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酒不吃吃罰酒!」奕夜華走過來,冷哼一聲說道,然後一揮手,「帶走!」
奕夜華一聲令下,暗衛立即拿劍過來要架在千羽寒的脖子,卻被奕風一把擋在前面,強忍著體內的毒笑嘻嘻地說道︰
「架著我就好,女人膽小,會嚇著的。」
「行了,他們中毒了,也逃不掉,不必拿劍架著了。」奕玄月也開口了,暗衛的動作沒有收回來,而是用眼神望著奕夜華。奕夜華沒有發話,只是揮了揮手,暗衛便退了下去,與千羽寒他們拉開一定的距離,但依然不敢放松半分地盯著。
「快進屋里,快請御醫來,快!」奕玄月當華王府就像是自己家王府一樣,引著千羽寒和奕風快步朝屋里走去,邊走邊吼。
假奕絕就沒他們這般待遇了,被暗衛綁了個嚴嚴實實,又中毒了,身子蜷縮成一團,被暗衛扔進屋角。
千羽寒從見到這個假奕絕那一刻開始,心思就全在他身上了,要不然也不會中箭受了傷,成了真正的階下囚。此刻她的腦海里一會兒是假奕絕與那女子纏綿的畫面,一會兒又是假奕絕那句話︰
「王妃,我並不是真的王爺!」
沒錯,剛才她是一時失去了理智,腦袋迷糊了。此刻看著假奕絕,雖然他身形及外貌上與奕絕很像,但是身上那種氣質,和眼神根本就不是奕絕。不是真的,那麼……千羽寒腦里靈光一閃——易容術。
奕絕的屬下千千的易容術天下無雙,為什麼不能易容出一個假奕絕?
或許奕絕本來就有一個與他身材體形差不多的人,隨時準備易容成他,應付各種各樣的突發狀況,以混淆視听。
不過,想起此人雖然不是真的奕絕,但卻頂著一張與奕絕一模一樣的臉,和別的女人那般親熱,她的心里也如扎進了根刺般不舒服,不禁磨著牙暗自罵道︰「奕絕,你竟敢讓我這樣揪心,這筆帳我會慢慢跟你算的。」
千羽寒完全沉浸于自己的思緒中,根本沒發覺,她已經被屏風隔開了,御醫和兩個小宮女正在給她療傷。旁邊的木架上放著一盆熱水,小宮女先將毛巾放進熱水里,擰干了然後靜靜候在一側,但神色卻相當緊張,甚至于帶著一絲害怕。
「王妃,您要忍住了,老夫要給您拔箭了。」御醫作了個揖,緊張得額頭上滿是汗。千羽寒中了兩箭,分別在左右手的前臂上。若是平常男子受這種傷,倒是平常,但是千羽寒是個女子,此刻要將箭拔出來,御醫不禁擔心千羽寒受不受得住。再側,男女授授不親,御醫也顯得有些尷尬,但是華王府也沒有女御醫,所以他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只要將箭拔出來,他就讓兩小宮女用涂著止血藥的毛巾先將千羽寒的傷口止血。如果順利的話,他倒沒有與千羽寒有什麼肌膚上的接觸,就怕萬一血止不住,小宮女又不懂醫,到時嚇得手忙腳亂,要他親自出手。
自然,千羽寒這個現代穿越者倒沒有御醫這麼多花花腸子,只不過是手臂上的肌膚而已,在現代,夏天穿吊帶裙,穿著泳衣在體育館和許多人一起游泳,她都不會覺得不自在。`
不過,現在她回過神來,倒是覺得中箭的地方有種鑽心的疼。她忍著疼,從懷里模出一個白玉瓶,里面裝著止痛止血的藥丸,是她在無憂王府的時候研制的。她倒下三顆放進嘴里,旁邊的小宮女倒也是個機靈的,立即為她倒來了水,喂她喝下。
