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界第一夫人 Chapter 64 逃亡

作者 ︰ 暮陽初春

白色的床單濕濡一片,她捧住了臉,淚水從她指縫間悄然流出……

「為2013房的小姐準備手術。」一道冷沉的聲音在婦產科辦公室的門口響起,里面的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微微有些吃驚。「蘇小姐的身體好好的,不需要任何手術。」話音剛落,又吃驚地看了臉色越發暗沉的北宮滄。

「先生,您是說……」

「對,墮胎,立刻馬上給我準備手術,我不要那個孩子。」

北宮滄模出來一支煙點上,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一字一句卻說的強硬無比。

那個孩子是對他最大的嘲諷,他怎麼可能允許生下那個孩子?秦少天的孩子,上一次,傅雪菲想方設法弄掉念錦肚子里的孩子,他不是不知道,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如今,她再次懷上了,還是名副其實地自然結合體,他那顆高傲的心怎麼能接受得了。

他對她有著抹平的愧疚和虧欠,他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又怎麼會像是魔鬼一般冷血?但是現在,他恨不得連她一起捏死!她不但嫁給了秦少天,居然還真的懷上了他的孩子,他無法再容忍。

「先生……蘇小姐的身子很虛弱,她幾個月前才流過產對不對?」醫生詢問。

北宮滄點了一下頭,心口猛然的一緊,想到她在‘活神仙’賭場門口,被她母親掀倒在地面血流滿面的一幕,當然,他沒有親眼看到,是傅雪菲將當時的情況刻成了光碟給他,雖然,他不想讓她替別的男人生孩子,可是,傷害她,他心里也很痛啊!那時,他果斷地就煽了傅雪菲兩個大耳光。

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對于他來說,就象是一根刺,他絕不允許這根刺深埋在自己心里。

見北宮滄遲疑,醫生雙娓娓道來。

「蘇小姐的輸卵管先天性窄小,受孕機率可以說是微乎其微的,再加上她身子因為上次流產的緣故造成了極大的傷害,人流手術對于她來說有極大的危險性,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是好好的保養著,這樣也不定能保住孩子,若是再動手術,恐怕傅小姐會吃不消……」

醫生卻是極其的盡責,想不通好不容易懷上了,這位先生卻要讓妻子墮胎(北宮滄辦理念錦入院手續時,是以替妻名義入主的。

「有幾成的把握?」北宮滄掐住煙蒂,狠狠的在煙灰缸里一下一下的擰著,他的聲音有些嘶啞,听起來很不舒服。

「啊?」醫生不明所以,只能發出一個單音節。

「做手術,你有幾成的把握留住她的命?」

「北宮先生,這個,這也說不準,蘇小姐身子很差,萬一出個什麼意外,不是鬧著玩的……」

「你別說這些,現在去準備,做好萬全的應急措施,把你們醫院最頂尖的婦產科大夫都請過來,這個孩子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要的,但是她的命,必須給我保住!現在就去。」

他手一松,將那被擰爛的煙蒂扔在煙灰缸里,抬起頭來時,一雙眸子迸射出讓人心悸的冷冽光芒,那樣不帶一絲溫度的目光,讓這醫生不由得一顫,醫生還來不及反駁。

「如果有半點兒閃失,我讓這間醫院所有的人償命。」北宮滄撂下狠話,高大挺拔的身形已經轉身出去了。

醫生望關他離去的冷漠背影,無助地搖了搖頭,要不是看在南爵先生的份兒上,她也不會受他恐嚇。唉!只是可憐了那個好不容易懷了孕的女人,一旦墮了胎,後半生想要懷上恐怕是難如登天了。醫生幽幽嘆息。

走到走廊上時,秦煜湛的電話打了過來。「小滄,咋樣了?」電話里傳來了秦煜湛關切的聲音。

「我讓他們立即替她做手術。」話音干脆利落,也張揚了他的性格,做事絲毫不拖泥帶水。

「唉!你可得想好了。」話音頓了半秒又說。「即然你如此愛她,又怎麼容得下她生下少天的孩子呢?」這種事,是個男人都沒有那麼大的雅量吧!

