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明攝政王 第三百七十五章 射

作者 ︰ 曉風

炮聲停止,清軍已經逼近三百步內,在濟南城西南空曠的曠野上,在呼嘯的寒風中,城上城下的浮山將士和濟南軍民,都是靜靜看著這已經受到重創的生死大敵。

大戰的戲肉就要上演,所有人都是屏息靜氣,準備著開始最激烈的廝殺。

「喝!」

一個在陣前督陣的著白甲銀的軍官,低喝出聲。

「喝!」

近四千人跟著一起出聲,齊齊發出充滿威嚇的喝聲。喝聲如低暗而充滿漩渦的黑色海潮,迅猛而堅決的拍打在了浮山軍陣之上。

如此威勢,立刻就是抵銷了浮山火炮所帶來的心理優勢,城頭之上,所有人都是面色如雪,惶恐難安。

這是百戰精銳在接觸戰前的威喝,充滿著力量,決心,還有磅礡無邊的殺意。適才炮擊,已經被這些八旗將士挺了過去,而炮擊所帶來的傷害,自是叫他們如陷瘋狂。這一次,八旗兵凶性已起,怒聲一喝,自是威勢十足。

而在這樣喝聲之前,浮山營卻是如同一塊磐石,冷冰森嚴,毫無動搖,沒有破綻。

長期的剿匪戰爭鍛煉出了戰斗技巧和堅強的意志,殘酷的訓練使得將士們對軍紀是毫無保留的遵守,整個軍陣,就如同一個整體,在數千敵人的恐嚇面前,整個軍陣如同一塊堅石,毫無瑕疵,亦無破綻。

「喝!」

仿佛是不滿意似的,在繼續前行到百步之內時,已經能互相看到彼此的臉龐和表情時,清軍大陣,又一次發出了威脅恐嚇的喝聲。

這種百試不爽的慣技,在浮山營面前,卻是再一次失去效應。

沒有驚慌,沒有一點點的恐懼顯示出來,浮山營盤,就如開始時的那般堅固,穩定,猶如亙古以來,便已經建立在了這一塊土地之上。

「狗韃子,來便來吧!」

一個騎著戰馬的浮山軍官得到指示,在清軍再次威喝之後,策馬在陣前狂奔,戟指痛罵。山東腔十分憨厚,甚至土氣,但在這軍前喝罵時,也是十分的暢快提氣。

相隔已經不過百步,清軍已經在搭弓張箭,雖是滿人,但有不少人都听的懂漢話,听到浮山這邊叫罵,不少弓手就是彎弓向天,將箭矢射了過來。

近三千人的射手,又多是大而厚重的步弓,箭矢是三稜箭頭,大而沉重,射出來勢大力沉,足以破甲,而且開血槽便于放血,這麼嗡的一聲之後,箭若飛蝗,迅速飛至。

步弓距離,各**隊長短不一,象著名的英國長弓射距應是最遠,而日本弓異常長大,朝鮮片箭,也有其獨得之秘,至于女真人的這種硬弓重箭,更是冷兵器時代遠程武器的優秀代表之一。

論起射術,滿洲人自是有獨得之秘,有其驕傲之處。當前明軍,前有車陣,後有披甲將士,所以直到近到百步之內,這些射手才開始射箭,也是充份考慮到明軍的車陣和披甲的情況了。

第一輪箭雨,很快就飛至,並且呈拋物線狀傾斜下落。

彎弓向天,短促的瞄準之後,幾乎所有的箭雨都落在車陣後頭的長槍兵陣之上。

「舉盾!」

張守仁下令,身邊的傳令揮動旗幟,令旗一展,陣中的盾牌手便是舉起七尺多高的巨大盾牌,每五人一組,將長槍手身側的火銃手們,全部遮蔽在盾牌之下。

這種兩米多高一米多寬的盾牌數面一起,就如同一座小小的龜背陣,眾人但听得不停有箭矢落在牌上,打的篤篤直響,箭矢力道之重,落點之準,也是令人咋舌。

浮山軍紀森嚴,眾人都默不出聲,但心里也是忍不住想︰「韃子射術,可真夠厲害的。」

雖說八旗的騎射有夸大失實之處,而且弓箭很快就會淪為笑柄,最頑固的英國人都已經棄長弓不用,而中國還是抱著弓箭不放,但在此時,無疑這種弓箭可不是小孩子的玩具,就算是有盾牌護翼,箭矢還是不停的落下來,第一輪剛發,第二輪就已經飛到半空,而第三輪的箭矢已經搭在弓弦之上了。

箭雨如蝗而至,一輪接著一輪,三千多射手,雖然不是披甲,但也是正經的八旗滿洲旗丁,射術是全部過關的,畢竟這玩意對漢人來說已經不是必須掌握的技藝,而對女真人來說,沒多久之前他們還在打魚射獵,這是他們的生活技能,這些旗丁,雖未披甲,身上也只帶著圓盾和短刀、鐮刀這樣的短兵器,但射起箭來,卻是又快又狠,十分凶狠凌厲。

滿清與明甚至是蒙古做戰,陣而後射,破敵陣腳,都是一門獨門秘技。

在這樣凶狠的箭雨之下,盡管有重甲和盾牌,還是有不少人受傷了。

箭矢透過空隙,落在人的胳膊上,腿上,腳面上,不少人悶哼著倒了下去,弓箭手一邊射一邊急促的從箭壺和漆金箭袋中取出箭矢來,用仰角的方式,不停的把箭矢射出去。

幾乎就是在四十步內,清軍弓箭手就是射出了四輪以上的箭矢!

