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夫山泉有點田 第61章

作者 ︰ 八喜小丸子

章節名︰第61章

下雪的那天晚上,一夜無風,卻是分外的冷,黎花枝讓文洋在屋里點了銀絲碳,任覺得房間里冷得沁人,以至于,到了後半夜,才窩在文洋懷里迷迷糊糊的睡著。%&*";

早上,文洋拉開房間的窗簾一看,才知道昨夜是下了一夜的雪,也難怪會那麼冷了。此時,陽台上已經積起了雪,屋後的大山上也是,白艾艾的一片。文洋回身將窗簾又給拉上了,怕外面的冷空氣透著門窗上的白紗吹進屋子。

因為昨夜睡得太晚,黎花枝此時睡得很沉,文家小院里的人都醒來了,她卻還在熟睡,文洋也沒有在意,幫她掖了掖被子,輕手輕腳的去了一樓的廚房。

還記得,黎花枝曾說過,特別喜歡喜歡吃他熬的瘦肉粥。仔細想想,打從建了酒莊以後,似乎他就沒有再為她熬過。反倒是她,時時的惦記著他的身體,經常熬些滋補的湯來,讓他和小洋喝。

一想到這,文洋頓時心中一暖,卻也突發奇想的,想要趁著黎花枝難得的一次偷懶,去給她煮碗瘦肉粥溫在房里。也不知等她一醒來,看到房里的肉粥,會是何種表情。光是這樣想想,文洋就已是一臉的笑容,于是,腳下的步子不由又加快了許多。

文洋花了很多心思,用了大半個時辰,才將一碗飄香的瘦肉粥熬了出來,他滿心歡喜的端去了房間。剛一進房門,就看見小洋,一臉緊張的搖著床上熟睡的女人。

「小洋,別叫了,你娘親昨晚沒睡好,讓她多睡會兒。」文洋將裝有粥碗的小砂鍋,放在架著銀絲碳的小爐子上,回身就準備拉著小洋出去。

「爹爹,不是的,娘親不是睡著了,她病了。」小洋回了文洋一句,又開始搖晃著床上的黎花枝,聲音里有些著急。

文洋細看了一下,也覺察出不妥,雖然黎花枝的臉色沒有什麼不妥,可按照小洋此時這麼個叫法,就算再怎麼熟睡的人,也該醒了。但是黎花枝卻依然睡得香甜,難道真的病了。

文洋一想到此,面上再沒了平日的雲淡風輕,三步並成兩步,來到床前,伸手搭上黎花枝的脈搏。隨後,卻是一臉的驚喜,難以置信的看著床上昏睡的女人,心中的震驚和狂喜,讓他得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而一旁的小洋見文洋表情有異,又不說話,只當是黎花枝生了什麼嚴重的病,在一旁急得都要哭了出來,也不知道黎花枝到底是什麼情況,心里一著急,聲音就比平日里大了幾分,「爹爹,娘親到底怎麼了,你說話呀!」

小洋的怪叫,把剛上樓來準備找他的小柱子嚇了一跳,小柱子一听小洋這聲音就知道壞了,肯定是出了什麼事,而後又听見小洋問的是‘娘親到底怎麼了’,當下就覺得,一定是他的花枝姨姨出了大事。

小柱子這下也著急了,這屋也不進了,人也不找了,站在樓梯口就扯了一嗓子,「娘,齊叔叔,小宇叔叔,花枝姨姨出事了。」

小柱子這一喊,樓下等著文洋和小洋下去吃飯的人就都著急了,紛紛都下手中的活計,就開始往上跑。特別是剛進屋準備蹭飯的老村長,尤其的著急。

雖然平日里,他總愛逗逗黎花枝,可他是真心把黎花枝當自己閨女看的,此時一听黎花枝出了事,早本來平日里的精明冷靜。

本來他還想著,一會兒吃了飯找文洋下下棋,看看小洋和小柱子讀書,順便再蹭點稻花香逗逗黎花枝。可這才剛進門,就听到了小柱子的喊聲。老村長心里一急,身形一閃,就上了三樓。

晚玉看見剛剛還在身旁的村長,一閃而過,一臉震驚的看向了齊忠,而齊忠也是滿眼的震驚,卻是肯定的說道,「村長,他居然會功夫。」

而在場的其他人,也都是滿臉的不可思議,若不是大家都有看見,晚玉肯定以為村長那利落的身手,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不過這一刻,也沒人有心思去琢磨。

一愣神後,都隨著村長去了三樓,就在大家火急火燎的創進,文洋和黎花枝的臥房時,里面卻傳來,小洋高興的喊叫,「太好了,我就要有小妹妹了!」

啥?

