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眼狂妃太惹火 052 獸籠捆綁?太重口!

作者 ︰ 海藍耳釘

伴隨著嘶嚎聲而來的,還有指甲抓撓金屬的尖利噪聲,令听者頭皮發麻。

可這一切,都不能阻礙火如歌擺月兌慕容珩的決心。

重新踩上地面,她激動,激動之余卻一個不小心看清了位于光芒盡頭處那股慘叫聲的來源。

那是一個只著寸縷、衣不蔽體的女人,女人的四肢被以最大限度的方式展開在半空中,分別綁在四根成年人手臂般粗細的鐵柱上,每一根柱子的頂端赫然是一個頭頂瓖有翠綠寶石的蛇頭,四個蛇頭均是蛇口大張,每個蛇口內燃燒著一團明亮的鮮綠色火焰。

鮮血不斷從女人的雙腿之間汩汩流下,而她懸在半空中的身子下方,有一團血肉模糊的肉塊,肉塊上方的鮮紅色肉膜一鼓一鼓的,仿佛有生命般,正在做最後的掙扎。

只覺胃部猛的翻滾了一下,火如歌下意識間攥緊了雙拳。

「龍莊主,你這待客之道可真有些特別。」上前一步擋在火如歌身前阻隔了她的目光,慕容珩神色淡淡,仿佛全然沒有看到正前方那片慘無人道的景象般,鳳眸微眯,氣定神閑。

被慕容珩高大寬闊的背影一遮,火如歌這才猛然回神。暗罵一聲該死,她好歹也算是個見過世面的時空旅客,方才真是不該如此失態,尤其不該在慕容珩那廝面前如此失態!

「噓……別這麼大聲,會嚇壞他的……」伴隨著一個低沉且輕盈的聲音,一個身材矮小,卻膀大腰圓的男人手持著帶血的匕首從女人身後走了出來,這人面盤寬闊,圓的像餅,卻不同于一般肥胖之人。他的皮膚里透著一種病態的白,且白的極不均勻。一雙眼楮卻是又細又長,笑眯眯的,兩個嘴角幾乎能一直裂到耳根,看上去很是令人不快。

仿佛全然未覺慕容珩的到來般,龍莊主興致盎然的趴在那個已經奄奄一息的女人跟前,細長的雙目里全是難以抑制的亢奮之情。只見他專注的用匕首在女人的體內攪動,破碎成糊狀的爛肉伴隨著刀刃與鮮血流淌的聲音發出「噗噗」的低響。

看著龍莊主喪心病狂般的舉動,靈蛇護法以及四周的山莊之人像是早就對其司空見慣般,全然沒有表露出任何不適情緒。

驀地,龍莊主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臉上的微笑也一並消失無蹤。

「這麼快就死了,無趣。」

雙目無神的盯著早已經千瘡百孔、面目全非的女人尸體,渾身上下被鮮血浸透的龍莊主舌忝舌忝嘴唇,微笑著走到一根蛇頭鐵柱旁,按下了蛇頭上的綠寶石。

只覺從地底傳來一陣齒輪摩擦的「嘎吱」聲,女人尸體的下方地板徑自呈螺旋狀擰開,地板下竟是一個長寬高均有兩丈的水池,池中赫然趴著五條巨鱷。

尸體跌落鱷魚池內,短暫的幾下皮肉撕裂和爭搶聲後,巨大的地宮除刺鼻的血腥味之外再無其他聲響。

盯著池中鮮血淋灕的骨架看了片刻,盤龍山莊莊主這才重新將目光轉移到慕容珩與火如歌身上。

見狀,靈蛇護法翠綠的身形上前一步,施禮道︰「啟稟莊主,靖王帶到。」

一瞬不瞬的盯著慕容珩,龍莊主的細長的雙目微微眯著,像是剛剛睡醒般,雙目空洞無神。

半晌過後,他才猛地一震,而後搓著雙手露出了興致盎然的微笑。

「咱們盤龍山莊這次可是抓到了好東西,所以特地邀請王爺來分享。」

「是不是好東西,要本王看過才能確定。」由鼻腔內發出了一聲幾不可聞的冷哼,慕容珩雖是唇角上翹,可那雙漆黑的眼珠里卻沒有半分笑意。

听罷,龍莊主只頓了頓,卻並沒有對慕容珩冷傲的反應表現出任何不滿。相反,他的情緒更加高漲了起來,像是早就盼著與人分享那件「好東西」。

看著龍莊主因為興奮而不斷顫抖著的背影,慕容珩不著痕跡的蹙了蹙眉,就連雙眸之間的神色也稍稍冷卻了幾分。

他身旁,火如歌也微微皺了皺眉。雖說借由雲中闕的關系,她對盤龍山莊也算是略知一二,可今日一見才發現,關于盤龍山莊的那些傳聞簡直弱爆了。不算桃源內那些地上交易場所,單就這一個地宮內聚集的財富與黑暗便足以令任何人為之震驚。

