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夫山泉有點田 第62章

作者 ︰ 八喜小丸子

章節名︰第62章

對于黎花枝的遷怒,雲子軒表示十分的無辜,站在馬車旁,看著黎花枝拉著文洋心氣不順的從身旁過去,他訕訕的模著自己的鼻子,暗嘆著古人誠不欺我,果然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浪客中文網i^嘆息完畢,也隨著黎花枝和文洋進了文家小院。

後院里,小宇和齊忠正在婉娘的指揮下,麻利的給架子上的羊肉刷著調料,誰也沒注意到家里來了秦玉函和雲子軒這兩個不速之客,就連黎花枝因為惱著秦玉函,光顧著斗氣,都忘記了小宇不想被秦玉函看到的事情。

所以,當雲子軒順著烤羊肉的香味,來到後院時,看到一身灰色布衣,拿著毛刷子,正樂呵呵的跟婉娘說話的小宇,愣在了當場。

「七爺——」

說話的,是剛從地窖里出來的齊忠,他手里抱著紅薯,看著門口愣住的雲子軒,震驚過後,也是愣在了當場,連手中的紅薯都滾落在地。

隨著齊忠的這一聲,小宇也看到了門口的雲子軒,小宇的臉上詫異的表情一閃而過,而後便是一片淡然,只是那刷著調料的手,幾不可見的抖了一下。

院子里的婉娘也看到了雲子軒,早在之前的古醉莊里,她就已經見過雲子軒一次,只以為齊忠的震驚,是因為雲子軒的突然到訪,倒不覺得有什麼,笑著打了一個招呼,又繼續忙準備著晚上的吃食。

而此時,雲子軒也已經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接著便是一臉欣喜的上前,拉住小宇的手,「晟哥,你怎麼在這,你沒事,為什麼不回去,你知道三哥還有我們都在找你麼?」

雲子軒的聲音,因為過于激動幾乎比平日高了幾度,毫無疑問的驚動了坐在小廳里的秦玉函、黎花枝和文洋三人。

能被雲子軒這樣稱呼的人,除了阿晟,秦玉函不做他想。秦玉函當下就起了身,快步朝著後院走去。

也是在此時,黎花枝才記起小宇一直回避和秦玉函見面的事情。她懊惱的拍了自己的頭,當下也拉著文洋去了後院。

確定眼前的人正是自己找尋多年的阿晟之後,秦玉函反而不知道該作何表情,驚喜,傷痛,緊張……似乎各種心情齊聚心頭,竟讓他有種熱淚盈眶的沖動。

然而更多的卻是難以置信……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一身布衣的小宇,他不知道阿晟究竟經歷了什麼,以至于那個原本驕傲的不可一世的殺神,居然挽著衣袖,洗手做湯羹。

相對與秦玉函的難以自信,黎花枝卻是一臉抱歉又擔憂的看著沈宇,「小宇——」

「沒事的,黎姐,姐夫,我先和他們出去一下。」

沈宇平靜的叫來還在發愣的齊忠,讓他接替了給烤全羊上調料的工作,然後率先提步,帶著秦玉函和雲子軒去了他的臥室。

沈宇一走,秦玉函和雲子軒自然緊隨其後,三人來到二樓的房間,關上門,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秦玉函和雲子軒只是怔怔的看著他,眼中有重逢的喜悅,有不與他們聯系的責怪,亦有多年不見的擔憂。

看到他們這樣的表情,小宇唯有默嘆一聲,為他們二人倒上剛煮的花草茶,而後三人又是好一陣的沉默,最後,還是和沈宇年紀相仿的雲子軒最先沉不住氣了。

「晟哥,那年你們被困玉門關外,究竟發生了何事,這兩年,你到底去了哪?」

秦玉函也想知道,當年玉門關外究竟發生了什麼,至于他和謙墨動用了無數風情樓的勢力,也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他的消息。而沈宇依舊沉默,低頭坐在他們對面,似在思考該如何訴說。