「小滄,我覺得吧!其實,念錦心目中應該有你。」「怎麼說?」北宮滄聞言有些震懾,念錦心中還有他麼?

「她在W市一個下屬的縣城的某個開發鎮當過兩年的小學教師,有一次,我去探望,偶然間看到她的畫紙寥寥幾筆,畫紙上的人頭像輪廓分明,我本以為是少天,可是,後來仔細辯認了一下,感覺神韻並不像是少天,那應該是你,其實,她心里一直都有你一席之位,也許,她心里一直都懷恨你與雪菲的背叛才會與少天結婚,無非為的是一個‘恨’字,但,你細想一下,小滄,沒有愛,又那來的恨呢?愛與恨本就在一線之間,都是人類最兩種極端的感情。」

真是一語驚醒了夢中人啊!北宮滄一下子感覺象是有千萬個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陡然間,就照亮了他一片陰黑的心靈,是的,大哥說得太對了,愛與恨本就一線之間啊!他回味著這句話,沒有愛哪來的恨呢?

「即便是想讓她做掉孩子,你還是好好與她溝通一下吧!」秦煜湛幽幽地勸說,一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口吻。

「好,謝謝了,大哥。」北宮滄激動地掛斷了電話,腦子里一直回旋著秦煜湛一席話,念錦恨他那是必然,她說她已經不愛他了,可是,剛剛秦煜湛又說,看到她畫紙上刻畫的影像明明就是他的,他就說嘛!三年的夫妻感情難道是假的,豈是她與秦少天白開水似的相處,阿拉柏式的戀愛就能比擬的。

秦煜湛一翻話讓他更堅定了要弄掉她肚子里孩子的決心,如果她替少天生下孩子,那麼,她的一顆心肯定就不會在他身上了,孩子會牽引著她的心走向少天,不,他不會那麼傻,不會給她那樣的機會,盡管這只是她唯一一次做母樣的權利,他也要剝奪,秦煜湛讓他去找念錦談一談,女人那麼固執,絕對不可能打掉孩子,那麼,他就只使用陰招了。

不過半小時後,就听到身後傳來紛沓的腳步聲,心知是醫院準備好了手術的事宜,他也不多說什麼,只是揮手示意他們進去。

北宮滄卻並沒有跟過去,他心底莫名有了小小的忐忑,不知該怎麼去面對她怨恨的目光。

念錦,這一次,就算我又對不起你一次,但是我沒有辦法,我忍不住,受不了你生下這個孩子。

如果你恨我,就恨吧!反正,你對我的怨恨,這一輩子都無法抹平,那就,繼續的恨吧!

他半靠在牆上,忽然听到病房里傳來東西摔碎的聲音,緊跟著是她的聲音,淒厲而又破碎︰「讓北宮滄給我進來!」

砰的一聲!好似是玻璃瓶被摔碎的聲音,北宮滄淡淡一笑,脾氣越來越大了,想起以前結婚的時候,就見她發過一次脾氣,是他逼著她主動來取悅他的時候,她真的惱了。

但是那時候,就連生氣都是文文靜靜的,而現在,她真的完全不顧及他這個人的存在,對他總是呼來喚去,他也寵著她,由著她,只除了不會放她離開外,被他寵成小潑婦了?

北宮滄又一笑,拍拍手,緩緩的向病房那里走去。

剛一拉開門,迎面就是一個輸液瓶砸了過來,幸而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要不然豈不要被砸的頭破血流?