不是出事,而是有身孕了?

眾人驚愕,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了。%&*";

無疑,小柱子沒有弄清楚事實就來這麼一嗓子,把大家都給嚇到了,以至于這會兒大伙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似得,站在門口都還沒回過神來。

結果,黎花枝醒過來的時候,就看見眾人不知道是驚是喜的表情,她只是微微動了一下,守在床邊的文洋就突然反應過來,趕緊給黎花枝披上一旁的小夾襖,扶著她柔聲道,「花枝,你慢著點,從今天起,你什麼事情都別做了,沒事就在院子看看風景練練字就好。算了,還是別練字了,字,練久了也傷神。」

啊?

這是什麼情況?

黎花枝不明所以,不知道自己這一覺醒來發生了何事,而一旁的小洋卻高興的撲向黎花枝,笑嘻嘻的模著黎花枝的肚子,道︰「娘,我有小妹妹了!」

什麼?

這一次,眾人差不多都回神了,小宇率先忍著心底的酸澀恭喜黎花枝,雖然心底有些酸澀,卻是真的為黎花枝高興,而在場的其他人也是如此,恭喜聲向成一片。

黎花枝愕然,轉頭看向文洋,卻見他也是一臉欣喜的表情,就知道這事是真的了,仔細一問,居然已經有兩個月了,可她卻一點感覺都沒,實在是有些大意了。

而後,村長將上來的人都帶了下去,將臥室留給了黎花枝和文洋。

文洋欣喜過後,卻沒忘記黎花枝醒來,還沒來得及吃東西,于是,起身,將溫在小爐子上的瘦肉粥端了過來,一勺子,一勺子的喂著。

黎花枝開始還不習慣,可是轉念一想,反正是自己相公,膩歪一下也很正常的嘛。于是,也心安理得的吃著文洋喂來的肉粥,時不時的還發表一下品論,比如,這蔥花放得少了,她喜歡吃蔥花什麼的。

飯後,黎花枝饜足的模著自己的肚子,她似乎能感覺到身體里,一個與她這個來自異世的游魂,血脈相連的,最親近的人的呼吸。這一刻,她和這個世界也真正的有了密不可分的聯系,那就是這個新生命的存在。

他/她是自己的,亦是文洋的。

這種微妙的感覺讓黎花枝很高興,但是這份高興之情很快被郁悶所代替了,因為自從她有了身孕之後,文洋不要她干活了,又說外面下雪了,怕她冷,見天的守著她,就差不讓她離開房門半步了。

小洋也是,天天帶著小柱子來模著她的肚子叫妹妹,而村長他老人家現在更是找到了借口,天天都往文家小院跑,就差沒在文家小院住下了,而且每次一來,就樂呵呵的說他陳長貴就要有孫女兒了。

最讓黎花枝覺得無語的卻是春娘,這姑娘,因為上次去觀音廟求了一支上上簽,回來之後,跟二愣子一說,可把他們夫妻倆高興得。可這些日子過去,她這個準孕婦都還沒懷的上,黎花枝就已經先她一步,她這能不著急嗎?

于是,也是見天的來看黎花枝,眼巴巴的看著她的肚子,說要沾點福氣。那直勾勾盯著她肚子的模樣,看得黎花枝毛骨悚然。

為此,黎花枝無語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半個月後,春娘在織布坊里,織完布,剛站起身就是一暈,也暈出一個月的身孕來,這才結束了黎花枝,被各種羨慕嫉妒恨的眼神,淹死的生活。

而後,小洋和小柱子要做的事又多了一件,除了每天來看黎花枝,也要去看春娘。

每當小洋和小柱子喊春娘肚子里的寶寶叫小妹妹的時候,一心盼著生個大胖小子的春娘,就是一張哭笑不得的臉,這一度讓黎花枝的心里,倍兒平衡,每當這時候,她總會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笑著。

姑娘,你丫也有今天!

