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你是好人。舒虺璩大哥,我不會說出去的。」少年猶豫著說出口。
駱錫岩想著少年又不痴傻,已然知曉此事與貫墨有關,不好答話。
那少年見駱錫岩不言語,掙扎著從床上起身,「你這是干什麼?」駱錫岩扶住他,差點栽倒下床。
「求大哥開恩,我弟弟受傷昏迷著,他什麼也不知道,殺我一個人就好,求您留我弟弟。」少年淚流滿面,不住地哀求著。
「沒人要殺你們,其實他是好人,要不也不會救下你們倆。唉,等傷好了就送你們回去,別怕。」駱錫岩咬著下唇說完扭頭就走,心下已做了決定。
「誒誒誒,別走啊,你不好人做到底了?」浩然正好拿著藥瓶子進來,倆人差點撞上。
「勞煩你了,浩然我很煩,別搭理我。」駱錫岩沖出門去,見貫墨獨自立在小廚房里煎著藥,昏黃的油燈撲閃著,映出柔和的光。如果沒了自己,貫墨會很寂寞吧?如果連自己也不幫他,還有誰會陪他伴他?立時心中一軟,走過去攬住貫墨的腰背,臉埋在後頸處深深地吸氣。
貫墨也處在兩難境地,任由他抱著,倆人不說話,心里卻都是散著暖意的。寧靜的片刻,只余小藥爐子上撲騰的湯水聲,貫墨大為感動,那是和自己一樣沉穩有力的心跳,貼著後背的,是自己的依靠。
「貫墨,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也不願意幫他做事了,對不對?」駱錫岩翁著聲,小聲道。
「錫岩,唉,身不由己。」貫墨早就想月兌離了,自己本就世事不羈,無奈總受他人指使,做些不由已之事。
「可有法子離開?」駱錫岩捂著胸脯,感覺心口那里抽著發疼。
「雅曾獨戰教眾三百余人,被下了毒只余半條命,才混得現在這個樣子。我……自認沒那實力。」貫墨苦笑著,將爐火掩小了些,水咕嘟咕嘟的。
「你師父不是待你很好麼,說不定會放過你。」駱錫岩說的連自己都說服不了,會有可能麼。
「嗯。」貫墨不想讓駱錫岩太過擔憂,安慰道︰「事情可能沒有我們想的那般不可挽救,錫岩,只要有你在,我就值得。」
「貫墨,天塌下來,我替你扛著。」駱錫岩收緊手臂,就怕一松手,這人便會消失不見。
「我不要你扛,我只要你好好的,開開心心的就好。」貫墨捏著他環抱住自己腰肢的手,幽幽道。
一碗藥還未煎好,就有小侍跑來道︰「駱少俠,醫仙,道長請倆位過去商議大事。」
「嗯,知道了。」駱錫岩有些緊張,抬眼看向貫墨。
貫墨倒覺得沒什麼,溫柔一笑道︰「等這藥好了,就去。」
小侍顛顛的跑遠,駱錫岩心里跟鼓鳴般,在小廚房里繞著圈。
「別轉了,過來,和剛才那樣摟著我,咱們一起等。」等這五碗水熬成一碗,等那不知命途的以後。
名瀾山莊,議事前廳內。
「兩位也來了,眾位到齊,那我就簡單說著。鄰近小城失蹤少年一事,各路英雄也都看到。王大虎實為武林公敵,干下如此喪盡天良之事,人人得而誅之!」清一道長痛心疾首道,激起群雄紛紛義憤填膺,要將其處死,如今他已被制服關押,索龍鎖穿鎖骨而過,柳桑兒也適時地拿出散內力的毒藥,除掉他易如反掌。
駱錫岩坐在角落,也學貫墨端起茶淡定的品著,淡淡的清香,微苦的味道,這些都不是那麼喜歡,還是甜的來著好。
「不過,這個事除了王大虎外,恐怕尚有內情。敢問駱少俠,下午你身處何處?又做了些何事?」坐在清一道長左手邊的的一位前輩突然發話,目光如炬地朝駱錫岩掃來。
「啊?我……」駱錫岩不堤防被問到,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呵呵,我也只是好奇問問。有個少年說在歡情見到你了,不知駱少俠去哪里做什麼?」前輩笑的慈祥無比,但問話卻讓駱錫岩招架不住。
「是,我是去了歡情。那又如何?」駱錫岩穩了穩心神,放下茶盅,將手緊握成拳放在身側,挺直腰背直面那位施問前輩。
「將那少年請上來。」前輩吩咐道。
不消時,小寶虛弱地被帶了進來,坐在椅子上擺著雙腿打著呵欠︰「干嘛啊,我困死了,有什麼事趕緊問吶。」
「小寶,你還好麼?」駱錫岩從他被救就沒見著,自然是關心的。
「咦,大哥哥,你也來了啊,我都快合上眼了沒看見你,嘿嘿。還有醫仙哇,哈哈哈,我要去你們那邊坐。」小寶就見了貫墨立即有了些精神,跳下椅子,在貫墨身邊坐下。
「呵呵,小寶,我問你。下午你是不是在歡情見了這位駱少俠?你們又說了些什麼?」前輩一副笑面,像聊家常般緩緩道出。
我我那話住。「是啊,我和大哥哥說了好多話呢,干嘛要告訴你。」小寶並不買賬,嘟著嘴伸了懶腰。
「小寶,這是大事,說出來我們才能調查更多,別耍小孩子脾氣。」有個中年人開口說道,想來是與小寶本就熟知。
「我偽裝成被虜少年混進去,大哥哥保護我啊。」小寶看來還是听他話的,將自己所知的道出。
「哦,是這樣啊。駱少俠功力大家都見識過,可謂百年難得的人才,想要護住一個少年有何難處?」那名前輩咄咄逼人,挑著指向駱錫岩。
「前輩,您這是何意?!」駱錫岩坐不住了,氣憤地站起身來。
「哼,你胡說,大哥哥是好人!我進了那小竹樓,大哥哥可能沒跟上,哦對,柳桑兒也在一起啊,他也可以作證的!」小寶也隨著他一起站著,鼻子里哼氣,自己知天命得天意,怎麼會誤信賊人?