「讓北宮滄來見我!我倒要看看那個王八蛋能無恥到什麼地步……」

她的聲音清晰的傳來,北宮滄隨手將那輸液瓶丟在一邊,他揮揮手,示意醫生先出去。

門關上了,北宮滄看著她,而念錦,雙眸間似乎要噴出火來,她抱著一個枕頭緊緊抵在小月復上,身子縮在牆角處,一雙眸子憤怒之下卻是藏著機警,原來女人的母性是天生具備的,早就听說過,但是,北宮滄這時才不得不相信。

他甚至在想,如果他此刻上前要對她的孩子不利,這個女人指不定還會手拿著一把刀活剁了他。

「你要說什麼?」北宮滄走上前,念錦立刻又向牆角那里縮了縮,她不放心的伸手扯過一床被子將自己裹起來,黑白分明的眼楮明亮逼人,嘴唇發白微微的有些起皮,她伸出舌尖,輕輕舌忝了舌忝,方才啞啞開口︰「不要動我的孩子。」

「你說了算嗎?」他笑,眼底卻有哀光一閃而過。

北宮滄在她的床邊坐下來,念錦立刻緊張的全身都緊繃了,她死死盯著他的手,生怕他會做出什麼動作。

「你身子不好,醫生說了,孩子活不下去的。」

他光明正大的騙她。也許,唯一只有這個理由,她才可能會放棄這個孩子。

念錦一顫,眼底一瞬間淌出絕望,活不下去的……孩子,她和少天的孩子。

不,她不信,她不信上天這樣殘忍,奪走她一個孩子,還要再奪走一個!

如果這個孩子是他的,她也許會心疼會不舍,但也會毫不猶豫的拿掉他,但是,這孩子是少天的,是少天的!

如果他知道,他們的愛情結晶已經在她的肚子里,他會是什麼樣的表情?驚喜,激動,她幻想過他千萬種表情……他肯定會說︰「太好了,太好了,念錦,我們終于有了自己的孩子。」

可是現在,他在哪里,她都不知道,這世上會有這樣可悲的女人麼?明明結婚了,明明有了丈夫,卻見不到他,甚至連一絲絲的消息都得不到。

恍惚兒間,念錦竟似覺得,自己就像是那舊社會被土豪劣紳搶走的小媳婦一樣可憐!

「我不信。」念錦一字一句開口,目光如水波一般平靜卻帶著無窮無盡的力量︰「北宮滄,算我求你了,讓我留下這個孩子。」

「你為了秦少天的孩子,求我?」他似有些不敢相信,蘇念錦一向高高在上,即便是當初蘇家家破人亡,她也從未向他低過高傲的頭,因為,她高傲的本性是天生的,蘇市長的教育是印刻在她骨髓里的。

可是,今天,她終于求了他,用著卑微的語氣,卻是求他讓她生下她與秦少天的孩子。

「是,我求你,北宮滄,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不想再失去一個,你無法體諒一個母親保不住孩子的那一份痛苦,孟紹霆,求你成全我一次吧!」

她的眼淚漸漸的涌了出來,兩個多月前的那個下午,純淨的天空美如如昔,可是,她卻失去了自己視若珍寶的第一個孩子,盡管是試管嬰兒,可也是她與少天的孩子,當時,她喘著粗氣,一臉慘白,十指無助地撫著肚子,眼睜睜地看著它從自己身體里一點一滴地流盡,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血肉一點點地剝離自己,從體內浮雕出,死掉,變成一灘灘的血水,那血染紅了她的眼楮,念錦在每天深夜里做惡夢夢到那一幕,都會無聲地哭喊,蜷緊著身子咬著被子,渾身的冷汗象是被泡在海水中一般難受。

