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听小音兒的來了。舒蝤裻」曲意一直留心著門外的聲響,知道姑蘇卿皊也就能听到自己的後半句話,並不擔心。掛上一抹尋常的笑,「妾身正說著沐充華的用度份例,打算盡我所能地恢復舊制,不能王爺以為妾身虐待了她不是?」偏頭沖姑蘇卿皊頑皮地扯嘴角,瞳孔卻極為嚴肅地定在一處。
死女人的確在有傲人的資本,做自己的王妃也不虧。姑蘇卿皊明明不懷好意卻故作純稚的笑容耀得眼花。她心機深沉,妖媚冰冷,在小事上卻也能顯出帶著小聰明刁蠻可愛。姑蘇卿皊笑罵道;「妖精。」
曲意一本正經的伸出一只手指搖了搖,「不不,應該是妖孽。」瀠洄又浸了一條長綢遞過來替曲意將冷的換下,她下巴一揚一頷,像是為證明自己剛才的話,「這樣才對得起我的長相嘛。」
姑蘇卿皊奕奕地想,本王的樣貌配你,也對得起你的長相了。唔,明明是便宜了你。
「昨天晚上很成功。」曲意將貼身的賬本取出,翻了翻,「是一處叫定東閣的飯莊,這地方我也去過,也算奢華的了。嘖嘖,偷稅漏稅一萬零四百兩,江戶總兵上貢五千兩,明少都尉三千兩•••••」
「這事情,太子知道了吧。」姑蘇卿皊並不問曲意如何拿到的,只是避重就輕道。
「所以更要快,太子沒辦法與他們取得聯系,一切都要看王爺怎麼布置了。」
「本王這邊你不用管,京兆府尹那里昨兒打好了招呼,他例行搜查也屬正當,」姑蘇卿皊懷疑地看著她,「倒是你出面要怎麼攪這趟水,本王很好奇。」
曲意用小指劃了劃左邊眉角,「別報太大希望,一切都弄好了,妾身能攪合什麼?太子這些證據已足夠令他鬧心,妾身能做的,不過是雪上加霜,給他湊上私相授受,謀權篡位的罪名罷了。額,京兆府尹是誰?」
姑蘇卿皊笑容似水,「李行。你曾幫過他,他會對你感激的。」
曲意將頸上的長綢取下,有用淨水洗了一遍,正撩著腦後的長發擦著水珠,動作略停了停。「果真是他。」曲意利落地將頭發綰上去,狠狠瞪了他一眼,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尖笑,「當真人不說暗話,當初若沒我,依他不到半月就登上高位的能力,也能月兌身吧?妾身不過是白白拔刀當了回做肉盾的俠女。」
「但正因為王妃的俠肝義膽,」姑蘇卿皊忍著笑,白玉般的手指扣了扣曲意的胸膛,「本王才看得清王妃對本王早就芳心暗許,恨不得以身相救啊。」
曲意額頭立刻繃緊,她努力告訴自己不丟人不丟人,都嫁給他了暗許芳心什麼的不丟人。牙齒緊緊咬合,才止住了曲意想破口大罵的沖動,而她縴長的脖頸也因兩腮鼓起而兩側的動脈突得厲害。
姑蘇卿皊離得近,看到她憤怒得頸子扁平,剛用了暖凝丸的肌膚白皙中泛著琥珀色的柔光,連蒼白的臉也似乎多了好些生氣。
他低下頭去注視她的脖頸,怎麼這麼像蛇呢,姑蘇卿皊想。蛇想咬人的時候就這樣。莫非這女人在臆想咬本王?他不由得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