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眼狂妃太惹火 065 各有所

作者 ︰ 海藍耳釘

慢條斯理的將明黃色的紙符從臉上扯下,慕容珩將其翻轉過來,除了一個大大的「敕」字,其余的圖案對他而言都是鬼畫符一樣的存在。

而此時,火如歌正抱著雙膝縮在床尾,兩只杏眼一瞬不瞬的盯著湖藍色的床幃,像是在極力躲避慕容珩的視線般,再沒有方才的半點氣勢。

「本王不過才離開一晚,愛妃就如此生氣麼?」半晌過後,坐于床前的慕容珩才緩緩開口。他的目光停留在紙符上,語氣也是不咸不淡的。完全沒有半點生氣的影子,反倒透著股似有若無的輕柔。

「啊?」

「也罷,今日本王會將所有的公務都推個干淨,在府上陪你。」全然無視了火如歌臉上的驚怔。慕容珩說著便站起身,朝門口走去,卻最終在門檻前站定。

「啊?!」看著慕容珩行至門口前那頗為雲淡風輕的背影,火如歌那張明艷的臉上堆滿了困惑。而前者仿佛對此全然未曾察覺般,只定定的在原地站了片刻,繼而稍稍揚起了刀削般稜角分明的下巴,回眸看向她。

「听聞武州的老曲陳釀不錯,待你養好傷,本王陪你去嘗嘗。」

言罷,慕容珩徑自跨過門檻,也不等火如歌回應,就這麼自顧自的消失在了後者的視線範圍內。

走在曲折迂回的長廊上,慕容珩突然頓住了腳步,挑眉問道︰「再說一遍起火地點。」

聞言,緊隨其後的展風沉聲應道︰「書房、前廳和後門。」

「書房,前廳……後門……」喃喃自語的將展風口中的三個地點重復了一遍,進而回想起那被人砍斷的面目全非的床板。慕容珩黝黑的眼珠內掠過一絲不解,繼而很快恢復了原有的透徹。他幾乎可以認定,昨夜造訪靖王府的人,至少有兩撥。

看來,覬覦著他這靖王府的人還真不少。

他主動請毒蠍護法來做火如歌的貼身侍衛,一方面是為了試探太子與盤龍山莊之間的關系,另一方面則是為了理所當然的利用其實力。事實證明,毒蠍護法沒有令他失望。盡管目前為止還不能確定盤龍山莊所效忠的對象,但至少,昨夜暗部傳來的情報讓他確定了一點。那便是,盤龍山莊的死敵武州臥虎亭已經來到了京城。

這與梁王世子一前一後的時間不得不讓人心生懷疑,在火炎珠的搶奪戰中,鳳璇璣是否也橫插了一腳。或者,他借兵是假,搶奪火炎珠才是真。

心念電轉,慕容珩菲薄的紅唇上徑自浮現出一抹哂色,繼而很快便消褪了下去。

繼續抬起黑色錦靴向前走去,他面前,一襲藏藍色勁裝的毒蠍護法正迎面走來。

「在下見過王爺。」操著輕快的語調朝慕容珩微微抱拳行禮,毒蠍古銅色的俊臉被額前過長的劉海兒遮住了一般,只能看到一只深琥珀色的明亮眼珠。

略施一禮後,毒蠍徑自重新將腰板挺直,迎著慕容珩的方向從他身旁掠過。

盯著毒蠍那略微有些吊兒郎當的背影看了片刻,隨即收回目光,慕容珩翕動了一下菲薄的雙唇︰「本王已經命人備好了紋銀五千兩。」

「多謝王爺厚愛。」並沒有停下繼續向前的腳步,毒蠍只背對著慕容珩簡明扼要的揮了揮手臂,繼而向左一拐,從慕容珩的視線中走了出去。

看向毒蠍轉過去的拐角,展風抿抿剛毅的雙唇,不可抑制的在心底暗嘆一聲︰毒蠍的個性與王妃真像……

廣繡宮內,梁王世子鳳璇璣正坐在一座精致小巧的涼亭中,坐在他對面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天啟國皇帝唯一的女兒九公主慕容明月。