「你知不知道那天之于我來說仿若世界未日?」念錦緩緩的開口,她的瞳孔蒙滿了水霧,氤氳著像是花隔雲端。

「北宮滄,那樣的痛苦,我不想再承受第二次,這輩子都不想了,如果你覺得你對不起我,你覺得虧欠我,這一次,就成全我,當做對我的補償好不好?」

她握住他的手,虔誠地乞求。

北宮滄望住她,她的眼淚讓他動容,她顫抖的手也讓他心疼,可是他還是搖頭︰「念錦,如果你愛秦少天,那麼,你能容忍他與別的女人生孩子嗎?」

聞言,念錦一愣,旋即搖頭,「這不一樣,不一樣,你不愛我,你根本不愛我啊!」

「你又怎麼知道呢?」北宮滄自嘲一笑。滿臉落寞與淒瑟。「我對你這樣好,除了不能讓你離開外,你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我都可以替你撞下來,為了你,我拋棄了傅雪菲,甚至走上了黑道這條不歸之路,你想要什麼,想做什麼,我都變著法的滿足你,這些天以來,我滿腦子都想著你,只想踫你,只想跟你上床,你說這是不是愛?」

他笑,唇角揚起的弧度美的驚人。

念錦用力地搖頭,眼淚紛紛而落︰「不,不是的……」

「念錦,我們重新開始吧!今後我寵著你愛著你,我心里只有裝著你,再也不會看其他女人一眼,好不好?」

「太遲了,太遲了。」見他說得如此情真意切,念錦的眼角的淚落得更凶更猛,這是第一次,她們離婚後,她被他狠狠傷害以後,她還能平心靜氣地與他說話。

見她回答得如此果絕,北宮滄眼眸底的希冀光芒漸漸黯淡下來。

他放開了她的手,食指在她的臉上輕輕掠過,抹掉她的淚珠兒︰「瞧你嚇的,我說笑呢!你還當真了?」

話一落,念錦明顯的長松了一口氣,北宮滄心髒深處卻是緩緩的有了裂縫,他站起來,悲憫的望著她︰「念錦,你其實還像以前一樣傻,三年的婚姻,你都無法將我看透,你甚至連我是什麼家庭背景都還沒有搞清就與我去民政局結婚,你那麼傻,那麼笨,我怎麼會答應你這樣荒謬的要求呢?你求我,沒用的……」

「不……」念錦一下子撲過去抱住了他的腿,她死死的抓住他︰「不要動我的孩子,我願意,願意留在你身邊……」

「呵呵!主動送上門的,我最討厭。」

念錦呆呆的看著他,忽然松開了他,她木愣愣的坐在那里,神智一點點的清醒過來,她在做傻事,她在求一個魔鬼放過她,放過她的孩子,這怎麼可能?

「如果孩子死,我也死,你听清楚,我寧願少天恨我怨我,我也要陪著我的孩子死,北宮滄,如果你還是要對我的孩子動手,就動手吧!沒了孩子,我也不活了。」

說著說著,她就笑了,笑的很淒美,象一張古代美女仕圖。

北宮滄望著她,痴痴地望著她的笑靨,喉頭一緊,他知道她說的是真話,他忽然之間,不敢冒這個險了。

「你讓外面那兩個保鏢看住我,看得住一時,看不住我一世,人要是想死,難道還會沒有辦法嗎?」她安然的坐在那里,手掌貼上小月復,目色平靜而又慈祥;「寶貝,不要怕,媽媽會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

如果她死了,他活著還有什麼意義,陡地,他被自己腦子里閃現的這個想法嚇了一大跳,他,他莫非愛念錦已經愛得是這麼深了?