盡管桃源由地上地下兩部分組成,可事實上,地下桃源才可算的上是桃源真正的本體。

地下桃源共分七層,分別以七種不同顏色的地磚鋪就,由外及內分別是赤、橙、黃、綠、青、藍、紫。每座地宮內設有與其等級相應的娛樂設施,等級越低,其娛樂的籌碼也越低。與此相應,訪客所能獲得的享受也是最下等的。伴隨著顏色的逐級加深,能夠踏進內部的人可謂是少之又少。而越是深入,對訪客的要求則越高。位于七座地宮盡頭的圖紫宮,那便是有錢也不一定能夠進得去的地方。而此刻,盤龍山莊莊主領慕容珩所進入的是青極宮。

青極宮內的地磚清一色由暗青色的大理石鋪就而成,每塊地磚之間的接縫內全部傾注以翠綠的琉璃。光照之下,仿若靈動的流水般,璀璨生輝,令人不得不暗暗為之贊嘆。

略微環顧了一圈,火如歌不禁暗嘆一聲。

這里雖說是青極宮,可在七座地宮之間的等級也不算低。即便如此,竟也聚集了不少人。這其中,或老或少或男或女,沒有你看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就在此時,龍莊主的腳步赫然停了下來,與此同時,他那雙總是笑眯眯的新月眼往火如歌身上飄了飄,繼而搓著雙手,興奮的連聲音也一並顫抖了起來︰「王爺今日竟攜了女眷,如此甚好,嘻嘻嘻,如此甚好!」

言罷,他沖靈蛇護法點點頭,後者立即飛身至眾人面前一個巨大的圓形石台上,雙掌一揮,只听「撕拉」一聲,碎成數片的黑色天鵝絨布料從天而降,遮蔽其下的儼然是一座貼滿了符咒的巨大精鋼獸籠。

「雲……」險些月兌口而出,火如歌只覺臂腕被狠狠的扯動了一下,循著手臂向上看去,她只看到了慕容珩冷冰冰的側臉。

仿佛是受到了外界光亮的刺激,衣衫襤褸的雲中闕發出了一聲如同野獸般粗野的嘶叫,隨即狠狠的沖撞起精鋼的欄桿。可當他剛一撞上去,貼滿欄桿的符咒立即幻化成一團團白紫色的烈焰,頓時在他身上灼燒起來。

仿佛全然未覺燃燒在身上的火焰般,雲中闕只是拼命的怒吼著,拼命的沖撞著獸籠,那雙原本閃爍著金色光芒的眸子已然變作了快要溢出鮮血的紅,就連眼白也是觸目驚心的血紅色。

雙拳攥緊,盡管火如歌平日里再怎麼喜歡折騰雲中闕那只狂傲的不可一世的金角烈雀,可現在,看著他被囚禁在獸籠中理智無存的樣子,火如歌的五髒六腑內竟升騰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那是一種,想要殺人的怒火。

驀地,就在此時,她只覺身子被人向後拖去,待她好容易停下腳步,慕容珩卻已經松開了手。

抬起雙眸瞪向似笑非笑的慕容珩,火如歌沉默半晌後方才深吸一口氣,開口道︰「你知道是他?」

等了片刻,見慕容珩無意開口,火如歌繼續道︰「他三番五次挑釁于你,所以,你絕對不會幫我救他。」

語畢,火如歌從慕容珩似笑非笑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肯定。

抿抿唇,火如歌再度深吸一口氣,強行把自個兒體內那極度想要破口大罵的怒火給壓制了下去。

老娘才不稀罕你救!我一定是腦子出問題了才會跟你這個混蛋死變態廢這麼多話!

