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明心里存在疑問,卻不能當著老媽的面來詢問鄭玫,可是狗剩的話一直擱在心里,就像喉嚨卡住一塊雞骨頭似的,讓他很不舒服.)
草草的吃唄飯,啟明照例要去拜祭四大爺的,按照農村風俗習慣這就是紅白喜事中的白事。話說這四大爺年齡不大,輩分在那,所以凡是村子里知道他的都習慣統一口尊稱他為四大爺。只因為他老媽一口氣阿下七個兒子,這四大爺在家佔老四,所以四大爺的尊稱就非他莫屬。
四大爺的家族在村里佔據了三分之一的姓氏,弟兄七個誰人敢欺,誰人惹,但是話又說回來了,這四大爺家卻有一樁人人皆知的丑聞。
四大爺家姓李,四大爺的父親在大兒子剛剛滿三歲時,得了急病兩腿一蹬撒手西去了。留下孤兒寡母的好可憐,說到這兒讀者朋友肯定要好奇了,話說這當家的死得那麼早,他的這些個兒子是怎麼來的呢?
也許有人問是不是搞錯了,李家當家人也許沒有死呢!如果乃們這樣猜測那就大錯特錯。李當家的死那天可是有好多人都親眼目睹,三歲的李老大親自端著老豆的靈位到墳頭埋葬的,當時李老大的老媽哭得死去活來,惹得周圍鄰居也感嘆不已。
看著年紀輕輕的就守了寡,也有好心人給撮合想給她搗騰一位捂腳的男人進屋,殊不知這位寡婦就是不答應。|後來就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這寡婦居然懷孕了,並且是一年一個接連生了六個。這在當地可是犯了大忌會的,俗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要是年輕寡婦不守婦道,那麼就得沉河來懲戒犯錯的女人。
奇就奇在這兒,任誰怎麼盤問寡婦這些孩子的父親是誰,寡婦就是閉口不言,好吧!村人們就悄悄的捉,想來一個捉奸在床,結果好幾年下來均一無所獲。
雖說寡婦無夫生子,是眾所周知的不光彩新聞,可是懲戒犯錯的女人,也得有證據吧!幾次三番的無法找到證據,那麼些個閑來沒事做的人們,也懶散下來。加上寡婦還有幾分姿色,一個個的單身男人們不但不繼續追究她的過錯,反而爭先恐後的上門去幫忙,暗地里悄悄唆使年幼無知的孩子喊自己老豆。
還真不要說,在人們矚目的猜測和比對中,有那麼幾個單身男人模樣兒跟寡婦的孩子還真的有幾分相似之處。
隨著孩子們逐漸長大,人們都在比對著其中幾個鎖定的單身男人的面容,越看越像,心里有低,卻是誰也不敢揭穿這件事。再說了那時候,還流行什麼重男輕女的觀念,對于寡婦所生的幾個戴把的野種,男人們只會在茶余飯後用來鄙夷自己炕上的婆姨,媽的,老子費那麼大勁,卻搗騰出些個賠錢貨來,你看看那沒有公的寡婦,喝了黃河水都會搗騰出戴把的種來。
那個年代的女人們是沒有地位的,對于自己家老公的數落,也只能隱忍住,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打落牙齒往肚里吞。暗地里卻沒有少嚼那寡婦的舌根子,說什麼的都有,要多難听就多難听。
反正這寡婦的日子也表示不好過,冷言冷語的自然是要听的,她就權當自己是啞巴。無論別人怎麼鄙視,譏諷,她逢人厚起臉皮點點頭,雖然在她扭身離開後,身後就傳來呸重吐唾沫的聲音,而且還是故意讓她听見的,但是她都隱忍噙滿眼眶的淚水一路往家趕。
啟明剛剛走到四大爺家的院壩門口,就听見哨喇子,滴滴答答的吹魂似的響起。一長溜五顏六色的花圈擺放在堂屋兩旁,四大爺的兒子六子,頭戴孝布跪在門口接應前來吊唁的親朋好友。
啟明知道這四大爺兒子的名字也有些來頭,據說是六根手指來的,此時六子見有客來,就按照老輩們教的磕頭收禮。就在他伸出手指來接啟明手里的祭品和禮金時,他快速的瞥了一眼六子的手,果然看見他的大拇指旁邊還有一個大拇指。
啟明向來是不受人歡迎的,許多在院壩坐著嘮嗑的村民見他來了,就急忙起身借口有事神色慌張的離開。
也有在竊竊私語指指點點的,啟明從他們的眼神中不難看出一定是跟狗剩講的那件事有關,四大爺的遺體停放在堂屋里,用一塊門板鋪墊著。
啟明從籮筐里拿出紙錢,一炷香,恭敬的舉起點燃插上,隨意的瞥了一眼遺體。只看見,身著一身青衣,青褲,腳上套了一雙白底沾了幾個黑色點子的紙鞋子。眼珠暴突,他的口鼻上搭了一張藍白相間花格子手絹。
看來這狗剩的話當真不假,這四大爺死相的確難看恐怖,啟明一陣心悸急退身走出李家院壩。話說死人的地方真心的有一股詭異的氣息存在,啟明走出院壩,恰好遇見幫他忙的端公從外面走來,同路的還有主家的親戚,端公的徒弟。
「老師來了。」啟明悄聲招呼道。
「來了。」端公點點頭,低聲答復道。同時見啟明要走,又對他說道︰「你先不忙走,待會俺有事問你。」說完也不等啟明答復,徑直往里走去。
啟明納悶了,這端公到底有啥事要給自己說,不會是四大爺的死真的跟女尸有關吧!話說到這個份上,端公不讓走,啟明也就不敢離開,當下也只好蹲在門口田坎邊,模出一只煙來抽上。
院壩里那哨喇聲音吵死人了這聲音簡直吵得四鄰不安,郁悶的啟明剛剛專著的抽一口煙,突然從他的背後伸出一只手來,嚇得他蹭的跳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