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眼狂妃太惹火 100 誠意

作者 ︰ 海藍耳釘

華麗無匹的三層畫舫迎著逆向的風,朝著火如歌等人所在的小船徐徐駛來。

「公子……」位于畫舫三樓西北處垂落的水晶珠簾的房間內響起了一個低沉卻恭敬的聲音,透過珠簾看去,房間內有一高一低兩個身影。

那高的,是一個遍體黑衣身材高大的男人,那低的,恐怕便是那低沉嗓音中所提及的公子。

「無妨。」一溫潤的聲音自珠簾內散發而出,宛如散發著珍珠般潤澤溫暖的柔光。

身後那黑衣人聞言,雖然還想說些什麼,卻還是重重一點頭。

眼看兩艘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直到顏色各異的船頭之間只余半尺寬的距離時,小船和畫舫雙雙停在了原處。

沒有江南一點紅出場的那般浮華和宣揚,此時,由畫舫內緩步而出的是一個飄逸若仙的翩翩男子。

此人穿一身淺藍的長布衫,除去棉質布料本身具有的紋路外再沒有任何多余的紋樣和圖案。仿佛他給人的第一印象般,干淨,清透。

抑或,太干淨。

「一笑樓蒼白鶴見過靖王。」微合雙手,蒼白鶴略一勾唇,從舉手投足到眼神語氣都完美的令人尋不到半分破綻。

他就像個完美的天神,無人能質疑。

看著這樣一個干淨到極致的男人,火如歌一時間略有失神,她的失神,多半是好奇和困惑。

好奇一笑樓究竟是個怎樣的存在,困惑為何一笑樓內竟會有這般從外表干淨到靈魂的人。

「一笑樓果真名不虛傳,本王剛上船,連腳都還沒站穩,你就來了。這般重視,可真是讓本王受寵若驚。」

慕容珩勾唇,笑的眉眼上挑。

「靖王言重,我等是為道歉而來。」目光始終定格在慕容珩那張笑臉上,蒼白鶴像是全然未曾看到這小船內的其他人般。包括傷了江南一點紅的鐵臂無儔,亦包括那個有著一雙金眸的雲中闕。

「哦?」挑眉做驚訝狀,慕容珩先是一聳肩,繼而回身將船艙內環視了一個遍,隨後將視線重新落回到蒼白鶴身上。「道歉?閣下可是剛踏上這船,何錯之有?」

看著慕容珩那副將裝傻進行到底的樣子,火如歌暗暗扶額。

政治手腕什麼的她雖然沒興趣,可屢屢看到他雲淡風輕的周旋于各處時,她又不得不對他這樣的天生厚臉皮產生出一種被動的欽佩之情。

這功力,不是什麼人都能輕松練就的。

並不因為慕容珩的故意裝傻而表現出任何不妥的神色,只見蒼白鶴略一頷首退身,繼而從其身後跨出來一個遍體黑衣的高大蒙面人,那人雙手捧著一個被黑布蓋好的托盤,從外形上來看,似乎是條圓柱形的東西。

就在船上眾人還在猜測中時,那蒙面人赫然將黑布掀開。頓時,一條看不到任何血跡的手臂出現在托盤上,赫然是江南一點紅那條被黑和尚鐵臂無儔扭斷的前小臂。

場面驟冷。

慕容珩瞳心微縮,蒼白鶴柔和依舊。

「這手臂做的挺真。」就在那兩人突然陷入詭異的沉默中時,慕容珩身後忽然有女聲響起。這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火如歌。

聞聲,蒼白鶴的目光忽然越過慕容珩肩頭,徑直朝前落在了火如歌身上,黝黑的眼珠里生出了半分疑惑。

像是配合他表現出來的疑惑神情般,火如歌上前,看也不看慕容珩一眼,也不顧身旁眾人表現出的各異神情,指著那手臂毫無血跡的橫切面,笑道︰「刀工不錯,細節處理也到位,可這斷臂上竟連一絲血跡都沒有,如何叫人信服?除非……」

「除非?」蒼白鶴眉心一動,看向火如歌的目光忽而閃爍了一下。

火如歌,他並不陌生。踏上這條船的目的,也並非全是因為靖王,更有一半是為了眼前這個一身粗布衣衫的女子。

「除非把這東西扔到河里,倘若有魚類啃食,方才可信。」火如歌說的笑語嫣然,其余人听的冷汗涔涔。

倘若沐青山、沐秋水與展風三人還不甚清楚為何自家主子對這個女人有著特別的關心,那麼現在,他們算是徹底清楚了。

能入得了靖王法眼的,的確不是普通人。

或傾國傾城,或才藝雙絕,盡管火如歌與這兩項或許沒有什麼特別大的聯系,但她卻有著其自身得天獨厚的超級優勢。

那便是,特別心狠手辣。

不僅下得去手,也非常狠得下心。

如此二人,當真絕配!