不論如何,他舍不得她去尋死,北宮滄心思轉的極快,他漸漸生出一個狠毒的念頭,不過是一個孩子而已,她想生,就要她生好了,再說,醫生也說了,她的身子差,這孩子保得住保不住還是兩回事。

他連她和秦少天結婚上床都忍了,也不在乎她再給他添這一層堵。

但是,若是這孩子沒福氣沒出生就夭折了,那麼一切也就罷了,若是孩子當真安全的生下來,他會將這孩子送到秦少天的身邊去,擄走她,將她擄到一個遙遠的地方,讓秦少天一輩子也別想見到她了。

而她,也必要安心一生待在他的身邊,再不想著回到秦少天的身邊,這是唯一的條件,如果她答應,他就放孩子一條生路,如果她不答應……

北宮滄死死的捏緊了拳頭,他臉上光影變幻莫測,眼底神情亦是閃爍不定,許久之後,才終是緩緩的落定在一點,如果她不答應,那麼也就不要怪他的心狠手辣了。

「讓我想想吧!」

一室的沉默的之中,終是听到他緩緩響起的聲音,念錦倏然的抬起頭,正撞上他若有所思看她的目光,她身畔桌子上有一只花瓶,一把梔子花無聲無息的吐著芬芳。

念錦看到她此刻的眼神,竟有一種微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也許在潛意識之中,他也是不想將她逼到死路的,只是,只是,可笑的需要一個光明正大的借口,然後在焚心蝕骨一樣的糾纏折磨中,給自己一點點的自我安慰。

安慰自己,他其實並沒有多在乎她,不然,怎麼會能忍得下這個孩子?他只是心不舒坦,她會與秦少天結婚,甚至懷上了他的孩子。

念錦只感覺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般,她軟軟的癱坐在床上,卻是緩緩的低下頭來,臉埋在懷里柔軟的枕頭上,淚水是無聲的從眼眶里涌出,很快將枕頭打濕,冰涼的觸感貼在臉上,她卻覺得全身的血液暖暖的開始流動,這一刻,竟是有一種在生死關前徘徊了一圈的感覺。

「如果,如果我留下這個孩子,你就跟著我去泰國,這一生,再不與秦少天見面。」

薄唇輕掀,他吐出話語,令她深深震顫,是呵!她以為他在慢慢地改變,在懺悔曾經做下的一切,沒想到,原來魔鬼終究還是魔鬼,手心狠狠地攫緊,指甲劃過自己掌心,在瓽心里留下道深紅色的甲痕。

「能不能做到?」他問得很輕,她沒有回答,一人坐著,一人站著,一人目光向著門口,一人目光卻在窗邊,這一刻空氣里彌漫著緊張還有蒼涼,誰都沒有看誰一眼。

念錦卻猶自沉浸在恍惚之中,能不能做到?能不能……

如果答應他的要求,那麼這輩子就見不到孩子和少天了,如果不答應,孩子就保不住。也許,她可以報著僥幸的心理,少天會找到這里,可是,都已經一個多月了,她沒有他絲毫的一丁點兒消息,最初以為,北宮滄只是胡亂地逃亡,但是,從她們每經一處都有來相互接應的人,她才恍然大悟,他的逃亡根本是一場精心安排的局,他身後有幕後高手,要不然,他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膽子開罪秦少天,染身黑市,也或者說,他本身機靈聰明,已經在黑道市場打出一片天地,而這樣的他讓她驚懼,更讓她害怕,怕到骨子里。

她經常听到深夜,他與人講電話,用的都是西班牙語,她听不懂,有幾次,她從睡夢中醒來,就听到他語氣冷沉地沖著電話另一端的人發飆,北宮滄,儼然從一個北宮集團的身份轉變成了在黑道呼風喚雨老大,好多的小嘍都為他鞠躬盡卒,鞍前馬後,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帶著她逃過那麼多的警察的眼線。

罷了罷了,無論他在黑道社會里權勢滔天,但,終究邪能勝正,少天一定會找到她的,她現在先采用緩兵之際留住孩子再說吧!

