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車在山道上行走,速度不快所以穩穩當當,齊忠不會因為山路不平而有太大的顛簸。夕陽的余暉映著整個大山燦爛奪目,給那頭小毛驢染上一層金色的光暈,倦鳥回巢,山霧漸起,眼看著天就要黑了。
這一天下來,黎花枝有些累了,靠在車上半咪著眼打瞌睡,駕車的任務很自然就交給了沈宇。
直到炊煙飄散,晚飯已過,黎花枝的小毛驢才晃晃悠悠的,拉著小破車趕到村口。村頭杏樹上的果子都已經摘光了,只剩下單調的綠葉還在微熱的夜風中顫抖。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靠著杏樹說著閑事,黎花枝就這樣趕著驢車,招搖的從眾人眼前走過,一路上引得無數人側目。
這黎花枝怎麼突然就趕了一輛驢車回來?
果然還是大戶人家,就是破船,它也還有三千釘!
村民們暗自想著,而人群中那個早上和黎花枝發生沖突的壯實女人——劉趙氏,看著黎花枝的驢車,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抹幸災樂禍。
這些,黎花枝都毫不在意,反而急急忙忙的趕了回去,還未到家門就看到小洋站在籬笆門前張望。看到陌生的驢車有些害怕,可一見黎花枝從上面跳下來,就高興的迎了上來。
黎花枝抱著兒子,看著他明顯哭過的樣子,不由嘆了口氣。
這孩子,還是沒安全感。
原本賴在黎花枝懷里的小洋滿臉的笑意,但是看到看到隨著她一起下來的沈宇,小臉一僵。
如此變幻莫測的臉,是黎花枝沒有想到的,她捏了捏小洋的臉蛋兒,指著抱著齊忠的沈宇︰「小洋,這是你小舅舅,生病的是你大舅舅,他們是到家里養病的。」
沈宇在黎花枝的眼神示意下,對著小洋輕輕的點了點頭,淡淡的扯了下嘴角,姑且算是個微笑吧︰「小洋,知道什麼是功夫麼,這功夫學會了,可以打走壞人,保護自己哦。」
「小洋想學嗎,想學,娘親讓小舅舅教你,小舅舅的功夫可厲害了。」
小洋偷偷瞄了一眼沈宇,並沒有立刻回答,低著頭想了片刻,然後仿佛做了什麼決定,一臉堅定的點了點頭,「想!」
「小洋真乖,那以後你可要好好的跟小舅舅學本事哦。」黎花枝一臉寵溺的捏了捏小洋的鼻子。
「娘,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學習的。」小洋伏在黎花枝耳邊壓低了聲音,「不過小舅舅看起來好凶。」
小人兒怯生生的看了一眼一臉清冷的沈浪,又看了看自己的娘親,水汪汪的眸子看起來分外的可愛。
「不怕,小舅舅看起來很凶,其實一點都不凶。」
「可是,小舅舅都不會笑。」
顯然,小洋對黎花枝的解釋不太信服,而黎花枝也第一次覺得小孩子的問題真多,面對兒子的問題黎花枝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不想小洋因為害怕沈宇,而讓原本就有些膽小的性子越發變本加厲,于是,只好隨便找了個借口。
「那是因為小舅舅的娘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了,所以沒人教小舅舅怎麼笑,等他長大了就不會笑了。」
「是象小洋這麼小的時候就沒有娘親了麼?」
「是啊!」黎花枝隨口搪塞。
雖然,黎花枝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已經十分的小聲,可是這對于沈宇這樣的武林高手來說,听著和平常說話沒什麼區別,所以她們母子倆的對話,一字不差的落入了沈宇的耳朵。
「娘親,小舅舅真可憐。」
此刻,小洋看向沈宇,水汪汪的大眼楮里盡是難過和同情。
沈宇在小洋這樣的眼光下頓時覺得腦門上滑下黑線無數,他著實沒想到這個先前還怕他怕得要死的孩子,這會兒居然會用看流浪狗一樣的眼神看他,但是在看到黎花枝抱歉的眼神後,他也只能暗自在心里吐槽,我是一個木頭,我什麼都沒听見。
處理完小洋的心情,黎花枝便吩咐小洋,帶著沈宇去了文洋以前睡覺的小屋,順便把剛洗過的那套被褥換上,最近文洋都是和她同屋睡的,旁邊的雜物房就空了出來,這會兒正好讓沈宇和齊忠住進去。
小洋對黎花枝是惟命是從,也不等她說完,就屁顛屁顛的領著人進了屋。
而黎花枝則搬著驢車上的東西,可總覺得有點不大對勁,好像總是少點什麼,直到看到包裹里買給文洋的新衣,才突然意識到,都回來了半晌,卻始終都沒有看到文洋。
文洋哪去了?
這要換成平常,文洋早就出來幫忙了,今天這情況不對啊!
「小洋,你爹呢?」
黎花枝朝著屋里扯了一嗓子,越想越覺得有事,停下手上的活計,正準備進屋,文洋就扶著門框站在大門口了。
「來啦,我在這兒。」
「娘,你有事叫我做吧,爹爹他……」
正時,小洋的聲音也傳來,不一會兒,瘦小的身影就出現在文洋身邊。
「小洋!」
小洋渾身一顫,咬著牙看了看文洋,不再說話,只是心頭委屈,留下了淚水。
文洋吼了一聲,看到小洋委屈的模樣,又覺得不對,于是換了個語氣︰「進去做飯,你娘累了一天,該餓了。」
說罷,拉著小洋就要進屋,黎花枝直覺的今天的文洋不對,眼神一沉,一把拉住了文洋的手,卻听到他輕呼了一聲。
受傷了!
黎花枝也變了臉色,拉著文洋,粗魯的將他的袖子挽起來,卻見文洋的手臂一片烏青,看樣子是被鈍器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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