聞言,蒼白鶴先是微微一怔,隨即很快便恢復了方才的儒雅姿態。

他沒有反駁,亦沒有過多的吃驚,相反,倒是對火如歌這個略顯重口味且非常不人道的提議生出了一星半點的興趣。即便如此,也絲毫沒有對他那干淨如天宮池水般的瑩潤姿態產生任何不良影響。他,依舊是那翩翩若仙潤澤如玉的儒雅公子。

「既然王妃如此要求,那便沒有不照辦的道理。」說著,蒼白鶴略一揮手,只見淺藍布袍在眼前翻卷成手臂的粗細,緊接著,托盤中的斷臂遽然跌落河水中,激起一波雪白中夾雜著青黑的魚形浪花。

手臂在浪花中瞬成白骨,場面何其慘烈,卻也似曾相識。

看著那雖已變成白骨,卻仍舊在一個個欲求不滿的魚嘴上翻滾騰躍的臂骨,火如歌笑意不變,迎上蒼白鶴。

「有誠意,本王妃替王爺接受一笑樓的歉意,不過……」

不待火如歌說完,眾人耳邊赫然響起一陣不大不小卻十分清晰的摩擦聲。

看來,是有人太心急,急得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以及那以大局為重的一笑樓宗旨。

蒙面人的黑靴在甲板上蹭起一片泛著尖刺的木屑,一笑樓,何時被人這般怠慢過,他憤怒,不甘,卻在一瞬被蒼白鶴的傳音澆熄了全身的怒火。

「本王帶了位京城大廚,還請兩位務必賞臉一聚。」替火如歌把剩下的話說完,慕容珩上前一步將她攔在身後,表面看去是大男子主義泛濫,可事實上,只有他與船上幾個有著高深修為的習武之人才知道,他是在護她周全。

黑衣蒙面人身子動了動,卻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只見蒼白鶴微微一笑,陽光照在他那張溫文爾雅線條柔和的清秀面龐上,徑自掀起一抹珍珠般的瑩瑩光輝。

看著他,火如歌越發的不解了起來。

一個人什麼都可以偽裝,唯獨氣質裝不了。

那是上天的恩賜,是骨子里不容違背的根基。

可蒼白鶴卻好像顛覆了這樣一種認知,他,仿佛渾身上下都溢滿了未解之謎。比如他的狠辣,比如他的溫和,比如他的矛盾。

倘若他不是她所猜想的那般,那麼,她便不得不承認,面對著這樣一個看似溫潤如玉實則高深莫測的對手,確實吃力。

「是因為我不及那人俊美麼?」

頭頂上方,慕容珩那略帶戲謔笑意的聲音不緊不慢的飄然而下,伴隨他布滿薄繭的掌心一並落在火如歌頭發上。

「嗯?」

「這可不是本王期待的畫面啊。」手指在下巴上摩挲著,慕容珩露出一副相當失望的神情,盯著火如歌的狹長鳳眸里青光閃爍。

「抱歉,讓你對我期望過高了。」聳肩,火如歌別過頭,可下巴上傳來的力道卻讓她屢次的努力均以絕對的失敗告終。

皺眉看向慕容珩那雙興味盎然的眼眸,她忽然一個抬腿,生生撞向他重要的某個部位。

「嘖,多日不見,你對本王的怨氣還真大。」巧妙一躲,慕容珩臉上笑意依舊︰「你想我怎麼補償你?」

「從我面前消失。」說著,火如歌伸手掰開下巴上的手指,大步從他面前走過,帶起一陣風。

直到擺月兌了慕容珩後火如歌才突然想起來,她似乎忽略什麼重要的事。

皺眉思索了片刻,她才發現,慕容珩出現的時機有些古怪。

與其說是及時,不如說是刻意。

倘若他一早便找到了她,為何要等到這一刻才出現?思及此,「一笑樓」三個字赫然于腦海飄過。

偏身朝負手立在船艙內的儒雅男子看去,她蠕動了一下嘴唇,沒有再多做任何猜測。

「如歌……」

驀地,雲中闕的聲音在身側響起,她看看他,轉身正對向他。

「如果你是因為看到了我的真面目來譴責我的,那你現在可以走了。」

火如歌的語速不快,卻是鮮有的認真。她的認真,讓雲中闕眉峰微皺,隨即舒展。

「不,沒那回事。」

「慕容珩從京城帶了大廚來,他可真是懂得享受。」將視線從雲中闕身上繞過,直射向與蒼白鶴站在一處談笑風生的慕容珩,火如歌沒有展現更多表情,只是語氣淡淡,透著股不以為意的慵懶。

「讓人羨慕嫉妒恨啊,你說呢?」

忽然被人問出了這樣的問題,雲中闕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他,沒有見到過這樣的火如歌。

或者說,沒有見到過這樣散發著隱隱不安的火如歌。

「正所謂好馬不吃回頭草,現在一笑樓突然折返,怕不會有什麼好兆頭,只是……」她不明白慕容珩的意思。

倘若一笑樓為了拖延時間,那慕容珩這招將計就計,還真是令人費解。

就在火如歌陷入深思中時,對面畫舫上赫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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