日子一晃,黎花枝已經懷孕三月有余。

冬至這天,古醉莊里特別的忙,忙著出貨,亦忙著準備今天的烤全羊宴,一家人都忙的恨不能多出幾只手來,也就是這天,終于沒有人守在黎花枝身邊,她才算偷空出來溜達。

黎花枝今天穿著一套淺杏黃色紋錦滾邊的襦襖,襦襖的衣領豎立上邊瓖著一圈柔和的雪兔風毛,配著醬紫色暗金絲孔雀紋的六福襦裙,再披了一件白色的狐裘,拿了湯婆子捂在手上就出了門。

黎花枝也沒走遠,就在杏花村里,圍著田間的小路轉了一圈。這一個月以來,文洋把她看得太緊,天天都窩在房里,她早就厭煩了,此時踩著松軟的雪地,听著自己嘎吱嘎吱的腳步聲,似乎都是一種享受。

從外面回來,黎花枝又去了古醉莊,進了東苑就看見齊忠正在和對這今天酒的數量。

「齊忠,你姐夫呢?」

齊忠從賬本上抬起頭,正好看見站在門口的黎花枝,「黎姐,你身子重,不在家休息,怎麼就出來了,你看姐夫一會兒怎麼說你。」

「你先做會兒,姐夫這陣兒,該是在北苑蒸酒米呢,我去換姐夫過來。」齊忠說著,趕緊起了身,將黎花枝扶進了屋子,待她坐下後,又拿起放在小幾上的湯婆子出了房門。

黎花枝百無聊賴的坐在小書房的椅子上,翻看著近來的賬本。

因為節慶將近,最近這段時候,望江樓的生意越來越好,竹葉青和稻花香也賣得越發紅火。今天這次出酒,都是古醉莊這個月第三次出酒了,每次送出去的酒,光竹葉青一種,都是好幾千斤,若不是有齊忠、小宇和王大柱、二愣子在一旁幫襯著文洋,估計他都該忙不過來了。

「花枝,你怎麼一個人就過來了。」

黎花枝正想的出神,就听到文洋關心和責備的聲音,抬起頭來,正好看到文洋拿著剛才被齊忠帶走的湯婆子,該是從新換過了熱水。

文洋進門將湯婆子遞給了黎花枝,又往屋子中間的小爐子里加了少許銀絲碳,讓火燒的更旺了些,這才回過身端了專門為黎花枝泡制的咸梅子茶,「小洋呢,怎麼沒和你一起,我不是讓他在家陪你嗎?」

黎花枝剛從外面走了一圈,吸了冷空氣,正覺得有些發冷,接過文洋遞來的梅子茶也不客氣,小意的喝了兩口,頓時覺得從嗓子眼一直到胃里都暖和了起來,這才開口,「原本是和我在一起的,天氣太冷,他和小柱子玩了一會兒,被我哄著睡著了,這會兒應該還沒醒。我就是突然想喝你泡的梅子茶了,想著離得又不遠,這不就來了。」

黎花枝說得雲淡風輕的,文洋卻好一陣緊張,「這才剛下了雪,路滑,以後想喝梅子茶了,就讓小洋上來叫我,我回家給你泡。」

黎花枝笑笑,「沒那麼矜貴,我已經生過小洋了,有分寸的。」

文洋知道前一陣子讓她天天呆在屋子,她定是煩了,不過也沒辦法,女人懷上的頭三個月很是關鍵,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小氣,文洋就怕出個意外。

剛想要說她幾句,卻見她半是撒嬌半是委屈的又開了口,「少卿,我這不是想你了嘛,再說了,我天天呆在屋里悶得慌,現在已經三個多月了,胎也坐穩了,適當走動走動反而更好些,省的倒是發了胖,生產起來更痛苦,你不想我難產的哦?」

文洋想要說她幾句,卻又不忍,最後無奈,只能嘆了口氣,「那你在這做會兒,我去跟齊忠交代點事,等會而陪你一起回去,把這個搭在腿上,別受了涼。」

「嗯。」黎花枝小女人十足的哼了一聲,難得老實的坐在墊著軟墊的椅子上,看著文洋為自己仔細的裹上,他剛從身上月兌下來的銀狐皮大氅,大氅里的織錦緞面上還有留著文洋的體溫,那溫暖的觸感讓黎花枝生不出一絲反駁的心思,心里滿滿的都是甜蜜。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黎花枝是這樣,總在他要說教的時候,就變成了溫柔似水的小女人,伏低做小的跟他撒著嬌。

