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明攝政王 第三百零三章 濟南城

作者 ︰ 曉風

張守仁的脾氣,在場所有的武官都是明白。

孫良棟先是一笑,也是跳下馬來,指著自己腳上的綁腿笑道︰「就知道大人一定來這麼一出,今兒早晨我就把綁腿打好了……就沒指望能騎馬。」

姜敏只抿嘴一笑,也是悄沒聲的就帶著一群參謀軍官就先行上路了。

他們不必走隊列,也不和大隊一起。

這一次長途跋涉對浮山營參謀處是難得的鍛煉良機,大家一邊走路一邊繪制地圖,把山川、河流、村莊、城鎮,戰略地形的要點,一一記錄在草圖之上。

等將來回到浮山,整個山東大半地方的最詳細的地圖,都會出現在參謀處的牆壁之上。

曲瑞灑然一笑,錢文路已經大步流星的到自己的隊伍之前,張世福在炮隊,張世祿指揮車隊,但他們也都是沒有坐在車上或是騎馬,也都是和普通的士兵一樣,打著綁腿,老老實實的走在路上。

「走吧!」

張守仁滿意的笑了笑,腳踏大地的感覺十分良好,他揮動雙臂,開始大步流星的向前方走去。在他身後,是一群牽馬步行的親衛親兵,然後便是甲隊的官兵,一隊又一隊的士兵,除了哨探偵騎外和馬隊的成員外,所有人都是大步向前,沒有任何一個人例外。

一股又酸又熱的感覺襲擊了兵備僉事李佑達,他只感覺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張守仁的領導藝術來自後世,鼓動士氣的方法也來自後世數百年後,所以在李佑達眼中是格外的新鮮,但也是無比的有效。

現在他能理解,為什麼這支軍隊,擁有這樣的赤誠,這樣的勇力,還有這樣的決心。

有這樣的主將,還有什麼事是不可為的,還有什麼奇跡,不會發生?

「我也下馬走一段吧。」

說這話的時候,李佑達有點不好意思,為官十年,少年時候的一些報國濟民的想法早就不知道丟哪兒去了。

居此官,行此禮,對上行媚術,對下則是另外一副嘴臉。不知不覺間,自己也是早就習慣了。但在此時,他不好意思一個人騎在馬上了,整個軍隊,只有馬隊和偵騎還在騎馬,但早就跑的不知去向,放眼看去,這西向的鐵流中,也只有自己和隨員們在騎馬前行。

隨員們的臉上早就露出異樣的神色,听了李佑達的話,眾人都是連忙跳下馬來,只有和李佑達最親近的家僕才小聲道︰「老爺,你這身體……」

「不妨,我走一段再騎馬,或是坐他們的大車歇息一下。」

李佑達沒有狂妄到覺得自己也能一天走**十里地還行若無事,他也是知道,眼前這些將士經歷過艱苦的長途拉練,所以在前幾天的行軍都不會太吃力。

但到了旅途最後的階段,體力肯定會消耗極多,所有人都要咬牙才能撐的下來……連這些最勇武的將士都是如此,他這個文官還是免了,下馬走一陣子,只是表示和全營將士同甘共苦罷了。

果然,在李佑達下馬的同時,不少浮山將士的眼中也是露出贊許之色,不少人沖著李佑達一行善意的微笑著,也有調皮鬼小聲道︰「瞧見沒有,官老爺也下來走了。」

「求咱們救濟南,不拿點態度出來還行?」

「也不是這麼說,人家還是不擺架子來著,算是個好官了。」

「嗯嗯,說的也是。」

將士們的議論並沒有刻意的壓低,說的很隨意的樣子,似乎不是在議論一個朝廷命官,而是自己家村頭住著的鄰居一般的輕松隨意。

這就是浮山的傳統和作風,除非下令時,不然上下尊卑可沒有那麼分明。

李佑達也是習慣了一個接一個的沖擊,在浮山,永遠不怕沒有新鮮的東西可學。他也不敢太小瞧這些士兵,大明的別的營頭士兵是消耗品和炮灰,在浮山卻是每個小兵都是可回收再利用的重要資源。

整個大明,怕也是沒有哪個營頭給士兵辦掃盲班,每天都有固定的識字任務了。

傳說中的教導隊是張守仁親自負責,每隔半年開一次班,只有戰斗最英勇,同時識字也最多的將士才有可能被選入。

如果光是一個勇猛,可能終其一身只能干到一個幫統,張守仁絕不會叫一個老粗當隊和哨的主官,絕無可能。

所以浮山上下,求學成風。

昨夜行軍那般辛苦,一樣有人抱著書在帳篷中苦讀,這種事,李佑達自己都不知道忘了多久了。

「大約濟南有救矣……」

連續數日的奔波,加上極度的擔憂,這使得李佑達心中十分虛弱,昨天在入營後的驕傲多半就是用來掩蓋自己的這種虛弱。

此時此時,人在鐵流之中,目標直指濟南,他的心中,終于也是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寧與平靜。

……

……

濟南城中,已經是在一片慌亂之中了!