心念電轉間,火如歌看向了那些個身形魁梧、虎背熊腰的守衛,一身的怒火頓時變小了許多。人,肯定是要救的,可這麼些個高手擺在眼前,讓她一個人怎麼救!

怪就怪雲中闕怎麼這麼不爭氣!她才剛剛離開一會,就這麼輕易被人家給當鳥抓了!這不是成心給她丟臉麼!

「這,就是莊主口中的‘好東西’?」像是從未見到過雲中闕般,慕容珩只以一種略顯失望的目光看向龍莊主,一副興味索然的模樣。

「嘻嘻嘻,王爺有所不知,別看它現在是這副模樣,它可是扶搖九天的金角烈雀,角可入藥、皮可成甲,骨可為兵,血可解毒,天上地下獨一無二!」察覺到慕容珩質疑的態度,龍莊主不怒反笑,濃淡不均的蒼白圓臉上甚至因為過度的興奮而閃爍起一層淡淡的乳白色光暈。

「哦?」斜飛入鬢的雙眉微微挑起,慕容珩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神情。與此同時,站在他身旁的火如歌也表現出恍然大悟的模樣。

她雖然知道雲中闕是個傲慢自大的混球兒,卻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他的……功能竟然這麼齊全。盡管她從來都沒動過讓雲中闕去死這種荒誕不羈的念頭,可現在听了那麼多,她不免生出了一絲好奇之心。

待救出那只破鳥後一定要跟本人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求證一下!

暗下決心後,火如歌將目光重新挪到了慕容珩身上。卻發現他似乎對龍莊主的解釋十分……感興趣!

這死變態,難道……非但不願幫她救人還要從中作梗橫插一腳?!

就在火如歌心中的猜測剛剛成形時,慕容珩的雙眸忽的瞥到了她身上,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般,讓她頓時有種如遭雷劈的驚怔。

咬牙切齒的瞪著一臉陰笑的慕容珩,火如歌恨不能狠狠抽自己兩個嘴巴子。

不,長,記,性,啊!

她被這死變態坑的還少麼?!

索性用力別過頭,而就在此時,慕容珩慣有的不耐語調卻在耳邊響起。

「本王沒什麼興趣……不過,本王的愛妃需要補身子,你開個價吧。」

不待他話音落定,足有數十道目光齊刷刷的投射了過來。其中不乏震驚、驚恐、艷羨等各種毫不掩飾的復雜情緒。

「嘻嘻嘻……」听罷,龍莊主本就細長的雙眼笑的幾乎陷入了滿臉的肥肉里,一雙油膩膩的嘴唇裂得更大,卻並沒有給出接受或者拒絕的答復。只是不斷發出一連串的輕笑,直笑的人頭皮發麻渾身發冷。

半晌過後,龍莊主才伸出了一根短粗的食指,卻搖了搖,神色不變道︰「王爺是個爽快之人,但如此一來,就會失去追求過程的快樂。」

說完,他徑直從慕容珩身旁掠過,而與此同時,靈蛇護法身形一縱躍上石台,高聲道︰「如各位眼中所見,本護法身後的籠中之物乃是整座大陸上獨此一只的金角烈雀!」

話音未落,台下赫然響起一片興奮的叫囂聲,幾乎要將那靈蛇護法的聲音悉數蓋過。

「稍安勿躁,接下來就是各位表現誠意的時候了。」

語畢,靈蛇護法從石台上跳下,他方才所站的地方赫然從中升起了一塊石階,伴隨石階徐徐上升的,是一個只有輕紗蔽體卻頭戴金屬面具的女子。

女子身材高挑,盡管隔著一層薄薄的輕紗,卻仍舊感覺到其嬌女敕欲滴的肌膚。只見她扭了扭如水蛇般柔軟的腰肢,使得一雙本就傲人的雪峰在其不經意間流露的肢體動作下變得更加呼之欲出。

鼻血……自幾個男人的下巴悄然滑落。

與此同時,仿佛是看到了意料之中的畫面般,女子那雙位于金屬面具之下的紅唇微微勾起,繼而發出了一聲嬌吟︰「諸位都是桃源的常客,規矩什麼的自不必多說……」

「本少出一萬兩黃金!」不待那尤物般的女子說完,便立即有急不可耐的聲音在石台下炸響,伴隨著這首先響起的叫聲,台下立即躁動起來,競拍聲絡繹不絕的在青極宮內的各處響起,而競價也在以極快的速度向上飆升。

幾乎只過去了半柱香的時間,競價竟從最初的一萬兩黃金急竄至二百五十萬兩!

