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明攝政王 第六十三章 營兵把總

作者 ︰ 曉風

各人都是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的樣子,看到張守仁站在門口,不少來酒樓的食客都是有點兒害怕,在門前畏畏縮縮,不敢進來。

「父老們進來吧,本官在此請客,沒有別的事。」

張守仁笑容可掬,也是沒有什麼大官的架子。

以他現在的實力,加上從五品的官身,不要說這些集鎮上的百姓,就是膠州知州大人也要多給幾分客氣,象是即墨縣這樣的一縣正印,彼此見面時身份也就差不多了。

不過他不擺架子的習慣已經傳揚開來,見他如此,各人連忙還揖,然後便側著身子進來。

進去之後,自是會低聲議論。

「張大人在門口迎客,瞧著沒?」

「當然瞧著了,老子又沒瞎!」

「迎的這是誰呀,誰這麼大面子。」

「難道是即墨的縣大老爺?」

「屁!縣大老爺再不講架子,能和衛所武官一樣到酒樓里來吃酒?朝廷禮制還要不要了?他們當官要吃酒,有傳舍驛站,至不濟到大富商家里頭去,哪能拋頭露面到這里來!」

這話說的就是在「體制內」,是一個懂得官場規矩的人。

一時眾人被駁的無話,但都是伸頭探腦的向酒樓門口張望著,倒是要瞧瞧,能叫張守仁在門口親迎的人,到底是誰?

有人眼尖,隔著老遠,瞧著一大隊營兵趾高氣揚的走過來,為首的是一個把總模樣的武官,大帽官袍,身後是二十來個帶著刀槍盾牌的兵丁。

這些營兵,打扮是和軍戶絕然不同,任何人一眼都能瞧的出來。

「那不是即墨營的王把總?」

「是他沒錯,瞧那肚子!」

「這人心眼小,營兵咱百姓惹不起,還是不要說他的是非為好!」

和剛剛聊張守仁的時候不同,這一下食客們臉上都露出凝重之色,有些膽小的,索性就想會帳走人,免生事非。

來的這一伙官兵是即墨營的營兵,不知道因為什麼事,走到這方家集來。

這些營兵平素軍紀很差,欺男霸女的事做的很多。象這姓王的把總,家里妻妾加起來十幾個,他不過管著一百來個兵丁,吃空額都不夠養這麼多老婆的,平日里,各種壞事做的委實是不少了。

「怎麼張副千戶想起請這些營兵吃飯?衛所兵都是咱們的鄉親,這些營兵,個個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理他們做什麼!」

「不大象啊,瞧營兵那樣,看著張副千戶他們,臉上還是那種凶戾模樣,要是客人,哪能擺這種臉色給人看?」

「瞧著吧,要是真的兩邊勾起手來,咱們這鎮就住不得了。」

「可不是,為什麼方家集人多,還不是即墨駐了這一營兵!」

也怪不得這些人對營兵印象惡劣,實在是營兵的紀律之差,禍害之深,有時候不比鹽丁和海盜高明什麼。

當時的萊州沿海,除了鏊山衛和靈山衛,也就是後世青島的所在外,沿海就只有一個即墨縣城。

比起登州有威海衛和十幾營的官兵來,即墨就只有一個海防營,是屬于膠東五營的建制之一。

設營時,編制是一千多人,也算兵強馬壯,是膠東的海防重鎮。

到現在這時候,朝廷顧不得海上,所以即墨營也只是虛架子,營兵不過四五百人,平素就駐守在即墨城中,遇到警訊,由登萊總兵或是登萊道下令,才能出動參戰。

這些營兵全是招募的,這年頭有好男不當兵的說法,北邊軍鎮的邊軍一般是軍戶當兵,還比較淳樸老實,象即墨這地方,招的全是登萊等地的二流子混混,餉銀又是經常幾個月不發,這些兵漸漸就成了兵痞,到處吃拿卡要,勒索敲詐,甚至是搶劫綁架,反正除了好事,基本上什麼壞事都干過了。

