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夫山泉有點田 Part19見義勇為是昂貴的

作者 ︰ 八喜小丸子

采辦好一切,舊驢車也差不多放了大半車,大多是釀酒要用的糙米。

回到布莊的時候,已經是申時也就是下午四五點鐘,黎花枝看著已經修改好的衣衫,滿意的付了剩下的五百文錢。

好歹兩個男人也有新衣服穿了,免得文洋總是穿著一身補丁的衣服出去,怎麼說都是十里八鄉中了頭名的秀才,說出去,讓人笑話。

對了,答應了小樣要買好吃的回去,這花生糖他應該還沒吃過吧,也不知道文洋是不是也喜歡。

黎花枝坐在驢車前,看著路旁賣花生糖的小攤子擰眉沉思,全然不知自己此時,心心念念的都是文洋的事。

稱了二兩花生糖,回到驢車上,揚起皮鞭,驢車剛準備起步,前面路邊一個不明物體就突然撞了上來,小毛驢受了驚,嘶鳴一聲揚起了前蹄,眼看著揚起的蹄子就要踩到剛才撞上來的不明物體,嚇得她驚叫不已。

「小心!」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又一道殘影飛出。

一個身穿灰色緊身布衫的人飛身上前,同時一道勁風襲來,硬是逼得小毛驢調轉了方向,朝著一旁的空地踏下,驚險過後,來人上前一步,拉住了黎花枝手上的韁繩,運用巧勁穩住了驢車。

這些看似復雜的事情,也不過數秒就完成了。

驢車停穩過後,灰衣男子立馬俯身查看之前竄出來的不明物體。

「多謝這位大俠,若不是您剛才出手相救,還不知道會出多大的事。」

好半天,黎花枝才從驚嚇中轉過神來,跳下驢車,朝著半跪在地上的灰衣男子道謝,也就是這時,她才看清楚之前撞上驢車的是一個同樣身穿灰色緊身粗布衫的男人,不,或者說是一個男孩。

此時,男孩昏迷在地,也就十七八歲的年紀,面色承病態的蒼白,雙眼緊閉斜歪在拉住驢車的男子懷里,雖然黎花枝只看到他半張面容,也可以肯定那是一張俊美的容顏。

男子沒有多言,只是抬頭看向黎花枝,輕輕的點了點頭,復又查看懷里的男孩,可就是那麼一瞬,卻讓黎花枝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那張臉孔清冷而俊美,雖然也只是十五六歲的模樣,眉宇間卻沒有一絲稚女敕,一身的正氣,給人平添一份剛毅。

就是這張面孔,曾經在孤兒院,陪她度過了幾年的春秋,是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還記得,小的時候就是這張臉總是在她身邊跟前跟後,喊她「姐姐」。她在孤兒院做錯事被院長媽媽懲罰的時候,是他分出自己的餅干給她,陪她一起站在操場上罰站,直到他被一家好心人領養去了國外,盡管她和他沒有血緣關系,可是卻是她最疼愛的弟弟。

黎花枝也不知道他們有多少年沒有見面了,她一直以為她再沒機會看到那張容顏,沒想到來到這個異世卻看到相同的面孔。

震驚,欣喜……

各種感覺齊聚心頭,以至于黎花枝愣在當口,半天不能言語,唯有傻傻的站在一邊。

「兩個臭要飯的,沒錢還想住老娘的店,把他們的東西都給我扔出去。」

就在這時,路旁的這家客棧門口,一個三十上下女人,站在店門口招呼著一旁幾個年輕力壯的伙計,丟出來兩個包袱,和一把破傘。

灰衣男子單手接住飛來的東西,放下懷里昏睡的男孩,上前理論︰「我們又不是沒付房前,你憑什麼把我們的東西丟出來。」

「房錢?你還好意思跟老娘提房錢,你們兄弟倆已經欠了我十天的房錢沒給,整天白吃白住我的,我不把他丟出來,難道還要養你們一輩子不成。」

听到老板娘的解釋,周圍圍觀的人群開始對男子指指點點。

「你們沒看到我家大哥病了嗎,剛才若不是我及時趕到……」

雖然,男子還是冷著一張沒有表情的臉,可微微有些發紅的耳垂,顯示出他此刻的窘迫,不過想到還在昏迷的大哥差點就命喪黃泉,原本有些愧疚的心立馬就僵硬了。

「你給我听著,若是我家大哥有任何不妥,我拼盡性命,都要你血債血償。」男子一雙寒眸冷的猶如利劍,看向店門口還在搔首弄資的老板娘。

一個女人敢獨自在蘇城開店,也是走南闖北見過世面的,老板娘並沒有被男子的冷言威脅嚇到,見男子拿起包袱,轉身抱起地上昏睡的男孩準備離開,她風騷無比的走了出來,十個手指帶滿了各式各樣的戒子,走到男子的面前,伸手一擋,冷笑。