「拔箭吧!」千羽寒朝御醫點點頭,形勢不等人,她得快點將傷口包扎了,下面不知道還會有什麼樣的戰爭等著她呢。
「將涂有止血藥的毛巾準備好了。」御醫走到千羽寒跟前,卻轉頭對旁邊的小宮女說道,千羽寒也不禁轉頭朝一邊的涂著止血的毛巾看去。突然她感覺左手一陣劇痛,回過頭來,御醫已經將她左手的箭拔了出來,當她下意識朝左手張望時,御醫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出了她右手的箭。
這個御醫倒是懂得點醫學心理學,懂得轉移一下病人的注意力,再拔箭。
兩個小宮女拿著毛巾迅速的各捂住千羽寒一邊的傷口,箭拔出來了,血也流得凶,千羽寒覺得更疼了。不過,她有服了自制的止血止痛藥,再加上御醫開的止血藥,血很快便止住了,她的痛楚也漸漸減小。
她望著自己兩條手臂上的傷口,這麼深的傷口,要是沒有特制的藥,只怕要留下兩個傷疤。不過,她自制了上好的雪蛤膏,不管多深的傷口,只要在快愈合的時候涂上,就不會留下疤痕。
御醫見箭拔出來,並沒有大出血,便拿出開好的外敷藥,吩咐小宮女給千羽寒包上。他則轉過身去,小宮女將千羽寒手臂處的衣服拿剪刀剪掉,用紗包幫他包扎好。
「怎樣?好了沒?」屏風外傳來奕風焦急的聲音,甚至還不停地往上跳著,個子不時高出屏風一截,千羽寒看著奕風這種行徑,搖頭苦笑了下。
奕風,對她的心其實不壞,就是性格太渾了。
包扎好傷口後,小宮女又拿來一件披風披在她身上,雖然她衣服破了,但也不好在此就換衣服。經過這翻打斗,原先德容給她頭上戴的那些金光閃閃的發釵步搖倒是全沒了,一些是掉的,但大多都是她自己生氣的時候,一把扯掉的。
屏風一撤掉,奕風是第一個沖進來的,又要伸手去拉千羽寒,結果被千羽寒一把甩掉了。而奕夜華看著她的表情則十分怪異,說不出算是什麼表情。奕玄月則雙手背剪在背後,頭微仰著,下巴高高抬起,似乎要努力裝出一副尊貴的王者氣度出來。
「看看你的無憂王,現在,你是不是會有一個新的選擇?」奕玄月的聲音帶著勝利者的得意,說話時還朝假奕絕的方向瞥了一眼,仿佛在看一只被扔棄的小貓似的。那神情明顯寫著︰如此上不得台面的人,也配當王稱帝?
千羽寒這才將目光重新投向假奕絕所在之處,只見他的身子蜷縮得比先前更厲害了,他們並沒有給他解毒。而他這個樣子,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快要死了,還是故意裝成這樣,盡量引起奕玄月和奕夜華的注意。
奕絕讓人易容成他,估計一來想混淆視听,二來也是想拖住奕玄月和奕夜華,他一定是另有所圖,難道是……千羽寒有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她本來想去給假奕絕解毒,但此刻也不知道應該不應該去救他了。
「奕絕,你也有今天!」奕風看見奕絕這個樣子,倒覺得十分解恨,什麼武功高強,文韜武略,之前整他的氣勢都哪去了?奕風大搖大擺地走過去,此時不趁機羞辱個夠奕絕,還待何時?
