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明攝政王 第五百五十九章 司禮

作者 ︰ 曉風

「千里奔襲,必蹶上將軍!征虜糊涂,征虜糊涂!」

「以五千戰兵困敵三萬以上,征虜這是怎麼想的?」

「學生不可解,實不可解!」

將西營和曹營困住,定下攻擊的時間之後,軍前的信使急報,也是在一天之後就趕赴襄陽,將前線的情形,完全的匯報給了楊嗣昌知道。浪客中文網

听到這樣的軍報,楊嗣昌還不及說什麼,幾個幕僚就是全部跌足長嘆,搖頭之時,眉宇間是十分難解的神色出來。

登州鎮確實是千里長途而來,不及休整,立刻參戰,在勛陽撫標和左鎮兵馬精銳盡敗之時,突然餃尾而至,將四五萬人的賊眾擋在群山之中。

地利是有了,但人家的兵馬數字可能是官兵的十倍,而楊嗣昌這里,怎麼算也拿不出象樣的兵馬去援助……象樣的兵馬都剛剛打了敗仗,用不得了!

「給左昆山去信,給方撫台去信!」

當此危急之時,楊嗣昌也顧不得什麼了,他心里又是悲涼,又是惶恐和害怕,崇禎放他出來,並且幾乎是不容商量的態度,這位君皇的脾氣秉性就是如此,聰明,但天性涼薄,做事沒有章法,操切,今日布局,就恨不得明日收功。

所以他一路急趕,二十幾天就從京師趕赴襄陽,然後立刻布置軍務,有登州鎮的強兵和張守仁的威名,足可制左良玉。

誰知道方孔昭給他搗蛋,左良玉也跟著攪和,兩部強兵爭功,被人又一次殺的大敗,這事情還可以解釋,推給方孔昭來擔責,但如果登州鎮也敗了……想到朝野爭相攻訐,崇禎對自己的能力有進一步的懷疑和不滿的後果……大冷的天,楊嗣昌後背盡為汗水所濕。

「以督師之命嚴令,著這兩部兵馬迅速趕赴戰場,策應登州兵馬,若有所違,國法與軍紀在上,本督師絕不會輕饒!」

「這,措詞太嚴厲了吧?」

楊嗣昌上任以來,對別的將領和官員都不假辭色,但方孔昭是東林前輩,左良玉是跋扈大將,所以格外客氣,並不視同普通的官員和將領。如果書信用這種口吻,就算一時壓下兩人,將來反彈起來,也得費極大功夫來收拾殘局。

「眼下顧不得這麼許多。」

這一點決斷楊嗣昌還是有的,他揮手道︰「此役若再負,本督師是否能繼續視師尚成疑問,還管這麼多做什麼!」

若不是心月復幕僚,他也不會這麼說話,幾個幕僚知道東家所說是實,當下忙不迭磨墨濡筆,下筆如飛,開始給各路兵馬下嚴令公文。

「至于登州鎮,措詞亦要嚴厲一些。叫張國華自己小心,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結硬寨,固守相峙,賊不攻,我師亦不攻,不可貪功浪戰,以招致慘敗。」

張守仁的軍報是十分自信,楊嗣昌卻是半分也不相信。連輔兵在內才七千余人,兩千里長途而至,以七千人圍住五萬剛打了勝仗的精銳狡賊,其中有張獻忠和羅汝才並惠登相和王光恩等大賊首領在內,都是崇禎二年起到現在折騰了十年以上的巨寇,朝野上下無不是得之而後快,哪里就能這麼容易被圍住了!

登州鎮的軍報簡直是笑話,若不是有濟南城下一役的光彩在身,還有兩千里長途神速行軍的事實擺在眼前,楊嗣昌簡直會以為張守仁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牛皮大王!

「唉……」一個老成的幕僚一邊書寫軍令,一邊長嘆道︰「如果勛陽撫標能騰出手來,左鎮亦未先慘敗,以現在登州鎮所在地方,倒確實是一個平賊良機,可惜,可惜了。」

他們都是以錢糧兵谷軍伍之事入幕府,對軍事並不外行,張守仁所呈報告中登州鎮的位置,還有眾賊的位置還是很清顯的,整個戰場是一個葫蘆狀,左良玉是在葫蘆口落敗而逃,還沒模到白羊山的邊上,然後幾萬賊眾又被張守仁帶兵堵在葫蘆口里,地勢來說,確實是一個封堵的地利,如果官兵實力夠,肯定能打一個罕見的大勝仗了。

楊嗣昌聞言心中更是煩亂,對左良玉和方孔昭的恨意更是不可遏止,當下胸前起伏,一口惡氣再也憋不住,恨恨一捶桌子,怒道︰「立刻拜發我的彈章,我要重重彈劾方孔昭這個老匹夫,非叫他西市伏首被斬,才能消我心中這一口惡氣!」