「老娘在這候著,不過在此之前,先給老娘把十天的房錢結了,否者別管我不客氣,我看你那半死不活的主子,可吃不了牢獄之苦。」

此時,黎花枝已經收拾好情緒,知道那不會是她熟悉的人兒,她的弟弟沒有他的冷厲也沒有他的剛毅。

客棧里的小二攔住了男子的去路,老板娘站在他面前,翻著白眼,一手插腰,一手平攤著伸在他的面前。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仿佛看到老板娘說要將他們二人送官時,男子身形明顯一僵,面上有著明顯的隱忍。

看老板娘那般架勢就不是好惹的主,那兩兄弟也是,怎麼看怎麼都像傳說中的武林人士,一看就不簡單,黎花枝是很想明哲保身,也不願意沾惹是非,可怎麼說,男子剛才都算救了她一回,可是,十來天的房錢怎麼也得好幾兩。

別怪她把錢看的太重,實在是剛才買東西已經花費了不少,她現在也沒什麼錢,再說家里的情況也等著這些銀子改善,否者遇上個天災**,一家人就沒辦法活下去了。

所以,錢對黎花枝來說,很重要。

可是,見死不救,還是對剛剛幫助過自己的恩人見死不救,她又實在是良心過不去。

黎花枝心頭矛盾著,時不時看一眼昏迷的男孩,最終,還是決定幫他們付了這些房錢。她實在是不忍心看著和自己弟弟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孩受苦,那個老板娘說的沒錯,那昏迷的男孩,經受不起牢獄之苦。

于是,黎花枝走上前去。

「老板娘,他們的房錢我來付,你算算他們一共欠你多少。」

老板娘看了黎花枝一眼,隨即吃吃一笑,先前滿臉的嫌棄立馬就笑成了一朵花,「不多,不多,吃住一共也就五兩銀子。」

黎花枝拿出懷里的錢袋,看了看,因為之前買了米糧等物,詩友會贏得的五十兩銀子,此時還剩下了四十五兩。

老板娘拿了錢,立馬就帶著一眾店小二,扭腰擺臀的進了客棧,周圍圍觀的人們看事情已落幕,也沒什麼熱鬧可看,很快就三三兩兩的散去了。

這錢還真是好用,不過就是見義勇為一下,就不見了一個五兩的銀錠子,黎花枝肉疼的將剩下的四十兩收回懷里。

正當她準備離開之時,男子攔住了黎花枝的去路,「這位姑娘,可否告知在下您尊姓大名,家住何處,他日在下定當結草餃環報答此恩。」

「結草餃環就不用了,剛才你幫我拉住驢車,現在我幫你付清房錢,就算我們兩不相欠吧。」黎花枝笑了笑,隨便找了個借口推說。

這並不是黎花枝高風亮節、施恩不望報,實在是她不想和這兩個看起來就不簡單的江湖人士有過多牽扯,不過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黎花枝還是忍不住多了句嘴,「你家大哥看來病得不輕,不知道你們有何打算,有地方去麼?」

黎花枝不過隨口一問,卻讓男子黯然了。

「實不相瞞,我們兄弟倆是從邊關躲避戰亂,逃過來的,大哥為了保護我受了傷,身染重病,我也沒有什麼打算,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男子的話,讓一直都是孤兒的黎花枝很難得的動力一下惻隱之心,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那張跟弟弟一模一樣的臉,讓她習慣性的就想對他好,雖然,她清楚的知道,這不是她熟悉的那個人,可是多年的習慣一下子也改不了,再說能在看到這張臉也算緣分。

于是,黎花枝做了一個違背她自私本性的決定。

此時的她還不知道,這個決定,會讓她在以後的日子里,多次化險為夷。

「要不,你們先到我家住吧,雖然我家十分簡陋,不過好歹也是個住處,我家相公懂些藥理,也能幫你家大哥看看,等他好了,是去是留,你們再做打算。」

此話一落,男子一層不變的表情難得的出現了裂縫,剛毅的眼眸中一絲意外,一絲感激快速的出現,又快速的隱于眼底。

男子的表情沒有逃過黎花枝的眼楮,看到男子眼中的感激,她也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對是錯。沖動過後的她,突然意識到家里將會平白多出兩個人需要她養,于是,黎花枝不痛快了。

「先別急著感激,我是有要求的。剛才看你拉住驢車就知道你身手不錯,住在我家的這段時間,你得教我兒子武功。」

「好。」男子沒有猶豫,事實上這已經算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達成協議,黎花枝讓男子將昏迷的男孩放到驢車上,一起出了城。

回去的路上,男子告訴黎花枝他姓沈,叫沈宇,那個昏迷的男孩叫齊忠。他們兩人是表兄弟,家里的人都已經不在了,他們也是在逃難的路上踫巧遇見的,于是兩人結伴而行,也好相互有個照應。

沈宇今年剛好十九,比齊忠要小一歲,當然也比黎花枝要小,當場就認了黎花枝做姐姐,叫黎花枝一聲黎姐。

關于這聲「黎姐」是有一個小插曲的,本來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沈宇叫黎花枝都是「花枝姐」,可這「花枝姐」「花枝姐」的,叫快了,怎麼听都像喊的「花痴姐」,于是黎花枝特別聲明,一定要叫她「黎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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