「我答應。」她似從齒縫之間擠出了這樣三個字。

北宮滄伸手揪了一朵潔白的花朵,指尖微微一捻,花瓣破碎,微香的花汁侵染在他的手指上,房間里也有了這樣若有似無的味道。

這是一種魔障,迷了他的心智。

就好似明明知道留下她就像是親手接過敵人手中的毒酒,他還是無法控制自己。

她答應,為了她和秦少天的孩子,她答應留在這個她口口聲聲說惡心的男人身邊,她答應從此以後就做他的女人和少天斷掉所有的聯系。

他是該嘲笑女人天生的執著和傻氣,還是該嘲笑自己,死死的纏著一個心有所屬厭惡他的女人。

「別想著會逃開我,更別枉想著秦少天會來拯救你,因為,只要我不發話,你懷孕的消息就永遠不可能傳到秦少天的耳朵里,他做夢也不會想到我會將你帶往那里?呵呵!」

念錦望著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她不想再與他多費唇舌。

「好,今天,我讓阿彪去辦了一些必要的手續,明天我過來將協議拿來,你該知道,我這個人向來做事情都要不留余地,口頭的應承,在我眼里,狗屁都不如。」

他這才轉過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自始至終都是那樣淺淺的笑著。

「什麼手續?什麼協議?」念錦有些茫然的望向他的臉,他背對著窗子而站,臉上的光暈閃爍不定,半張臉隱在陰影里,而那微微挑起的唇角一如既往的含了譏誚,讓念錦的心忐忑不安的狂跳起來……

「既然你以後要做我的情人,自然不能做別人的妻子,自然是你和少天的離婚證書……」

他低了頭,垂下的眼簾遮住眼底的譏笑,語調輕緩溫柔,竟似像是在說念錦我們明天去把結婚證領了一般的繾綣柔情。

「不……北宮滄,你,你不能這樣做,離婚要夫妻雙方都出現,都答應才可以離婚,更何況,我絕不相信,你有那個本事,能夠將少天的離婚協議拿來。」

「念錦,這麼多年來,我在你心里一直都是一無是處的吧!你還別說,我就是有那個本事將他的離婚協議拿來。」

他說到這里,有些懶散的轉過身來,彎下腰,一根食指輕輕的托起念錦的下頜,他笑的很迷人,很溫柔︰「靜」念錦,傳出去,冷梟張烈焰包了個結了婚的女人,卻一次也未上過,這對我的名聲多不好?既然要做情。婦,就得盡職盡責一點,雇主滿意,你的福利才會多一點。「

他放開她,冷笑了一聲。不,他的話象是一根繩子將她勒得喘不過氣來,她不相信,少天,你在哪里?為什麼你能夠讓他為所欲為地傷害我,還有我們的孩子,少天。就算是她叫破了喉嚨,她也听不到少天的聲音,更看不到他的人。」你知道他為什麼不來救你?看來我有義務告訴你一些事,蘇念錦,他眼疾復發了,已經被秦戰北強行送往國外醫治,他救不了你。你只得乖乖地听我的才挽救你與他的孩子。「他的話象魔咒。

這一刻,窗外的天幕暗淡成深藍的灰,鋪天蓋地的黑暗似乎在一瞬間都壓了下來,頹然的靠在枕上,看他大步走出病房,房門被他隨手一帶,砰的一聲鎖緊,房間里立時死寂的一片。

念錦微微的側過臉來,看到花瓶里的梔子花半零落,桌子上,地上,都是細細碎碎的花瓣,淺淺幽幽的味道沁人心脾,她的眼楮漸漸的朦朧起來,抱緊了雙膝蜷縮在牆角里。

不,少天,少天,你在哪里?你怎麼要能眼疾復發了?少天,北宮滄的話是假的,你不會眼疾復發的對不對?在心中,她一遍又一遍地問著自己,可是,另一個聲音在對她說,當初,少天在某市任公安局長,出任務時,傷到了眼楮,為了對兌現她的承諾,他獨自去了美國進行眼疾手術,不過,短短的一個月他就從美國歸來,少天的眼疾真的有可能會復發?