「咦?你怎麼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奕風走近前去,笑了一陣子,卻也不禁皺著眉疑惑起來,轉而朝奕玄月和奕夜華問道,「你們確定這個人真的是奕絕?」
「什麼意思?」奕玄月和奕夜華心頭一驚,異口同聲地回問。
「據我所了解,這家伙的武功可是在神玄九階上,而且這家伙凶狠霸道,絕對不會這麼輕易服輸的。他武功那麼高,也不會輕易中毒,我真是怎麼看,眼前這個人也不像奕絕啊。」
奕風的話讓奕玄月和奕夜華臉色「唰」地變青了,雙雙走上前,一腳朝假奕絕踹去,假奕絕悶哼一聲,在地上滾了一個圈兒才停下來。雖然他不是真的奕絕,但好歹也頂著一張和奕絕一模一樣的臉,千羽寒看著心里也不舒服。不過,她倒是懶得去理會,從昨晚到現在,奕絕利用屬下假扮他,使用金禪月兌殼之計,想必還另有安排,而一夜的時間,可以做很多事,尤其是像奕絕這樣有強大勢力的人。
「說,你到底是誰?」奕夜華比奕玄月陰狠,一把掐住假奕絕的脖子,怒問道。
這些暗衛本來就像死士一樣的人物,更何況假奕絕此刻中了毒,所以,他更是抱了必死之心,哪里會回答奕夜華什麼話。
「還用問!」奕風一把搶上前,就朝著假奕絕的臉一陣亂捏亂扒,千羽寒看著心里又是陣惡寒,心里暗暗發誓,以後絕不準別人再假扮奕絕了。即使扮,那也不能在她面前扮,看著別人對奕絕的臉蹂躪,她的心里就如被無數只螞蟻咬著一樣不舒服。
要說千千的易容術還真是不錯,以奕風這樣的高手,也費了好大一陣功夫才從假奕絕的臉上扒下一張人皮面具來。
扒了人皮面具,那人的模樣與奕絕倒是再沒有半點相似,長相很普通的一個男人。
不過,不愧為奕絕培養出來的暗衛,即使被扒了人皮面具,那男人也不吭一聲,臉上一派堅硬,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快說,奕絕去哪兒了?」奕夜華「唰」地抽出隨身佩劍,抵住那男人的咽喉,眼里迸射出無盡的殺意。
千羽寒正為那人捏一把汗時,沒想到,那人卻是身子突然暴起,將自己的咽喉直接往劍尖上一撞,了結了自己。
千羽寒不禁有些可惜,要是他不死,她倒還可以為他解了毒。不過,這種情況下,他不死,只怕會受更多的苦而死。她搖搖頭,現在她還是擔憂一下自己吧。兩條手臂受傷,戰斗力不強,她擔心自己會成了奕絕的牽絆。
「不好!」奕夜華突然叫了一聲,立即轉身怒喝道,「來人哪,將這個女人給我綁起來。」
「不行!」奕風豈會輕易讓他們綁千羽寒,立即擋在前面,但奕夜華冷笑一聲說道,「奕風,你身上的余毒還未清,此刻你是本王的對手嗎?」
幸好奕夜華也不急在一時綁千羽寒,反而招來了一個暗衛,命令道︰「去,看看三位皇妃在干什麼。」
那暗衛領命而去,奕夜華又下令暗衛將這間屋子重重圍住,目的是不讓千羽寒和奕風逃出去。千羽寒倒也不急,反而好心情地喝起茶來,看著奕夜華與奕玄月兩人在焦急不安地走來走去,心里舒暢到了極點。
半個時辰後,暗衛回報,從昨晚亥時開始,三位皇妃被一直被皇上召在一起,似乎在商討什麼。
「糟了!」奕夜華暗道一聲,「快,帶上這個女人,走。」
「難道是……」奕玄月望了一眼奕夜華,話說了一半又咽下,奕夜華點了點頭。兩人又命人將千羽寒綁起來,奕風卻出了個主意︰
「我幫你們看著她,不用綁了嘛,她的手臂上有傷,萬一傷口裂開了,那可怎麼辦?」
「滾!」奕夜華這次沒有再跟奕風嗦,與奕玄月出手迅速制服了奕見,奕見因為身上余毒未清,武功還未恢復過來,所以也無力反抗。奕夜華和奕玄月聯手制服了奕風之後,便將他五花大綁在桌腳上。
「要不是,淑妃不準我們傷害你,你早成了一具尸體了。」奕夜華怨念地罵道,淑妃雖只是後宮妃子,可她手上的勢力還具不敢小窺,現在還不是和他們翻臉的時候。
「要是你們敢傷害寒兒,我定不會饒了你們的。」奕風一雙眼楮帶著憂慮望著千羽寒,唉,以他的武功,以前何曾吃過這種暗虧?自從遇見了千羽寒後,他就常常方寸大亂,吃虧。看來,武功高並不一定百戰百勝,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說得就是這個理兒吧?
