚在床邊,緊閉雙目。

「他沒事,等下我去哄他睡一會。」貫墨有些吃味地提了劍道︰「兩柄劍是一對兒的吧?」

「嗯,蝶凌與花舞。一極剛一甚柔,天造地設。」浩然說著忽然笑了,劍是成雙,可人呢?嘆了口氣,見貫墨伸出兩指,接著道︰「醫仙是風影樓的吧?若是錫岩問起便說罷,我並未打算瞞他,多謝了。」

貫墨並不應聲,待浩然躺好後,迅速撫上穴位,快步進了隔壁廂房。111ct。

「浩然怎麼樣了?」駱錫岩急著問貫墨。

「睡上一覺能平穩些。錫岩,將此劍收好。」貫墨寶劍入鞘,遞給駱錫岩。將他摟了倒在床上道︰「你也閉眼寐一會兒,有我在呢。」

「貫墨,我很擔心。浩然就是師父的孫兒吧?為何師父總說自己是不該活在世上的,多活一天即是造孽?浩然又這般痛苦,難道十幾年前滅門慘案是……」駱錫岩頭埋在貫墨胸口,放低聲音將自己疑惑說出。

「我所知曉的也未詳盡,看浩然這樣,應是查到了些什麼。錫岩,你無須擔憂,善惡終有報,就算你師父曾經做下錯事,但念在他對你還算盡心盡力,傾其所有地教導,再者贈你蝶凌寶劍之情你也該知恩圖報。浩然的仇是他的仇,你的恩是你的恩,浩然也定不希望你攙和進來。」

「蝶凌劍?」貫墨說的,自己又如何不知,只是不敢相信師父是那種人,雖性子寡淡,但也不是惡人。是非曲折定要一一查明才可定論!

「戰國時留下的薄剛鍛造的,鑄劍之血相溶時得一把花舞另一蝶凌。」貫墨模著駱錫岩後背有些潮濕,取了床頭扇子搖起來。

「哦。」見過浩然腰間纏著的軟劍,還曾拿去剖魚,是個好物。

「昨日睡好了麼?」貫墨溫柔問道。

「沒,你昨日與我生氣,分房而睡!哼,我夜間總覺得少點什麼。」駱錫岩不自覺地流露出對貫墨的依賴來。

「我昨夜幾乎沒合眼,听著你房里動靜。不過,某個沒心沒肺的不到三更便氣息綿長平穩,睡得正香呢。」貫墨見他情緒緩和了些,打趣著。

「什麼呀,我等著你也不來,難不成還去求你啊!不睡還眼巴巴地等著麼?哼。」駱錫岩被徐徐涼風驅了暑氣,有些昏昏沉沉。

「一大早起還那麼有精神,生生地將人家莊里的老槐樹削了個禿椏子。」貫墨吻了吻他鬢角,武林大會再起波瀾,還是珍惜二人獨處溫情吧。

「都是你啦。」駱錫岩眼皮耷拉著,在貫墨懷里拱了拱睡著了。

貫墨輕笑了聲,單手朝窗外彈了蠟丸,上書︰「勿增援手。」四個蠅頭小字,似落葉浮動一聲輕響,蠟丸無蹤。

「浩然呢?!你們誰看到浩然了!」駱錫岩睜眼起來時,天色已晚,身邊貫墨不見,奔至隔壁,浩然也不在!

「不知道啊,駱大哥,是不是你們中午打了一架,把簡大哥氣走了?」半夏中午听得兵刃之聲,嚇得和清綢躲在房里不敢出來,等一切平息後,再看時,滿廊檐的草藥不僅沒磨碎反而混散了一地。

「瞎說!那你家公子呢?」駱錫岩在院子里煩躁地來回轉悠。

「公子和清綢去給人瞧病了,說是什麼人動了胎氣。嘁,這事還需要勞煩公子麼,哪個大夫看不行啊。要不是有些來頭,哪能擺這麼大的譜啊。」半夏嘟囔著嘴道,小病小痛都叫醫仙去看,也太金貴了吧。

「有些來頭?莫不是合城派的掌門夫人?」那小夫人上午見著還好好的呢,挺著大肚子還陪著掌門來。

「是呢是呢,就是駱大哥說的這個。」半夏伸了伸懶腰,算計著這些止血藥粉賣出去又能將荷包揣的鼓囊囊的吧。

「在說些什麼,樂的跟偷吃糖了一樣。錫岩,你是在莊里吃還是隨我在城中邊逛邊吃些小食兒?」貫墨心情似乎不錯,領著清綢從院外歸來。

「駱大哥,你沒受傷吧。」清綢幾步跑了過來,微微喘息著。

駱錫岩接過清綢背著的藥箱,應道︰「沒。貫墨,浩然去哪了?」

「藥碗空著,想來時沒什麼了,還能記得喝藥呢。他現在是朝廷派來的,城中想要結交的人不少,被人請去吃酒也極正常。」貫墨示意半夏從井中打來半盆水,將臉浸入,清涼的沁人心脾。

「萬一……嗯,會不會去了山谷?」駱錫岩還是有些擔心。

「去了你是能攔的住還是能追得回?」貫墨用布巾擦拭著臉,又換了盆水將衣袖挽起,澆著手腕。

「啊?!我要去,他這樣沖動定要出事!」駱錫岩一蹦而起,恨不得立即騰雲駕霧就去。

「哼,是你這般沖動吧?他沒去,就在城中。你以為旁人跟你一樣不靠譜麼?」貫墨冷哼了聲,如此關心浩然,有些過了吧?當家的還在身邊站著,也不知道來慰藉著。

「哦,沒去就好。」駱錫岩走過來,抬了盆子將水潑了,才回過神來炸毛︰「你說誰不靠譜呢!本大俠事無巨細,反復思量才行事的好嗎!」

「好好好,錫岩最牢靠了。到底的,餓不餓?」貫墨按揉著脖子,有些乏。

「對了,貫墨。那夫人與月復中胎兒,怎麼樣了?」駱錫岩識相地捶著肩背,湊著打听。

「為夫我妙手回春,自然是安然無事。」貫墨舒服地聳著肩,拳頭力道適中,疲憊一掃而空。

「嗯,那我就放心了。」老夫少妻,總要辛苦些,掌門老來得子定是極其寶貝的。

「駱大哥還真是憂國憂民呢,我餓死了!」半夏跑到貫墨面前,一副可憐相︰「公子,我听說錦繡城的蜜汁燒鵝可好吃了呢,每次我都沒吃到,帶上我吧?」

「你昨日不是就說去吃麼?還是膽大包天誆了我的?那你昨日帶著錫岩去了哪?」貫墨翻出舊賬來,唬的半夏不敢吭聲。「你和清綢在院里守著,以防夫人再有事。清綢,我教你的東西,就當練練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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