此座涼亭由青石的走廊朝外突出,一直延伸到荷花池的中心,四面逢水。由于現在並非荷花開花的時節,因此只能看到四處碧綠的荷葉,以及含苞待放透著點青綠色的花苞。但饒是如此,也足叫人為此心生驚嘆。

亭子入口處懸掛著的實木匾額上徑自鐫刻著三個大字「望香亭」,匾額上的字體與別處不同,少了幾分力透紙背的蒼勁鋒芒,多了幾許雋秀和雅致,一眼便知此處多是宮內女眷們休閑散心的地方。

「不知公主請本世子前來所為何事?」不咸不淡的聲音緩緩響起,鳳璇璣說著用修長白皙的手指撥動了一下面前寶藍色與明黃色交相呼應的掐絲琺瑯瓷茶杯,目光卻是停留在令人心曠神怡的碧綠荷葉上,並沒有朝對面的明月公主挪動半分。

清麗的眉眼上掠過一絲明顯的不悅,慕容明月抿抿紅唇,朝一旁的貼身宮女偏了偏頭。繼而將展開的檀木扇遮擋在臉前,開口道︰「世子殿下遠道而來,怕是還沒有品嘗過我天啟國的紫蘇柰香吧,嬋兒。」

「公主殿下請本世子來,莫不是只為了品嘗糕點這般簡單吧?」勾唇一笑,鳳璇璣轉向慕容明月,一雙透亮的黑眸仿佛能一直照進人心,登時令明月公主那略施粉黛的雙眸顫了顫。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慕容明月緩緩合上檀木扇,四下瞧了瞧,伺候在周圍的宮女和太監立即眼明身快的退了下去。見狀,鳳璇璣也相當配合的朝身後的蕭凜使了個眼色。很快,望香亭內只剩下了慕容明月與鳳璇璣二人。

「本公主知道你此番前來並非向我朝借兵那般單純……」慕容明月的聲音極輕,仿佛毫無重量的羽毛在耳邊盤旋。她的語速也很慢,雖沒有千金之軀的嬌柔,卻也不含民間女子的輕緩。有的,只是一種與其年齡極不相符的莊重與老成,像是深諳此道。

「哦?」挑起兩條斜飛入鬢的劍眉,鳳璇璣只從兩片淡藕色的薄唇中輕描淡寫的吐出一個字,帶著幾不可察的興味。

「世子殿下,此處沒有外人。只有你我二人,我們大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保持著不變的語調,慕容明月宛如琉璃的雙目一瞬不瞬的望住鳳璇璣那雙英氣逼人卻透著絲絲邪妄的黑眸,一只手緩緩的把玩著系在檀木扇尾端由黃金制成的流蘇,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看了眼慕容明月,鳳璇璣修長的手指微動,將面前的掐絲琺瑯瓷杯拿起在手中,先是放到鼻尖處輕輕嗅了嗅,進而以菲薄的唇貼上了杯子冰涼的邊緣。

「雨後碧螺春,好茶。以鼓山冷泉水沖泡,苦而不澀,後味甘甜,舌尖留香。」沒有立即回應慕容明月的話,鳳璇璣舉起茶杯,目光停留在茶杯明艷卻不失貴氣的雍容色彩上。

「世子殿下,本公主請你來,不是听你品茶的。」秀眉輕蹙,慕容明月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掠過一絲不悅。

聞聲,鳳璇璣幽深的目光越過茶杯邊緣,直射向對面的慕容明月,濃黑的眼珠里徑自浮現出一抹幾不可見的清冽。

「抱歉,本世子約了人,還請公主殿下見諒。」說完,鳳璇璣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月白色直襟長袍,繼而毫不遲疑的走出了望香亭。

「且慢,本公主不會虧待與你,你又何必一意孤行?」緊隨其後站起身,慕容明月眯起一雙琉璃杏目,語氣變得略顯急促。

听罷,鳳璇璣的腳步頓了頓,繼而發出一連串清越的笑聲,隨即偏轉身形看向慕容明月,挑眉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語畢,他邁開長腿徑直向前走去,像是全然未曾看到慕容明月眼中那幾欲從眼眶中跳月兌而出的震驚和慍怒般。