十九那天,消息就傳過來了,臨清州這樣重要的東昌府的州城都被韃兵攻陷,而韃兵顯然不以在東昌府的攻掠為滿足,已經有傳言,韃兵的前鋒已經朝著濟南府城的方向趕過來了。

當天下午,留守濟南的文武官員就聚集在府城衙門會議,德王也派了宮中的承奉官過來,問及這些官員,守土是否有信心。

這樣的壓力下,這些平時十分顢頇的官僚難得的快速行動了一把,當即就是寫了一紙公文,請巡撫衙門留在城中的師爺用了印,然後交給兵備僉事李佑達,飛速趕赴浮山,飛檄調張守仁所部兵馬,十五日內趕赴濟南。

對明軍來說,十五在限制近七百里,這個要求已經是異常嚴格,是非常緊急的一個時間了。

但就算如此,在期限之內援軍就算趕至,能不能趕在清軍前頭,城中的大人物們也是十分的惴惴不安,根本很難確定。

官員心中不安,在自己府邸中打點金銀細軟,預備車馬,準備隨時安排妻小出逃。

風聲一傳出來,整個濟南市面都是大亂。

二十上午,幾百士紳齊集布政使衙門,質問留城的大官們有沒有什麼守城的打算,與此同時,萊州兵繼續在城民逼捐軍餉,引發城東的貧民暴亂,當場打死十幾個萊州兵,不過領軍的登萊參將大怒,又率自己的部下往城東,殺死了幾十個反抗的貧民。

這一天,對張秉文這樣的留守官員來說,簡直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噩夢。

晚間,往臨清方向的偵騎和德州的傳騎同時趕到,清軍在攻克臨清後,前鋒已經開始往濟南運動了。

但這個消息張秉文等人害怕引起更大規模的騷動,于是會議決心隱瞞下來。

只是在傍晚時分,這些官員的家小帶著大量的私財,分批離城往北,明顯是去德州方向,這個消息,更使市面混亂,人心惶恐之至。

二十二日後的幾個白天都比較穩定,官府出具文告,安定人心,表示濟南府城高深堅固,此時又是隆冬,沿途有雪,清軍的行動不會那麼快。

如果真的是從臨清方向攻往濟南,德州方面是會派回援兵的。

德州和濟南相隔並不算遠,德州到濟南不到三百里,快馬疾馳,一天的時間都夠通信息了。

有這樣的承諾,城中民心稍安,才不至更加混亂。

萊州兵的凶殘也是叫城中憤怒之余,更加害怕。那天被殺的幾十平民,人頭還掛在城牆垛口和各要緊街市的牌坊上頭,有這樣的警告,雖然人心不服,但沒有人再敢出面反抗了。

當然,城中的人也並不知道,德州和濟南雖相隔不遠,但德州方面有一支清軍游騎在,城中一夕數驚,幾萬明軍都擠在城里,根本不敢有所動作,就是山東巡撫等要緊官員,也是沒有什麼膽氣來做什麼。

同時,兵部尚書閣老楊嗣昌還是堅持認為,德州才是清軍的主要進攻方向,哪怕清軍已經有明顯的繞道的跡象,楊嗣昌還是認為,這可能是疑兵之計,于是連發堂諭,令德州方向的明軍嚴加戒備,對濟南方向的請求援兵的請求,一律置之不理。

等清兵越過會通河,離濟南很近的時候,北京才察覺出不對,不過那個時候,楊嗣昌等人已經是手忙腳亂,根本是毫無辦法了。

要是有辦法,他們也不敢將一個親王和一個郡王失陷在城中,最少也該派兵把城中的宗室給救出來,實在是反應和應對的速度和手段全部沒有,這才坐看城陷,而親藩失陷。

百姓被屠殺,這些官員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失陷親藩,這個罪名卻是殺頭。

稍有辦法,或是稍有能力,山東的官員都不會和自己的腦袋過不去。

王朝末世,官員之無能鼠輩的模樣,想來也是令人齒冷心寒。

二十七日的傍晚時分,濟南的幾個城門突然同時擁進了不少逃難的難民,這一次難民過來的方向是打西面而來,很多人眾口一詞,清軍兵鋒已至,距離濟南已經只有一百多里的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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