听著那一個個此起彼伏、男女均有的競價聲,火如歌不由得撇撇唇。

就在此時,獸籠內的雲中闕像是因為人們過于激昂的情緒而突然變得異常暴躁起來,竟不顧自己的血肉之軀,一下又一下凶猛的撞擊起貼滿了符咒的籠壁。

眼看著在一道道燃燒著符咒下皮開肉綻、鮮血迸濺卻仿佛全然不知疼痛的雲中闕,火如歌看在眼里,心髒深處卻翻涌起一股難以平復的絞痛。

她,不想看到這樣的雲中闕。

驀地,雲中闕的聲音竟在同一時間內響起︰「死……八……婆!」

嘶吼一聲,雲中闕眼中金芒大盛,幾乎與此同時,貼滿獸籠的符咒紛紛在散發著耀眼奪目的金紅色烈焰中燃燒殆盡。緊接著只听「砰砰」幾聲巨響,囚困著雲中闕的獸籠在頃刻之間變成了一堆毫無用處的廢鐵。

眼瞅著雲中闕破籠而出,那一個個原本噙滿了興奮之色的富商權貴們頓時見之色變,場面一度失控。

笑眯眯的望著眼前混亂的人流,龍莊主像是很享受般,一雙細長的眉眼笑成了兩彎新月。

驚叫與慘叫不絕于耳,夾雜著跌碎腿骨以及撕破皮肉的聲響,一時間,整座青極宮大廳正中因了雲中闕的突然逃出,令人陷入了極端的恐懼當中。

許是因為站在了盤龍山莊一干人等附近,火如歌與慕容珩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看著那一個個倒在自己腳下,哭喊著的鮮血淋灕的人群,火如歌鎖緊了雙眉,卻無法對這些人產生任何同情。

或許正是應了那句話︰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這些人毫無所覺的花著大把大把的黃金在這里虛度生命,用最刺激的方式體驗最原始的快感。卻並未察覺,他們所追求的是一條被惡魔涂滿了鮮血的不歸路,一條通向無量地獄的枯槁之路。

就在火如歌稍稍閃神間,雲中闕遽然如電光火石般沖至她面前,而就在他揚起了布滿傷痕的利爪時,突然雙目一黑,就那麼直挺挺的在她面前倒了下去。

下意識的伸出雙手接住他的身子,火如歌順勢被他的重量壓的跪坐了下去。

目光在兩人身上掠過,慕容珩面色平淡,黑眸卻是微微皺縮了一下。

見狀,一直在旁但笑不語的龍莊主忽而揮起手臂,幾乎一瞬,便立時從大廳四角內各自竄出了無五名黑衣裹身之人。

有了黑衣人的疏導,混亂不堪的場面很快得到了控制,只是,被踩踏致傷致殘的人也不在少數。

「嘻嘻嘻,王爺,老夫就說,追求過程比追求結局更快樂。」輕笑著走到慕容珩身前,龍莊主臉上笑意不變,可那雙原本眯成一條縫的眼楮卻微微張開了些許。

瞥向龍莊主,慕容珩驚怔的發現,這位令江湖人士聞風色變的盤龍山莊莊主竟是個沒有眼珠之人!

這簡直比看到厲鬼更令他厭惡。

「老夫很喜歡交朋友,這只烈雀,就當做是老夫贈與王爺的禮物……」一邊說著一邊從慕容珩身旁走過,龍莊主一路輕笑著消失在青極宮內。

盯著那渾圓矮胖的身影看了半晌,慕容珩抿直薄唇,方才收回目光。

直到回到靖王府,親手將雲中闕交到展風手中,火如歌這才重新將視線轉移回慕容珩身上。

「總之,雲中闕的事,最快今晚,最遲明早,我會把他帶走,絕不會讓他礙了王爺的眼。」說完,火如歌轉身便走,不料卻被慕容珩由身後按住了肩頭。

「愛妃似乎搞錯了一件事……」慢條斯理的拖著語調,慕容珩走到火如歌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他可是盤龍山莊莊主贈與本王的東西。」邪肆的笑意自唇角綻開,慕容珩俯視著火如歌,一臉毫不掩飾的嘲諷。

