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明攝政王 第五百零七章 圍攻

作者 ︰ 曉風

十九日下午,在莊子里正納涼的張守仁接到浮山急遞,展信看了,哈哈一笑。接著,將信遞給張世強,自己搖著蒲扇,夸贊道︰「世福哥真有大將之才,迅捷,又穩當。」

「有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張德齊和尤世威等人也在樹蔭下納涼,尤世威和普通大明將領一樣,對真正的讀書人頗有幾分敬意,所以兩邊都算聊的來,傳來陣陣笑聲。

「沒有什麼不妥,寫我的話,好好夸夸世福哥。對了,諸事都妥當,不過,調曲瑞一部人有些少,調孫良棟那個營也過來吧。」

張守仁神色不變,搖著蒲扇又向尤世威那邊踱過去,卻是下了一個叫張世強目瞪口呆的命令。每個營的將領帶兵都有自己的風格,孫良棟的選鋒營,挑的都是敢玩命的悍勇之徒,核心軍官是當年乙隊的軍官,受孫良棟燻陶很多,帶兵都象狼一樣的凶狠,也是帶出了一大票的狠辣軍人。

曲瑞帶的是浮山營,穩重大氣,和營官的風格一樣,光調曲瑞,事情不大,孫良棟的前鋒營進來……張世強暗吸一口涼氣,但還是按張守仁的吩咐,寫成文書,用印,著急遞送回浮山。

「登州城中亂成那樣,張帥還穩坐釣魚台,佩服啊。」

尤世威已經和張守仁十分捻熟的模樣了,赤著上身,盤膝坐在樹蔭下,啃著莊里自種的西瓜,剛剛長成不久,也不大,劈開來卻是瓜瓤鮮紅,甜而解渴,十分上品,尤世威吃的開心口滑,這一天在樹下消磨時光,啃了十來個西瓜,扔了一地的瓜皮。

「這麼一點小事,算得何來?尤帥你在山海關當副總兵時,東虜犯境的感覺如何,總不會登州城中比東虜還可怕的多吧。」

「說起東虜來,有一件事,我要提醒張帥。」

「請尤帥直說。」

「朝廷封張帥為征虜將軍,很明顯的事情。我大明只有在國初的時候,中山王徐達受封過為征虜大將軍,直搗北虜當時盤踞的大都,百年恥辱,一朝洗雪,丟了四百多年的燕雲,也是中山王一手奪回。這樣的武功,生封功,死封王,一府兩國公,中山王當得。今,朝廷封張帥為征虜,無非就是這三十年來對東虜的最大大勝是張帥所獲,朝廷深意,張帥想必了然吧?」

「自然,吾生平志願,無非也就是收復遼陽,沈陽,鐵嶺,撫順,將東虜趕出邊牆之外,焚其赫圖阿拉老寨。」

「好,說的好,真痛快。」

尤世威拍拍大腿,臉上也是十分贊賞的神情︰「可惜沒酒,又是大白天,不然光是憑張帥這話,也值得咱們干一碗。」

「哈哈,今晚喝也不妨。」

「晚上再說……」尤世威撓了撓頭,猛一下擊掌,笑道︰「老了,剛剛說的話一扯便是扯遠了……張帥須知,東虜在破邊牆時,雖有八旗,但丁不滿六萬,披甲不足數千,只有弓箭配合馬匹,如果不是楊鎬無能,遼東鎮疲憊,實在很難與我王師天兵抗衡。但薩爾滸一役後,東虜破邊牆而入,連克大城,以蒙古人為內應,奸細內外勾結,連下遼陽,沈陽等地,東虜披甲便漸多,戰法就為之一變。到我鎮守山海時,東虜已經與我朝征戰十余年,披甲過萬,每戰,猛士著重甲,以劍甲大槍突擊,我軍難敵。近來,又觀我大明火炮犀利,東虜也開始大肆造炮,听說鑄炮之法也是十分先進,原本是八斤藥,八斤鐵子,炮身重四千余斤,現在炮身重三千余斤,裝藥十斤,炮子也十斤了……」

「尤帥的意思,晚輩懂了。」

尤世威的意思較為曲折,但張守仁也是局中人,所以一听說明白了。

這個老前輩的意思就是,東虜原本真的只是有騎射的野人,但越打越強,從騎射到憑重甲和長槍大斧,再到鑄炮,鑄更好的火炮,說明東虜並不抱殘守缺,而是一直在進步。雖說他們的鑄炮法比大明還有差距,但已經在步步追趕上來。而且,比起大明對工匠的鄙視和薄待,東虜那邊卻是皇帝親自校閱火器部隊,親自過問鑄炮之事,並且將鑄炮的工匠封給世職,這種氣魄卻是大明這邊遠遠不如,相差很遠的。