這是何等磅礡凌厲的攻勢,密集的箭矢真的如瓢潑大雨一般,片刻不停的落在浮山陣中,落在每一個將士的頭上。

盾牌之後是輕裝無甲的火銃手,而穿著重甲的長槍手就只能硬挨,最多是用手中的長槍,不停的撥打著落下來的箭矢……饒是如此,在幾輪急射過後,幾乎每個披甲槍兵或多或少都中了幾支箭矢。

好在身披重甲,浮山甲的甲葉瓖嵌排列更密,十分精致,並不在清軍披甲之下,至于內襯身上雖然無鎖甲,但多半是加了一層皮甲,吸引弓箭,也有良效。

所以受傷者雖眾,但重傷者不多,這是幸事。

在這種時候,張世祿和曲瑞兩個隊官,卻是昂首于陣中,箭雨臨其頭,這兩個隊官卻是視若無睹,毫無閃避之意。

只苦了兩人的護兵,舉著臂盾,盡力替隊官檔住箭矢,有幾個親兵奮力擋箭,自己腰側要害中箭,雖有甲胃,也是被拖下去救治了。

原本隊官之中,孫良棟最為勇猛,但此時乙隊排陣在隊伍右側,在炮隊側前方,此時擔負鼓勵士氣重責的,倒是兩個向來不溫不火的隊官。

「這是速射,韃子胳膊不是鐵鑄的,一會就累了,不要慌!」

「他們已經慢下來了……車隊火銃手听令,點火!」

「甲隊火銃手,點火!」

「乙隊……」

「丙隊!」

所有的隊官,都是在第一時間看到了清軍弓箭手的疲態。速射十分消耗臂力,人的胳膊畢竟不是鐵打的,想一直不停的快速射箭自是絕無可能。就在清軍放慢弓箭的同時,所有的隊官,各級哨官,排正目以下,都是聲嘶力竭的大叫起來!

所有的火銃手都是在列陣之時就已經裝填好了定裝的紙筒彈藥,發射藥,引火藥,都是按比例配好,彈丸也是早就磨好,十分光滑,每顆彈丸,都是士兵用銼刀辛苦磨成,在裝填的時候,猶如將自己的心血,傾注其中。

此時在軍官們此起彼伏的喝令聲中,排列的密密麻麻的浮山火銃手們取下銃口的木塞,最後一次檢查火藥和彈丸裝填的情形,同時所有的火銃手點燃了火折子……這種引火物也是十分方便,最少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十分方便,平時悶燒,遇到引火時用力一吹,一抖,明火就出來了,易于攜帶和保存,用的時候也方便,當然,只限于本時代。

象張守仁就曾經研究過火折子,到目前為止,仍然沒有掌握其中的技巧,這種窘迫使得他對燧發槍的渴望越來越強烈,好在現在已經看到曙光,最少,騎隊已經裝配了短化版本的燧發火槍,也就是大明的自生火槍。

「前排預備……」

「預備!」

听到預備的口令,所有火銃手將槍口向下平端,黑洞洞的槍口如密林一般,全部指向了疾步前來的清軍前鋒們。

對面的清軍仍然在不停的推進,三千弓箭手雖然折損了不少,但仍然保持著基本的建制,行進的同時,他們仍然在不停的根據指揮,按協調的韻律來發射箭矢,箭雨仍在落下,只是剛剛是暴風驟雨,現在卻是不疾不徐,但距離近了,其狠辣勁厲,卻遠勝于剛剛。

在近距離,特別是如果超過五十步的話,弓箭對披甲戰兵的傷害,一樣致命!

而在弓手身後,則是清軍披甲,他們以一百或百五十人為一排,一千余人排了十多排,每人都是持有長槍大戟,全部是熟精鐵打制的沉重的長兵器,用著稱手,揮舞起來威力十足,這些披甲多半是身材矮壯,羅圈腿,與蒙古人一樣,但臉上的凶悍之氣,卻是與敗落了幾百年的蒙古人,截然不同。

已經進入百步之內,弓手疾射數輪,而明軍火銃手仍然沒有射擊,這使得這些披甲兵也是竊喜……一旦進入五十步內,三十步之間,弓手退後,他們這些披甲人就可以第一時間擲出投擲兵器,然後……然後就是砍殺人頭的時間到了。

多少年間,每一次戰事都是如此,從無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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