杏目忽的睜大,卻在一瞬恢復了常態。

「說說你的條件。」換上一抹明媚的笑靨,火如歌抬起眼睫,直直迎上慕容珩投射下來的目光。

听罷,慕容珩並沒有立即開口回應她,卻在眉峰處掀起了一抹幾不可見的褶皺。雖然只有一瞬,卻仍舊沒有逃過火如歌的視線。

直視著慕容珩那雙泛著幽藍色光暈的眼珠,火如歌無法從中讀出任何信息。那是一雙不喜、不悲、不嗔的眼楮,雖然邪魅天生,卻好像完全游離于三界六道之外,讓人無法從他身上察覺到任何人類的氣息。

她見過他的無情,見過他的暴虐,見過他的狂妄,卻仍舊無法從他身上探究出更多與人類相關的共同點。她,從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眼開始,就已經發現,她看不透他。

或者說,她壓根兒也不想看透。

「你有什麼理由覺得,本王會與你談條件?」他看向她,黑眸逐漸變得深邃,像是要從她那雙英氣逼人的明媚雙眸里瞧出些什麼來。

「就憑你手中的那顆火炎珠。」

火如歌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肯定。

對雲中闕那只暴脾氣的小家雀,她是尋遍整個大腦回路也找不出一個可以拋棄他不管的理由。是她無私麼?不,她是個自私的人,而且很自私很自私,自私到滿腦袋里只裝著自個兒。之所以想要讓雲中闕擺月兌慕容珩的控制,也不過是為了日後方便自己逃出生天。

所以,千萬別把她火如歌和那些個善男信女放一塊相提並論,她認知里的「節操」二字早就在出生的第一天起就拌飯吃掉了,別他娘的跟她談人性,她沒有那種說起來好听卻屁用沒有的東西。

聞言,慕容珩大笑著說了聲「好」,隨即帶著滿面的邪妄繼續開口道︰「你只有一個選擇,用你自己與他交換。」

果然是個變態……

听罷,火如歌皺皺眉,隨即聳肩,從櫻紅的雙唇中懶洋洋的吐出一個「好」字,繼而轉身便走,甚是干脆利落。

目光在火如歌的背影上略微停留了片刻,慕容珩轉過身,朝著與之相反的方向走去,一直走到書房前才停下腳步。

此時此刻,盡管外面已然是明月高懸,緋春閣內卻是燈火通明。

位于緋春閣三樓的雅間內,一身穿月白色長衫的男子正靜坐其中,舉手投足間的氣質如謫仙般出眾,教人不敢直視。仿佛多看一眼,都會變成褻瀆。

男子腳下匍匐著一個如同圓球般的身子,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盤龍山莊莊主——龍千尺。

「遵照少主的意思,已將雲中闕交予慕容珩。」

沒有了先前那般輕飄飄的感覺,龍千尺的語調擲地有聲,聲聲渾厚,與在桃源地宮內判若兩人。只是臉上那令人頭皮發麻的笑意似乎已經凝固般,仍舊未曾顯示出任何消退的跡象。

盤龍山莊「蛇蠍蝠鼠」四大護法紛紛立于龍千尺身後,除「毒蠍」護法是一副吊兒郎當的隨意樣子外,其余三人盡皆不敢有所怠慢,均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

慢條斯理的用修長的手指敲擊著梨木桌面,宛如謫仙般的男子單手支在耳後,一雙狹長的眼楮微微閉著,像是在閉目養神般,一臉悠然自得的模樣。

他身後,是一個身材高大健碩的男人,男人的皮膚黝黑且粗糙,骨架出奇的寬大,卻並不令人覺得與普通人格格不入,從外表看上去,頂多是個身材比平常人更顯得健壯的男人。

「蕭凜……」雙目依舊閉合著,可那雙淺色唇瓣中卻不緊不慢的吐出了兩個字。

不待那一襲白袍如神祗般的男子話音落定,他身後健碩的男人立即如電光般閃現至匍匐于地面的龍千尺面前,緊接著大腳一揮,便硬生生的朝著他的胸口踹了上去。

只听幾聲肋骨斷裂的脆響,龍千尺球狀的身子軟綿綿的從已然顯現出裂痕的牆壁上跌落,砸在了雅間內極富格調的梨木椅上。

見狀,盤龍山莊內四大護法中有三人顫了一顫,但都只是垂著目光,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響。而方才一直吊兒郎當的「毒蠍」卻好似被這突如其來的躁動給嚇了一跳般,一個勁兒的拍著自己的胸口。一邊拍,一邊口中念念有詞︰「哎呀呀,這可真是危險啊,幸虧我站得遠。」