奕夜華和奕玄月處理好奕風後,奕夜華又要綁千羽寒,而奕玄月臉上卻閃過一絲不忍,便卻沒有出聲。
千羽寒心里盤算著,她的身上藏著不少毒藥,要不要此刻拿出來招呼招呼他們?不過,看情形,他們此刻也定是趕去某個地方,而那個地方奕絕也在,她倒是很樂意跟著去,省得不認得路,只不過要綁著她,她的手臂受傷了,本來再動武,功力便弱,如果再弄裂了傷口,到時就更加不好了。
「她的雙臂傷成那樣,也的確不好再綁了。」奕玄月看了看千羽寒絕世的容顏,只覺得心里的愛意越來越濃,他細想了下,如果此時不出聲,那麼,他就沒機會表現對千羽寒的好了,但如果出聲,又會惹奕夜華不快。果然他話一出,奕夜華就陰沉地望著他。
「不如,我們喂她一顆毒藥,豈不是比綁著她更好?」幸好奕玄月又及時獻了計,這個計策倒是令奕夜華很滿意。即使繩子綁著,也會被她自己掙月兌,或者被別人救了。但是給她服毒就不同了,即使千羽寒被奕絕救了回去,也是要求他們拿解藥的啊。
「就這樣辦吧!」奕夜華從懷里模出一個黑色,上面雕刻著白色骷髏的小瓶子,從里面倒出一顆黑色的藥丸,走過來伸手就要捏千羽寒的下巴,千羽寒靈活閃過,冷冷地說道︰
「我自己會吃!」
怕什麼,毒會成為她身體里的養份,要是奕夜華和奕玄月知道了這個秘密,只怕他們會氣得吐血。
「本王信不過你。」奕夜華冷冷地說完,手上又要動作,千羽寒趕緊仰起頭,張開嘴,奕夜華用食指和中指夾著藥丸,然後用拇指一彈,借用內力將藥丸彈進了千羽寒的嘴里。
「這是五毒散,七天之內若不服解藥,便會由內至外,全身潰爛而死。」奕夜華面無表情地說道,這個女人的確是絕色,他是動心,不過,男人有了江山才有一切,有了江山,天下間的美人都是他的。所以,如果機緣得當,奕夜華倒也不想將千羽寒收入後宮,只可惜現在已經說好,奕玄月要的是這個女人和虎符。那麼,他便不必再憐香惜玉了。
即使他心里是憐香惜玉的,他也絕不能在奕玄月面前表現出來,現在他還需要奕玄月這個盟友。
「你看著她。」奕夜華朝奕玄月說完,便走了出去,調兵遣將。
「王妃,先委屈你一下。」奕玄月似是討好又似是愧疚地小聲對千羽寒說。
千羽寒倒沒有心思理他,她看見奕夜華調動了大量的大馬,據她估計,應該是華王府所有的暗衛都出動了。
奕玄月也拿出令牌,交給一下屬下,回去調集人馬,兩派人馬浩浩蕩蕩地離開王府,朝著華王府後山一條山道出發了。這條山道也算是秘道,不過,倒是十分寬敞,好像就是為了方便大最兵馬進入的秘道。
這倒也不足為奇,在奕玄月和奕夜華的認知里,他們想要坐皇位,恐怕是得造反才行的吧?即使他們不要皇位,便這麼多年的皇宮斗爭,也使他們不得不留著自保之道。
此刻他們出動全部的暗衛,大有成敗在此一舉的意思,千羽寒越發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看來,奕絕真的是找到了,他的夫君果然不是簡單的人。
想到這些,她的心里不禁涌起一種驕傲感,不過,這種自豪感剛涌上來,腦海里卻不由自主地涌現先前那場捉奸的畫面。看來,即使她知道他人不是真的奕絕,這件事也讓她有好一陣子惡心的了。
他們也似乎沒要瞞千羽寒的意思,並沒有傳說的中朦眼,捂嘴巴等待遇,甚至奕玄月還不時提醒她,走路要小心點,這時有個坑,那里有塊石頭。奕玄月似乎先入為主,先將她當成自家人了。她沒有作聲,一路默默記著路,免得到時候回來的時候迷路。
這條路雖然有點長,卻也是一道地下秘道,也什麼什麼大的變化,更沒有什麼特別的景物。這西鳳國由于局勢不穩,這些皇子倒是個個都想著挖秘道,或者進行謀反事宜,或者自行自保,真是難為他們了。