雖然文洋也知道,她這是想逃月兌責備,可偏生他就吃這一套,每每看到黎花枝這樣,他也就不忍心再繼續說教了。

「若是坐得累了,就去里間的軟塌躺會兒。」文洋看著她這一臉饜足的模樣,溫柔如水的笑了笑,又仔細的交代了一句,這才起身去了北苑。

也不知是房間太過溫暖,還是因為懷孕的身子特別容易伐,文洋沒走一會兒,黎花枝便開始打起盹來,等到文洋從北苑回來,黎花枝已經香甜如夢。

文洋頗為無奈的將她抱去了內室,還好之前他們睡的那間臥室沒有拆掉,里面床鋪被褥都是現成的。

「少卿,我睡了多久,天怎麼都快黑了?」

黎花枝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天空陰霾霾的,又開始小片小片的飄起雪花,文洋在小書房里听到內室的響動,便知道黎花枝已經醒來,放下手中的書卷,起身進了內室。

「是啊,小宇和晚寂都已經從集市上回來了,餓了沒,婉娘正在下面的小院子里烤著新買回來的女敕羊肉,你聞聞,在這里都能聞到香。」

「難怪我這麼餓,原來是被婉娘的烤全羊饞的。」

黎花枝現在身子不便,文洋體貼的拿起床榻邊的鞋子為她穿上,又裹上大氅。兩人這才說說笑笑的出了東苑。

走在花園的時候,黎花枝瞧著院里的紅梅開得正好,又特意讓文洋折了一枝,打算拿回文家小院,放在房間找個花瓶插上。

兩人剛來到文家小院外的玫瑰花田時候,就看到一輛金貴繁復的馬車停在小竹橋邊。這馬車黎花枝以前見過,正是秦玉函上次來時乘坐的那輛。

而此時,秦玉函已經從車上下來,一臉沉默的站在一旁,而隨後下來的雲子軒听到身後的腳步聲,回過頭來,正好看到抱著一椏紅梅的黎花枝和文洋摻著從石梯上下來。

雲子軒這人,就是典型的自來熟,看到身後不遠處的黎花枝,他熱情的樣了揚手,「文洋,為了給你送這些琉璃器具,我可是趕了好些天的路,晚上你可得多備幾壇子稻花香才行啊。」

「小七爺放心,一會兒我讓人多拿幾壇,保管讓你喝個痛快。天寒,小七爺、大少爺,還是先進屋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文洋看清來人,也揚起了笑,招呼了兩人進去。

秦玉函卻對文洋的話視若無睹,只是看著兩人交握的雙手,半晌,才對黎花枝說道。

「黎花枝,听說你們家蓋新房了,爺可是冒著這麼大的雪,專程過來給你們送賀禮的,你說晚上拿什麼招待爺。」

對于秦玉涵的心思,早在上次,他們來古醉莊的時候,文洋早就已經猜到,他也會偶爾在心里小小的吃味。

可後來,約和這個大少爺接觸,他越是卻發現,大少爺對黎花枝的只是一種執念,和他對花枝的感情是不一樣的。大少爺他只是從未見過如花枝一樣的女子,這種陌生新奇的心理,就像孩子對未知事物的好奇,這才在意了,可一旦謎底揭曉,只會唏噓一句,‘不過如此’。

這一點花枝似乎也是知道的。

所以,現在文洋再對上秦玉涵末敏奇妙的敵意,已經不似上次那般在意。在他心里,不需要管別人如何,只要在花枝心里的人是他,那便足以,他要做的,就是給予花枝無條件的相信。

相信她,亦是相信自己!

不過,文洋不計較,不等于黎花枝就好說話。在她心里,她的相公就是最好的,沒文洋,就沒有現在的她,她不容任何人褻瀆他。

所以,黎花枝當下就隱去了滿臉的笑容,「大少爺是來送東西的吧,我怎麼覺著是來討東西的呢。」

黎花枝這話說地不冷不熱的,卻也不算太過分。她可是思量過的,畢竟,這秦玉涵肯定是來送濾酒器的,東西她都還沒拿到,話說得太重,把人氣走了,可就不劃算了,這種賠本買賣她是不會做的。

「哼——」秦玉涵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專程的為她跑一趟,換來的是她這般的態度,當下也冷了臉,可若是就此離開,他又不甘,只能冷哼一聲,甩袖子進了文家小院。

雲子軒卻不管他們,嬉笑的啦過了文洋,「這烤肉的香味,是你家院子傳出來的吧,可爺最近上火,不能吃烤肉,怎麼辦?」

「不怎麼辦,既然小七爺到了我們家,那就是客人,自然是有啥吃啥,客隨主便听過沒?」

不得不說,黎花枝遷怒了,可誰讓秦玉涵他先不待見她家少卿的,要她給好臉色,她也是決計不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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