與此同時,樓下的黎花枝也在為沈宇擔心,她不知道沈宇究竟和這個小七爺是何種關系,她只知道,他們都是小宇不願意提及的過去。i^就連平日里話癆般的齊忠,此時也難得的沉默。

沒有人說話的文家小院,有種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壓抑,一如屋外飛雪的天空,寒冷陰霾。黎花枝不喜歡這樣的壓抑,故作輕松的看向齊忠,「你們和秦玉函他們是舊識了吧,跟我說說,那個三爺和小七爺究竟是什麼來頭。」

齊忠看了看院子另外一邊忙著洗菜的婉娘,然後,用只有黎花枝能听到的聲音,說道,「三爺和七爺是當今皇上的兒子,而三爺正是當今的太子。」

听到齊忠的回到,黎花枝驚得半晌也說不出話。她一早就知道能跟秦玉函在一起的人一定不會簡單,可是卻從沒想過會是這樣驚人的身份。

如果三爺和小七爺是這樣的身份,那麼秦玉函又是何身份,還有小宇,剛才她分明听到,秦玉函他們叫他阿晟。

阿晟?!

晟,難道……

黎花枝被自己的猜想驚到了,她震驚的看著齊忠,而齊忠見黎花枝如此表情,就知道黎花枝已經猜到了小宇和他的身份,當下也不說話,只是低著頭更為認真的翻烤著架子上的小山羊。

黎花枝猜到了小宇的身份,文洋當然也並不例外,他扶著黎花枝回到小廳的椅子上坐下,卻是心疼望了望小題轉角的樓梯。

能拋開那般尊貴的身份,跟著他們過著如此幸苦的生活,不知道小宇以往,是受過多大的打擊。

就在黎花枝和文洋各種焦心的等待中,沈宇和秦玉函三人就從二樓下來了。

「黎姐,玉函他們吃過晚飯就要離開。」

「那你呢?」對于秦玉函和雲子軒什麼時候離開,黎花枝一點都不在意,她在意的是沈宇,而一旁的文洋卻道︰「你若這樣回去,會不會遇到麻煩?」

文洋不了解沈宇的情況,但是從他自己的角度出發,回家,不一定是件好事情。

「姐夫放心,這次只有玉函和七爺回去,我已經習慣了現在的生活,並不打算離開,倒是姐夫和黎姐不要趕我走才是。」

黎花枝和文洋卻是相視一笑,心中的擔心瞬間消失,「怎麼會趕你走,你走了小洋文我們要小舅舅怎麼辦。」

沈宇臉上也是放松的一笑,這些日子的相處,他早就知道文洋和黎花枝的性子,只是有些事情還是要跟他們說清楚的。

于是,晚飯過後,沈宇就拉著齊忠,去文洋和黎花枝的房里。

沈宇和齊忠去時,黎花枝和文洋還沒有睡,早在晚飯的時候,他們就知道沈宇一定有話想對他們說,所以文洋在房里煮了酒,等著他們。

而後,四人在屋里煮酒夜談,黎花枝也是在這時才知道,原來小宇就是當年的殺神——宇文晟。他之所以說他叫沈宇,是因為他的母親姓沈,而‘宇’字則是他父親姓氏中的一個字。

小宇回憶著,慢慢的述說起當年的事情……

當年,還是三皇子的雲謙墨逃出玉門關後,他帶著不剩一百的精兵,和身後窮追猛打的蠻族追兵又激戰了三天三夜,在那三天三夜里,他的周圍有數不盡的追兵還在源源不斷的支援過來,而他帶來的將士卻越來越少,最後就只剩下了他和齊忠。

那時候,他和齊忠早就已經殺紅了眼,連續幾天的作戰,身體已經超過了符合,疲憊不堪,卻任下意識的舞動著手上的大刀,就只見他們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一具具敵軍的尸體漸漸在他們身下堆成了小山,而蠻族追兵也是在那時候,被他倆一身的狠厲嚇破了膽,誰都不敢貿然上去,卻也不退,將他倆團團圍住,困在了戈壁峽谷。