直至走出廣繡宮,蕭凜那沉冷的語調才從身後傳來︰「主子……」

「今日天氣不錯,蕭凜,你我主僕二人自從到了這天啟國後,似乎還未好好的體會過這里的風土人情。」負手而立在原地站定,鳳璇璣稍稍揚起下巴,由頭頂金黃色的琉璃瓦向上看去。說著,他忽而轉身,看向目光沉冷的蕭凜,接著勾唇笑笑,繼續道︰「放松點,這里是皇宮,可不比外面……」

鳳璇璣的語調越發的冗長起來,與其深邃清冽的目光逐漸變得類似起來。

「是。」微微頷首,蕭凜原本略有些緊繃的身子稍稍松弛了些,卻是遠遠不及頗為氣定神閑的鳳璇璣。

望香亭內,听著太監傳回來的消息,慕容明月那兩片嬌媚水潤的紅唇微微抿了起來。

盡管她一早便對梁王世子鳳璇璣有所耳聞,卻還是低估了他那天生多疑的個性。而就在此時,一抹明亮且飄逸的水藍色映入眼簾,她循著那輕飄飄的裙擺向上看去,繼而挑起了一對秀眉。

「鎮國公將軍府嫡長女火芸秀見過明月公主殿下,公主萬福金安。」牽起雙臂福了福身,火芸秀的臉埋的很低,只能看到垂落于她額前的劉海兒,以及佩戴在頭上的朱釵和發飾。

「平身,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本公主的時間有限,你且長話短說。」許是因為鳳璇璣的緣故,慕容明月此刻的心情頗有些不耐。尤其火芸秀與那火如歌之間又存在著一層不可忽視的血緣關系,這更令她看著不順眼。

正所謂愛屋及烏,相反,也同樣會存在厭屋及烏。而此時此刻,慕容明月對著眼前的火芸秀,正是這麼一種情況。

「看來是有人惹了明月公主不高興……」說著,火芸秀頓了頓,略施粉黛的眉眼朝兩旁掃了掃,卻是沒有繼續說下去。

察覺到她有意無意的小動作,慕容明月先是皺皺眉,隨即屏退了左右,然後抬起雙眸看向火芸秀,不耐道︰「現在沒有旁人,你可以開口了。」

听罷,火芸秀再次福了福身,繼而開口︰「臣女願助公主殿下一臂之力。」

聞聲,慕容明月看向火芸秀的雙眸忽而微微張大了少許,隨即很快便恢復常態。

身子朝前傾了傾,慕容明月拿起茶杯輕描淡寫的小啜了一口。沉默片刻後方才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哧︰「就憑你?」

「倘若臣女沒有把握,便不會來面見公主殿下。」雲淡風輕的迎上慕容明月明艷動人的雙眸,火芸秀淡淡莞爾。

「有點意思,說下去。」將精致華麗的琺瑯掐絲瓷杯放在通體由漢白玉鑄就的圓桌上,慕容明月挑起眉峰,看向火芸秀的目光里多了幾分興趣。

「不知公主可還記得,臣女有一兄長……」言及此,火芸秀看到慕容明月的雙眼忽的張大,緊接著流露出一絲明顯的驚喜之色。

「說說你的條件。」抬手打斷了火芸秀,慕容明月在她面前狀似漫不經心的晃動了一下綴著黃金流蘇的檀木扇,絳紅的雙唇上蒙著一層耐人尋味的笑意。

「多謝公主殿下成全,臣女僅有一個請求,那便是除掉火如歌。」單膝跪地,火芸秀雙手匍匐在青石鋪就的冰冷地磚上,整個腦門都貼在了冷硬的地面上。

「大膽!你可知蓄意謀害皇親國戚是要誅九族的罪名!」怒喝一聲,慕容明月當即從漢白玉的圓凳上站起身,美眸怒睜。「你膽子不小,竟妄想拉本公主下水!火芸秀!本公主念在鎮國公多年為朝廷鞠躬盡瘁暫且饒過你一次,下不為例!」