大約三個時辰後,走到了秘道出口。剛出來時,千羽寒費了好大勁才慢慢適應外面的強光,一看地形,竟然是一個山崖,而山崖的另一頭,正站著奕絕。他身後站著上百號勁裝,估計是他的私人暗衛,這些正緊張地護著一具冰棺。
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樣,奕絕找出了三大妃和奕玄月奕夜華藏著德妃冰棺的地方,且看情形,現在已經成功解救出來了。只是,恰好又遇上了奕玄月和奕夜華的隊伍罷了。
千羽寒迅速搜了一下自己腦中儲存的知識,這里應該就是西鳳最寒冷之地,玄冰崖。玄冰崖後面的大江之水的源頭,是在西鳳北極的雪山,雖然到了這里,氣溫較高,但是由于江水在山崖底部,仍然是比較寒涼的。且這里地形也比較復雜,山崖之中多洞穴,的確是藏著德妃的冰棺的最佳寶地。山崖壁的寒氣對于冰棺也有保護作用,又使敵人不易找得到。
奕絕能找得到,恐怕是出動了不少暗衛,甚至連軍隊也調動了吧,可能將山崖之中所有的洞穴都搜過了吧?
因為德妃現在是三妃兩王的王牌,是他們扳回局面的籌碼,他們一定是派了重兵把守,並且設置了多個疑點。所以狡兔三窟嘛,奕絕之所以讓西鳳皇拖住三妃,利用假奕絕來迷惑奕玄月和玄夜華,一是為了給自己時間,二是因為找了德妃也好轉移。
搶到德妃的冰棺肯定經過一翻激烈的打斗,而三妃兩王不在此,那些守護德妃冰棺的人是如何也不敢毀棺的。這就是奕絕想出各種辦法拖住三妃兩王的意圖。
籌碼被搶,奕玄月和奕夜華簡直是紅了眼,手上沒了德妃這個籌碼,他們就只有死的份兒了。
所以,當他們第一眼看見奕絕的時候,就馬上帶人沖了出去,奕絕的人也立即沖了過來,雙方一言不發便打斗了起來。
在山崖盡頭與秘道洞口之間有一面大約能容下三百人左右的空地,而奕玄月和奕夜華兩府的暗衛幾乎出動了,足足有上千人。而奕絕那邊看上去僅有百人,敵我力量相當懸殊啊。
此時此刻,奕玄月和奕夜華自然是要派出翻倍的人對付奕絕的人,不過,也只能派出兩百人,因為空地只容得下三百人。幸好奕絕的人個個都是精英,一百人對付兩百人,看上去也還能招架。
特別是奕絕這個神玄九階的高手出招,一人幾十頂百人,以一敵百當之無愧,所以,奕絕那邊與奕玄月的人卻是不分上下。
奕夜華見此,采取了車輪戰,半個時辰後,便讓另外一批人上去換原來的兩百人,他是想將奕絕那百號人拖死。
千羽寒正在憂心的時候,奕絕卻給她驚喜了。當奕夜華換人的時候,奕絕那邊也從後面的山崖中跳上來一批人,原來奕絕的人還隱藏在山崖背後,估計是還沒完全上來的人,原先戰斗的人便抓著粗繩子跳下山崖去了。
千羽寒突然覺得這個場面很戲劇性,也很有幽默感,她情不自禁為奕絕的智謀而喝彩了。山崖下面肯定會有一個大石洞,說不定那里可以隱藏千軍萬馬呢,看來,這場車輪戰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奕夜華開始還發狠,目光陰沉地望著暗衛,隔一段時間換一批,隔一段時間便換一批。當換到第五批時,他便不淡定了。轉過身用劍指著千羽寒,冷聲說道︰
「你給我出去!」
千羽寒很討厭別人拿著劍指著她,不過,她倒是很樂意出去見奕絕,好吧,等見了她們家夫君,便要玄夜華這家伙好看。
「她都服了五毒散了,你就不用拿劍指著她的吧?」奕玄月有些不滿地出口阻止奕夜華,覺得奕夜華老是想破壞他的好事似的。
趁著奕玄月和奕夜華兩人爭執的空隙,千羽寒大步走了出去,避免了被劍指著的待遇。二王即刻跟出來,並且走到暗衛的中間。
「寒兒!」奕絕一眼便認出千羽寒,聲音沒有半點害怕,反而帶著疑惑,估計在他心里,千羽寒是不可能就這樣被奕玄月和奕夜華制服的吧?
