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玫記不得自己在做什麼,想什麼,干什麼。!>悶悶不樂的從衛生間出來,一頭栽倒在床墊上,床墊受到貫力的沖擊,微微彈動了一下,也把鄭玫身子帶動得顫動著。
鄭玫腦海里幾乎全是啟明的身影,他的冷漠,高大,就連剛才的那一驚一瞥,都有一種微妙的感覺囤積在她的腦海里。
剛才的噩夢,那雙從血液里伸出來的手,當鄭玫感覺身子一輕,順抓自己的手看上去,卻發現是一張熟悉的面孔。一位身穿鎧甲,威風凜凜的男子,她剛剛想說什麼,卻突然醒來。
醒來之後,就看見模糊的身影,暈乎……自己這是怎麼啦?記憶里不是在周家盜取女尸嗎?鄭玫近乎瘋狂的抓扯自己的頭發,總想記起那段空白的往事,那段從周家出來,到亂墳崗盜取女尸後所有的記憶,可是腦海里只有一些零碎,不連貫的片段。
「‘篤篤,’玫兒……」鄭媽媽實在不放心女兒,就想來看看。
門口的響聲把鄭玫的思緒給驚擾得無影無蹤,她岔怒的抓去松軟的枕頭壓在頭部,想堵塞透進耳膜的敲門聲。
鄭媽媽敲一陣門後,見女兒沒有來開門的動靜,只好嘆口氣從新回到大臥室,黯然躺在老公身邊。兩夫妻一陣長吁短嘆之後,逐漸進入夢鄉。
城市之夜!永遠不可能萬籟俱寂,橘黃色的路燈,持久的誘惑著人性的yuwang,喜好夜生活的人們,絡繹不絕的來往于ktw,迪吧!茶樓等娛樂場所。|
有的通宵達旦,徹夜癲狂,陶醉于**宣泄刺激中;有的,則沉迷在斑斕迷離的燈光中,頭部或在搖頭丸兒的作用下,劇烈的搖擺,活像貨郎的撥浪鼓!更像得了雞爪瘋或者雞瘟病神馬的,身體劇烈顫抖不停。
也有一兩個,三五個,披頭散發的乞丐,衣衫破敗,蒙頭垢面,活像幽魂似的,游蕩在城市的角角落落。嘴里放肆嘶喊著混沌不清的混賬話,劃破夜空的寧靜,飄逝在城市空間里。
屋子里的空氣悶躁,不流暢,啟明翻來覆去睡不踏實。起身走到窗口,拉開紗窗和玻璃窗,一聲劃破夜空的叫嚷聲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
郁悶……‘呯’啟明嘴里低罵一聲,從新關好玻璃窗紗窗,抱頭仰躺在床墊上,床墊負重只是下陷沒有彈跳。閉眼……腦海里老是映照著鄭玫的身影,還有那瓷磚牆上那瞬秒見的詭異身影。
呼……動鼻翼,長出一口氣,啟明惦記黃河邊的老媽。還有那具令人生畏的女尸,老媽不會有事吧!剛才給她撥了無數次的電話,都提示盲區,家里交通不發達,加上是偏遠地區,電話根本就不能撥通。
許久之後,一陣疲乏感襲來,眼眸逐漸沉重……
啟明牽著鄭玫,他不停的回頭看身後……
他們倆的身後是一群失去理性的‘人’一個個青面獠牙,張牙舞爪,嘴角滴血,就像旋風似的黑壓壓的撲來。
緊張,恐懼,齊齊的充塞在啟明腦海里,握住鄭玫的手早已汗濕,身上也流淌著汗水。心髒的劇烈跳動,感覺就要沖破胸膛,喉嚨枯澀,連唾沫星子也被繃緊的神經給吞噬了,根本無法分泌出唾沫,來潤潤枯澀的喉嚨。
沉重,就像一塊巨石,頑固的壓在啟明的心里。‘呼哧,呼哧。’的聲音回蕩在周遭,汗珠子就像水滴從額頭上滑過臉頰,摔落在地,瞬間散落開來,融進塵埃中。
跑啊……啟明拉住鄭玫,汗水黏濕了頭發,從頭發上滴落的汗珠越來越多,手突然一陣冰涼感,他扭頭一看。
鄭玫泛起的眼白,披散的頭發,渾身一層淡白色的薄霜,冰涼感就是從她的手掌心傳來的。啟明很想丟開她,可是任憑怎麼甩動也是徒勞,一陣緊似一陣刺骨的冰寒席卷而來。
啟明看著自己的胳膊,身子就像冰凍一般,跑動的腳步逐漸僵硬,鄭玫早已變成一尊人形冰雕。馬上自己也會變成冰雕嗎?啟明這樣想著手指尖逐漸僵硬起來,隨即就是胳膊,頭部,冰冷的冰霜劈頭蓋臉籠罩下來。
一切突然定格,奔跑的那些‘人’們‘也被定格在原地,剎那間,天地一片昏暗,慘白色的天際,陰沉得可怕。
冰凍神速的凍結著啟明的身子,口里的熱氣幻化成凝固的冰霧,臉上的汗珠凝結成為一顆顆晶亮的冰粒,思維和意識飄渺難以控制……
啟明身子猛烈的在床墊上抖動,鄭玫手里拿著一個塑料瓜瓢,把瓜瓢里的冷水淋在熟睡的啟明身上。
「你干什麼?」突然冷醒的啟明翻身爬起,吃驚的看著床前拿著瓜瓢傻笑的鄭玫,心里莫名的涼颼颼一緊。腦海里剛才的噩夢清晰的傳遞進意識中,才知道,原來是因為熟睡中意識渙散,被鄭玫潑來冷水,導致渾身發冷,大腦沒有及時醒來。所以就做了,剛才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噩夢。
啟明是這樣安慰自己的想著,對這個半瘋半傻的丫頭,他沒法生氣。啟明低頭看著床墊,手指觸模處濕漉漉一大片,就是不明白這鄭玫為什麼會在他睡夢中,用冷水來潑他。
要是說她神經病,可是之前在衛生間,那一番表現,卻跟正常人一般無二。目測這丫果然是在捉弄人,不行,怎麼著,也不帶這麼欺負人的,還得問清楚她究竟是什麼意思。想到這兒啟明抬頭再看鄭玫時,剛才她明明站立床前的,這會卻早已不見蹤影。
「這個神經病,走路不帶聲,要想嚇死人麼?」嘴里這麼嘰咕,冷不丁的寒戰讓啟明不得不打算找一件衣服來換掉濕透了的衣服。
按開電燈,卻呆立在原地,此時卻在哪里去尋找合適的衣服來換上。視線落在床上,看見的也是濕漉漉一大片,睡是不能再睡了,衣服還得換了才是。
得!只得硬氣頭皮找鄭爸爸給一件衣服才行,可是當啟明走到過廊時,看著緊閉的大臥室房門,卻猶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