又是一夜的僵持,宇文晟和齊忠終于看到了敵軍的主帥,那是一個年紀不過十五六歲的年輕女子。她一身妙曼輕紗,臉上帶著一張銀色的面具,騎著一匹通體黝黑的大腕馬,就那麼隨性而來,蠻族的將士稱呼她為郡主。

宇文晟看著那個一身妖嬈的女子,就是這樣一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女人與自己苦戰了六天。

他看著她,慢慢的走向自己,在與自己幾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她舉起了手中的弓箭。

「嗖」一聲過後,陪著他征戰多日的齊忠,就在他的眼前倒下了。

那只羽箭穿堂而過,若是不齊忠的心髒與旁人不同,稍稍偏了那麼一點,只怕他現在早就不在,可即便如此,齊忠疲累的身體也倒了下去。

宇文晟睚疵欲裂的看著那個妖嬈的身影,若是他還有力氣揮動手上的大刀,必定輕而易舉的,就能結束了她的生命。可是,連日來是征戰,他是身體早就失去了力氣,連抬手自殺的力量都沒了。

于是,他被蠻族俘虜了。

也不知是他的福氣,還是災禍,蠻族的郡主居然看中了他,非要讓他做她的郡馬,他幾次逃跑未果,而後,他心灰意冷,一心求死,多次的自殺,卻均在生死一霎被那個蠻族郡主救回。

就這樣,他在蠻族呆了一年有余,就在他最後一次求死被救之後,他被前來勸說的郡主一怒之下,丟到了關押俘虜的奴部。

當時,他身受重傷,獨自一人躺在帳篷里等死到時候,卻看到一身蠻族士兵裝扮的齊忠,他丟了一個饅頭給他,然後,又罵罵咧咧的出了帳篷。齊忠走後,宇文晟將地上的饅頭撿起,一點一點的掰開,果然看到里面的一張字條。

而後他沒有再繼續尋死,也不再絕食,一個月後,他身上的傷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也正是這時,他等到了蠻族一年一度的祭神大典。

祭神大典對于蠻族的人相當的重要,那隆重的典禮絲毫不亞于雲國皇室的祭祖大典,所以整個部落都忙碌起來,看管他的人也比平日少了許多。

于是,這天夜里,他和齊忠趁著蠻族一年一度的祭神大典,逃出了蠻族。一路上歷經萬險,躲過無數追兵,終于帶著一身的傷痕,回到了雲國。

可是,卻听聞宇文家獲罪的消息,宇文晟當時幾乎崩潰,他好不容易才回到雲國,卻變成了家族的罪人,禍國通敵的叛將,不僅有家回不得,暗處還有蠻族悄悄潛入捉拿他的探子。

他就這樣,東躲**,步步為營,好不容易,熬到了雲謙墨受封太子,他的冤屈大白于天下的時候,回到京城,卻得知,自己的母親傷心過度,于一年前去世,而父親抬了二娘做填房,她的兒子,他的弟弟,取代了他在家里的位置。

如今,將軍府內,父慈子孝一片何樂,卻早就沒有了他的位置。于是,他便帶著齊忠離開了京城。

不想,幾番輾轉,卻遇到了蠻族的探子,糾纏之間,齊忠受了重傷,所幸,那些探子終歸是盡數下了黃泉。

而後,他和齊忠便在蘇城遇到了趕著驢車的黎花枝。

黎花枝听完小宇和齊忠的述說,已經說不出此時的心情,所幸這一切都過去了,至于小宇他爹,黎花枝直覺小宇與他該是有什麼誤會。

只是,看小宇如此失落受傷的模樣,她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想著,若是有機會,還是要勸小宇回去看看的,那畢竟是他的父親,就算再如何,她們之間的血脈親情都是不法割舍的,別到最後,因為誤會,出現子欲養而親不在的結局那就不好了。