雖然才和奕絕分開了一夜,但是千羽寒竟然都挺想這男人了,此刻見了他安好地站在自己面前,不由得心一暖。只是,頃刻間,另一副畫面又浮上了她的腦海里,她的臉色不由得沉了下來。
「奕絕,快快將德妃的冰棺交過來,你的王妃中了本王的五毒散,沒有本王的獨門解藥,七日之內便會全身潰爛而死。」奕夜華扯開喉嚨朝奕絕大喊,眼神陰沉無比。
「寒兒,你還不快過來!」奕絕卻當奕夜華的話是空氣,也扯開喉嚨朝奕絕喊。以他們家寒兒的武功,和用毒的本事,怎麼可能被他們挾持住?五毒散?笑話!寒兒可是百毒不侵之體。
「看來,你在奕絕的心目中也不是那麼重要嘛。」奕玄月臉上閃過得意的得色,仿佛在說,看吧,你選擇我才是明智的。那奕絕听說你中了五毒散這樣的劇毒,居然無動于衷,還命令你過去,這分明是怨你被我們抓了,拖他後腿嘛。
雖然千羽寒心里因為假奕絕那件艷事而不舒服,不過,此刻她的確應該站到奕絕身邊了。當有外敵時,夫妻自然要團結一致,對抗外敵的,至于那些吃醋的事,當然要等擊退了外敵,關起門來慢慢算帳的。
所以,千羽寒冷不防從懷里抓出一把**粉,運動朝奕玄月和奕夜華的方向一撒,一腳踹開擋在她前面的幾個暗衛,一邊施展輕功朝奕絕那邊掠去,還一邊放**粉。這些暗衛倒是訓練有素,並沒有多騷亂,立即捂住了嘴。由于奕玄月和奕夜華也捂住了口鼻,一時倒沒有下令要抓千羽寒。因此,只听命令行事的暗衛自然行動也慢了一些,待他們回過神來,千羽寒已經沖到奕絕的身邊了。
「這個女人即使回到了你的身邊,又有何用?七日之內還不是要毒發身亡,奕絕,若你想你的王妃沒事,最好用德妃的冰棺來換。」奕夜華有些氣急敗壞地朝奕絕喊話。
「怎麼啦?斗不過本王,就想拿本王的女人來壓本王?」奕絕冷冷地回答,「既然是本王的女人,就要有隨時為本王犧牲的覺悟。」
「這麼說,你不在乎她會全身潰爛而死?那樣會死無全尸,你竟然也忍心?」奕玄月略有些意外,聲音也帶著慶幸的味道。原本他還以為奕絕與千羽寒的感情有多好,現在看來,不如爾爾。于是,他用比較溫柔地語氣朝千羽寒喊︰
「千姑娘,你看清楚了奕絕的真面目沒有?以後還是跟著本王吧,我定不會讓你死得這麼慘的。」此刻奕玄月也不稱千羽寒為王妃了,而是直接稱名字了。
「行了,都什麼時候了,還這般兒女情長。」奕夜華陰沉地望了奕玄月一眼,雖然這千羽寒長著一副好皮囊,但是與奕絕做了這麼久夫妻,卻不能抓住奕絕的心,最後還讓奕絕棄她如舊履,看來,她也沒大家傳得那麼神乎其神嘛。
「行了,別嗦了。殺出去吧。」千羽寒不耐煩地說道,她倒是有些好奇,奕絕是從哪條路上到這玄冰崖的,因為她四周看了看,就只有奕夜華進來的那條山道。
「嗯,狹路相逢勇都勝,我們是從玄冰河下面一路找上來的,但是上山容易下山難,還著母妃的冰棺下去,就怕摔壞了。」奕絕點點頭,立即下令暗衛進攻。
兩方人馬立即展開激烈的廝殺!