這一刻,她多麼想知道他的消息,除了心中瘋狂的思念外,還有一縷擔憂。可是,在病房里,她找不到一份報紙,更找不到一本雜志與報刊之類的物品,被北宮滄擄走的一個多月,幾乎是與世隔絕地生活著。

少天,除了悲憫,還是悲憫!

*

北京秦宅

客廳里立著幾抹人影,大家面色都有些難看,秦戰北手指尖燃燒著一支香煙,香煙只剩下煙了,甚至還燒到了他的手指尖,他急忙角針墊了手指一般甩開,秦煜湛一身筆挺黑色西服畢恭畢敬地立在他的身前,不象是兒子對待老子的態度謙卑。」爸,怎麼辦啊?據說,小滄已經將蘇念錦擄去了西藏,而少天帶著玉飛煜追去了。「薄唇輕掀,吐出這則的消息讓整間屋子里的秦家人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爸,你快想想辦法了啊!「當紅影視紅星秦香稜也著急了起來,她自小在少天的庇佑下長大,對少天自有一份特殊的情懷,在她心里,北宮滄與秦少天,她的情感天平自是傾向于少天多一些,她怕,怕兩個哥哥會在西藏發生火拼。那可是所有秦家人都不想看到的一幕。」滄兒怎麼就那知大膽,再怎麼說,蘇念錦也是少天的事正言順的妻子。「秦戰北眉心的刻痕擰深,擰成了生個‘川’字,簡直太胡鬧了,這秦氏兩兄弟做出的事真是成了北京城政界最大的笑柄。

想起他兩個兒子為了一個女人爭風吃醋到如此地步,他心里就有說不出來的氣憤,這天下的女人是不是都死絕了,都巴著那個女人不放,真是紅顏禍水。」戰北,我早就給我說過,蘇念錦嫁給少天,想嫁進秦家沒安好心,瞧吧!她就是一個狐狸精,將他們兩兄弟都迷得團團轉,真是鬼迷了心竊,紅顏禍水啊!戰北,你可不能讓他們兩兄弟再胡鬧下去,否則,在這地方,我們都沒有臉見人了。「

柳湘芸口中的利箭轉向了念錦,曾經,她怕她成為秦家真正的當家主母,所以,雖然心里一直打著如意算盤,卻一直不敢輕舉妄動,可是現在,她的存在都危害到了滄兒的生命,她不得不想辦法了。」說這些是不是太遲了。「秦戰北瞪了她一眼,語氣十分不愉快。」爸,你快得想辦法啊!可不能真讓少天抓住小滄,如果真抓到了,少天一定會將他關入死牢,他犯了那麼條罪,如今,又明目張縣里地擄人。「秦煜湛一臉焦灼,象是十分擔憂北宮滄的安危。

秦戰北唇峰抿緊,他能怎麼辦?兩個都是他的兒子,他如果偏袒小滄,那麼,必然會傷害少天,少天與他的心結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能解開啊?

可是,放任著少天去抓人,小滄死定了,那也是他的親生兒子啊!雖然,他從未喊他一聲爸爸,可是,那的確是湘芸為他生下的孩子。心中,天人交戰,不知道該如何辦才好?真是一個痛苦的決擇。」爸,我知道你不想傷害少天,少天是我的親弟弟,我也不想傷害他,可是,現在,小滄明顯處于逆勢,你得想辦法幫助他,讓少天不能找到他們啊!「」是啊!戰北,你得幫滄兒,如果滄兒有過什麼不測,我會恨你,我恨你一輩子。「柳湘芸嗚嗚又開始哭了起來。」好了。「這段時間,她就是天天哭,眼楮都快哭瞎了,哭得他也心煩,煩透了,這兩個逆子,為了一個女人把秦家搞得烏煙障氣,氣死他了。

秦部長發威,屋子里誰都沒敢在咋呼半句,他冷冷地掃視了屋子里所有的人,然後,薄唇輕啟。」秦宇,隨我去軍區走一趟。「秦戰北拿起搭掛在椅子靠背上的外套轉身走向了門邊。」是。「一身綠色軍裝的秦宇恭敬地應著,飛快地追逐著秦部長的腳步而去。