此次濟南一戰,張守仁的勝利傳聞甚廣,但比較中肯的說法就是東虜戰兵不足,又吃了火銃的大虧,射手被浮山火銃徹底克制,加上火炮助威,所以大敗。

尤世威的意思,東虜吃虧之後,必定會針對濟南的失利,加強火炮和對火銃的防範,甚至自己大力發展火銃也極有可能。

「我絕不會驕傲,請尤帥放心,我的浮山營,也是無日不在努力之中。」

「如此,老夫放心矣……」

尤世威講遼東,張守仁趁機請教,並且西北將門的世傳練兵之法,畢竟榆林兵也有天下勁兵一說,對汲取別人的長處,張守仁從來不會放過機會。

「大人,早晨那些人又來了,這一次仿佛是人更多啊。」

談話之時,莊主突然趕來,神色慌張,稟報莊上異狀。

張守仁和尤世威都不以為意,前幾天就一直有人群聚集,對莊上叫罵,都是附近村莊的村民,受人鼓動慫恿,也是因為這邊莊上日子過的好,那邊早就有嫉恨心思,所以人來的不少。

但這一次人似乎更多一些,張守仁無奈之下,便是要去莊邊看看。

尤世威閑著無事,也是跟著一起過去。

到了莊門前,便是感覺不對。

黑壓壓的人群,不少人都光著上身,手里拿著叉,靶等物的多,還有一些是拿著木桿子上戳的矛頭,長槍頭,但也有一些拿著腰刀和紋眉刀,宣花斧的漢子,看起來精壯一些,眼神十分奸滑,一看就知道這不是尋常農人。

「都是附近的幾個大宗族,族長是大官紳,一聲號令,這些人也不分好歹,都是跑著趕過來了,說道理也不听。」

莊主額角見血,似是被人用磚塊砸的,見他和人說話,隔幾十步遠,那些村民也是叫嚷起來︰「搬什麼救兵來了?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拆了你們這鳥莊,攆走你們這些外地外姓人俺們才會走。」

「這登州南邊地界,向來是我們榮姓和李、林幾個大姓的地界,河就這幾條,地就這麼多,你們來了,俺們的子孫用什麼?」

「柴火大家要打,你們打還是俺們打?」

「外姓人趁早走開,否則打進去,死生不論了。」

也是有一些豪奴家丁模樣的,站在隊中指指點點的指揮著,隨著他們鼓動一番,這些百姓便是往前涌一些,莊園前這一條小河,也不是成心挖的,是挖著往西南一帶引水澆田用的,水也就五六步寬,一人多深,那邊有不少人都在挖土填麻包,還有人從上游繞道過來,只要他們真的逼近莊門,那就是真的危險了。

「宗族械斗?」

尤世威臉上也是變色,陝北地方民風剽悍,村落之間的械斗也是幾乎年年得見,特別是陝北少水地方,經常為了上游來水築壩的事打起來,不打死幾十人都不能算完。這等事,官府也沒有辦法,管不得,只能置之不理。

眼前這些若是真的來械斗,事情便是麻煩了。

「不是,」張守仁搖頭道︰「尤帥看到沒有,隊伍之中,有三四百人明顯是登州各營的營兵,手中兵器,形狀模樣,都不是村落里的百姓,還有一二百人,可能是大士紳家里養的奴僕,也不是尋常百姓的模樣。」

他這麼一說,尤世威仔細觀察,也是看的出來,當下先是駭然,接著是悖然大怒︰「這些混帳,居然用這樣的陰損招數。」

「他們還真好算計。」張守仁自嘲一笑︰「城中鬧起來,我的注意力肯定在登州城。然後這邊鼓動好多村子的壯丁來械斗,便打死我這里幾十上百人,朝廷也是沒辦法,不會管的。我若興兵來殺人,便是以兵屠戮百姓,戰時還好說,登州現在是響馬也沒有,這就犯大忌了。這些人,真是小人之尤,定的計謀,陰毒酸損,實在不是好漢子啊。」

他微笑著,手攀著莊堡大門,四周是神色各異的人們。

內衛們是忠心耿耿,刀劍出鞘,但也是無所謂的神色。他們在東虜陣中都殺進殺出過,眼前這陣仗,除了人多,真的沒有什麼叫他們看的上眼。

屯莊的護衛隊員們也是躍躍欲試,雖有少數人在膽怯害怕,但更多的是堅定的決心。他們受訓已經很久,等待的無非就是這一天。

普通的莊民們則是憤怒夾雜著害怕,神色惶恐之余,更多的人把信賴的眼光投向張守仁。

而張守仁自己也是十分明白,到他做決斷的時候了。

殺人過多,影響自己的形象,更使得江南一帶的文士們有了攻擊自己的借口了。

但如果不殺,等于就是落于人家的算中,一步步鑽在別人的口袋里頭行事。大明的事,他現在一步一步深入進來,真是覺得觸目驚心。

宗族,士紳,皇親國戚,加上文武官員,這個王朝是爛在根子上了。

光是自己有一支強力的武裝是沒用的,光是自己屯一些糧食也是沒用的,現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掘登萊士紳和將門的根,未來還要挖皇親國戚的根,太監的根,文官集團的根。

無非也就是依靠自己手中的刀斧,但向那些荊棘砍過去便是!

身為軍人,秉直道而行,問心無愧,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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