這些暗衛都是經過特殊而又殘酷的訓練的,廝殺時,不管死沒死,慘叫聲倒是沒有什麼。有的只是武器相踫的的聲音,和刀劍割破皮膚的聲音,鮮紅的血滿天飛,空氣中布滿了血腥味兒。
這次,兩邊都沒有采用車輪戰,一批人戰死了,後備者立即補上來。
這場戰斗持續了三個多時辰,結果證明奕絕帶來的人比奕玄月和奕夜華的要多得多。奕夜華被逼得急了,奕玄月也似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兩人聯手朝奕絕,千羽寒攻過來,要搶冰棺。千羽寒手臂上還有傷,不便動武,只負責看著冰棺。
自然以奕絕的武功,即使奕玄月和奕夜華兩人聯手,也應付得綽綽有余。但是,俗話說,不要命的戰士才是最英勇的,所以,奕絕想要一時打敗奕玄月和奕夜華也不是那麼容易。
不過,奕夜華和奕玄月帶來的暗衛卻是漸漸被消失干淨了。千羽寒帶著幾個暗衛,將德妃的冰棺開始運走。
雖然,奕絕不能很快打敗奕夜華和奕玄月,但是奕夜華和奕玄月一樣無法擺月兌奕絕的鉗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千羽寒指揮著暗衛將德妃的冰棺運走。
德妃可是奕夜華和奕玄月唯一能扳回局面的籌碼,甚至是他們能活下去的籌碼。見大勢已去,精神支柱自然便失去了,心亂了,招式便跟著亂了。很快便被奕絕一掌一個震飛出去,身子撞到崖壁上,重重吐出一口鮮血,半天起不來。
「你們二人通敵叛國,意圖謀反,挾天子以令諸侯,不管是哪一條,都足以定死罪!」奕絕迎風而立,風吹動他黑色的衣袂,獵獵翻飛著,是一個君王臨世的霸氣與非凡。
「哼!」奕夜華重重哼出一聲,「我就是死也不會死在你手上。」
說完,竟然猛吸一口氣,縱身一跳跳下了崖底的玄冰河。
「三哥!」奕玄月叫著飛撲過去,想抓住奕夜華,扯斷了奕夜華一截衣服後,身子失重在崖前滾了幾下,也掉進了玄冰河里。
如果奕夜華和奕玄月在落下時,沒有撞到堅硬的岩石,倒還有生還的可能。不過,他們受了很重的內傷,即使沒有提到堅硬的岩石,也不一定能活。
這就要看天意了!