*

此時,正是天氣晴朗的好日子,萬里天空一碧如洗,遠處吹來的風夾雜著青藏高原的雪域高原的清冷吹來,卻因為暖陽的照射而漸暖,吹到人的身上,正好輕暖如煦。

西藏的天空還是這麼湛藍,念錦記得第一次到西藏時,還是在她十歲左右隨父親考察團來到這里,那時,第一次看到了湛藍的天空,也第一次看到了布達拉宮雄偉的建築,它依山而建,壘磚砌石鑄造而成,堅實墩厚的崗石牆體,松邛平展的白馬草牆領,金碧輝煌的金頂,具有強烈裝飾效果巨大游鎏金寶頂,幢和經幡,交相輝印,紅、白、黃三種顏色的鮮明對比,從山腳下仰觀重樓層疊,氣勢雄偉。

據說,布達拉宮據有大小房間兩千余間,最山底到達布達拉宮山頂總共有台階一萬多余,山底下,有不少的旅行者與虔誠的喇嘛教陡,行跪拜大禮從山底到達布達拉宮一路拜到了紅宮上面。

念錦吸了一口氣,瞟了一眼那一大群行跪拜大禮的人群,周圍全是四處前來進香的人,腳步從布達拉宮山腳下越過,視經掠到了前面那個黑色冷沉的身影上,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的圓形帽子,乍看來,象是上海里灘的那個許文強,如果再加上一條白色的圍巾的話還真的很像,念錦走在他的身後,心里自嘲地想著,要不是剛才她听到了旁側有一些听不懂的語言,以及藏胞們的穿著打扮,她都還不知道自己居然跟著他進入了西藏,這是一個封建落後的地方,藏族人民的信仰愛戴的領袖是達蘭喇叭,把他像神一樣供奉著,據說,因為政治問題,他已經逃身海外。

她退開一步,沒想到就踩到了身後某保鏢的腳,回頭她輕聲對他說一句‘對不起’,那保鏢連眼都沒眨一下,似乎是不痛不癢,保鏢是沒有人情味,也沒有絲毫表情的,他們的心是冷的,身體里面流淌的心也是冷的,是冰的。

視線過那保鏢肩頭,她看到了身後好幾個黑色的身影,幾乎連成了一串,起碼有十幾個,想逃根本是難如登天。

四處張望了一下,她想留下一些線索,如果少天不是真的眼疾突發的話,他應該會來找她的。

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開始轉動,猛地,她停下了步伐,捂住肚子,秀眉擰成了一團。」北宮滄,我……我肚子好疼,我要上洗手間。「

听到她的呼喚,北宮滄只得停下了腳步,一雙幽黑的眸子深不見底,不慍不火地對她道︰」念錦,別玩這種把戲,太幼稚了。「他不以為意,知道是念錦想要逃開她的把戲,他一下子諒識穿了。

只是,他絕對不會給她這樣的機會。」北宮滄,我……我真的很疼,一定是,一定是吃壞東西了。「念錦抬起胳膊肘,悄然用手指狠狠地在自己手臂上擰了一把,疼得她眼淚都流了出來。

看著她眼角滑下的淚珠兒,看起來也有幾分逼真,她額頭甚至還冒著冷汗,北宮滄本想越過這個地方轉向機場,那樣的話,就可以完全逃開秦少天的追捕了。

其實,他說少天犯了眼疾也不過只是騙念錦死了那份兒心,好死心踏地地跟著他罷了,其實,自從他擄走她後,秦少天就在W市下了追捕令,甚至,那道追捕令如今也生效,各地公安局皆連了網絡,他已經是通輯犯了,不過,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秦少天,你根本都沒有想到,我會從W市艱難出境,越南方一帶繞向西藏離開中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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