「那便請莊主喚了小公子前來說明情況可好?」前輩轉向名瀾山莊柳莊主,柳莊主本不樂意將自家兒子扯出,但武林各個門派都在,若是不請來,只怕會認作是同伙。
過了會,柳桑兒進來,朝幾位前輩畢恭畢敬地行了禮。「柳莊主會教啊,這麼知禮懂禮。」有人笑著說道,指桑罵槐,那意思便是王大虎上梁不正下梁歪,才教出個沒大沒小的小寶出來,那再引申一下,駱老盟主家中竟出了這麼個賊人!
駱錫岩听懂那話,氣得滿臉漲紅,正要沖上前去理論,感覺到貫墨拉了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柳公子,你與駱少俠去了歡情的小竹樓?進去沒有?」那前輩接著問道。
「是,我們進去了。可是只有二層,怎麼也找不到小寶了,于是我們就回來稟告了清一道長,再做商議。」柳桑兒所說的確實情。
「二層啊,我是在那里失去意識的,但是有樓梯往上的,我看見了還想跑來著。」小寶突然說道。
「可是我們怎麼也找不到出路啊,只能原路折返的。」柳桑兒與他辯駁爭論。11fev。
駱錫岩心地一涼,與柳桑兒是在那牆邊發現小寶衣物的,明明沒有階梯。15174805
「呵呵,駱少俠,你可看見樓梯了?為何不救小寶?」前輩質問著,語氣有些凌厲。
「我沒看見,是真的,會不會是虛幻之術?」駱錫岩急切的為自己解釋。
「虛幻之術?呵呵,那為何柳桑兒與你一起就沒看見,小寶卻看見了?」前輩明顯是不信的,擺明了要將駱錫岩罪行坐實。
「前輩,我也未見。後來錫岩實在擔憂被虜少年,于是我與錫岩一起又去了歡情,在那廳中想來是不少同道見過我倆。那竹樓我們去了二層……」貫墨也出言開月兌,心中不由一緊,莫非這幾個老家伙想坑了錫岩?
「若是再無別路,那你們帶來的少年又是在哪里發現的?事情真相,著人將他們院中那倆少年帶來一問便知。」如此篤定的語氣,讓駱錫岩有些懷疑,為什麼他們對自己行蹤查的這般清楚,這件事到底是誰在引著誰一步步落入陷阱!
駱錫岩看向柳桑兒,從第一次的遇見下毒,再到這次無辜受冤,柳桑兒你到底是何居心!
「不是,前輩,這其中定是有誤會,我和錫岩哥哥真的是找不到路才回來的。」柳桑兒感覺駱錫岩目光,含著不信任,被欺瞞的傷痛。
「那就是醫仙找到,再破了那虛幻之術了?」句句設陷,老謀深算的笑面虎一只。
駱錫岩與貫墨對視一眼,皆不再答,看來只有頂上這黑鍋了。那倆受傷少年來不來又如何,這幾個老狐狸什麼都模得一清二楚,叫來了也只是讓人看場笑話。
「呵呵,那麼幾位前輩是認定了我與錫岩是幕後之人嘍?哼。」貫墨平淡的像是在說別人家的閑事,牽起駱錫岩的手站起身,風輕雲淡地接著道︰「不管如何,清者自清,我們不認。」
「哼,我們本是好心去救人,偏還被潑了這髒水,哪有這樣的事啊!你們欺人太甚,反正不是我們!」駱錫岩說的底氣並不足,那眼去瞧貫墨,人證俱在,我們要怎麼月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