奕絕舒了一口氣,不管怎樣,奕夜華和奕玄月在西鳳的風光不會再有了,接下來,他們將面臨被通緝的命運,一輩子過著四處逃亡的生活。
三王瓦解,三妃就不足以影響局勢了,她們頂多在後宮翻翻浪花。西鳳混亂的局勢至此可以結束了,但是,他卻擔憂的是,西鳳皇會將這副擔子交給他。
奕絕剛剛才覺得舒了一口氣,又感覺得心里憋上了另一口氣。不過,眼前也只能見一步行一步了。他提氣施展輕功追上千羽寒,一路護著德妃的冰棺回西鳳皇宮。自然在護送德妃回養生殿的地下冰窯時,他派人將三妃看了起來,至于怎麼處置,這些都是皇上的事了。
三妃知道這種結果,眼楮都要瞪裂了,這怎麼可能?當場發瘋似的地將出手對付西鳳皇,幸好奕絕早有準備,西鳳皇也下令將她分開囚禁起來。同時將德妃安置在冰窯後,又加重了冰窯的守衛。
安排好一切後,西鳳果然就要求將皇位禪給奕絕,但是奕絕馬上拒絕了。西鳳皇沒再強求,西鳳剛剛經歷了如此一場大變故,的確需要收拾收拾殘局。自然,他心里有另一個算盤,只是需要時間準備準備。
「父皇,那兒臣帶著媳婦回家了。」奕絕早就不耐煩了,早就想走了。
「父皇,臣媳也告退了!」千羽寒也懶得呆在皇宮這種多事的地方。
「退吧退吧!」西鳳皇揚揚手,臉上略有些不悅,然而奕絕和千羽寒卻沒有留意到,立即轉身邁開大步走了,西鳳皇在後面小聲嘀咕著,「真是娶了媳婦忘了爹!」
一切煩心事暫時解決,千羽寒與奕絕坐上回王府的馬車時,奕絕的身子馬上就朝千羽寒粘過來。這一親熱的動作,立即讓千羽寒聯想起那場「床戲」,她惱怒地將奕絕推開,臉色沉如水。
「寒兒,怎麼啦?所有問題都解決了,你不是應該覺得高興嗎?我們又可以回王府過我們的恩愛生活了。」奕絕手再次要搭上千羽寒的腰,立即被千羽寒一巴掌拍開。
「寒兒,怎麼啦?」奕絕一時不明白千羽寒為什麼鬧情緒,反而一臉委屈。千羽寒閉上眼楮,干脆不理他,國事了了,是該了家事的時候了。
奕絕正在使盡渾身解數哄千羽寒的時候,突然有個聲音由遠而近傳過來︰
「寒兒,等等我!」
听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千羽寒眉頭皺了皺。奕絕的臉色更是黑得如墨汁一般,下令讓車夫快點趕車。
「寒兒。」但是奕風已經追過來了,腳剛踏上馬車前轅,就被防備著的奕絕一腳踢了下去。
「哼,奕絕,你還有臉坐在寒兒的旁邊。」奕風見上不了馬車,轉而身子一躍,坐上趕馬車的車夫後面,面對著奕絕開口罵他。奕絕從車里出來,兩人就這樣在馬車前面的踏腳的地方,交起手來。
「我沒臉坐在寒兒旁邊,難道你有臉嗎?」奕絕也不甘示弱反諷回去。
「哎呀呀,真不知羞啊,和別的女人大庭廣眾之下上演激情戲,還能如此淡定,不當一回事……」
奕風的話讓奕絕心頭猛醒,他頓時明白了千羽剛才為什麼生他的氣了。
「那個根本就不是我啊!」奕絕的語氣充滿委屈和哀怨,不過,是說給千羽寒听的。
「就你才想得出這種惡心的招數,讓人易容成你與別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做那種事,雖然寒兒知道了真相,但是不代表人人都知道真相啊。當時那麼多人看見了,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當時的人是假的你,所以,這件事只會成為你一輩子的污點。」
沒錯,奕絕此時才想起這件事的嚴重性。且他真的好冤枉啊,他也沒想過奕夜華和奕玄月會讓他吃合歡散,用那種手段來誘降寒兒啊。他也是事後才知道的好不好?不過,雖然如此,奕風的話卻是個理了。
「奕風,你是不是做了什麼?」想到這兒,奕絕的眼神一寒,這種打擊他的好機會,奕風怎麼會錯過?
「哼,你做得出來的事,何須我多做什麼?」奕風話雖這樣說,但是臉上卻笑得很陰險,沒錯,他的確是有心將奕絕那件事傳了出去,現在正被不少人津津樂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