長久下來,營兵的形象可真是糟糕透頂,比起有世襲土地,當兵等于是農民的衛所軍戶的形象可是差的遠了。

「讓開讓開,好狗不擋道,站在門前做什麼!」

「快給大爺讓開,給我們把總大人準備二樓雅座!」

明明張守仁等人也是穿著衛所武官的服飾站在門前,過來的這一伙營兵卻只當沒看到一樣。在門前振臂揮拳,橫眉立目的鬧騰。

「各位大爺,各位大爺,請到三樓,三樓一樣寬敞亮堂,小店多做幾樣拿手菜,給王大人接風洗塵。」

這酒店三層,一層是大堂散客,二樓是一間間的隔起來的雅間,三樓又全部是散座了。

一听說安排在三樓,姓王的把總立刻變了臉色,當下便是把下巴歪了歪。

「啪,啪啪!」

他身邊的親兵都是跟了很久的人,當下不容朱掌櫃多說,幾個親兵立刻上前,架住這個酒樓的掌櫃, 里啪啦,就是一通狠打。

幾十個耳光打下來,這姓朱的掌櫃立時就被打成了豬頭。

掌櫃被人這般毆打,酒樓的伙計們自是都跑了來,但一看是營兵,還有一個把總武官,所有的伙計們都是敢怒不敢言,雖然怒氣沖沖,卻是連話也不敢說一句。

「管你二樓包了給誰,教他退掉。老爺我就要在二樓吃酒看風景,明白了沒有?」

等耳光打完,王把總也是大步上前,叉腰站在朱掌櫃身前,話語平淡,但神色獰惡。

自始至終,挨打的朱掌櫃也沒敢把張守仁攀扯進來。這種事,當酒樓的掌櫃就得自己擔起來,不能把客人扯進來。

否則的話,得罪一批客人就夠倒霉了,要是把兩把客人都得罪了,這酒樓就不如關張算了。特別是,這兩撥客人都不是酒樓能惹的起的。

「王大人,大人……」朱掌櫃十分艱辛的答說著,他的嘴巴都被打腫了,說話十分困難︰「不是小店敢慢客,實在是,這酒樓有迎客的規矩……」

「還嘴硬?」

王把總倒不是成心來鬧事,他是打即墨到膠州,奉命去辦點公務,昨兒動身,今天才趕了回來,在鎮頭把自己的馬交給一間客棧洗涮喂料,他就帶著部下來酒樓吃酒歇息。

這酒樓飯菜雖貴,不過營兵吃飯能給錢就算對方幸運,惹惱了,把店砸了也是稀松平常的事。

擱幾十年前,營紀敗壞,自有巡按御史和兵備道來整肅,或是革職或是打板子殺頭,反正有一套規矩,小小的禍害沒事,公然在集鎮鬧事,肯定會被整肅。

但現在的規矩可不同往年了,天下大亂,軍人的地位是越來越高,朝廷對一些小事也懶得追究,唯恐引發兵亂,到時候就是一團糟糕,更加費事。

這麼一弄,營兵的軍紀當然是越來越壞,反正只要不公然燒殺搶掠,朝廷也只睜只睜閉只睜,至于普通的百姓,那只能捏著鼻子忍了。

跋扈久了,當然就不能受一點慢待。

這酒樓堅稱二樓不能讓,明顯就是因為這個穿著從五品官服的衛所武官,王把總雖然只是六品,但卻絲毫不把張守仁看在眼里,此時斜楞著眼,上下打量著張守仁,意思也很簡單︰大爺就搶你的雅間,你待怎麼著?

要說營兵和衛所原本也是大明的軍人,應該有一點香火情。但張守仁最近風頭太勁,營兵們被困守一地,沒有辦法出來爭地盤搶鹽利,眼看人家花開富貴,心里一嫉妒,自然就有了敵意,今天這樣的撞面,其實是遲早的事。

「王把總是吧?」朱掌櫃已經被打成豬頭,張守仁再縮下去,眼睜睜看著這掌櫃挨打,自己的臉面也就掉在地上碎了一地了。

他看著姓王的,微笑著道︰「這酒樓的二樓本官已經包下來了,你如果想要二樓,不要為難這掌櫃,同我說就是。」

「誰他娘的褲檔松了,把你露出來了?」王把總一點給面子的意思也是沒有,張嘴便罵。

營兵是大明的戰兵,窮軍戶們挨餓的時候,營兵按月領銀子,裝具兵器都是最好的,時間久了,誰也不會把衛所放在眼里。

而且現在的營兵也不一定是衛所出身了,很多在營的武官選擇保留民籍,也就是不加入軍籍,並不願成為衛所武官。

這樣一來,他們就只有營制武職,而沒有武職和世田。

這樣的好處就是子孫不一定當兵吃糧,不需要世代捆在大明軍隊這輛已經破舊腐朽的戰車上頭了。

壞處就是營制和衛所開始剝離,不象幾十年前,營兵武官也全部身兼衛所武官,比如戚繼光就是。

這種離心力一旦形成,就開始以不可遏止的勢頭向下發展下去。明末時軍閥漸漸興起,軍隊成為將領的私產,原困很多,營兵徹底月兌離限制人身的衛所制度,肯定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現在這個營兵把總就是用挑釁的眼神看向張守仁。

老子有二幾十號手下,有一小半穿著鐵甲,一多半有皮甲,人人有刀槍兵器,真是兵強馬壯,你這里才十個人不到,大爺就是一口唾沫噴在你臉上,又待如何!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重生之大明攝政王最新章節 | 重生之大明攝政王全文閱讀 | 重生之大明攝政王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