這位「毒蠍」護法不開口還好,他這一開口,頓時有三雙眼楮齊刷刷的甩到了他身上,那目光別提多復雜,羨慕嫉妒恨是個個輪番上,一刻也沒消停。

而就在此時,那位白袍男子從梨木椅上站起身,睜開雙眼掃向「毒蠍」,卻在沉默了半晌後挪開了目光。

「不要做多余之事,本世子不需要沒用的狗。」說完,鳳璇璣抬起月白的錦靴,就此踏出雅間,他身後,始終一言未發的蕭凜快步跟上,在雅間內留下一道疾風。

眼見鳳璇璣的身影轉下樓梯,三位護法急忙沖到龍千尺跟前,為其探查傷勢。索性蕭凜對腳力的把握極佳,除了幾根肋骨外,並沒有傷及內髒。那一腳內包含的所有氣勁幾乎全部由龍千尺身後的牆壁所承受,因此,蕭凜那一腳看上去聲勢浩大,實際上卻並沒有對他本人造成什麼嚴重的傷害。

待回到天啟帝特別提供的行宮之後,鳳璇璣站在書房內,他身後站著的是蕭凜。

「這是你第幾次手下留情了?」

眯起雙目,鳳璇璣信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看上去有些年頭的書,隨意翻看著。

「還請世子降罪。」「噗通」一聲單膝跪地,蕭凜高大的身軀即便是跪伏在地上,也並不會對他強壯的軀干造成什麼影響,看上去仍舊是副鐵骨錚錚的模樣。

聞聲,鳳璇璣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繼而合上書頁重新抽取了一本書,沉默半晌後開口道︰「起來,本世子還沒有昏頭到會為了一只無足輕重的狗就治你的罪。」

沒有再開口,鳳璇璣只是翻著古舊泛黃的紙張,心思卻根本不在其中。

讓他更為在意的,是靖王慕容珩的正妃火如歌。

他從未見過一個女子,會那般耀眼奪目。她沒有令人為之驚艷的容貌,卻有著一種渾然天成的灑月兌氣質,她像風像水,像所有自由之物,卻如無形般游離其中。

初見,她是瀟灑的俠客;再見,她是明艷的王妃。

他不得不承認,對著這樣一個有著諸多身份的女子,他確實生出了一絲好奇之心。

他多少有些期待,第三次見到火如歌,她將會以怎樣的身份出現在他面前。

思及此,鳳璇璣忽的合上了書頁。捏捏眉骨,他發覺,每次想到火如歌,他都會不可抑制的變得興奮起來,進而很快又陷入一種無休無止的疲倦。

隨手將手中的兵書丟在桌案上,鳳璇璣將蕭凜屏退,自己則陷入沉思當中。

……

翌日,當雲中闕徹底蘇醒過來的時候,火如歌正坐在他跟前大張旗鼓的……嗑瓜子。

「混蛋……」猛的一挺身,雲中闕嘶啞的聲音在房間內轉悠了一圈,很快便消失了下去。

瞪著一雙溜圓的金眸看向火如歌,可後者卻好像全然沒有看到他的蘇醒般,依舊努力的嗑著瓜子,一邊嗑,一邊毫不掩飾的發出巨大的聲響,那陣勢,明顯就是有意為之。

半晌過後,火如歌在一堆造型完美的瓜子殼兒面前拍拍雙手,這才將視線轉移到雲中闕身上。

「臭女人,本大爺現在在哪?那群混蛋呢?」一動不動的躺著,雲中闕看向火如歌,口中的問題連珠炮似地,那張嘴一刻也沒歇著。

仿佛沒听到雲中闕的問題般,火如歌只是伸手探向他的脖子,從中捻起一根細長的編成麻花狀的紅繩,繼而以拇指和食指輕輕一搓,霎時,一圈耀眼奪目的紅光圍繞著雲中闕的脖子升騰而起,緊接著只听「啪」一聲輕響,他脖子上的紅繩赫然在一瞬間化成粉末。