「是,臣女知罪!多謝公主殿下免罪之恩!」被慕容明月的斥責聲駭的嬌軀亂顫,饒是火芸秀再淡定,也終究敵不過慕容明月那足以翻手生覆手死的生殺大權。

「下去,本公主日後都不想再見到你。」水袖一揮,慕容明月怒氣未消的瞪著火芸秀,雙頰因慍怒的緣故而染上了兩片嬌女敕的紅暈。

听罷,火芸秀當即跪著朝後退出幾步,直到退出望香亭外才慌慌忙忙的站起身,一路小跑著淡出了慕容明月的視線。

眯起雙眸望著火芸秀消失的方向,慕容明月抿直紅唇,走到亭子邊緣的深栗色護欄邊,將雙手搭了上去。與此同時,望香亭下方碧綠色的湖面上,赫然浮現出慕容明月微微勾唇的倒影。

靖王府內,梁王世子鳳璇璣正負手立在被大火燒的面目全非的前廳中,以一種饒有興味的神情環視著四周黑  的家具殘骸。

「真是稀客。」站在前廳那兩扇被大火燻黑的門外,慕容珩一撩袍擺,跨了進來。

「靖王妃受傷,本世子理應前來探望才是。」說著,鳳璇璣朝一旁的蕭凜偏偏頭,後者立即將一個裹著絳紫色祥雲紋錦緞的禮盒遞上前去。

「真是好東西,本王若是不收,豈不是拂了世子殿下您的一片心意。」說著,慕容珩唇角噙笑,目光卻是根本沒朝那錦盒看上一眼。

只見他輕描淡寫的沖身後的展風使了個眼色,後者上前一步接過蕭凜遞過來的錦盒,繼而很快便重新退回到慕容珩身後。

仿佛全然沒有看到慕容珩那不咸不淡的反應般,鳳璇璣勾勾唇角,清冽的黑眸中徑自掠過一絲高深莫測的暗芒。盡管只有一瞬,卻還是被站在他面前的慕容珩看在眼中。

「既然府上多有不便,那本世子便不再逗留。」澄澈的黑眸里目光微閃,鳳璇璣稍作沉默後緩緩開口,隨即毫不拖泥帶水的步出了被大火燒灼的面目全非的前廳。

盯著鳳璇璣清冽卻不失邪妄的背影看了片刻,慕容珩挑起眉峰,半晌後方才負手前行,只在臨跨過一踫即碎的門檻前冷冰冰道了句︰「那東西,賞你了。」

看著自家主子那生人勿近的冷冽背影,展風下意識打了個冷戰。

盡管他從前就很清楚慕容珩那乖僻的個性,可從鎮國公將軍府二小姐嫁進來後,他那骨子里散發出來的乖張和邪肆似乎比從前更甚,甚至還有不斷變化升級的趨勢,令人不得不在心底里打顫。

思所及,展風臉上那一根根代表著剛毅和堅定的線條突然開始變得有些抽搐。就在此時,慕容珩的身影遽然重新出現在門口。

「怎麼還愣在這里?」

「主子恕罪!」聞言,展風當即虎軀一震,立即跟了上去。

慕容珩主僕二人來到走廊上,迎面走來了火如歌及其身後一左一右的貼身侍從。

以幾不可見的目光在火如歌身後兩人身上掃過,慕容珩漆黑如夜的鳳眸內徑自浮現出一絲幽冷的光。

「愛妃,你還未痊愈,怎麼下床了?」

「方才梁王世子來了?」迎著慕容珩幽冷的目光,火如歌雙手抱臂,故意答非所問。

「看來愛妃的傷勢確實不輕。」不惱不怒的俯視著面前之人那兩道包含挑釁意味的目光,慕容珩忽的上前一步,貼上了她的身子。

「光天化日!你要做什麼!」十分警覺的向後一退,火如歌繃著一張臉看向面前似笑非笑的慕容珩,雙手有意無意的在胸前交叉起來。

瞅著眼前一臉戒備的女人,慕容珩先是抬眼朝外看了看,繼而將目光重新落在火如歌身上。

「慕容珩!你放我下來!」

短暫的寂靜過後,火如歌的怒吼聲響徹了整條蜿蜒曲折的長廊。他二人身後,展風、凝兒以及毒蠍正各自以不同的神情朝這邊看了過來,卻是一人都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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