出京前後,為了顧全大局,成就自己的功業,楊嗣昌對各方勢力都是以隱忍拉攏為主,不敢再放縱自己的世家紈褲脾氣,他年近半百,但那種貴公子哥的脾氣是在骨子里頭的,方孔昭敢對他甩前輩的牌子,這口氣早就快忍不下去了。

這種盛氣模樣,在場的幕僚倒是見過多次,大家對這個樣子的楊嗣昌倒真的是習以為常,當下該做什麼便做什麼,只是有一個幕僚過來,楊嗣昌口述,這個幕僚下筆如飛,很快就是把彈劾方孔昭的奏章寫好,當日就以四百里加急,日行六百里以上的速度,連同此前的敗報一起,迅速發往京師去了。

……

……

自楊嗣昌南下之後,沿途飛速趕路,同時下令重整京師至勛陽和湖廣一帶的驛傳,此前這一條專線就因為戰務要緊,在驛傳鋪遞上比起其他地方都要完備的多,經過楊嗣昌的整理之後,效率更是突飛猛進。

四日之後,左良玉和勛陽撫標等部戰敗的消息,便是送到了京師。

鑾鈴聲中,急遞先入兵部,再入通政,在天黑之前,送到大內。

王德化這個掌印的司禮太監也不敢怠慢這樣的軍報和彈章,粗略看下之後,便是搖頭嘆息,嘴里也是含了個苦橄欖一樣,十分難受的模樣。

其余幾個太監知道必定是有不好消息,但也都是囁嚅著不敢問。

王德化呆征了好一會兒,才問︰「皇爺在哪兒?」

一個姓方的司禮太監忙答道︰「今個響午用了午膳之後,就去奉先殿啦。」

「要糟!」王德化跌足長嘆︰「皇爺到了那兒,原本就心里不爽利,這一下,可是更加的糟糕了。」

「宗主爺,是不是湖廣?」

司禮太監就是內廷中的內閣,每一個都是打內書堂出外後才夠資格進入,就跟外朝非翰林不能為大學士是一樣的規矩,天啟年間,魏忠賢是何等 赫的聲威,但到底是學識不夠,資歷不行,所以一直不能成為司禮掌印……大明內廷,其實也是有規矩可守的。

因為學識都不壞,所以對本朝各處可能會發生的戰事和糟糕的結果都是心知肚明,王德化雖然沒有說,但眾人都是猜到了。

「沒錯。」

王德化起身,幾個隨堂太監連忙跟在他身邊伺候著,這位印公太監一臉苦笑,但也不敢耽擱,一邊走,一邊就是說道︰「湖廣一帶又打敗仗了,上一次是羅猴山,叫人捉了個副將去,折兵小兩萬,這一次是勛陽撫標和湖廣鎮一起合兵打白羊山的獻賊,又叫人給打敗了,損兵將一萬余人。瞧吧,皇爺的臉,還不知道有多難看!」

「這是想當然的事……」

「皇爺這幾天心性還算好,因為楊閣老奔赴戎機很快,象個樣子,比以前的督臣都強的多,皇爺感覺用人得力,大局會好轉,這兩天還真是剛有點兒笑模樣……」

「昨兒個還說今年要多弄一些燈景哪。」

「可不,這麼一說可就想起來,眼看就過年了。」

「湖廣鎮和勛陽那邊也真不消停,眼瞅要過年了,怎麼還弄出這些麻煩事來。」

這些人不大明白,王德化和幾個有權勢的大太監心里卻是明白,楊嗣昌急赴湖廣一帶,登州鎮馳援迅速,湖廣勛陽兩處出兵,顯然是為了搶功,結果功勞沒搶到,反搶了一身騷。

雖是地方官員和鎮將搶功,但楊嗣昌節制不利,剛到襄陽就出這樣的事,恐怕崇禎這里,對這位閣老也不會太包容了吧。

最近這段時間,練餉征收已經提上日程,朝廷將會征收七百多萬銀子,上下都十分歡喜,至于什麼總督練三萬,總兵練兩萬,巡撫練兩萬或一萬的練兵計劃,朝野上下根本無人當真。

和一年三四百萬的遼餉一樣,這里頭水深的很。

但在皇帝眼中,練餉征收十分得力,首輔薛國觀在此事上失分甚多,皇帝已經打算換人。

這當口,楊閣老不曾立功,反而生事,真是失分頗多。

太監對外朝安排,也是極為關注,薛國觀去職已經事成必然,究竟推舉誰來繼任首輔,王德化心中也是早就有盤算了。

奉先殿在乾清宮以西,穿過幾個夾道便至,一行人在紅色牆面的大內逶迤而行,沿途的小宦官和都人不少,要麼是遠遠避開,要麼便是在道邊垂首侍立,等王德化等人經過之後,才敢繼續行走。

等到了奉先殿外,崇禎的肩輿就在殿門外,一群乾清宮的太監侍立內外,遠遠看見王德化過來,掌事牌子吳祥遠遠迎上來,半跪下來,輕聲向王德化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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