「喂!」突然伸手想要抓住火如歌的手腕,雲中闕低吼了一聲,卻被她很輕巧的躲過。

「小家雀,你該歡呼啊,從現在開始,你自由了。」

怔怔的瞪住火如歌那張笑靨如花的臉,雲中闕張了張口,一時間卻沒能發出什麼聲音。

被盤龍山莊三大護法偷襲留下的傷痛還在狠狠的刺激著他的痛感神經,盡管他現在對火如歌的舉動感到無比不解,盡管他察覺了她的異常,卻還是沒有多余的心思去考慮那些無關緊要的事。

畢竟,相比起火如歌,更讓他在意的,是那三個圍攻他的盤龍山莊護法。

雖然雲中闕對刀劍傷害免疫,可對于符咒造成的打擊,他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渾身上下好像被巨大的岩石碾壓過一般,他現在唯一能清楚感覺到的就只有來自于身體和精神的雙重疼痛。

劍眉緊皺,雲中闕閉起雙眼,卻依舊只能在自己體內看到一片血紅的世界。不著痕跡的攥緊了雙拳,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正在他體內逐漸滋生。

驀地,就在此時,一陣細微的呼吸聲從耳邊傳來,循聲看去,雲中闕看到了火如歌那張陷入睡眠中的臉。

怒火在一瞬間變得消失無蹤,雲中闕一瞬不瞬的望住火如歌,金色雙眸中的目光在詫異中變得專注而認真。

事實上,他清楚的記得,被盤龍山莊抓起來的時候,他有段記憶空白,但他卻下意識的不想去回想起那段空白。

他之所以能夠找在精神的夾縫中重新找回原有的理智,其實也並不是因為他的意志力有多強橫,而是因為他在眾多陌生且骯髒的氣息中嗅到了她的。

那是一種蠻橫霸道又暴力的味道,難聞的令人作嘔,可他卻在不知不覺間記住了。

這種感覺確實很微妙。

看著火如歌伴隨著呼吸而輕微起伏著的身子,雲中闕忽而生出了一種想要伸手觸踫她的念頭。可就在此時,火如歌突然醒了過來,正好看到他那只停滯在半空中進退兩難的手臂。

盯著雲中闕纏滿繃帶的手臂看了片刻,火如歌眯起雙眸,將視線重新轉移到他那張貼著不少膏藥的臉上,用一種近乎干巴巴的語調問道︰「我說,你都成這樣了還想偷襲我麼?」

「砰」的一聲重重落下手臂,雲中闕別過頭,他果然還是不想看到火如歌那個混蛋女人!

他方才一定是產生幻覺了才會想要踫她!

一定是幻覺!

雲中闕正胸悶氣短的自我催眠中,因此他沒能看到火如歌眼中一閃而過的陰沉。

房外,慕容珩正背對著房門站在那里。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著,全然是一副怡然自得欣賞風景的自在模樣。

「主子。」驀地,展風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緊接著,將一片布滿了褶皺的布帛張開在他面前。

輕描淡寫的在布帛上掃了一眼,慕容珩臉上神色不變,只淡淡道了句︰「燒掉。」

不待他話音落定,一縷青黑的薄煙立即在他身旁飄升起來,卻很快便散去。

這時,火如歌從房間內走出,先是皺眉盯著慕容珩主僕二人看了半晌,遂抬手在口鼻前呼扇了兩下,道︰「慕容珩,這雲中闕現在最多也就是個重度傷殘,你也不用這麼急著盼人家歸西吧?怎麼都燒上東西了?」

聞言,慕容珩挑起狹長的鳳眸看向火如歌,一雙漆黑如夜的眸子就那麼直直朝著她籠罩了過來,伸出修長的手指將她耳邊亂翹的碎發仔細掖好,他嫣紅的薄唇上浮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

「你要記得,你是本王的女人,不該有的心思還是少有的好。」

「慕容珩,你要知道,強扭的瓜不甜。」笑著迎上慕容珩垂落下來的目光,火如歌動動唇,聲音輕的幾不可聞。

「荒謬。」

「你這是強詞奪理。」

……

越听越覺得兩人之間的對話似乎正在朝著一種常人所不能理解的方向發展下去,一旁的展風不自覺的抽了抽唇角。他下意識朝外挪了挪身子,盡可能的與這兩個總也安靜不下來的人保持距離。

而就在兩人之間的張弛有度的斗嘴進入一種白熱化狀態時,一個令人熟悉的大嗓門兒自走廊一端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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