這一夜,小宇和齊忠跟文洋喝了好些的酒,黎花枝因為有身孕,早早的睡下了,就連他們兩人何時離開都不知道。

次日,秦玉函和雲子軒在文家小院用過早餐,果真如小宇所說,離開了杏花村。而送來的濾酒器,也已經送到了古醉莊,裝好了。

說來時間也巧,正好今日,就是一批竹葉青的酒之日。

黎花枝也沒特意的送秦玉函一行,倒是拉著文洋,齊忠和小宇一起去了古醉莊,演示起這新拿來的濾酒器。

當看到灶爐上的大鍋淼淼升起水霧的時候,黎花枝還是相當擔心的,畢竟這個濾酒器,只是她想當然的設計,雖說,那原理不會有錯,可畢竟還是沒有經過實驗,萬一失敗,那這濾酒器,就是一堆昂貴的廢物。

所以,黎花枝一直緊張的看著水氣從琉璃的煙管流向一旁的琉璃罐子,而後,水氣踫到冰冷的罐壁凝結成水珠,一直到一缸竹葉青的原液都過濾完畢。

文洋打開了琉璃罐子上的小筏子,一股香濃的酒香就溢滿了整個北苑,小宇和齊忠拿了一早準備的小碗,各自接了一小碗慢慢的品嘗著,那甘香醇厚的美酒讓人齒頰留香,竟比以往每次的酒都要香濃。

文洋更是驚喜萬分,雖然他知道黎花枝總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小心思,卻任被眼前這一幕震驚了,「花枝,為什麼你總能給我們這麼多的驚喜!」

黎花枝知道他只是感嘆,並不是非要她的解釋,所以當下只是但笑不語的看著文洋,臉上都是滿滿的小得意。

雖然這次的實驗成功了,出來酒液也確實比以往更好,不過卻還是有一個小小的缺點,那就是煮酒的時間比較久。

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只要不浪費原液,出來的酒更為香淳,那就夠了,而且這樣蒸酒反而比以往簡單,不用擔心柴木灰落在酒里,影響了酒液的品質,亦不需要時時刻刻的注意火堆的柴火,隨便一個人看著,只要灶爐里不斷火就行了。

黎花枝設計的濾酒器就這樣正式的用在了古醉莊里,因此,文洋又多出了許多的時間,陪著黎花枝的時間也就更多了。

可是冬天,四處飄雪,黎花枝也沒處可去,除了每日練練字,她又迷上了繡花,于是,這幾日都拿著一塊青色的錦布,做著一小巧的荷包,荷包里裝著的是黎花枝自己曬制的白霜菊,還有一些清馨安神的香料。

荷包上的繡花正是一椏翠竹,雖然翠竹的葉片太過寬大,活像一片樹葉,竹枝也太過凌亂,可這已經是她失敗數次後,繡的最好的一個。

黎花枝打好了最後的一個結,看著坐在窗前看著書卷的文洋,起了身,將剛剛做好的荷包遞給了文洋,而文洋卻是欣然接受。

至從黎花枝在文洋和小洋的生日那天,給文洋做了第一件衣袍過後,文洋和小洋身上的衣服,便再沒假手他人,而且無論黎花枝做得是好是壞,只要黎花枝給他,他必然毫不猶豫的帶在身上,就好比此時,他也沒在意那蹩腳的繡工,是否會影響那一身飄然若仙的仙氣。

黎花枝拿走了文洋手中的書本,側身靠在他的肩頭,聞著他身上特有的酒香,和白霜菊的花香,享受著難得的寧靜。

而就在這時,屬于秦玉函的那輛華麗的馬車再次出現在杏花村的村口。

不同的是,這次一同而來的人,不止他和雲子軒,還多了一個雲謙墨。

早在幾天前,雲謙墨收到了秦玉函的飛鴿傳書,得知他一直尋找的阿晟正是在杏花村黎花枝家,他在京城就已經呆不住了,一路上跑壞了好幾匹日行千里的快馬,一刻不歇的趕來了蘇城。

這一路上,雲謙墨也只有此刻在馬車上才稍稍休息了一會兒,卻也沒有入睡,只是閉目養神而已。

發燒又拉肚子的妹子,各種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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